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別去說服大家,趁着天矇矇亮的時候就可以開拔,沿着山脊走看看能不能夠到達傳說中的三號集結點,可凡事都有反對的人,一些人根本不願棄車,直說要走你們走,把車留下就行,前面沒路,我們不會倒着開回去嗎?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由他們去吧,張虎恩揹着丫頭,牽着老婆走上了山脊,跟上他們的倖存者佔了一多半,剩下的那些不聽話的開始倒車,等到他們爬上一座矮山坡頂的時候,兩輛車已經倒出去了,衆人木然地看着山下盤山路上的喪屍,都不敢發出大的動靜,只是一步一步地沿着山脊上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往上爬,張狗剩這匹騾子簡直就是牲口,揹着大包袱還一口半根火腿腸咬着走在最前面,爲了減輕負重,張虎恩把食物都分散了下去,拿到食物和水的倖存者都對他的舉動心存感激,可唯獨狗剩這吝嗇鬼揹着包袱不鬆口,還說:
“沒事兒,俺在老家扛垃圾的時候,一次能扛500個啤酒瓶,這些吃的,輕多了。”
張虎恩無奈地放棄了從狗剩包袱裡套食物,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着打前站的狗剩爬上了一座山峰,看着前面都是下坡路,狗剩就高興地差點跳腳,一陣汽車的喇叭聲突然從遠處傳來,張虎恩他們一回頭就看見大巴和重卡重新衝了回來,後面拉着一長溜的看不到尾巴的屍變喪屍。
“跑!快,跑啊!”
看着那些人衝到山腳下,朝着山上跑來,蒙毅立刻喊着大家開跑,衆人立刻邁開腳步飛奔起來,下山的路上不斷有人摔倒滾到山下去。不過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他們再次爬起來不顧傷痛繼續朝前跑,張虎恩揹着女兒拉着妻子朝山下衝,金熙英的高跟鞋早就扔掉了,換了一雙家裡帶出來的旅遊鞋還算能勉強跟上,可跟在他身後的光頭李長鳴就不行了,不是說他不行。是他的老爹老孃不行了,兩個老人沒跑幾步就坐在了山坡上,任憑李長鳴怎麼拉都不起來了。
“長鳴,你走吧,你爹是老寒腿,我又是通風,跑不動的。”
“不,不!來,我揹你。我揹着你跑!”
李長鳴一把把他老孃背上,拉着老頭就往下衝,老頭再跑了幾步就一個踉蹌滾了下去。
“爸!”
李長鳴揹着老孃攆過去,發現老頭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後面蜂擁而至的喪屍開始朝着山上跑,他們上山的速度可比人類快到了,轉眼就將從車上逃下來的第二批倖存者給圍堵了,倖存者衝着隔了一道山溝的人喊着救命。逃上山坡的人根本看都沒有看他們,只顧着埋頭狂奔。
李長鳴回頭看了一眼已經上山的衆人。眼淚嘩啦就下來了,他放棄了老爹,揹着老孃往山坡上爬去。
“快快快,就在前面,不遠了!大家不要放棄啊!”
達克尼斯抱着金髮少婦不斷地吆喝着,剩下的人都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朝着起伏不斷的山脊上跑着。盤山公路上的喪屍也發現了山脊上的熱鬧,紛紛朝着山上爬上來,不斷有人掉隊,不斷有人哀嚎着喊救命,很快這支隊伍就有一半的人因爲體力關係落在了路上。剩下的20人總算逃到了一塊寫有軍事禁區的鐵絲網前,男人們互相拖着翻進了鐵絲網,張虎恩、達克尼斯、譚澤明、蒙毅主動充當起人梯把一個個女人,老人,小孩兒全部託了過去,李長鳴揹着他的老孃隨後趕到,他們七手八腳把老太太送過去,再一個接着一個翻過鐵絲網。
當衆人沿着陡峭的石階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後面殺到的喪屍突然失去了目標,開始在鐵絲網前徘徊,太陽總算升了起來,刺眼的陽光照在喪屍身上,讓一些感染者發出了尖叫,感染者們紛紛嘶吼着朝着原路跑去,身上不斷冒出的青煙也算是一道奇景了。幾個跑在後面的感染者在被照射了一段時間後發出了哀嚎,軟趴趴地倒在山坡上,一動不動了。
一行20人爬上陡峭的石階,發現石階頂上是一座荒無人煙的寨子,一塊寫着軍事禁區閒人免進的黃色牌子插在寨門口,洛爾巴特衝過去一腳把牌子踹倒,然後衝達克尼斯說:
“這是祖產,知道什麼是祖產嗎,我家祖上就住在着寨子裡,你們軍隊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啊?”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作爲地主的洛爾巴特把大家帶進了寨子裡的廣場裡,廣場裡立着幾頂帳篷,可從四處散亂的垃圾來看,留守的軍人恐怕早就撤走了,一些散亂的槍械丟棄在地上,男人們紛紛跑過去撿起來查看,張狗剩很快就在帳篷裡發現了兩箱子彈藥,立刻對衆人宣示他的主權。
“行了,這裡畢竟是軍事禁區,上尉,你有什麼打算嗎?”
張虎恩制止了狗剩的瞎胡鬧,看着筋疲力盡的達克尼斯問到,達克尼斯坐在一個遺留下來的馬紮上,雙手抱頭道:
“先組織人巡邏,預防喪屍沖垮鐵絲網上來,然後,我需要與上峰取得聯繫,不知道這羣蠢貨撤走的時候有沒有將電臺留下來。”
三號集結點---洛爾巴特家族祖產老山寨的活人立刻被清點了出來,張虎恩、金熙英、張艾嘉、譚澤明、陳琳、譚珊珊、文少正(村官)、張狗剩、李長鳴、苗奉賢(李長鳴老孃)、洛爾巴特、莎薩(金髮小女孩兒)、達克尼斯、赫倫(司機)、許德拉、蒙毅、林熙敏(蒙毅夫人)、安妮(金髮斷腿少婦)、埃德蒙(一歲二個月大的兒童)還有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小夥子莫汶宇。
衆人圍坐在洛爾巴特所謂的祖宅祠堂裡,的虧祠堂還算牢固,幾扇窗戶和門都還能關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辦法,幾個男人充當起了巡邏和保衛鐵絲網的任務,張虎恩和李長鳴分到一組,負責晚上12點到早上6點,兩人連忙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用狗剩帶來的毛毯鋪上呼呼大睡起來。
譚澤明和赫倫是第一組,兩人蹲在山寨門口,手裡端着步槍,消防斧仍在旁邊,盯着閃瞎鐵絲網旁不斷遊走着的喪屍。
“大哥,你殺過人嗎?”
赫倫哆嗦着問,山裡早晨的晨風還是很冷的,他一邊抽着煙,一邊沒話找話說,譚澤明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小子原來非常年輕,約莫只有十七八的樣子,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說:
“你和我一起在單元樓裡殺喪屍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膽小啊?”
“當時不是無路可退了嗎,現在想起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跟着你頂上去。。。。。。我們。。。。。。我們能活下去嗎?”
“能,一定能!”
譚澤明看向那些鐵絲網外面的喪屍,突然發現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兒正在逐漸地靠近,譚澤明指着那個小黑點,赫倫一下子站起來拔腿朝着祠堂裡跑去。
“長官,是直升機,咱們有救了!”
一羣剛剛躺下的人立刻來了精神,他們紛紛跑出來看着小黑點越來越近,揮舞着手中的東西衝它招手,小黑點靠近了,達克尼斯看出來是一架小型直升機,上面的塗裝是軍方的標誌,立刻爬到陡峭的山壁上衝他們揮手,可直升機從右側慢慢地飛走了,根本不搭理他們,情緒失控的赫倫舉槍對空中射擊,槍聲並沒有把他們喚回來。
“混蛋,你瘋了嗎?”
達克尼斯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槍,快步走到山寨門口,看着下面的喪屍突然開始擠壓鐵絲網,他放下槍抽出了匕首對身後的人說:
“必須把這些傢伙搞死,否則咱們別想安穩地水上一覺!”
幾個男人都拿着近戰武器順着石階跑了下去,他們隔着鐵絲網不斷地用武器去捅喪屍的腦袋,臉、眼睛。折騰了大半天才把圍繞在正面的五十多隻喪屍處理完,達克尼斯不放心地帶着衆人繞着鐵絲網巡視了一圈兒,消滅了幾隻遊蕩在周圍的喪屍,用望遠鏡看了看其他的喪屍都離地有些遠,才鬆了一口氣說:
“好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按照規定,分批巡邏,發現靠近的喪屍就吸引過來解決掉,這樣,我們還可以繼續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慚愧的赫倫捏着一根鐵釺在鐵絲網前巡視,譚澤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走吧,咱們還是回山寨門口去,那裡站得高看得遠,,而且還只有一條上山的路,無論如何都能佔到先機。”
“不,我不上去,我再轉兩圈看看,我怕周圍還有沒死透的喪屍。”
“隨你吧,想通了就上來,煙管夠。”
一羣人拖着疲憊的身軀再次爬上,剛纔看見喪屍圍城,一急切就全部從山上衝下來,並沒有覺得有多累,殺喪屍的時候跟別提多有勁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可等到一切事情解決之後,疲憊和乏力立刻席捲了所有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肉。
“狗剩。”
“啥事,叔。”
“把那兩箱紅牛搬出來撩在臺子上,給巡邏的人喝。”
“。。。。。。好吧。”
衆人走進祠堂裡,搖着頭對擔驚受怕的大家道:
“好好休息吧,暫時沒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