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看來我要去清心茶坊走一遭了。”張小凡微微一笑,王溥則是準備童子尿去了。
不一會騷氣腥臭的童子尿端來,張小凡硬忍着不適,嚥了下去,一個時辰左右,吐出十多個蜣螂蠱蟲。
“清心茶坊,看我不點了你,”張小凡拱手向王溥告辭,至於蠱毒上報給朝中二聖,以及解蠱的功勞,就全部交給王溥了。
王溥對所謂的功勞並不在意,不過這雀舌茶關係重大,還是親自跑了一趟太極宮,當天晚上太極宮殿,無數權貴大臣一起喝腥臊童子尿的場面,就別提了。
張小凡想一想,也是醉了,幸好自己喝尿沒有人看見。
清心茶坊在整個洛陽城,都算是鼎鼎有名。而最近更有名的是,清心茶坊少東家,把洛陽城今年的花魁銀睿姬,佔爲己有了。雖然是郎才女貌,但是朝中大臣可不會這麼想。
數十個仰慕銀睿姬的大臣,不時前來拜訪,想要找這少東家,請他轉讓銀睿姬。不過這少東家已經外出遊學半年了。
“遊學半年了?”張小凡看着眼前的霍義,大蒲扇一般的手掌,一下子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壓得霍義肩膀一沉,怒道:“你說這鬼話,難道以爲本將軍像那些文臣一般相信嗎?”
“將軍喜怒,”霍義這半年來,應酬達官貴人,已經算是熟能生巧了,幾番言語,就能哄得這些權貴離開。
霍義今天也是多說了幾句,他卻沒堤防本來拍在他肩膀的大手,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勃頸處。
清心茶坊的幾個夥計看着,張姓將軍和自家掌櫃,談笑甚歡,兩人不時出言嬉笑,竟然勾肩搭背去了門外喝酒去了。
霍義是掌櫃的,其他人自然沒辦法阻攔,而張小凡用手半抱着霍義,一路向外走去,竟然走了兩條街,才停下來。
這時天上突降大雨,不過張小凡帶着霍義也已經到了目的地。
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獄,長官也是三公九卿這樣的大臣,不過此刻他們的老大尉遲真金正在爲如何破‘龍王案’而煩惱。
突然聽到外面稟報,說是來了一箇中郎將,擒拿了一個謀反的反賊,前來邀功領賞。
“這天下的反賊也忒多了點,”尉遲真金昨夜爲了保護銀睿姬,受了蜂毒,正坐中堂休養,聽到門子稟報,雖然不怎麼相信,但是謀反一直都是大案要案,一旦查實,自己如果對待不謹慎,被皇后知道了,自己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想到這裡,尉遲真金整理一下官容,起步出門迎接,畢竟來人是中郎將,也算是權貴中人。
“來者何人?”
“太極宮中郎將張小凡,見過大人,殺了一個謀反的逆賊,特來稟報大人。”中郎將不過是五品官,而大理寺卿卻是正三品,比自己高了四級,張小凡解釋一聲,又拱手作揖。
尉遲真金聽了張小凡的名字,略一思考,眼睛猛的一亮,這人是衛國公獨子,雖然過繼給了外人,但是朝中大臣還都把張小凡當做李靖親兒子一樣看待,如果這張小凡能幫自己一把的話?
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喜道:“久仰大名,不知張將軍此來何事?”
張小凡看到尉遲真金笑臉,眼角卻看到大理寺的奸細程安面色煞白,這小子是大理寺的看門官,驕橫霸道,因爲自持有功於朝廷,卻不能被重用,投靠了東島小國。
微微對尉遲真金表示了一下敬意,隨後就把槍頭對準這個看門官,笑道:“這位大人爲何見到這位霍掌櫃,就一臉驚訝神色,莫非你們是舊相識?”
“張將軍莫要開玩笑,我怎麼會認識此人?”
“我想一下,我從茶坊過來時,記得有夥計記得你的名字,說你剛從茶坊出來……”張小凡扮作着急。
看門官聽到張小凡亂咬,當下鎮定許多,反駁道:“真是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去過茶坊了?”
張小凡故作厲色,叫道:“你沒去過,那夥計會報你的名字嗎?”
“你說這話,我一概不懂。”
“既然如此,你可敢與我一起去對峙?”
“去就去,”看門官自信自己沒有見過茶坊夥計,而且認識自己的霍義看樣子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的事情,自己怕什麼。
“好,你既然不怕,尉遲大人,那咱們就走吧。”張小凡一伸手。
那看門官見尉遲真金點頭同意,立刻昂首挺胸,就大踏步向前走去。
張小凡暗笑一聲,卻是放慢了腳步。那看門官向前就走,走過了一條街坊,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這纔回頭查看,大理寺卿尉遲真金與張小凡咬了幾下耳朵後,兩人合力把看門官當場拿下了。
“大人,冤枉啊,”看門官被第一時間,鎖困了筋骨,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大案,當下趕緊叫屈。
“小子別叫了,你都路出馬腳了,還不認罪,”張小凡輕笑一聲,見看門官還是懵然不懂,這種人智商真是底下,不過也就是這智商想要謀反,纔會失敗,當下開口給他講道:“我剛纔問你,是否認識霍掌櫃,你搖頭說不認識。我也沒告訴你茶坊的名字,你怎麼就一馬當先,知道去清心茶坊的道路呢?”
鄙夷的看了一眼看門官,旁邊尉遲真金卻是一聲令下,命人把這看門官押回大牢,自己帶着剩餘人馬,前往清心茶坊鎖拿剩餘謀反逆賊。
清心茶坊中正經做事的夥計有七八個,東島賊寇卻有十幾人正躲在茶坊下面,被一網打盡了。
當張小凡把昏迷的霍義救醒,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這裡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對於功勞,反倒並不看重。
下了一下午的大雨,來回奔跑,衣服早就溼了。
讓李全準備了熱水,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才躺下休息。閉關了三天,今天忙碌一天,明日下午就要去皇宮,和郭思利第六天早晨交班。
張小凡自認爲自己不過是爲了自救,所以忙碌了一天,卻不知道因爲他的這一打攪。本來應該是狄仁傑發現的綢緞上的雀舌茶線索,淋了一場大雨回來,從銀睿姬處回來,發現案子竟然已經破了。
尉遲真金本來對狄仁傑,就是橫豎不對付,如今碾壓狄仁傑一籌,自然是心懷大慰。準備好了供詞資料,尉遲真金急匆匆上馬去太極宮,向皇后交差去了。
此刻太極殿,武則天剛找來一個大臣,實驗雀舌茶中的蠱毒,尉遲真金不過花費兩天時間就把案子破了,雖然其中有中郎將張小凡湊巧的巧合,但是大理寺也取得了一定的線索。武則天還是不吝賞賜的。
尉遲真金得了玉珏一對,蜀錦五十匹,金百斤,另有各種宮中奇珍異寶。
對張小凡的賞賜就簡單多了,之前聽王溥介紹,張小凡如今生活困難,竟然連日常生活都週轉不開,一口氣賞賜了紫米一擔,和三年的俸祿,以及金百斤,蜀錦五十匹,另有其他宮中用品,也賞賜下來。同時賜金魚袋,以及寶應縣男爵位,食邑一百戶。
一覺醒來,門外就來傳旨,擺了香案,接了聖旨,張小凡還在爲沒有給宣旨公公跑腿費苦惱,十四個丫鬟僕人都已經哭泣當場了。
自從十多年前,衛國公去世後,自家又可以稱作勳貴門第了。
張小凡對此還沒感覺,結果一天時間,無數京城將門世家,都讓人送了一份賀禮,禮物之豐厚,讓李全看得是瞠目結舌,忙活了一下午,這才把禮物收拾好。因爲還要進宮值班當差,只好讓李全先寫一部分拜帖,等自己休息,再上門一一拜謝。
下午在宮門落鎖前,張小凡終於趕到了皇宮,羽林衛的值班房就在宮門旁邊,因爲是第二天交班,當晚張小凡也沒事幹。反倒是消息靈通的兄弟們,都紛紛送上賀儀。雖然最多不過五兩銀子,大部分兄弟都是用一塊紅紙抱了一塊碎銀,頂多一兩模樣,但是情意難得。當下表示五天後,宮外宴請,這才鬧哄哄的結束。
第二天交完班,張小凡卻還想着當初去家裡宣旨的公公,一點跑腿費都沒有遞過去,說起來是寒酸,但多少有些讓人不自在。
中午休息時,特地去小黃門那裡,找到了宣旨的公公,把郭思利給自己的五兩賀儀,轉給了這個叫做小桂子的公公。
那小桂子沒想到,這跑腿費竟然還有找補了,之前對張小凡的怨念頓時消散一空,兩個人說了一陣閒話,因爲吃飯時間到了,這才分開。
站了一天班,晚上休息兩個時辰,和自己兄弟輪流值夜。
上班時間閒得無聊發慌,偏偏不能動彈,如果修煉的話還不能入定,無聊之下,只能稍作修煉,五天時間,修爲只不過增加了一點點而已。
五天後,一大早出了宮門,和兄弟們約了中午聚德樓擺宴,回家洗刷一遍,換了一身常服就出發了。
這些天李全陸陸續續收了五六千兩的賀禮,家中已經富裕了許多,不過張小凡知道,這是人情往來。別人給你的賀儀禮品價值十兩,下一次你回封禮盒時,總不能少於十兩吧?滿朝勳貴那家沒有紅白喜事,一年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如今自己剛剛得了勳爵,以後和洛陽勳貴交往,銀錢是少不了的。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張小凡雖然是一窮二白的窮光蛋,但是對金錢還真不放在眼中。五十個校尉兄弟,全部來齊了,加上一些經常來往的其他夥伴,一共七八十人,一桌八人,足足擺了十桌,才把所有人安排好。
在聚德樓擺一桌上好的酒菜,至少二兩銀子,而張小凡一行人都是軍伍出身,飯量多,酒量大,一桌五兩銀子下不來,十桌至少要五十兩,這是緊巴巴的算法。
張小凡等衆人坐定了,卻是悄悄給了掌櫃兩個大銀錠,一個五十兩,這就是要一桌十兩的標準來整治酒菜了。
酒菜好,客人才滿意,等到靜夜鼓聲敲響時,衆人依依不捨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