壓力!
巨大的壓力如同萬鈞大山壓在他們的肩頭,冷汗罕見的從他們的額頭上簌簌而下。
李易看着這些人,然後轉頭朝着老泰斗問道:“老泰斗,如果這些人出了事情,會怎麼樣?”
老泰斗與李易對視一眼,然後撫髯大笑道:“他們既然有膽子做,就自然也該承擔失敗的後果。”
聞言,李易一笑,朝着老泰斗拱手一拜。
而臺上的八位宗師聞言,登時色變,八人望着喊道:“老泰斗,救我!”
“哼!若不是老夫實力不及當年,現在就該是我親自手刃你們這些只爲了一己私利的禽獸。”老泰斗冷哼一聲,駁斥道。
而聽聞老泰斗的話,八位宗師齊齊色變,再看已經達到了他們全完不可力敵境界的李易,他們覺得整個人眼前都一暗。
但是無限的救生慾望涌上心頭。
“諸位,他縱然再強也還是化勁,我們一起上,未必就會輸給他。”魏有冶似乎鼓足了勇氣,朝着身旁的七位宗師說道。
“一起上!或許他也只是花架子。”有宗師大喊。
說罷,八位宗師齊齊動手。
只見數位宗師瞬間就圍住了李易,一齊朝着李易發動攻勢,但是細細看去,圍攻李易的竟然只有七位宗師。
而衆人再看,一位化勁宗師已經飄然而去,速度極快,如今已經快要到達這座體育館的門口了。
“李易宗師,今日之事實乃誤會,來日必登門謝罪!”
適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映入在座所有人的耳中。
衆人聞言頓時驚訝。
這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是實際上就是逃跑了。
而一位化勁宗師竟然逃跑了!
所有人轉頭看向李易,他們知道李易現在很強,畢竟剛纔隻手將一名宗師打至昏迷。但是還未交手便讓一位宗師驚懼敗走,更讓他們直觀的感受到了李易如今的強大。
雖然李易自己還道仍然是化勁,但是恐怕已經遠不是化勁可以比肩的了。
“該死!”
魏有冶望着那逃跑的一名宗師,也不禁盛怒,頓時咒罵起來。
其他七位宗師見狀也是低聲暗罵。
而七名宗師望着被他們圍觀起來的李易,雖然一起出手,但是有幾名宗師並未使出全力。
剛纔那位宗師的逃跑讓他們也生出了類似的想法。
而且剛纔的那位宗師在李易手中如同雞仔般不堪一擊,也被他們看在眼中。他們不是那些明勁、暗勁的武者,作爲化勁宗師他們十分知道化勁的強大之處,但是這面對李易的時候,依舊不堪一擊,這已經代表着李易遠遠地超出了他們。
所以他們留了幾分力氣,準備裝一裝樣子,施展一擊之後,也有模學樣的連忙遁走,畢竟剛纔李易與老泰斗的一番話已經很明晰了,而剛纔他們又是抱着殺心,所以再跟李易這個實力遠超化勁的人打下去,說不準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裡。
他們怕了!
進入化勁數十年,名聲地位權勢全都有了,所以他們不願意在這麼一座體育館中讓自己的小命由在一名小輩的心情來決斷。
幾大宗師各懷鬼胎,心不齊,自然招式也就散亂,沒有原本的默契。
魏有冶注意到這一點,雖然驚怒,但是也無可奈何,因爲他自己也生出了一擊不中,即刻遠遁的想法。
現在魏有冶只希望他們能夠對李易造成一點影響,然後給他留出足夠的逃脫時間。
但是當七人拳掌還未落下的時候,他們只覺得眼前一晃,便驚駭的發現眼前的人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頓時臉上都露出驚駭的表情。
他們是化勁宗師,五感十分強大。
十數米之內的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盡收眼底。
但是李易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憑空的在他們的注視之下消失了。
再合當下的局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易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
就如同明勁武者面對暗勁武者一樣,連招式都看不清楚,又何談擊敗?
此時此刻,他們七人才明白了他們與李易之間的差距竟然已經猶如天塹。但是下一瞬間他們就全身注視着周圍的風吹草動,以防李易來襲。
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的風吹草動,就彷彿八隻受驚的綿羊一樣,在原地彷徨無措。
“啊!”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慘叫聲音。
他們頓時大驚,擡頭望去,只見剛纔已經逃跑出去幾百米的宗師此刻在體育館的大門前被李易提在手中,而他的左臂已經明顯的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望着這一幕,八位宗師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寒氣。
“沒有我的許可,幾位最好不要胡亂走動。還希望幾位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李易提着手中的已經疼得抽搐的化勁宗師,緩步朝着擂臺走來,臉上掛着和藹明媚的笑容。
但是這笑容在他們眼中此時此刻彷彿地獄修羅的笑容,或許下一瞬這地獄修羅手中提着的人就是自己了。
而等到李易說罷,便擡手將手中的宗師朝着擂臺扔來。
只見這宗師化作一道流星,瞬間衝向七人,而當他們發現的時候,這位被扔過來的宗師已經近在眼前。
七位宗師連抵擋的心都不敢有,連忙逃離開來。
魏有冶險之又險的擦過去,感受着這無匹的力道,一滴冷汗從他的頭上滴落到冰冷的精鋼擂臺之上。
此子不可爲敵!
而正當他這個想法纔剛剛從心中生出來。
只聽到慘叫一聲從他的身後傳來。
魏有冶練忙回頭看去,只見有一名宗師躲閃不及,和那位扔過來的宗師撞在了一起,然後在衆人大駭的眼神之中,兩人就彷彿剛剛被他們九人合擊擊中的李易還有陪着李易一起砸入地下的褚青竹一般,瞬間飛了出去。
而他們落地的地點正是剛纔李易與褚青竹砸出的那個大坑之中。
轟然一聲。
兩人落入大坑,聲勢浩蕩。
而當煙塵緩緩散去,體育館的所有人才驚駭的發現,原本不過丈許的大坑竟然變成了一個直徑三丈的大坑,坐在觀衆席間的武者擡頭望去之間兩名宗師在坑中被埋在石堆之中,生死不知。
所有人都用着驚駭的眼神看着李易。
而老泰斗則看着這深坑,扶了扶長髯,心中閃過幾分驚羨,但是隨即便又隱去化作一抹釋然。他看着臺上已經傻愣住的幾位宗師,眼中也無半分憐憫之意,作爲一個從戰爭年代躺過來的化勁巔峰宗師,他見過太多因爲做錯事情,而爲之付出慘痛代價的人了。
臺上這幾位南境宗師也只是其中的幾位而已。
已經預見了幾人結果的老泰斗扶着長髯轉身朝着被李易安置在臺面上的褚青竹走去。
此時褚世昌正守在褚青竹身旁,一臉的擔憂之色。見老泰斗走來,連忙拱手一拜,然後擡起頭焦慮的說道,“老泰斗,我姐她。”
老泰斗朝着褚世昌一擡手。
褚世昌立刻領會意思,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位置,然後靜靜的看着老泰斗的動作。
老泰斗壽有百四十歲,雖然不是專精醫道,但是百餘年來耳濡目染之下醫術比起尋常的老中醫醫師也要高明出不少來。
老泰斗看了一眼白衣已經染成紅衣,渾身幾乎被血污覆蓋的褚青竹,眼中也閃過幾絲擔憂,雖然他這個年紀,見證無數故人離去的他,早已看破生死了。
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對他來說年齡還不及他一個零頭的褚青竹,卻是分外的關注。
不僅僅是褚青竹跟他一樣,有着百餘年來最有天賦的武者的稱號。
除此之外,他更喜歡這個丫頭的精氣神。
看着褚青竹,他總能想起百餘年前的自己,連帶便有不少故人舊事浮現出來。
而且能有女子之身做到如此地步,老泰斗也爲此佩服。
他這一生見過無數的人,但是能有如此秉性的女子也不過幾人而已。
只見老泰斗伸手抓起褚青竹的右手手腕,三隻彷彿枯木一般的手指捏住了褚青竹那被血污沾染的細腕上。
在褚世昌等人的注視之下。
只見老泰斗的眉毛一挑,在他的眼神深處浮現出幾分驚詫。
老泰斗低頭看了一眼呼吸平穩的褚青竹,目中露出幾分思索的神光,然後在褚世昌的眼神之中,只見老泰斗又伸手捏起了褚青竹的左手手腕,然後在褚青竹的左手關節處輕捏了幾下,才收回手去。
“老泰斗,我姐他怎麼樣了?”褚世昌望着老泰斗的動作,十分的焦急,在極度的關切心之下也顧不上尊卑,直接出口發問。
“青竹無礙。”
只見老泰斗撫了撫長髯,然後出口吐出四個字。
“無礙?!”聞言,褚世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經歷方纔與數位宗師的大戰,受傷不計,最後又強撐着傷勢在空中接下了李易,隨後又被砸入坑中。
此時此刻,褚青竹單看外表就知道傷勢非常的嚴重。
於是老泰斗簡短的四個字讓褚世昌愣在了原地。
“怎麼可能?!”褚世昌下意識的發問道。
面對老泰斗的話,他下意識的以爲是老泰斗欺騙自己,但是旋即就被他自己否定了,老泰斗何等人物,有必要欺騙自己一個暗勁的小輩嗎?
所以褚青竹是真的無礙?
但是剛纔剛剛目睹褚青竹經受的種種攻擊,褚世昌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褚青竹這一身駭人的模樣竟然得出‘無礙’的結論。
老泰斗看了一眼呼吸平穩的褚青竹,眼神之中也閃過幾分異色與好奇之心,然後便扭身看着正一步一步朝着擂臺走去的李易,笑着說道:“恐怕這便要問李易小友了。”
“問他?”褚世昌扭過頭看了一眼李易,直覺此時心中無限思緒紛飛,今天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實在是太過震撼,以至於他現在覺得大腦都有些不夠用了。
而此時臺上的幾位宗師看着李易緩步朝着自己走來,只覺得李易每一步都彷彿踏在了他們的心臟上。
而且面對李易剛纔那猶如鬼魅一般的速度,他們再也生不出與李易對抗的心思。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唯有如何才能逃出這座體育館的想法。
魏有冶與其他五位宗師對視一眼。
他們似乎都覺察到了對方的意圖。
李易速度極快,能夠在眨眼之間追上一名逃竄的化勁宗師。
但是如今他們是六人。
雖然他們不知道李易的速度有多麼的快。
但是當前之計唯有這個法子了。
經過眼神交流,幾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跑!”只見魏有冶大喊一聲。
而隨着魏有冶話音剛落,只見臺上的六位宗師頓時如同鳥羣一般四散而去,速度極快,不過一兩息之間便跑到了擂臺的邊緣,方向更是朝着李易相反的六個不同的方向。
疾跑之中的魏有冶感覺自己自從晉升化勁之後,從未如此全力的逃跑過。但是現在他也顧不上別的想法,此時此刻,他只想趕緊逃竄出這個體育館之中。
而李易縱然速度再快,面對六名同時逃竄的化勁宗師恐怕也無法同時攔截,所以幾名化勁宗師都有種僥倖的心理,覺得自己可以跑出體育館之外。
而就在魏有冶只差一步邊要離開擂臺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魏有冶大駭,眼前來人正是李易!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便是李易一記鞭腿朝着魏有冶襲來,魏有冶不敢與其抵擋,但是也無法逃脫,於是連忙擡起雙臂企圖格擋,當鞭腿踢到他的雙臂之上,旋即一股磅礴巨力襲來,而他整個人在這股力道的襲擊之下又倒退出數十米才勉強停住腳步,但是當他停下身來,才絕望的發現自己正處在擂臺的中心。
而還沒等他回過味來,便聽到幾聲低沉的悶響,然後魏有冶便發現朝着其他方向逃竄的五名化勁宗師全都被踢了回來。
六人分離一兩息之後又幸運的見面了。
不過此時六人的臉色駭然,而絕望之意從他們的心頭升起。
同時將他們六名化勁宗師擊退回來,他們如今最有希望逃離的法子也被李易無情的擊碎了。
此時他們看着帶着笑意站在擂臺上的李易,面與心都如同死灰,不敢再生出任何的想法。
尤其是當他們聯想到這個怪物一般的人就是被他們逼出來的之後,他們更是悔青了腸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知道他們會逼出這麼一個大魔王一般的人物,打死他們也不會再有與兩人戰鬥的念想。
不跟褚青竹與李易爭鬥幾年或者十幾年之後南方國術會被打壓一頭。
但是今天跟兩人一戰,硬生生的將這個時間點提前了十幾年的時間,而且還逼出了一個數百年來最強的武者。
世界上最虧本的買賣也不過如此了,用損了夫人又折兵都不足以形容了。
“李易宗師,看在同爲華夏武者的份上能否繞過我們今日一場,來日我南境宗師一起上門請罪。”魏有冶吞嚥了一口口水,頂着莫大的壓力,朝着李易開口說道。
“同爲華夏武者?我沒聽錯吧,原來魏宗師也知道我們同時華夏武者?”李易一臉‘驚訝’的問道。
面對李易如此說,六名宗師頓時羞憤不已。
“士可殺,不可辱!”一位宗師頓時跳出來怒喝道。
“那你去死吧。”李易不知何時來到這名宗師身後,淡淡的說道。
“不不,李宗師我方纔是說胡......”這名宗師看着來到身側的淡然的李易,頓時大駭的說道,不過話音未落,李易便一拳落在了他的肚子上,這名宗師只覺得眼前一暗,然後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起來,隨後他只覺得自己撞到什麼上,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其他幾位化勁宗師驚駭的看着撞入觀衆席中生死不知的宗師,全都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
“自斷左臂,饒你們一命。”李易淡淡的說道。
“李宗師!”魏有冶臉色一變,正欲說什麼,但是旋即他看到了李易那一雙冰冷的眼神,整個人瞬間彷彿置身於數九寒天之中,連忙噤聲。
“我這不是跟你們商量。自己動手,或者我幫你們。不過我動手的話,就不能保證你們只是斷一條左臂那麼簡單了,麻煩各位配合一下。”李易臉上掛着幾分笑容說道,但是幾位化勁宗師都覺得一股透徹的肅殺的殺意已經朝着他們蔓延了過來。
五名宗師面面相覷,而當她們看着在臺下被李易打的生死不知的其他幾名宗師時,縱然不忿,但是在絕對的實力之下還是選擇了低頭。
只見五人齊齊擡起右手,然後在一股決然的臉色之下,朝着左肩打去。
五人齊齊悶哼一聲。
而整個場館之中,更是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充耳可聞。
所有人望着自斷左臂的五名宗師,再看向四名生死不知的宗師,他們望着臺上的那道人影,齊齊的打了個冷顫,連大口的喘氣都不敢了。生怕惹了這名殺神。
望着五人,李易輕輕的點了點頭。
“多謝李宗師!”魏有冶臉色難看的拖着如同死物一般的左臂朝着李易一拜。其他四名宗師,也忍着斷臂之痛朝着李易躬身一拜。
等他們拖着斷臂走下擂臺,衆多南方世家的子弟頓時涌了過來,隨着五人離開體育館之中,而那四名生死不知的南境宗師也被家族子弟帶走了。
剩下的半數武者望着那道傲立在臺上的身影。
一人,舉手投之間便打的四名宗師生死不知,逼的五大宗師自斷左臂。
華夏第一武者,當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