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聽得惜夏臉色一變,身體不住往後縮了縮,清澈的眸子出現了一絲慌亂。
“你應該很清楚,我有修,現在還有云斷和云然,我很愛他們,不可能會接受其他男人……”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我們像以前一樣,哪怕只是做朋友,只要能看到你的笑臉,我也可以接受!”手輕撫上她的臉龐,北折原話語變得苦澀。
一句話,問得惜夏啞然。
她和他,不可能回到以前,即使知道他爲自己付出了很多,尤其是在她發現他的母親做了這麼多事之後,怎麼可能繼續對着他笑,把他當作朋友?
惜夏無法忘記只有幾歲的雲斷無力倒下,躺在醫院搶救的情形,那麼小的孩子……
“爲什麼不放開視野,看看周圍的其他人?也許,我比墨津修更適合你……只要你嘗試着接受!”手輕捏住她的下顎,北折原鳳眸多了絲寂涼。
惜夏緊咬着紅脣,閉上眼不去看他,“修已經早早住進我心裡,不可能會變了……”
“是嗎?”北折原勾脣,眸光忽而變得邪魅,聲音喑啞了幾分,“聽說,人的身體會比理智更誠實,也許,你身體會給我一個不一樣的答案也說不定。”
現在,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就沒對她用這麼霸道的方式,愛,可以先從性開始……
“如果你這麼做,我會恨你!”惜夏猛地睜開眼,眸光突地轉冷,拳頭握緊了幾分。
“如果恨能夠讓你記住我,那就徹底的恨吧……”閉上眼,北折原話語滿是苦澀。
選擇將她囚禁,她對自己的恨就已經開始了不是嗎?
一句話,聽得惜夏握緊的拳頭骨節咯咯作響,犀利的眸光冷冷看着北折原,一拳向着他飛了過去。
北折原睜開雙眸看了眼飛來的拳頭,身體挺得直直的,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俊美的臉狠狠吃上一記,脣角逸出了鮮紅的血絲。
擡起手,緩緩擦去脣邊的血跡,鳳眸一點點變得黯淡。
能夠讓她拳頭集中這麼大的力,她究竟有多恨他?
惜夏冷冷看着他,暗自摸索出隨身攜帶的槍,正準備逼迫他放人,手腕卻冷不防被一雙有力的手摁住。
手緊緊按住她的手,北折原眸光黯然望着她的眼,帶着血絲的脣冰涼吻上惜夏的側臉,沙啞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我會試着讓你由恨生愛。”
惜夏全身如血液逆流般難受,空着的手猛地將他推開,眸光含着驚恐看着他,身體不住後縮,嘶啞地衝着他吼着,“我不想見到你!出去!”
“我們,從今以後,有的是時間!”北折原俊臉浮起一絲堅定,怔怔看了她幾秒,緩緩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望着離去的背影,惜夏脣角揚起諷刺的弧度。
他們之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緩緩回神,努力平復着不淡定的心,惜夏目光慌亂查看着房間各個可以逃脫的出口,當發現打開的窗戶時,眸光頓時亮了起來。
幾步奔到窗邊,探出腦袋張望了幾眼,發現樓下沒人,惜夏迅速奔到牀邊,利索扯下牀單撕成布縷,拼接後順着樓層放了下去。
牢牢將布條一端系在窗沿,惜夏翻身爬出窗外,沿着布條,一步步下滑至樓下的平地,眸光四處張望了幾眼,轉而向着北折原宮殿的其他房間奔去。
洛芙還在這裡,他們對她應該不會像對自己一樣客氣……
拿着短槍,避開一羣羣巡邏的近衛軍,惜夏懸着一顆心,茫然地一間房一間房尋找着,神經隨時都處於備戰狀態。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哪間房碰上什麼能打的人,危險,隨時都存在,但眼下貌似只有這麼做才能查探到洛芙的下落。
慶幸的是北折原的宮殿不大,房間不是很多,一間間房查看下來,很多都是空着的,外加半夜大部分人都沉睡,這些無疑都幫助了惜夏的尋找。
但是,直到推開了好幾層樓的房間,惜夏仍舊沒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垂下眼眸,靜靜尋思着可能的藏人之處,一個猜測在惜夏腦中猛然驚醒。
他們……不會殘忍到把洛芙關進地牢了吧?
想到這兒,惜夏神色一變,拔腿正準備奔向地牢,最前端的某間房,一股奇異的香味卻突然撲鼻而來,清晰的味道在夜風中漸漸吹散開,越來越濃……
想着自己今晚來時聞到的味道,惜夏心裡一喜,幾步來到房間,推開了門。
房間裡,洛芙垂着頭,身體被綁在了牀柱,目光盯着從懷中滾落的藥劑瓶,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洛芙……”喃喃喚着她的名字,惜夏心裡難受得厲害。
“惜夏!”熟悉的聲音,聽得洛芙一怔,擡起頭,目光在觸及惜夏的臉時綻開一抹欣喜,但很快被擔憂所取代,“他們沒對你怎樣吧?”
“我沒事,先逃離這裡再說。”惜夏幾步走到她身邊,解開束縛的繩子,牽着她奔出了房。
深夜,王宮靜得出奇,兩人的腳步聲即使是刻意壓得很低,走廊裡,仍舊可聽見。
從北折原宮殿裡逃出,除了近衛軍那道關卡費了點神,其他的都很順利。
惜夏雖然嫁入艾佐家族多年,但對北折原和北惠媛這邊的環境並不熟悉,在這六年裡,她基本上沒來這方向走動過,除了前幾次刻意的查探。她所熟悉的,只有和這邊相隔遙遠東邊卡爾的宮殿和自己在宮中的房間。
帶着洛芙,兩人茫然地在西邊的宮殿間奔跑着,動手打昏了好幾個沿途遇上的侍者,在快要靠近通往宮大門的主道時,一道聲音冷冷響起。
“辛辛苦苦來到王宮找我,這樣就想着離開了?”
惜夏和洛芙緩緩回過頭。
身後,北惠媛帶着一大批近衛軍靜靜站立着,長髮在風中恣意飛舞,囂張,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