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藤牆下,擡頭一看,藤牆就像大山的主峰一樣,高聳入天,根本看不到頂部。一條條手腕般粗的古藤,纏在參天大樹上,盤旋而上,直上雲霄。古藤長滿許多葉子,這些密密麻麻的葉子,給藤牆穿上了一條綠色的外衣。有風吹來,綠葉拂動,互相摩擦,沙沙作響。
“佳佳,這是藤牆,你能爬過去嗎?”我說。
事實上,關佳佳已經沒有了退路,回去的路已經不復存在,她除了跟隨我繼續往前走,沒別的選擇。前方的路顯然危險重重,如果出現意外,她將葬身山谷。可以說,這次前行是一次生死之旅!
“你能,我也能!我相信,你可以,你能夠的。所以,我也能!”關佳佳朝我投過來堅定的目光,她的目光給了我鼓舞和力量。
“行,那咱們就開始攀爬藤牆吧!”我說。
“嗯!”關佳佳點點頭。
在將揹包綁緊後,我和關佳佳抓着古藤,開始往上爬。
藤牆說是牆,其實是一片密林,因爲古藤密密纏繞才形成了牆。夜已深,密林裡一片漆黑。風梳過樹梢,沙沙作響。古怪的動物鳴叫聲,極具穿透力地將一股寒意散佈在空氣中。
站在藤牆前,我除了有點擔憂,還莫名地興奮起來。從小我就對好奇的事物感興趣,並有強烈的征服慾望。眼下,我要征服如此高大的藤牆,豈能不激動和興奮?
藤牆確實很高,不過,好在藤牆的古藤很粗,很容易抓牢並穩住身子,而且藤牆牆壁上有許多孔洞,腳也容易踩着,不至於那麼輕易就掉下去。
我和關佳佳抓着古藤往上爬了一會兒,再轉頭往地下看,只見我們距離地面已經很高,大概有二十米左右。這時候,風更大也更涼了,呼呼地吹着,打在身上特別涼爽。擡頭往上看,卻仍舊不見頂。
我正想喊關佳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突然,腳下踩到一坨柔軟且極具彈性的東西。正詫異地想抽回腳,卻突然感到雙腿被那東西纏住了。我雙腿發力,想邁開步子,甩掉這柔軟冰涼的東西,卻根本無法動彈。那東西將我雙腿越纏越緊,慢慢地,由腿纏到腰。與此同時,我還聽到噝噝的聲音。
關佳佳也聽到了這聲音,驚恐地大叫起來:“什麼聲音?”
這聲音是蛇吐信子發出的聲音!這段時間來,我好多次接觸到蛇,對蛇吐信子的聲音早已非常熟悉。不用說,纏着我雙腿的也是蛇。只不過不知道是毒蛇還是蟒蛇。要是毒蛇的話很危險,它只要在我腳上咬一口,將毒液注入我體內,我將很快沒命。
蟒蛇要好些!蟒蛇無毒,不會一下子奪走人的性命。不過,蟒蛇的纏力巨大,即便是猛牛被它纏住,也會在掙扎中窒息而死,成爲它的美餐,我就更不用說了。要是不能及早抽身出來,老這麼被它纏住,我也將很快死去,成爲巨蟒的口中餐!
“佳佳,這是蛇吐信子的聲音!”我強忍着雙腿傳導過來的疼痛,說:“我被蛇給纏住了!”
關佳佳聽了,又是一聲尖叫,緊張地喊道:“那怎麼辦?你要不要緊?”
“應該沒事的!”生怕關佳佳驚恐過度,不小心掉下去,我故作輕鬆地說。
與此同時,我深呼吸一口,使勁地拉扯雙腿,想把雙腿抽回來。無奈,那條蛇的纏力實在太大,我拉扯了幾次,都沒能將雙腿抽出。非但如此,我感覺到,蛇身漸漸地往上纏繞,慢慢地靠近腰部。繼續這樣下去,我並不懷疑,蛇會纏到我的腰部,再到頸部。只要到了頸部,蛇只消稍微加大點力,我就會死去。
“海名,你別擔心,我這就過去幫你!”關佳佳說。
關佳佳和我相距大概一米左右,她說完,朝我這邊攀爬過來。
關佳佳要是個男的,那倒沒什麼。她是個女的,柔弱無力,哪裡是蛇的對手?我怕她非但不能幫我把蛇弄開,反而像我一樣被蛇纏上,於是衝她大喊道:“佳佳,危險,你先別過來!”
關佳佳急道:“可是你還被纏着呢,我不過去,你怎麼辦?你會越來越危險的!”
“你聽我的話,先別過來!”我用帶着命令的口吻說:“我先自己努力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抽身出來先!”
關佳佳聽我喊得急,就沒過來,停留在原地,一個勁兒地給我鼓氣:“那你快點!海名,你一定可以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凝神運氣,匯聚於雙腿,然後使勁地掙扎着,想把蛇給震開。與此同時,雙腿不停地往上拉。卻不料,這條蛇的纏力實在太大,我仍然無法脫身出來。
“海名,怎麼樣?脫身出來了嗎?”關佳佳急問道。
“還沒有!”我強忍着雙腿傳導過來的劇痛,說:“佳佳,你幫我個忙,你拿出一支手電筒,給我照照,我好知道是什麼蛇!”
“嗯,好的!”關佳佳應答道。
這次前來蝴蝶山,我準備了好幾支手電筒。剛纔在爬山之前,我把其中一支給了關佳佳。關佳佳很快從揹包裡拿出了手電筒,她打開手電筒,往我腳下照。
我低頭一看,驚得差點暈厥過去,腳下纏着的是一條比人腰還粗的蟒蛇。以前,我看過不少關於蟒蛇的紀錄片,而且前段時間還親眼見過千年蛇精。這條蟒蛇雖然跟千年蛇精比起來,遜色許多。但是,這麼大一條蟒蛇至少也幾十年了,它們能輕而易舉地將任何一頭猛獸給纏死,更別提我這個人了。只要它繼續往上纏,纏到腰部加大力氣,我全身的骨頭將斷裂。我將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我深呼吸了一下,吸足氧氣,而後從揹包裡抽出一把尖刀,猛地扎進蟒蛇的身子。蟒蛇掙扎了一下,卻將我纏得更緊了,而且慢慢地由腿部纏到了腰部。我一呼氣,蟒蛇趁機纏緊,再呼氣,蟒蛇又趁機再次纏緊。我感到胸部被纏得快要崩裂似的,根本無法吸氣。因爲缺氧,我只覺得頭暈目眩。絕望與恐懼好似四周的黑暗將我吞沒,死神正慢慢朝我靠近。
難道就這麼葬身於蟒蛇腹中痛苦萬狀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不能就這麼死去!一股強烈的求生願望自心底涌起。我使勁猛吸一口氣,手持尖刀,不停地猛扎蟒蛇。蟒蛇痛得不停地搖擺身子,將我搖來晃去。要不是有趙凌天輸給我的內力,我早就癱軟無力而成爲蟒蛇的美餐了。趁蟒蛇搖擺身子的時候,我雙手按住蛇身,使勁地拉抻,與此同時,暗暗運勁於雙腿。
使勁地拉了好幾次,我終於將身子從巨蟒的纏繞中拉出來。我舒暢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有種重生的感覺。
“佳佳,我沒事了!”我衝關佳佳喊道。
細看關佳佳,見她臉色十分蒼白,額頭佈滿了密密的汗珠。關佳佳抹了一把汗珠,說:“剛纔可把我嚇壞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啊?”
關佳佳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那條巨蟒在痛苦地翻滾了幾下之後,掉頭朝關佳佳爬過去。關佳佳是個女孩子,又不像我有這麼大的內力,要是被巨蟒纏住,她可能瞬間沒命。
我急得大喊道:“佳佳,小心!巨蟒朝你爬過去了了!你快點爬開!”
關佳佳扭頭看了巨蟒一眼,嚇得渾身一顫,抓着古藤往上爬。因爲驚慌過度,她手上一滑,沒將古藤抓牢,整個人急劇地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