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年

“你可願爲莫愁而死?”李莫愁的師父,林朝英的丫鬟,那個武功還算高強的中年女人目光凌厲的盯着左小右問道。

“願意。”左小右毫不猶豫的與其對視:“晚輩願爲莫愁而死。”

李莫愁眼中滿是情意,但中年女人卻冷哼一聲:“那你就死吧!”

細如毛髮的玉蜂針疾風細雨般射向左小右胸口。

“師父不要!”李莫愁驚聲尖叫,左小右卻不躲不閃,任由玉蜂針射在自己身上,隨着一聲悶哼,左小右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下。

“嚀哥哥!”李莫愁發出一聲如黃鶯啼血的悲鳴,緊緊將他抱住:“嚀哥哥別死啊!你要死了,莫愁也不要活了。”

左小右原本可以躲開玉蜂針,以他深厚的先天功力,也完全可以抵擋玉蜂針的蜂毒,但他沒這麼做。古墓派的規矩就是要甘願爲李莫愁而死纔可以進入古墓,如果運功抵抗,那就是壞了規矩,所以他不能有任何抵抗。

蜂毒入體,左小右的意識漸漸模糊,聽到李莫愁的哭喊,勉強一笑:“好,我們一起死。”說完,緊緊握着她的手,對中年女人道:“前輩,我與莫愁死後,煩請前輩將我倆屍體葬於一處。生……同衾……死……同穴……”

感覺到左小右聲息漸消,李莫愁抽出長劍,架在頸上,對中年女人慘然一笑:“師父,您多保重,莫愁去了。”

鐺——

玉蜂針擊中長劍,長劍方向一變,未劃破李莫愁脖頸,卻割下了滿頭長髮。

中年女人快步上前,將解藥塞入左小右口中,運功助其解毒。不久之後,左小右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呼吸也恢復了平穩。

李莫愁滿臉狂喜,緊緊抱住左小右,幾乎要將自己與其融爲一體。

看到李莫愁對左小右用情如此之深,還有那散落在地的黑髮,長嘆一聲:“扶他進古墓。”

李莫愁淚流滿面,連連點頭:“謝謝師父。”

當左小右再次醒來,已是兩個時辰之後,感覺到從下方傳來的冰冷,左小右正要運功抗寒,卻發現自己的先天真氣早已在自行運轉。

莫非是寒玉牀?

左小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功力早已通玄,很快眼睛就適應了黑暗,將周圍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處石室,空間很大,足有五六十平米,除了身下一張寒玉牀之外,不遠處還掛着一根繩子。左小右大概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進來了嗎!

燭光漸漸靠近,李莫愁提着燈籠走了進來,看到左小右扭頭看着她,頓時驚喜萬分,快步上前:“嚀哥哥,你醒啦!”

“莫愁,你的頭髮?”左小右愕然。

李莫愁摸了摸自己腦後的短髮,抿着嘴脣:“嚀哥哥,你會介意嗎?”

左小右搖搖頭,起身看着她,突然輕笑一聲:“看起來俏皮了許多,比以前更可愛了。”

李莫愁頓時鬆了口氣,淺笑道:“嚀哥哥不介意就好。”頓了頓:“嚀哥哥,你餓了嗎?”

“不餓。”左小右搖搖頭,拍拍身邊的寒玉牀,示意她坐過來。

李莫愁把燈籠掛在一邊,含羞帶怯的坐在左小右身邊,依偎在他肩頭。這嬌羞的模樣就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

左小右微微一笑,手搭在她香肩上,問道:“莫愁,我昏倒後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啊!”李莫愁輕聲道:“嚀哥哥願爲莫愁而死,師父就答應嚀哥哥進入古墓了。”說到這,李莫愁臉上難掩喜意:“嚀哥哥,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吧!”

“呵……”左小右輕笑一聲:“是啊!以後就是夫妻了。”頓了頓,左小右當頭給羞喜萬分的李莫愁澆了盆冷水:“不過你還小,要圓房的話,還要再等幾年。”

李莫愁呆了片刻,隨即滿臉通紅起身跑了出去。

看到她雙手捂着臉,掩面而逃的樣子,左小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就這樣,左小右在古墓內暫時住了下來。李莫愁的師父雖然對男人看不慣,但因爲左小右和李莫愁的確是生死相依的情感,愛屋及烏之下,中年女人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只因爲左小右把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拿來練功,所以兩人間的關係只能說不差,卻也不算好。

但左小右和孫婆婆的關係還算不錯,孫婆婆負責古墓內的伙食,但她做的飯菜無法和左小右相比,以前李莫愁還能忍耐,現在左小右來了,所以每次做飯,李莫愁都會央求左小右去做飯,左小右也不拒絕,就經常去做一些美食,讓李莫愁吃的十分滿足。

孫婆婆和李莫愁的師父吃了以後,也是脣齒留香,三日香氣不散,自此之後,孫婆婆就向左小右請教廚藝。左小右也不藏私,教了孫婆婆不少烹飪之法,讓孫婆婆受益匪淺,甚至以弟子禮對待左小右,如此安安穩穩的過去了兩年。

“師姐夫,我想吃糖醋魚,你給龍兒做糖醋魚好不好?”這天左小右正在寒玉牀上練功,一個身穿白衣,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一搖一晃的跑了過來,抱着他的腿往下拉。

左小右無奈收功,把這個只有兩三歲的小丫頭抱起來:“龍兒,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我練功的時候打擾我。要是師姐夫走火入魔了,看你師姐不打死你。”

“我纔不會打死龍兒呢!”一身紫衣,已經長到十五歲,亭亭玉立的李莫愁走了進來。將燈籠掛在一旁,李莫愁把龍兒抱過來,嬌俏的道:“嚀哥哥,莫愁也想吃糖醋魚了。”

左小右心中無奈,起身道:“那就再做些甜點吧!”

“謝謝嚀哥哥。”李莫愁口水都快掉下來了:“哎呀!龍兒,你口水把我衣服弄溼了!”

“對不起。”龍兒低頭認錯,又流了一些口水。

左小右:“……”

這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就是小龍女,兩年前被李莫愁的師父抱回來,當時小龍女還沒斷奶,但古墓中又怎會有奶水,於是左小右用蜂蜜調合了一些一些豆奶餵給小龍女吃,總算是把小龍女喂到了斷奶期。

李莫愁和李莫愁的師父都不是會照顧人的人,孫婆婆倒是會照顧人,但小龍女好像並不喜歡孫婆婆,只要孫婆婆抱她,她就會哇哇大哭,後來左小右把她抱過來之後,不但不哭了,反而咯咯直笑……自此之後,照顧小龍女的任務就落在了左小右身上。

照顧孩子真的是個辛苦活,因爲嬰兒總會在你睡覺的時候哭鬧,讓你睡得不踏實,而且每天都要把屎把尿,煩也煩死了。所以兩年下來,左小右真是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把小龍女拉扯大,整個古墓,小龍女最喜歡、最依賴的就是左小右,一天不見都受不了。

好在李莫愁作爲她的師姐,左小右的妻子,還是能讓小龍女產生好感的,同性之間也有更多相同的話題,這導致小龍女兩年來的三觀基本都在由李莫愁塑造,而李莫愁和小龍女聊天時,幾乎三句不離左小右。在李莫愁口中,左小右就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時間久了,小龍女心裡也漸漸這麼認爲,於是對左小右在喜歡之餘又多了一份崇拜。

但左小右怎麼看都像是一份女兒對爸爸的孺慕之情……

拋開這些雜事不提,且說過去兩年,左小右因爲進入古墓之內,和李莫愁又是夫妻關係,所以中年女人就傳授了兩人玉女~心經。這在原本的軌跡上是沒有過的,原本的李莫愁一輩子都沒學過玉女~心經,但隨着他的出現,李莫愁的命運也隨之改變了。

因爲玉女~心經的修煉之法,導致左小右和李莫愁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從一開始的嬌羞,到漸近的欲語還羞,乃至最後的落落大方,過去兩年,李莫愁的心理和生理都經歷了極大的轉變,現在兩人已經完完全全把對方看成了自己一生的伴侶,無所顧忌。

看過神鵰俠侶的左小右很清楚玉女~心經的第七章【玉女素心劍】必須與全真劍法相互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強的威力,所以左小右在一開始就和李莫愁偷偷的說過這些,兩人在練到這套雙人劍法的時候,經過合練,發現果然如此,自此之後,兩人更加親密無間,無分彼此。

終究是江湖險惡,左小右覺得李莫愁的武功還是不夠高,所以在李莫愁表現出在古墓內有些憋悶的時候,左小右對她承諾,再過兩年,他就帶她離開古墓,去江湖上游歷一番。

李莫愁自是欣喜不已,至於中年女人那裡,反正李莫愁以前就經常的偷摸往外跑,再跑一次又怕什麼。只是李莫愁漸漸有點捨不得小龍女,這個小丫頭,真是越長越可愛,而且很粘人,不但粘左小右,還粘李莫愁。

女人終歸希望有個安定的生活,在古墓裡,有左小右這個愛人的陪伴,又有師父和孫婆婆教導和照顧,再加上小龍女這個小丫頭需要照顧,李莫愁覺得自己這輩子似乎什麼都不缺了。但終究她還年輕,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李莫愁決定,等這次江湖遊歷結束,她就永遠在古墓隱居,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度一生。

就這樣,時間在左小右不斷督促李莫愁練功之中,兩年時間又過去了。這一年,左小右23歲,李莫愁17歲,但李莫愁在一年前就不是少女了。

終究是年輕男女,常年在一起,又怎會忍得住呢!也就是左小右定力好,堅持到李莫愁滿十六歲,這才下了手,換了別人,只怕早在剛入古墓的時候就把李莫愁吃掉了。

反正這是古代,男女結婚普遍很早,年齡對道德構不成任何污點,一隻小綿羊就在眼前,狼會不吃嗎?

一年前,兩人成就秦晉之好後,李莫愁發現自己和左小右更加的心有靈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玉女素心劍的威力也更大了。

連中年女人也驚掉了下巴,她雖然武功不算太高,只是全真七子的水準,但大概的眼力還是有的:兩人的武功,只怕不在小姐之下了。

當然不止於此,經過四年,加上之前三年在寒玉牀上的磨練,李莫愁現如今的功力和武功應該和當年的林朝英相差不多,屬於五絕中神通王重陽的水準,在江湖之上也是最頂尖的。但左小右的功力卻達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境界。

這個境界左小右自己也說不清楚,但他看過天龍八部,在這個世界的最強高手就是掃地僧,可以形成三尺氣牆護體,而左小右現如今就可以形成三尺氣牆。

這表明他已經達到了百年前少林掃地僧的境界,在這個射鵰世界,東邪西毒頂頭就是丁春秋的層次,林朝英、王重陽估計也就是喬峰臨死前的境界,目前李莫愁應該就是這個境界。但在喬峰之上,還有李秋水、天山童姥這樣的強人,而掃地僧更在兩人之上。

粗略估計,左小右認爲自己的實力應該能單挑五絕,而且有很大贏的機率。

武功到了這個地步,基本就是神功護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除非遇到萬人大軍,不然天下之大,任他縱橫。

現在唯一讓左小右和李莫愁頭疼的就是小龍女。隨着年齡的增長,小龍女愈發粘人,哪怕中年女人已經開始教她武功,她依舊會在練功之餘纏着他們。有好幾次兩人在練玉女~心經的時候被小龍女闖進來,要不是左小右功力深厚,只怕李莫愁早就走火入魔了。

雖是如此,看到小龍女水汪汪的大眼睛,左小右和李莫愁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反而要哄着她,比掌上明珠還金貴。

眼瞅着小龍女要變成千金大小姐,左小右覺得這樣不行,可是他們又捨不得下狠手管教,於是在這一年,左小右和李莫愁在和中年女人交涉無果之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離開古墓,下山遊歷去了。

而可憐的小龍女,卻落在了中年女人的魔爪之中,開始了一段相當長的黑暗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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