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北電搞了一個招待酒會,日本大學的師生都到場了,韓國中央大學的人也到了。不過北電沒有學生出席,只有相關的教師和領導。
作爲亞洲地區最受歡迎的青年導演,張然自然受到了幾個日本女生的歡迎。日本女生比中國女生更放得開,剛開始幾個女生還有點羞澀,不過幾分鐘後,她們就完全放開了,拉着張然問各種問題,還讓張然在她們身上簽名。
沼田憲平爲首的日本老師看得得直翻白眼,都是做老師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這些女生平時對我們都沒這麼熱情啊!媽的,張然這混蛋一看就是跟學生搞師生戀的禽獸教師!簡直是教師之恥!
張然正聊得高興,李心悅跑了過來:“張院長叫你過去,有事要談!”
張然給幾個小姑娘說了一聲,就跟着李心悅,向張慧軍所在的位置走去。和張慧軍坐在一起的是韓國中央大學的崔正逸,以及日本東京大學藝術學院的原一平。
看到崔正逸他們,張然就猜到張慧軍叫自己過來幹什麼了,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打了過招呼後,問道:“院長,不知道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張慧軍招了招手,讓張然坐下,微笑着道:“我們電影學院準備聯合日韓的大學,集中各方的優勢資源,辦一個培養新導演的培訓中心。這件事是你在負責,你來談談!”
張然心道,院長,你比我還會忽悠啊!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一張嘴我就成負責人!他笑了笑,道:“其實不管中國,日本,還是韓國,我們面臨的最大敵人是好萊塢,這個對手太強大了,我們只有聯合起來,互補人才、資源、技術,纔有可能對抗好萊塢,守住自己的文化!我們東亞地區的價值觀都是處在一個以儒家文化爲核心的體系裡,這一點是非常有價值的,有了這個基礎,我們就能夠共享彼此的市場,比賣到歐美要容易很多。80年代初日本電影在中國風靡一時,香江電影在整個亞洲大賣都是例證。”
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1993年起美國通過貿易談判衝破了各國的文化保護,好萊塢電影席捲全球,世界各國民族電影業大傷元氣。比如臺彎地區近年來好萊塢電影放映佔90%,本土電影幾乎消亡。
現在亞洲電影人幾乎都有一個共識,亞洲各國各地區必須聯合起來,分擔投資風險,聚集各自的優點,製作出一個國家和地區不能達到的高質量、大規模的電影,形成共同市場,來對抗好萊塢。
韓國人是亞洲電影這個概念最積極的推動者,這兩年韓國電影強勢崛起,不過他們面臨一個巨大的困境,本土市場太過狹小,難以支撐大製作。因此韓國一直在積極拓展海外市場,其中中國和日本是他們最重要的目標。
因此,崔正逸對張然的這個計劃相當感興趣:“那麼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做?”
張然組織了一下語言:“好萊塢大片的優勢在於技術和場面,我們要和好萊塢拼技術和場面是很難的,要守住本土市場就必須在故事上下功夫,故事性更勝一籌,更能打動人,引起觀衆的共鳴才行。這話說着很容易,但實際上很難,不管日本、韓國,還是我們中國都缺乏優秀的商業片導演。這就需要我們這些教育工作者努力,我覺得我們可以集合三家的優勢,辦一個電影培訓機構,用兩年或者三年的時間,對一些優秀的學生進行培訓,讓他們成爲市場的主力!”
日本電影的情況相當糟糕,從86年起日本電影就被好萊塢電影壓制,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年了,一直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原一平覺得張然的想法不錯,至少是有益的嘗試,問道:“具體的內容是什麼,能詳細談談嗎?”
張然不緊不慢地道:“現在還沒有詳細的計劃,只有一些想法。簡單講,就是選擇對商業片有興趣,同時又有一定能力的學生,集中進行培訓。先讓他們拍短片,然後讓他們給一些優秀的導演做助手,參與到整個電影的製作中,比如韓國的樸贊鬱的電影、甚至呂克-貝鬆的項目,最後我們給他們拍長片的機會!”
張然先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計劃,然後開始詳細的講解起自己的構想來。他的整個培訓計劃跟美國電影學院的導演系課程類似,兩年或者三年一屆,從三所大學的優秀學生中選擇,當然三所大學之外的學生也可以進行申請。學校從所有的申請者中篩選出12位學員,爲他們提供良好的創作環境。
商業片導演一定是特別會講故事的人,學校的課程關注敘事、視覺語言和呈現,從腳本創作到畫面製作的培訓使學生有全面的理解。同時,學校的導師將會帶領這12位學員進行一系列的短片實踐拍攝、技術輔導、以及項目分享討論等工作,然後會讓這些學生到一些導演手下做助手,參與電影的的製作,甚至可能參與一些好萊塢電影項目,最後學校會從12個學生中選擇4個最優秀的,提供資金,幫助他們完成一部長片。
崔正逸和原一平都覺得這個計劃不錯,只是讓學生大量拍片需要大筆的資金,尤其是長片,至少需要上百萬的資金。錢從哪裡來這是個大問題。不過張然很快解開了他們的疑惑,他準備爲整個計劃投入5000萬的資金,爲學生提供資金方面的保證,如果有需要他還可以追加資金。
如果是別人來主持整個計劃,崔正逸他們可能會有疑異,畢竟聯繫大導演,參與好萊塢項目非常難實現。不過由張然來操作整個項目,事情有可能實現。畢竟張然在只拍了兩部小成本電影的基礎上,就能融資1.2億拍攝《時空戰士》,並最終在全球取得了超過5億美元的票房。
張然熟悉好萊塢電影工業,跟法國的歐羅巴影業、美國的獅門影業都有良好的合作,他有足夠的人脈讓學生參與商業大片中去,讓學生獲得寶貴的實踐機會。更何況張然不但是一個優秀的導演,而且也是一個優秀的老師。他帶出來的那個叫寧皓的導演,第一部影片《傷心者》在日本和韓國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原一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道:“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做出亞洲電影,那麼二三十年後,我們就可以向在過去100年間讓我們花錢無數去觀看其文化產品、並受其所惑進而購買其產品的西方市場發起挑戰。在接下來的100年,是西方掏錢看東方電影、購買東方產品的時候了!”
崔正逸笑了笑,道:“既然我們以製作亞洲電影爲己任,我看這個培訓機不如叫亞洲電影學院,另外,我們還可以辦一個獎,就叫亞洲電影學院獎,由我們三所大學評定並頒發,對整個亞洲地區上一年度上映電影的進行評選,並進行表彰!”
張慧軍聽到學院獎,微微嘆了口氣:“這個主意不錯,我們電影學院以前就搞過一個學院獎,不過後來因爲種種原因停辦了。”
張然看了崔正逸一眼,微微點頭道:“這個主意非常好,既宣傳我們學校,又凸顯了權威性。只是這個獎項該怎麼辦,放哪裡辦這個需要好好考慮!”
崔正逸馬上道:“我看不如放到我們韓國,我們可以聯合釜山電影節一起搞,在釜山電影節上頒發。釜山電影節每年十月舉行,正好對之前的電影進行盤點!”
原一平立刻進行反駁:“不,可以放到東京電影節,東京電影節也是十月,而且東京電影節的影響力要比釜山電影節大得多,能夠讓我們這個獎項更有影響力!”
張然對獎項在哪裡辦,到不是太在意,他看重的是對年輕導演的培養。如果真能培養出寧皓這樣的導演,那自然是大賺了,不過即使培養不出寧皓,只要能培養出技術過硬的導演,那也可以爲我所用。
如果真的能夠培養出一批優秀的商業片導演來,那麼十年之後,華語電影將會重新成爲亞洲電影的主流!
能成功嗎?張然不知道,但他想試試。
這個計劃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不是張然他們幾個說了就算,也不是隨隨便便幾就能敲定的,很多東西需要反覆研究討論,而且需要政府部門審批,一年之內能搞起來就算不錯了。
酒會結束,張然回到家裡的時候,張婧初正在揣摩臺詞。最近她在拍《我們倆》,她非常喜歡這部戲,在角色上真的是狠下功夫。她看到張然回來,又渾身酒氣,就放下劇本給張然倒了一杯濃茶,讓他醒酒。
張然喝了兩口茶,打開電視機,正準備看看晚間新聞,手機突然響起,是陳道名的電話。他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給陳道名打過電話啊?陳道名有手機,但手機一直不開,給他打電話都是轉到秘書檯,然後他再回過來。
張然接通了電話:“陳老師,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陳道名跟張然很熟,本身也是個直爽的人,沒有拐彎抹角:“張然,最近有兩個香江演員借拍戲之便,痛毆同劇組王伯召傷重住院,這事你知道嗎?”
最近幾天張威健、謝霆封打王伯召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是整個娛樂圈最受關注的大事。張然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這事表面上看大明星欺壓小演員,但深層次的原因是香江影視圈和內地影視圈的矛盾。香江和內地還是一家人,合作都能搞出這種事來,日本、韓國文化差異更大,在合作的過程中不知道會搞出多少幺蛾子。
張然不知道陳道名問這個幹嘛,不由問道:“知道,不過最近一直在忙着排我們班的畢業大戲,不是太關注。怎麼了?”
陳道名的口氣有點嚴厲,顯然他有些憤怒:“劇組打架鬥毆很平常,很多劇組都有打架的事,但香江方面的做法太過分,不但不道歉,還說別人炒作,真打是香江電影的傳統,簡直是胡說八道!我看不過去了,寫了一份聲明,準備聯名聲援王伯召。你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籤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