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儒生、方士對方孝玉怒目以對,不過趙高等大秦之人則是一臉的讚賞之色。
此時正是大秦聲威最爲鼎盛之際,北方匈奴入侵爲蒙恬率軍大破於河套之地,南方百越蠻荒大半已被拿下,大秦鐵騎所過之處,龍旗所指,莫敢不從。
盧生上前親自爲方孝玉將手上的枷鎖取下,一臉的欣賞道:“這位道友,吾乃盧生,你可願入我大秦方士府任職。”
在枷鎖取下的瞬間,方孝玉感覺自己體內一直無法調用的內息、法力統統恢復過來,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方孝玉心中微微泛起波瀾。
身入大秦,若是能夠有一個官方的身份自然是再好不過,而大秦方士府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盧生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方孝玉微微點了點頭道:“固所願不敢請爾。”
盧生哈哈大笑。
方孝玉無視一衆儒生、方士的目光,走到抱玉子身前道:“抱玉子道友,吾觀你對大秦並無厭惡之意,此番實乃是無妄之災,可願同我一起效力大秦。”
抱玉子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只是稍加沉吟便緩緩點了點頭。
修道之人求的是長生之道,越是追求長生之人自然越是怕死,抱玉子或許能夠從容面對死亡,但是並不意味着有活命的機會他會放過。
況且方孝玉說的也對,他對於大秦又沒有什麼怨念,並不像那些六國貴族出身的人一樣恨不得大秦滅亡,甚至以滅亡大秦爲己任。
因此方孝玉這一開口邀請,抱玉子立刻就順着臺階應了下來。
見到抱玉子答應下來,方孝玉轉身向着一旁的盧生道:“盧府主,此乃抱玉子道友,心向我大秦,不知……”
盧生看了抱玉子一眼,心中一動,以盧生的實力當然能夠看出抱玉子修爲高深,這樣一位高人按說很難生擒,就算是以大秦軍陣輔以方士府的強者想要拿下這樣的高人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如今對方竟然被帶上了枷鎖,這足以證明抱玉子並非是那種一心同大秦死磕的人。
本身方士之中許多都是無家、無國概念,所以大秦方士府才能夠藉着天下一統之大勢收攏天下方士之中的奇人異士,使得大秦方士府實力強大無匹。
“好,既然方道友作保,那麼這位道友便一同加入我方士府吧。”
隨着方孝玉和抱玉子被取下枷鎖走出被看管的範圍,原本哀嚎、咒罵的儒生方士這會兒似乎也冷靜了許多。
趙高目光落在那一堆如同小山一般的書簡之上,斷然道:“給我將這六國文字所著之書簡,統統焚燒了。”
這是要斷絕六國文化,從根子上要消除六國的影響,儒生、方士之中六國貴族出身的人看到這般的情形頓時如喪考妣一般,哀嚎大哭。
熊熊大火燃燒,一堆堆的書簡就這麼的被焚燒,方孝玉看在眼中不禁露出惋惜之色。
盧生將方孝玉的神色看在眼中,開口道:“怎麼,方道友是可惜這些書簡嗎?”
方孝玉微微搖頭道:“我只是嘆息這些書簡之中所記載的那些對我大秦有益的知識,就此一把火焚燬,卻是有些可惜了。”
一旁的侯生聞言輕笑道:“始皇陛下可不是昏庸之輩,陛下早已下令,但凡其中記載於天下民生,於我大秦有益之記載,統統謄抄下來,汲取六國之精華爲我大秦所用,這焚掉的不過是一些糟粕而已。”
方孝玉微微一愣,真正歷史上的焚書坑儒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史學家都搞不明白,不過現在他身處這一方世界,顯然焚書坑儒似乎並非是秦始皇的一種暴虐舉動。
縱觀始皇帝一生的所作所爲,興勞工修長城,築造直道,此爲防禦北方匈奴蠻族入侵。焚書坑儒乃是爲統一文字、文化而行。客觀的說,換做任何一個有大報復的帝王都會這麼做。
不過始皇帝大修始皇陵、興建阿房宮,卻也暴露出始皇帝唯吾獨尊、好大喜功的一面。
陸續有方士、儒生走出了大秦銳士的包圍圈,選擇歸附大秦,在生死麪前,追求、理想統統不重要。
不過對於那些六國餘孽來說,就算是他們肯歸附,大秦也不會接受,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隨着趙高一聲令下,數百之多的儒生、方士被毫不留情的推進了下方的大坑當中。
泥土覆蓋之下,很快數百人就這麼的被活埋在大地之下。
四周的大秦銳士一個個神色冷肅,好似雕塑一般,手中的動作不停,無視那些被活埋之人的哀嚎與哭求,似乎活埋這點人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想一想昔日白起坑殺數十萬趙軍,大秦征伐六國的過程當中,被坑殺的六國士卒、貴族絕對不在少數,所以今天這點場面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若非是今天焚燒典籍、坑殺儒生的話,只怕歷史上都不會有關於這一段的記載。
在場任何一個都是見慣了殺戮之人,不說不把生命當成一回事吧,數百人在眼前就這麼的被坑殺,真的沒有幾個人露出異樣之色。
方孝玉好歹也是統領過數十萬大軍爭過天下的,一場大戰下來,動輒傷亡數萬,早已經磨礪出一顆堅韌的心臟。
以咸陽城爲中心,大秦帝國上下興起了一股焚書的浪潮,但凡是家中藏匿六國文字所著之典籍者,一旦被發現,全家株連。
這樣一波下來,六國典籍雖然說不能夠徹底的自大秦的國土消失,可是也同絕跡差不多,爲華夏文化、文字大一統奠定了堅實的根基。
而這會兒方孝玉也隨同侯生、盧生一行人返回大秦方士府。
大秦方士府在咸陽帝都西城,佔地面積極光,可以說匯聚了大秦所掌握的一半以上的方士。
在這些方士當中,最爲有名的就是盧生、侯生、韓衆以及坑了始皇帝一把出逃海外的徐福。
大秦四大方士,徐福出逃,方士府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而海外求仙藥的騙局暴露,始皇帝追求長生的巨大壓力自然是壓在了方士府上面。
整個方士府瀰漫着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
方孝玉同抱玉子兩人被分配到了一個院落之中,兩人也算是共患難過一場,雖然各人有各人的隱私,不過在方士府當中,真要說朋友的話,還就只有抱玉子一人。
這一日方孝玉和抱玉子在數百方士之間坐下,靜聽高臺之上,盧生、侯生傳達始皇帝的旨意。
始皇諭旨,煉長生藥,有人可以煉出長生藥者,此人即爲大秦國師,地位尊崇,與國同休。
方孝玉可是聽抱玉子說起過,似道家、陰陽家各流派似乎都有長生藥的藥方。
要說在場的這麼多的方士當中沒有人知曉長生藥藥方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然而面對秦始皇的重賞,所有的方士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這就大大的出乎方孝玉的預料了。
方孝玉滿臉的不解之色,尤其是看向侯生、盧生以及韓衆這三人的時候,三人只怕都掌握有長生藥藥方。
只要世上有長生藥藥方,那麼肯定不會成爲秘密,一傳十、十傳百,不說氾濫吧,至少在小範圍內,人手一份肯定沒問題。
就連盧生、侯生這樣鼓動始皇帝追求長生之道的方士都在欺瞞秦始皇,不肯親自動手爲其煉製長生藥。
有問題,這其中絕對有大問題啊。
方孝玉也不傻,將在場所有的修士的反應看在眼中,稍加思索就看出這其中絕對是另有乾坤。
諸多方士沉寂似乎也在盧生、侯生的預料之中,若是真的有人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話,那麼他們纔是真的要感到好奇呢。
一衆方士魚貫而出,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大殿,各自返回各自的住處。
方孝玉同抱玉子一樣返回了住處,進入到庭院之中,方孝玉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着抱玉子道:“抱玉子道友,在下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抱玉子一身麻衣灰袍,木釵穿過髮髻,乍一看倒是仙風道骨,頗有一副世外高人的風範。
看了方孝玉一眼,抱玉子笑着道:“小友應該是奇怪爲什麼沒有人去接過始皇帝的旨意吧。”
方孝玉就知道眼前的這位是一個人精一般的人物,自己那點心思絕對瞞不過對方,所以笑道:“就知道瞞不過道友,所以還請道友解惑。”
抱玉子雙目一下變得深邃起來道:“天道高遠、飄渺,我等乃世間一浮萍,長生之途乃與天爭命之舉,此舉逆天,爲天地所不容,即便是能夠煉出長生藥,那麼煉藥之人也必然因果纏身,長生之途斷絕,更重要的是,欲煉長生藥,需一味大藥,一國之國運,試問又有幾人敢去向始皇帝索取大秦國運來煉藥,這等斷大秦江山之舉動,怕是要被始皇帝車裂吧。”
方孝玉聞言不由的張大了嘴巴,他怎麼都料想不到長生藥還有這麼多的禁忌,難道說大秦二世而亡就是因爲始皇帝最終選擇以國運來換取長生藥的緣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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