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將士,出身凡爾賽城的有四百七十人,這些人在城中都有家小,打死也不敢叛變科斯曼城主。
王旭的意思是,這些不打算叛變的人,沒必要進行清算,讓阿爾伯克帶回去就是了。
他不是尚未崛起的草根,幾百人還不被他放在眼裡,甚至,他都從未將這些人當成敵人看待,哪怕凡爾賽城城主科斯曼,礦場主管艾伯特,也不足以成爲他的敵人。
如此一來,這些不願意歸降的人,收繳兵器後放了也就放了。
這不是殺心重不重的問題,而是完全沒有必要,你可能因爲心情不好,一氣之下踩死幾隻螞蟻,但你不會踩上一天,除非你腦子有病。
王旭現在的心情就很好,護礦隊經此一役算是廢了。
剩下的四千人,防守礦場都捉襟見肘,必然不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給他添亂。
所以,殺不殺那幾百人,全在他一念之間,不殺也就不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爾伯克,你這個叛徒,你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了我的信任。”
發現聯繫不上北郊礦場,急忙忙趕回來的艾伯特,一問才知道上午的時候,阿爾伯克假借他的名義,從礦場上帶走了六支千人隊。
六支,這可是六支千人隊,守衛礦場的過半力量。
要知道,整個柯羅馬地區,總共也只有五萬守軍,其中三萬在城防軍,一萬在北郊礦場,一萬在雜牌軍。
六千人,已經是柯羅馬地區,總體軍事力量的八分之一了。
因爲一個叛徒,就讓自己蒙受了這樣的損失,艾伯特如何能不憤怒。
“主,主管大人”
艾伯特正在氣頭上,一名傳令兵跑了進來。
“誰讓你進來的!”
艾伯特抓起手邊的杯子,一下砸在了傳令兵的腦袋上,砸的傳令兵鮮血直流。
傳令兵不敢反抗,低着頭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大人,阿爾伯克回來了。”
“什麼?”
艾伯特楞了一下,難道阿爾伯克沒有叛變?
不可能,如果阿爾伯克沒有叛變,怎麼會假傳自己的命令,帶走了幾千人馬。
“他是怎麼回來的,身邊有什麼人?”艾伯特急忙問道。
傳令兵如實回答道:“阿爾伯克帶回來幾百人,還說,還說要見您。”
“幾百人馬?”
艾伯特臉色一陣變換,最終還是深吸幾口氣,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冷聲道:“帶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傳令兵捂着腦袋退下了,沒一會的功夫,換了身新衣服的阿爾伯克,一臉坎坷的走了進來。
一進門,看到滿臉怒氣的艾伯特,阿爾伯克便吞了吞口水,小聲道:“大人,我回來了。”
“回來,你還有臉回來!”艾伯特生的五大三粗,採着阿爾伯克的衣領,將他從地面上拎了起來,恨聲道:“我的六營兵馬呢?”
“沒了”阿爾伯克嚇得跟小雞仔一樣,不敢去看艾伯特的眼睛。
“沒了!”
艾伯特一揮手,將阿爾伯克摔在地上,怒道:“怎麼沒得?”
“大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乃人間常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叛軍是沒有活路的,您不爲弟兄們考慮考慮,我總不能也不考慮吧。”
阿爾伯克說到後面,漸漸入戲,真將自己當成了爲了兄弟,不得不投降的英雄人物,苦心道:“聯軍已經說了,只要我們肯繳械投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下面的兄弟們,從大頭兵開始,全都往上提半級,你我二人,更是整整能提一級!
我,以後就是北郊礦場的主管了。
您,以後便是凡爾賽城的城主!
到時候,您坐鎮主城威風八面,而我給您管着錢袋子,咱們大甕喝酒,大塊吃肉,好不快活。
這些年來,咱們風裡來,雨裡去,圖個什麼,還不是手裡有糧心中不慌嘛。
要說給誰賣命不是賣,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已經看出來了,跟着叛軍幹早晚得玩完,到時候,真要到叢林裡打游擊,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人受得了那份清苦。
再說了,咱們投降,也不是投降人族,而是接受神廟的整編,這不丟人。
咱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
“做夢,你這個叛徒!”艾伯特怒極反笑,大聲道:“來人,將阿爾伯克拖出去,砍了!”
咔咔咔
幾名身穿重甲的士兵,從外面走了進來。
阿爾伯克一看,大驚失色,趕忙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叛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艾伯特大手一揮,就要將阿爾伯克帶下去。
阿爾伯克大聲道:“北郊礦場出事,你就是殺了我也於事無補,而且,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今天我要是出不去,人族聯軍必定會報復,實力大損的護礦隊拿什麼抵擋?”
一聽這話,艾伯特眉頭微皺,他也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
看到有戲,阿爾伯克再接再厲,又道:“我是帶着誠意來的,就連那些不願意投降的兄弟們,我也將他們完完整整的送了回來,我會叛變只是形勢所逼,不得不從。
艾伯特大人,你這些年來對我多有照顧,我纔會主動前來說服你,換個人,我還不稀罕來呢。
你自問,以柯羅馬地區的軍事實力,是擋住了人族聯軍一個月,還是一年。
此番就算人族聯軍敗了,很快也會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援軍到來。
我們呢,我們有什麼,只要敗上一次,這一切的努力就全完了。
你要是真爲兄弟們好,就該帶着大家求一條活路,最不濟,留得青山在,以後也不愁沒柴燒。
到那一天,您振臂一呼,兄弟們就反他孃的,也好過現在白白送死吧?”
艾伯特臉色陰晴不定,因爲不管他承不承認,現在的局面確實是對叛軍不利。
不願意投降的叛軍畢竟是少數,只有圖騰族整體五分之一的實力。
以前,圖騰族舉族跟人類開戰都處於下風,現在大多數人都投降了,剩下他們這些少數人,又怎麼打得過人族與投降派的聯合圍剿。
看着厲聲懼色的阿爾伯克,艾伯特第一次,開始審視未來該何去何從。
繼續戰鬥,真的有希望嗎?
如果沒有,投降是不是另一種選擇?
這種選擇是屈辱的,可它能爲族羣留下種子,終有一天,種子會生根發芽,總好過白白喪命吧。
艾伯特如此想着,內心深處,還隱隱有另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在告訴他,門下副官成了叛徒,六個大隊的兵馬叛變投敵,他的護礦隊已經完了。
他就是不叛變,以後也是光桿司令一個,難不成,他要去給雷諾的城防軍當副官?
不,那不是他想要的。
或許,投降也是一種選擇吧。
想到自己只要投降,就能成爲未來的凡爾賽城之主,艾伯特必須承認他心動了。
畢竟,他能選擇的餘地並不多。
沒了護礦隊,他已經輸了一半。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