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倫,你可以讓開一下嗎?”
達克尼斯捏着步話機從外面走進來,現在是深空一號和避難所的定點接觸時間,赫倫手忙腳亂地把一桌子零食掃到旁邊的塑料袋裡,說:
“長官,有什麼事嗎?”
赫倫緊緊地捏着耳機,不願意把東西交給達克尼斯,他的動作讓達克尼斯非常不爽,看來許翔宇的猜測是對的,這傢伙一定隱瞞了什麼,達克尼斯從他的手裡拽下了耳機,指着門口對他說:
“我覺得你應該去休息一下,長期以來的壓力已經讓你快瘋掉了吧。”
“不不不,長官,我還能撐得住,爲了這些平民們的生命安全,我。。。。。。”
赫倫越是要去搶耳機,越是讓達克尼斯疑竇叢生,站在門口的達利科特看不下去了,走進來一把揪住赫倫的衣領,將他拖了出去,達克尼斯戴上耳機,對着麥克風喊:
“深空一號,深空一號,這裡是海燕,你能聽到嗎,完畢。”
“海燕,我是深空一號,怎麼,換人了,赫倫呢?我還有一些重要的情報要交給他。”
“深空一號,我是赫倫的長官達克尼斯上尉,你有什麼重要的情報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想赫倫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們。”
那邊一下子沉默下去,過一會兒巴列夫急促的聲音從390千米外的太空中傳過來:
“他難道沒有把核彈即將來襲的消息告訴你們!”
達克尼斯只覺得全身冰冷無力,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和沮喪立刻覆蓋了他的全身,將赫倫攆走的達利科特回到通訊室,雙眼緊緊地盯着達克尼斯,達克尼斯捏着麥克風問道:
“你確定嗎,你真的確定嗎。核彈,開什麼玩笑,我們剛剛把縣城清理乾淨,他們就要扔核彈,這不是把倖存者們往死路上逼嗎?哪個瘋子領導敢下這樣的命令,他們就不怕被永遠地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嗎?”
“。。。。。。看來你們真的被瞞的嚴嚴實實啊。不光是你們,全球的有核國家都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在明天正午,第一輪核彈攻擊就會降臨在全球162個大型城市的上空,很不幸,你們三江省的蓉城就在名單內,核爆所帶來的影響我就不說了,你們身爲軍人應該比我們清楚,反正距離蓉城不到500公里的臨江縣是不能待了。即便你們不會受到直接傷害,間接的核輻射和輻射沾染你們也是承受不了的。。。。。。。好吧,我早就給赫倫建議過了,你們必須儘快撤離,往盛唐的西北走,那裡人口密度非常小,或許是你們唯一倖存下來的機會。。。。。。滋滋滋滋!”
“深空一號,深空一號!草!”
達克尼斯扔掉了耳機。站起來看着達利科特,達利科特眼中滿是憤怒。他提着槍走出去,開始搜尋赫倫的下落,達克尼斯顫顫悠悠地拿起話筒,把頻率調整到了避難所的廣播頻率。
“我的同伴們,我是達克尼斯,這是我接手避難所來的第一次廣播。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廣播,剛剛我從深空一號那裡得到了明確消息,一顆核彈將在明日正午抵達蓉城上空,雖然我很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可我們的避難所剛好在輻射區域內。所以我也不廢話了,請大家立即收拾行裝,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我們只有2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然後,我們必須在今晚7點以前離開避難所,根據我們的朋友巴列夫的提醒,盛唐的西北不在輻射範圍內,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朝哪裡走了。”
達克尼斯的廣播一經播出,整個避難所就亂了起來,一些新來的人立刻準備逃走,如果不是蒙毅和莫萊分別在入口和倉庫處坐鎮,這些傢伙肯定已經開始哄搶物資和車輛了。達克尼斯開始安排人將物資裝車,達利科特從他的身旁走過,手上拖着不斷求饒的赫倫,赫倫看到達克尼斯,連忙喊道:
“長官,救我,我是你的手下啊,救我!”
“你已經不是我的手下了,叛徒。”
對於這個傢伙,達克尼斯連半分興趣都沒有了,達利科特將他拖到後面的菜園子裡,正在帶着人搶收那些發芽種子的文少正看着達利科特將赫倫扔到地上,達利科特指着這個傢伙說:
“他,將核爆的事情隱瞞了我們十幾天,你們說該怎麼處置他?”
捏着農具的人站起來將赫倫圍住,赫倫看着他們,頭冒冷汗,他摸了摸腰間的槍袋,手槍已經被達利科特收繳了,他看着圍上來的衆人,說:
“我有內部情報,你們若是殺了我,根本不可能在覈爆來臨前安然地逃出去。”
大家聽他這麼一說,都看向了達利科特,達利科特沒想到這小子來這一套,惡狠狠地拖着這小子朝房子裡走去,他把赫倫交給了紅月,對她說:
“咱們的時間非常緊迫,你的時間不多,這小子知道核爆的內幕,請你務必在2個小時內將他知道的全部從牙縫裡撬出來。”
“這我可不敢打包票,不過我可以把他當做試驗對象來處理嗎?”
“隨便你,你愛怎麼玩兒怎麼玩兒,我就在旁邊看着,說實話,如果你能讓他痛苦,我會非常高興。”
陳琳抱着譚珊珊收拾完東西后,站在過道里看着忙着指揮大家加快步伐裝車的譚澤明,她走到譚澤明的身旁說:
“你覺得我們還應該和他們一起走嗎?”
“什麼意思?”
譚澤明沒有反應過來,看着陳琳的雙眼問,那個溫柔嫺淑的女子如今已經變成了出手狠辣,果斷絕情的女漢子,他對陳琳的觀感已經不似從前了,以前在家裡,譚澤明就是天,說一不二的家主角色。可自從進入末世之後,陳琳就變了個人一樣,看着她一天天脫離自己的控制範圍,譚澤明內心的不甘和自卑也日益激增着,尤其是在她選擇了避難所而不和自己一起北上的事情之後,他對陳琳的感覺就完全變了味。兩口子現在說話都客客氣氣,躺在一張牀上也是同牀異夢,如果不是爲了女兒,譚澤明覺得自己會和她離婚吧?
“他們可以拋棄領袖,一樣可以拋棄我們,我覺得是時候和他們各走各路了。”
“現在你覺得應該各走各路了?早幹嘛去了!”
譚澤明臉上的譏笑和嘲諷陳琳看在眼中,她知道自己傷了男人的心,可她無怨無悔,她抱緊了女兒說:
“我的選擇。都是爲了姍姍,若你不同意,我會去和蒙毅說,我相信這個隊伍裡至少有一半人都不會再跟着盲目的上尉一路走下去。”
“呵呵,你這是搞分裂知道嗎,好吧,隨便你,來。姍姍,爸爸抱。”
陳琳一下子拉開了譚澤明的距離。語氣決絕地說:
“女兒必須跟在我身邊,你現在連自保都成問題,別想再拖上女兒爲你墊背。”
“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麼!你們不要吵架好嗎?”
蒙毅和林熙敏牽着莎薩走過來,蒙毅看着兩口子之間的裂痕,無奈地搖着頭走過去。拍着譚澤明的肩膀說:
“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沒有資格管,不過看在老天的份上,現在還不是鬧分裂的時候,先跟着達克尼斯走吧。等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是去是留,大家可以慢慢再說,不是嗎?”
“哼!”
譚澤明一下掙脫了蒙毅的手,冷笑着對陳琳說: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趁我不在的時候,你是攀上張虎恩的高枝兒了吧,好了吧,張虎恩現在不在了,你又想攀上哪個男人去?達利科特、蒙毅?”
“你tm的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林熙敏拉着暴怒的蒙毅不讓他上前,丹東和索菲亞帶着孩子走出來,看着現場緊張的氣氛,索菲亞揹着狙擊槍走到了陳琳的身後,說:
“我支持你。”
“老婆,你就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戴爾,你別亂跑,哎,你往外跑什麼?”
“爸爸,我要去跟妹妹道個別。”
提起艾米,所有人的神情又黯淡下來,譚澤明吐了一口濁氣,心情回覆了許多,低沉的聲音就像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一樣:
“好吧,我道歉,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會找達克尼斯談,也許,當初攆走張虎恩一家真的是一個錯誤。”
趙齊濃他們一夥押送着關押在隔離區的三十幾個囚犯走過來,看到蒙毅和譚澤明後,一個立正敬禮道:
“報告兩位營長,這些俘虜該怎麼處置?”
達克尼斯抱着安妮和埃德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趙齊濃連忙又一個敬禮,道:
“報告副團長,人犯已經全數帶到,請問怎麼處置?”
達克尼斯看着這羣被關了幾天已經萎靡不振的人,說:
“把他們放了,給他們一輛卡車,讓他們自謀生路去吧。”
“是!”
達克尼斯走過蒙毅身旁的時候,對他說:
“去手術室看看,赫倫這個叛徒已經被達利科特押送過去審訊了,別出什麼亂子纔好。”
“好。”
蒙毅點頭朝着手術室走去,範能這座肉山正守在手術室門口,自從張虎恩離開後,這個肉山就成了達利科特的狗腿子,因爲他女兒的手藝實在是太棒了,只用了半天就俘虜了範能的胃。
蒙毅衝範能點了點頭,拉開了手術室的門,看着紅月正在用手術刀慢慢地剝掉赫倫手掌上的皮膚,每一刀下去都是那麼精緻和巧妙,讓赫倫除了大喊大叫外並不能帶來致命的傷害,達利科特抽着雪茄站在旁邊,時不時地問:
“怎麼樣,你還有什麼秘密,一次性招了吧,我也好給你個痛快!”
“我招你老母,我都說過了,那是我爲了保命隨口說的。。。。。。啊~~~~~~婊*子,我草死你。。。。。。”
蒙毅走到達利科特面前,看着左手被整個剝皮血股淋襠的赫倫,制止了紅月的繼續動刀,他對達利科特說:
“走吧,這樣的廢物還有必要繼續審下去嗎,早點上路,咱們也能躲過核爆的波及。”
達利科特抽出手槍對準赫倫的腦門就是一槍,紅月用手抹了抹濺到臉上的血點,惱怒地說:
“下次要開槍,打聲招呼,我的妝又被搞花了。”
“不好意思,我晚上會補償你的。”
“切,死相!”
紅月這個女人是公共汽車的事情避難所裡何人不知,可是並沒有人敢對她說三道四,看着她每晚從不同男人的房間裡進進出出,有些心癢難耐的男人還對她抱有覬覦的思想,這可是末世啊,人人都撕下面具開始互相吞噬了,誰還回去冒充什麼假道學去在意一個女人是蕩*婦還是烈婦?
避難所的車隊開始朝着北山轉移,在他們走後不久,張壽清副縣長立刻帶着部下接手了避難所,當他們看着避難所留下的坦克和一些燃油後,張副縣長立刻任命手下的刑偵隊長爲臨江縣代理縣長,而他則順理成章地成爲了臨江縣災後重建委員會的委員長,他命令手下以坦克爲先導,開進縣城裡和那些武裝分子展開“談判”,開始了整合臨江縣的艱難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