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吳山,見過幾位大師。”
吳山畢竟是皇子,帶着皇令而來,能調動的資源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這邊商量着圍剿白蓮教高層,一紙文書下去,便招來了三佛三道三儒,九位儒道釋三家的高人。
“貧僧慧顏、慧智、慧通,見過六皇子殿下...”
佛教來的代表人物,是五臺山普賢菩薩一脈,三位慧字輩高僧。
這三位老僧,一個持金錘,一個持金塔,一個持鈴鐺,眉毛足有三尺長,身上穿着白色鑲金的袈裟,輩分比法海還高。
“貧道義陽,來自神霄派,這是我師弟義真,師妹義玄...”
道教來的代表,則是兩位中年道人,與一位二八年華的女道。
道家有駐顏術,兩位道人的年紀,少說也有千八百歲纔對,看上去卻跟中年人無二。
女道更恐怖,只從外表來看,看上去還沒有王旭大。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哪怕法海這樣的轉世高僧,擁有前世宿慧,爲了突破五階還弄得心魔纏身。
女道就是天賦再高,也沒可能在二八年華晉升五階,弄不好比修煉五百年的小青歲數都大,跟上輩子的法海是一個時代的人。
“普賢一脈,慧字輩高僧,神霄一脈,義字輩宿老,來的都是佛道兩家的長老級戰力啊。”
聽到六人的自我介紹,王旭對接下來的行程信心足了很多,尤其是三位來自神霄派,擅長雷法的高人,更是堪稱攻堅主力。
雷法攻伐天下無雙,神霄派又是天下雷宗的正統,神霄誅邪莫敢不從。
白蓮教說到底,也是東拼西湊拼湊起來的,按照規格只是下九流,不入正統。
對上名門正派的修士,戰力往往要弱上一線,單是這六位佛道兩家的宿老,便足以牽制住八位尋常的五階高手了。
“馬家,馬君儒。”
“肖家,肖遠望。”
“方家,方瓊。”
六位佛道兩家的宿老之後,還站着三位坐鎮地方的大儒。
這些大儒,都是江南世家的祖宗級人物,比如馬君儒曾經做過冀州學政,肖遠望曾是兵部侍郎,方瓊官位低些,也是正四品的武英殿大學士。
三人年老之後,告老還鄉,坐鎮地方,負責儒家教化。
吳山之所以不從翰林院帶大儒南下,依靠的便是這些閒賦在家的上代大儒。
別看這三人垂垂老矣,尚不能飯的樣子,實際上,這些養了一輩子浩然正氣,與天,與地,與人斗的儒家先輩,往往拼起來比翰林院的人還兇。
因爲儒家不證道成聖,百年之後便是一捧黃土。
這些人的土已經埋到了脖子上,早已經生死看淡,朝廷用不到則已,用到了,絕不介意用身家性命,去爲家族跟後輩們掙一份前程回來。
畢竟,舍小家爲大家,宗族爲上,這纔是古代士紳的信仰。
到了現代,舍小家爲大家,變成了爲社會,爲別人,這是錯誤理解,古代中的大家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三僧三道三儒,這便是九位五階高手,再加上吳山帶在身邊的侍衛統領,還有我這位堪比大儒的進士,足足有十一位五階戰力,此行無憂矣。”
王旭目光一掃而過,對剿滅白蓮教信心十足。
只要聚集在杭州府外的白蓮教妖人,五階高手在十位以下,便無法在他們手上翻出浪花來。
哪怕超過十位,達到十五位,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想來,白蓮教聚集在此的高手,應該不會比十五位更多,那位自稱米勒轉世,疑似六階的白蓮教主,親自在此坐鎮的可能性也很低。
“各位前輩,這次將大家召集來,是因爲機緣巧合之下,查到了白蓮教高層的集會地點。稍後,還請各位前輩出力,一舉剿滅盤踞在揚州境內的白蓮教高層,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吳山見人到齊了,開始了戰前動員。
“善!”
佛道兩家的高人對視一眼,一個個含笑點頭。
三位儒家先輩也是如此,身披鶴氅,頭戴玉冠,目光中皆有躍躍欲試之意。
看到衆人戰意高昂,吳山大喜過望,對自己的侍衛統領吩咐道:“點起三千兵馬,我們這就出發。”
“慢...”
肖遠望站了出來,笑道:“我來之前,就想過殿下爲何徵召,所以在臨行前,特意帶來了我的文道至寶行軍船,諸位請看...”
一邊說着,肖遠望一邊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船。
這艘小船,雖然只有巴掌大,卻精雕細琢,嚴格按照大福船模樣打造而成。
“這是?”
五臺山的老僧見了,若有所思的摸着鬍子。
“這便是行軍船,別看它現在不起眼,我將它往天上一拋,頓時便會化爲一艘空行鉅艦,就是三萬兵馬也能放下。”
肖遠望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大家走出去,將行軍船往天上一拋。
瞬間,被拋出的行軍船迎風便漲,化爲了一艘遮天蔽日的戰艦。
“好寶貝,真是好寶貝。”
吳山撫掌大笑,他還怕趕路不及時,被帶着的兵馬暴露了行蹤。
現在,有行軍船可用,一次便能快速將三千兵馬,投放到白蓮教上空,白蓮教妖人插翅難逃了。
“是不錯...”
佛道兩家的高人看了,一個個也是點頭稱讚,只是沒顯得太過在乎。
這也是難免的,儒家領兵打仗,成年在兩界山與妖族對峙,對兵力的機動性有很高要求。
佛道兩家則不同,他們雖然也有道兵,走的卻是精兵路線,宗門加起來也沒有三萬道兵,自是用不到行軍船這種東西。
“肖老先生,不愧是兵部出身,連文道至寶都這麼有針對性。老朽不才,願意錦上添花,你們且看這是何物。”
馬君儒站出來,拿出了一面寶鏡。
衆人見了,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等待馬君儒的解釋。
馬君儒很喜歡看大家不明所以的樣子,笑道:“我乃冀州學政,主持一州教務,不可不差。我這寶鏡,能窺百萬裡草木,禁制在它面前有如無物,正好可以爲大家指引方位,也省的被那羣妖人跑掉。”
“善...”
衆人盡皆稱讚,隨後點起三千兵馬,上了行軍船,再由馬君儒的四方鏡指引前路。
入眼,只見杭州府外三百里處有一條小河,河邊有一座村莊。
用四方鏡看去,只見村莊內家家閉戶,而在庭院之中卻另有乾坤,隱藏着不少頭戴白巾,做精銳打扮的白蓮教徒。
鏡面一閃,又照向了一座農院。
這座農院的客堂內,坐着七位身穿華服,地位頗高的白蓮教高層。
其中,一位面如赤鬼,身披紅色法袍之人,不是法海所說,將他打傷的赤面法王還能是誰。
“這是赤面法王,這是古都法王,這是金鐘法王,這是木棉經主,這是彩慧經主,這是魔羅經主,這是道難經主...”
坐在客堂內的七人,很快被衆人識破身份。
從名義上,經主要比法王第一級,屬於法王的下級。
按照白蓮教教義,經主是講經解惑之人,而法王則是經文的守護者與維護者。
只有做出大貢獻的經主,才能在入教一定年限後,由教主提名選爲法王。
所以,這幾位能跟赤面法王坐在一起的經主,雖然地位上比赤面法王三人低,實力上卻不見得會差。
要不然,換成一般的經主,根本沒有跟法王同坐的可能。
“大豐收,如果能一舉將這七人拿下,揚州的白蓮教就不足爲懼了。”
衆人看的歡喜不已,一個個開懷大笑。
只是還沒笑多久,五臺山爲首的慧顏和尚,突然開口道:“不對,我會看口語,從他們的口型來看,他們聚在這的目的,好像不是刺殺六皇子殿下,而是在等一個人。”
“呃...”
衆人一聽,齊齊看向吳山。
吳山也有些恍惚,他還以爲白蓮教高人集會,是針對他的,沒想到居然不是。
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吳山壓下心中的驚異,沉聲道:“不管他們來幹什麼,都得讓他們有來無回,不然這些白蓮教妖人四散出去,各自統領一方教衆,不知道要掀起多大亂子。”
“自是如此...”
義陽道長點頭稱是,隨後又看向慧顏和尚,問道:“慧顏大師,可曾看出他們在等什麼人?”
吳山聞聲也開口道:“是啊,能讓三位法王,五位高級經主等候,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好似...”
慧顏和尚面露遲疑,低語道:“好似這些白蓮教妖人,在等他們的聖女!”
靜...
一聽此話,在場衆人寂靜無聲,笑容全都僵在了臉上。
白蓮教以教主爲首,下有聖女,法王,經主,講師,行走道人,白蓮信徒。
聖女的地位還要在法王之上,只比教主差半級,赤面法王便是準六階高手了,這位能讓赤面法王甘心等待的聖女,又該是什麼修爲,總不能是個普通人吧。
衆人面面相視,去還是不去,或許是個問題。
畢竟,他們是去佔便宜的,不是去肉包子打狗的,以衆人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上六階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