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本來就沒打算一下子偷襲就能幹掉武藝超凡的曹少欽,只不過是想要給邱莫言一行拖延一下時間。更主要的是用自己吸引曹少欽視線,保護楊穎姐弟和邱莫言成功出關。
不得不說,因爲張小凡的偷襲,直接把曹少欽嚇住了。
一個人的武功竟然高到這種境界,真是不可思議,東廠這一次離開京城,帶了五百人馬,分別四路,一路不過一百多人。
而剛纔一戰,東廠直接損失了四十多人。現在四路人馬單獨和‘周淮安’一行比起來,都有所不如,唯有合力才能消滅這一行人。
曹少欽並不知道和自己纏鬥的人並不是周淮安,而是另有其人。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四擋頭帶着五十錦衣衛趕到玉門關封關,準備等自己四路人馬集合後,再來個甕中捉鱉。
曹少欽原本對自己個人武力很自信,通過剛纔一戰,對八十萬軍教頭‘周淮安’多少有了一絲恐懼,不過想一想自己的幾百兵馬,還有東廠秘製器械,還是很有信心剿滅一行人的。
不論曹少欽如何打算,張小凡騎了一匹快馬,在太陽落山前還是趕上了遠走的邱莫言一行。
在荒漠裡,張小凡可沒有看沙識路的本領,跟丟了人,也就迷路了。
“你是誰?”
看到張小凡出現,一行人又驚又喜。
“師傅,”楊穎看到師傅露面,立刻驚喜的湊夠揹簍裡跳了出來,楊荷稍微慢點,也跟在姐姐身後,奔跑到張小凡身邊,乖巧的摟着師傅一條大腿,不願意再鬆手。
這姐弟兩人表現,嚇壞了邱莫言一行,本以爲就是楊尚書的幼子幼女,沒想到輕功那麼厲害,不聲不響的就跳了一丈高,落地三丈遠,而看姐弟神采,前來的男子肯定是楊家的教師一流,這樣的身份可不是自己江湖俠客能夠比擬的。
邱莫言抖了抖繮繩,趕馬過來,拱手問道:“這位兄臺,敢問尊姓大名?”
張小凡拍拍兩個孩子肩膀,示意兩人不要驚慌,這才走過來,開口說道:“江湖中無名浪子,張小凡,見過邱女俠,見過賀虎、鐵竹、宣石三個仁兄。”
“你認識我們?”邱莫言一臉不善,眼前男子似乎有些太過驚奇了些。
張小凡微微一笑,示意大家不要驚慌,這才說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四位俠士,甘冒生死大險,營救忠良之後。待剷除東廠,還天地一個清白後,幾位義士必定名留史冊。”
“哈哈哈……”賀虎長笑一聲:“你這人打起官腔來,倒是和當官的一模一樣,說,你是不是也是當官的?”
“賀虎大哥錯愛了,在下雖然有進朝廷,剷除亂黨的忠心,卻苦無一點門路皆無。在京城中知道,楊尚書留下子女本遠放關外,害怕兩個孩子吃苦,就一路照顧。沒想到路上得知東廠曹少欽打算利用兩個孩子,引出八十萬禁軍教頭周淮安的計謀,這才細心打聽一路江湖豪傑的消息,無意中得知幾位義士也前來迎接忠良之後。對幾位身份倒不是特意打聽。”
賀虎三人本來目的就是爲了錢財,纔過來出一把力氣,不過爲人還是很守信譽,值得結交。張小凡曲意奉承下,邱莫言還稍微有些不太放心,賀虎三人已經把張小凡當成自己人了。
兩個差役被上官差遣,做這一趟差事,本來就認命了,見到幾個義士談笑風生,一時間大膽也插幾句話,張小凡不以爲意,賀虎三人也沒什麼講究。
太陽雖然落山,但是有滿天繁星指路,賀虎幾人有認路的本領,繼續行走,一直到了深夜,寒風侵體,才找了一堵土牆遮風,大家畏縮着睡了一夜。
賀虎幾人看到張小凡給楊穎姐弟服用一粒清香藥丸,又給兩姐弟推宮過血、易筋洗髓,這樣的關愛恐怕只有親人才能做得到。
“張兄弟,你剛纔那藥丸是什麼東西?”宣石年紀二十來歲,武藝算是二流水準,不過爲人還算義氣,被招募進來,平日裡卻喜歡佔些便宜。
張小凡呵呵一笑,掏出一個瓷瓶,解釋道:“這是我師門煉製的丹藥,配合我師門內功修煉,能夠事半功倍。”
“還有這種靈丹妙藥,叫什麼名字?”宣石渾然不覺自己是在打聽別派隱秘。
現實生活,張小凡已經爲了‘解酒丸’傷透了心,整日裡煩惱透頂,這時卻再也不會隨意透露寶貝。
眼見宣石想要伸手,立刻把瓷瓶收回胸口,說道:“七蟲七花丹,是依照我師門秘法,挑選七種蟲子、七種鮮花,按照一定順序,調配而成,可以配合我師門功法搬運內息。”
宣石嚥了一口唾沫,剛纔丹藥的清香,自己也聞到了,精神爲之一振,如果付下去效果更好。
不僅是宣石這樣想,賀虎、鐵竹,甚至是邱莫言都是這麼認爲。只不過其他幾人都能控制自己好奇心和貪慾,忍住不去探問,只有宣石出口了,境界立刻高下立判。
第二天,九人趁着黎明破曉時,又是緊趕慢趕,出了西谷,進入一片戈壁,一天一夜間,一行人至少走了幾百里路。
停頓休息一會,邱莫言輕功最好,跳躍到一處峭壁,雙目四望,待落地後,眼神充滿歡喜,笑道:“前面有一家客棧。”
八月雖然已經進入中秋,但是荒漠裡,白天還是能熱死個人,大家都是趁着一大早和下午時分趕趕路。
早晨九人突襲奔跑了一百多里路,太陽已經掛在當空,見到一間客棧,自然歡喜的要前去休息。
在沙漠裡,張小凡登高十多丈高的峭壁,看到的客棧,讓幾人竟然又多走了十幾里路,纔看到黑點逐漸出現在眼前。
當黑點慢慢變大,龍門客棧出現了。
依照張小凡想法,自然是先出關再說,不過想一想可以已經佈滿玉門關的通緝文書,還是算了,先到客棧裡打聽一下。
九人來到客棧旁邊,才發現遠處一點黑影的客棧,面積還真不小,外面多多少少栓了四五十匹牲口,有馬也有駱駝,還有幾口毛驢。
“客官裡面請,”一個小二前來招呼九人,幫着拴好繮繩,這才問道:“幾位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張小凡扔出幾枚銅錢,小二高興地接過揣進兜裡。
“最近這附近太不太平啊?”
“啊,太平,最近太平的很納,”小二神氣的指着幾匹軍馬,笑道:“幾位客官,你們看玉門關的千戶大人都是我們客棧的常客,能不平安吧?”
“好,”張小凡也不知道自己來的對不對,竟然碰上和金鑲玉有一腿的千戶,又掏出一塊碎銀,扔給了小二,這小二點頭哈腰,請幾個人進了門。
門裡門外就像是兩個世界,外面孤寂荒涼,只有風吼和沙走。
而客棧內數十人舉杯陪酒,大聲罵笑,偶爾還有幾個大膽的指着一個打扮風騷的女人評頭論足。
“你們是幹什麼的?”
進門的不巧,竟然碰上了一臉晦氣的千戶大人,這就是來找事的。
“不敢勞大人動問,我們是京城來的,做一些小買賣,”張小凡給邱莫言示意,只見邱莫言從懷裡拿出一張駕貼,冷傲的遞給了晦氣臉千戶。
千戶本來還打算拿出懷裡的畫影圖形,查看是否有通緝犯,一看到駕貼內東廠、錦衣衛等字樣,眼球一縮,立刻就把駕貼歸還邱莫言。
“不要多禮,”張小凡一弓腰,和鞠躬的千戶頭碰頭,這纔開口低聲悄悄說道:“不知道千戶大人有沒有收到我們督公的命令?”
“已經收到了,按照督公吩咐,玉門關已經封禁,一個螞蟻都不會放出去。”千戶也是剛接到東廠命令,這纔出門出來巡查,碰到拿着駕貼的張小凡一行,還以爲是東廠番子秘密調查,有什麼說什麼,把附近狀況都說了一遍。
張小凡又問了龍門客棧的一些內幕,把一些黑話學了一遍,這才放千戶離開,命令他以後不要隨便離開玉門關,只要把守玉門關,不放一個人出關,就是首功一件。
千戶自然應聲點頭,隨後就匆匆離去。
張小凡在偷襲曹少欽時,特意用神頭手法,偷了不少東廠、錦衣衛的令牌和駕貼之類的東西,可惜曹少欽的督公印章貼身放着,要不然,張小凡就可以帶着楊穎姐弟和邱莫言直接出關了。
如今卻不得不帶着幾人走進黑店。
小二剛纔看到張小凡和千戶兩人嘀咕,眼尖的人總是會胡亂猜測,一時間張小凡的身份就在小二的腦海裡胡亂變換,有一點,愈加神秘莫測。
老闆娘則是風騷緊了緊衣裙,走了過來,待張小凡一行人坐下來,這才上前說道:“八方風雨,比不上我們龍門山的雨。”
張小凡接口說道:“龍門山有雨,雪原虎下山。”
“原來都是一個道上的,以後要經常來往,”金鑲玉一聽對上了切口,這才歡喜的讓人上茶。
張小凡在《精武英雄》卷軸世界時,就學過黑道切口,只不過時代變遷,這江湖切口也在變換,像水滸傳中,浪裡白條張順的哥哥張橫在江中做無本買賣,‘餛鈍’‘扁擔’就把人殺了推入江中。
在《新龍門客棧》卷軸世界,江湖切口肯定也有自己的特色,剛纔詢問一番千戶,得到對話技巧,這才面對金鑲玉的詢問,不動聲色。
“幾位客官,想要吃點什麼?”
“先來一頭烤羊肉……”
“我們吃素,”張小凡制止了賀虎叫菜的衝動,掏出一塊細銀說道:“我們要五間客房,然後我們每人一碗素面,送到樓上來。”
張小凡兩天來,用自己的絕世武功,把幾人震懾住,這時候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連肉不都讓吃,但是想一想,馬上就要得到的報酬,也就無所謂了。
賀虎、鐵竹還是揹着楊穎姐弟兩人進了一間房,宣石和兩個差役一間房,邱莫言一間房,張小凡一間房,另外一間房則是給周淮安準備的。
進了房,張小凡集合八人,把龍門客棧用人肉做包子,和做羊肉烤肉一說,在場幾人都沒吃飯的慾望了,等一會小二端了七大碗素面上來,張小凡掏出幾根銀塊測試一下,然後又掏出一把竹筷,說道:“這是爲了以防萬一,在這種黑店,再怎麼小心都不爲過。”
剛纔聽到‘食通天’‘白肉’等說法,還有些腸胃不適的幾人,面對素面,也只能挑幾筷子。倒是兩個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很快吃下兩碗素面,然後躲在衣櫥衣櫃裡休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