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易的話，韓霜那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李易聽着那邊的韓霜的呼吸，輕輕地喚道：“韓姐？你聽的到嗎？”
“嗯，我聽到了。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
“那就謝謝韓姐了。”
兩人又在電話中攀談了幾句，聊了一下《從一到無窮大》的出版詳細情況，還有合同的簽署，以及在海外發行的一些問題，這才掛斷了電話。
一棟單人的公寓之中。
韓霜穿着一襲繡着水紋的乳白色的連體睡衣，頭髮還有些半乾，顯然是剛剛洗過澡不久，她放下手中的電話，目光望着手機屏幕上的那個聯繫人，注視良久，眉宇之間露出了思索的光芒。
直到手機屏幕漸漸變成黑色，她才收回了目光。
想着腦海中那個喜歡笑的臉龐，她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幾抹笑意。
“不要稿費嗎？”她喃喃道。
從一到無窮大在網絡上的閱讀量已經超過八十萬了，雖然會影響實體書籍的銷量，但是經過多年的研究證明，其實電子版的書籍對於實體書籍的影響並不是十分巨大，反而有可能拉動實體書籍的銷量，着很奇怪，但是在某些時候這種現象是合理的。
從一無窮大熱度很高，首月銷量的預測，京都出版社上下一致都認爲會超過五位數。
算下來一個月的版稅至少也有幾十萬元，一年幾百萬元也是有的。
但是李易一句話就放棄了最少幾百萬元唾手可得的收益，哪怕知道李易不缺錢，但是幾百萬元說放棄就放棄了，的確讓韓霜有幾分觸動。
第二天的清晨。
京都出版社總經理辦公室中。
曲仲蹙着眉頭，韓霜就站在他的辦公桌面前。
“他真是這麼說的？”曲仲問道。
韓霜沒有問答，只是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李易的這個決定也讓他吃了一驚，但也僅此而已，做慈善的人很多，他也見的多了，雖然心中有幾分感慨也非常佩服李易，但是感慨佩服之後他就要思考這件事的價值何在了。
京都出版社上上下下幾百張嘴都指着他吃飯，他不可能像李易那般灑脫的放棄一些個人的利益。
曲仲皺着眉頭，權衡這件事應該怎麼去做。
李易放棄自己的版稅，那麼自己就有了可操作的機會，幫他捐出去，或者壓低書的價格。
那種於出版社更加有利？
但是曲仲思考了半晌，擡起頭來對着韓霜精神奕奕的說道：“把李易那部分的版稅用他的筆名幫他捐出去，然後我們的利潤再壓縮一半，把書的價格壓下來。”
李易已經帶好了頭，曲仲也準備及時的跟上。
一家出版社雖然需要獲得政府授權，但歸根結底是一家有着商業屬性的公司，利潤自然是要放在首位的。
但是一家公司的價值有時候是分爲兩部分的，一部分是營業額，另一部分就是品牌的價值了。
品牌的價值從何而來？
曲仲輕輕一笑。
就是從好口碑和知名度中而來。
壓低一到無窮大的價格，短期來看出版社會損失一些利益，但是長期來看，用一部分短期的利潤換取長期的好口碑和知名度，這筆買賣是划算的。畢竟科普類書籍本身的銷量就有限，不可能成爲《三體》這種現象級的書籍。
韓霜看着一副精打細算模樣的曲仲，也暗暗地笑着搖了搖頭。
有的時候你會突然發現資本家變‘好’了。
其實不是資本家變好了，而是對於資本家來說，長期受益比短期受益更大。
不過雖然目的不同，但是從結果而言，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韓霜笑着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離去。
“丫頭。”
曲仲突然叫了一聲，韓霜停住腳步，回過頭，眼神中帶着幾分疑惑，以爲曲仲還有事情要交代下來。
“忙完這陣給自己放個假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別總忙着工作。這家出版社現在有我這個老頭子看着，還用不着你挑大樑。”曲仲語重心長的說道。
聽着曲仲的話，韓霜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每次曲仲一提這件事她就頭疼。
“知道了，我先忙去了，這事回頭再說啊。”
說罷韓霜如逃一般跑出了辦公室。
曲仲看着韓霜逃一般的離開了辦公室，笑着的搖了搖頭，臉上也掛着幾分無奈。
......
帝大圖書館。
李易自從獲得系統之後，除了教室、公寓與公司之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帝大圖書館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從系統之中獲得的知識越多，就越發的自己太過無知。
知識不是作爲單獨的存在的，各個學科的知識都有理論交叉的地方。
就好像歷史與文學小說的聯繫，又如中醫、現代醫學與國術的聯繫。
李易從系統中獲得了一些知識，但是這些知識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在李易的知識體系之中十分的突兀。
在這些知識的邊緣，沒有知識交叉，而是突然斷裂，令李易的知識體系邊緣陷入一層空白。
這種空白的虛無感，讓李易陷入一種對於獲取知識的渴求。
所以李易有事沒事就來圖書館給自己充電，補充自己缺失的知識。
午間，李易合上了眼前的書，準備起身出去吃點午飯。
但是還沒走幾步就被一本書吸引了。
此時這本書放在了圖書管理員手中的小推車上。
李易走了過去，從圖書管理員的小推車上拿起了這本書。
儼然正是《從一到無窮大》。
“這位同學，這是剛剛出版的科普書籍，還是咱們咱們學校的物理系與華科院物理研究所參與編撰修改的，品質非常高，你可以看一下。”圖書管理員是一個看起來頗爲陽光的青年，見李易拿起這本書，以爲是對這本書升起了興趣，便開啓了話癆模式，十分有興趣的說道。
“好的，謝謝。”李易把書拿在了手中，朝着圖書管理員道了句謝。
等到圖書管理員走後，李易把這本書隨手放到了一旁的書架上，準備吃完飯回來重新看一遍由華科院和帝大物理系修改過後的版本。
但是等李易酒足飯飽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放在書架上的書籍竟然不翼而飛。
然後李易從圖書館的桌子上找到了幾個抱着《從一到無窮大》看的津津有味的學生，圖書館剛剛進貨的幾本書都在這幾人手中。
李易見之苦笑。
看來今天是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