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輸了……”
雖然心中不願意承認,但是在事實面前,火雲邪神還是無奈地低下了頭。
作爲終極殺人王,火雲邪神也是有種睥睨天下的傲氣,但是,當一個人真正被打服的時候,任何的桀驁不馴,都變得如同浮雲一般。
看着火雲邪神的這一幕神情,李曉的眼中,也是不禁流露出意外之色,他對於這火雲邪神的脾性,那也是非常瞭解的,但是,居然連這傢伙都這麼屈服了,那麼也就是說明,真正的是被揍趴了。
經過連番的戰鬥之後,李曉的體力和真氣,也是虧損了很多,此時,他也是在利用吐納之術,來恢復自身的能力。
兩人如同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停止了爭鬥,遙遙對立,一邊在療傷,另一邊在恢復自身的元氣。
……
……
可是,他們所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兩人剛纔爭鋒相對的時候,有一個人影,也是悄悄地潛入到了這處地穴之中。
那道身影,他如同是鬼魅一般,趁着李曉和火雲邪神交戰的時候,悄悄地潛入了地穴,然後來到了地下巨坑之中,魏紀夫伸手一探而出,落在了龍骨中間的那具散發神聖金光的龍脈之上,手腕一扭,咔嚓的一聲脆響,半米長、手臂粗的龍脈,竟然是被生生地拽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具龍骨就彷彿是遇見了氧氣的腐骨一般,在它的周身,忽然是出現了很多細碎的裂縫,蔓延而開,到了最後,直接是轟然的崩塌,化作了漫天的塵埃,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聽到了聲響,李曉和火雲邪神的目光,也是齊刷刷地向地下巨坑之中看去,透過了煙塵,他們看到的人影,是一個眼睛月牙般眯起,面帶人畜無害的笑容的男子,魏紀夫!
魏紀夫,在得手了之後,衝着兩人冷笑一聲,旋即腳尖在地面疾點而過,飛馳奔走,在橫渡暗河之後,便是沒入了洞穴之中,向着地表的方向跑去。
“可惡,絕對不能讓他得到龍脈。”火雲邪神忍不住驚駭失聲道。
“休走!”
李曉聞言之後,也是顧不得其他,縱身一躍,便是向着魏紀夫緊追而去,遁入了那通往地表的洞穴之中,努力地攀爬而上。
可是,沒想到那魏紀夫,竟然也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道境界高手,即便是在這十分窄小的岩石內壁,也能如同泥鰍般,迅速地遊曳一棟。
而李曉一開始,也是窮追不捨,距離漸漸地拉近和對方的距離。但是,隨着時間的過去,李曉在一場大戰之後,過度消耗體力的這一缺點,便是暴露出來了,他攀爬的速度,已經是有所下緩,與魏紀夫的距離,也是漸漸地拉開。
這種拉開的距離,隨着時間的過去而增長,而到了最後……李曉目光所及之處,已經是完全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身影了。
當李曉終於是破土而出,重新地回到了天字號監牢的時候,四下掃視,只見在周圍躺着很多獄卒的屍體,鮮血橫流,顯然都已經是斷了氣,只是卻完全不見魏紀夫的身影。
“可惡,居然還是被他給溜走了。”李曉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多會兒的時間,火雲邪神也從地洞之中爬了出來,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發怔了半晌,隨即面容變得扭曲起來,發出了仰天的苦澀之笑,狀若瘋癲。
“可笑,真是可笑啊,想我火雲邪神在這天字號監牢,辛苦挖掘了六載時光,可是,到最後,竟然是給別人做了嫁衣,當真是可笑啊!”
想想也是,這火雲邪神處心積慮,經營了六年的計劃,可是到最後,竟然是功虧一簣,心裡自然是接受不了了。
這等於是將自己的功勞,都拱手的送給了別人,這心裡又怎麼會甘心呢?連龍脈都已經丟了,火雲邪神自然也無心跟李曉爭鬥了,腫脹成豬頭的臉上,盡是一副頹然之色。
……
……
將火雲邪神的神情看在了眼中,李曉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這樣一來,恐怕你的武道境界暫時無法突破了。”李曉不由得戲謔道。
“可惡……只是與此相比的話,還有一件更嚴重的事情……要知道,此龍脈已經是形成了千年之久,與魔都也是氣脈相承,如果龍脈受損的話,那麼魔都此地的氣運,都是會受到影響的,所以我纔會那麼小心翼翼的挖掘,生怕波及龍脈。可是,現在那具龍脈已經是被魏紀夫給搶奪了,那麼這結果可就難說了!”火雲邪神如是地道,話語之中透着無比的凝重。
最後,他越想越是氣氛,忍不住狠狠地在牆壁上轟了一拳,留下淺淺的凹痕。
“什麼,這龍脈,還會影響到魔都的氣運?”李曉聞言,不由得是心下一凜。
火雲邪神的話語,乍一聽,也是有種聳人聽聞的感覺,但是轉念一想之後,其實也是就非常好理解了。
這龍脈在此地已經是聚氣納靈,在這裡形成了千年之久,在這千年的時間之內,早就已經是氣脈相承。
隨着時間的沉澱,這龍脈在一定程度之上,已經與魔都的氣場,形成了某種緊密的關聯,相互呼應,而任何一方受到了損傷的話,其實都會波及到另一方的,可以說,這纔是最讓人擔憂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可就不妙了。”念及此處,李曉不由得是皺起了眉頭。
一旦是氣運受到影響和削弱的話,那麼這片大地,也是會受到影響,說不定會引發海嘯、地震等等的天災。
這氣運,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國運差不多……一個國家的國運好,那麼這個國家也是國泰民安,富強昌盛,繁華無比,一片盛世綿延的景象,如果反過來的話,則是會災禍不斷,民不聊生。
“對了,那魏紀夫的身份,你瞭解麼?”雖然這個消息極爲不利,但是事已至此,一味的去悔恨的話,已經是沒什麼意義了,李曉迫使自己儘快地冷靜下來之後,對火雲邪神試探地問道。
“那傢伙的身法和功夫,不像是華國的武功,倒是頗有點東瀛武道的路數……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對方應該是東瀛金剛社的人。”壓下了心頭的煩躁之後,火雲邪神開口說道。
火雲邪神縱橫江湖數十載,所交鋒的武者也是數不勝數,自然是見多識廣,他一眼就瞧出對方身法的路數。
“東瀛金剛社?”
“準確的說,是叫哈迪斯金剛社,東瀛在發動了侵略戰爭之後,其實就開始在暗中扶植起一個武道組織,名爲哈迪斯金剛神社,試圖從精神和武力上來完全征服華國,而這些金剛社的人,都是一羣信封哈迪斯的狂熱者。”
“金剛神社的人,認爲信奉哈迪斯可以變得強壯,從而是可以變成金剛。一些具有武道潛質的東瀛小孩,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被送去金剛社,經歷了嚴酷的競爭。在金剛社的內部,廝殺和爭鬥,是被默許的,這些人會自相殘殺,而弱者就要被殺,不斷的淘汰,經歷了所有的淘汰環節之後,一千人最後就只能剩下十人,就是這麼1%的留存率,最後剩下來的,都是冷血無情,摒棄了情感的武道殺戮工具,而他們的目標,就是以武力來摧毀華國武者的意志,進而征服。”
火雲邪神目光幽遠,對於這哈迪斯金剛社又是痛恨,又是忌憚。
火雲邪神的一番話語,聽得李曉是心中一震:“如果這龍脈,落到他們手中,那豈不是大事不妙?!”
“所以,我們必須要將龍脈給奪回來,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這羣鬼子得逞!就算是踏平哈迪斯金剛社,我都要將龍脈重新奪回來。”火雲邪神目光一凝,收斂了遲疑,無比堅決地說道。
雖然火雲邪神算不得什麼好人,爲人奸詐,反覆無常。但是作爲一個曾經問鼎巔峰的武者,他心中還是有血性的,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很清楚。
李曉見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對於這火雲邪神的印象,也是有了一定的改觀。
“李曉,你呢,又做何打算?”火雲邪神向李曉投來詢問的目光。
“現在這研究中心,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我會回鐵血鋤奸團,與他們進行商議,進一步打探這金剛社和龍脈的消息。”李曉沉吟片刻後,回答說道。
“你居然還是鐵血鋤奸團的人?”火雲邪神聞言,不由得是目露驚訝之色,接着他抱了抱拳,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道:“好,殺走狗漢奸,屠日寇鬼子,果真是有血性的漢子!讓人敬佩!那好,如此一來,我們就兵分兩路,各自行動,一定要將那龍脈給奪回,絕不能讓魔都,乃至這片大地的氣運,受到損害。”
火雲邪神苦心經營了多年的龍脈,竟然是被魏紀夫給竊取了,自然是對他仇恨無比,不僅如此,他也是與哈迪斯金剛社的人結下仇,國仇家恨,豈有不報之理!
“嗯,這是自然……另外,還要將那哈迪斯金剛社給剷除,留着它,絕對是一個禍患。”李曉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
這龍脈自然是要奪回,但是這哈迪斯金剛社的所作所爲,也是罪惡滔天,不可饒恕,必須要想方設法地摧毀掉這個組織。
李曉想到和這火雲邪神,原先還是針鋒相對的對手,但是在共同的敵人和目標之下,卻也是達成了某種共識,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也是生出了一絲感慨。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李曉和火雲邪神,在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意見達成了一致。便趁着守衛隊員闖進之時,化作兩道黑影,消失在了研究中心。
……
……
哈迪斯金剛社,道場之內。
一排身着白色武士服的金剛社成員,排成了兩列,雙手交叉在身前,神色無比地肅穆,看他們的樣子,彷彿是在等候迎接着誰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渾厚而凝實的腳步之聲,轉瞬之間,那道聲音,就從外面的院子飄了過來。
魏紀夫,身着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腰間繫着白色的腰帶,腳踩着木屐,踏進了肅穆的道場之中。
在他腳步一踏進的時候,整個道場,都是毫無徵兆的捲起了一陣猛烈的罡風,嗡嗡的震動,如同是要將木製的建築,給轟塌了一般。
那道猛烈的罡風,在空氣之中凝練澎湃好了一會兒之後,纔是徐徐地散開來!
“恭迎武神大人歸來!”
這個時候,兩旁的金剛社成員,低着頭,半跪地上,無比恭敬的神色,迎接着這位叫做三田紀夫武神的歸來。
三田紀夫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已經是不再顯露,而是一副無比冷峻的神色,他邁步跨過了道場,衣角甩動,在一方蒲團之上落座了下來。
他那凌厲的目光,帶着審視的目光,四下掃視一圈,凡是他目光所過之處,那些金剛社成員,無不是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去,這些人,全部都是臣服在武神的威壓之下。
三田紀夫從懷裡取出了一截龍骨,手中真氣暗中催發,只見那龍骨竟然是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蘊含着一股無比精純的神聖力量,滌盪開來。
“恭喜武神大人,蟄伏多日,終於是獲得龍脈這無上至寶。”這個時候,有一名幕僚模樣的男子,在旁邊恭維說道。
“哼,我不僅是要奪得這龍脈,而且還要對華國的武者進行一場大清算,擊敗他們的功法,摧毀支撐他們的意志,如此一來,這樣才能真正的征服他們!”三田紀夫眼中兇焰跳動,無比陰鷙的聲音,彷彿是來自九幽地獄。
“武神大人神功蓋世,天下莫敵!”
所有的金剛社成員聞言,都是如同草木一般盡皆伏倒,異口同聲地大喊道,那無比狂熱的神色,彷彿是在恭迎魔陀降世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