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望着離去的墨津修和墨云然,惜夏將目光緩緩移向了身邊的雲斷,清澈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云然只是個孩子,唯一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就第三王儲和修的女兒兩種身份,對方究竟是因爲哪一個問題將槍對準了那麼小的孩子?
窗外,一道細碎的腳步聲隱隱響起,一步一步,緩緩向着病房靠近,聲音壓得很小,不仔細聽根本無法發現。
但是,屋內還是有人覺察到了。
墨南優和洛芙互看了一眼,眸光低垂,彼此眼神暗示了下,很刻意將發現裝作了沒發現。
腳步聲仍在向着病房靠近,墨南優凝神仔細分辨着,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瞥向窗口處,靜靜等待着那道身影的到來。
一顆頭顱從窗櫺下沿探出,森冷的目光看了眼背對窗戶而坐的衆人,手上的槍口對準了牀上的墨雲斷,扳機緩緩拉動,一顆子彈憑空飛了出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張木椅從墨南優手中脫離而出,飛速撞向空中,攔下子彈,於此同時,一把瑞士軍刀直直向着窗外飛了出去。
“啊!”一聲痛苦的哀嚎響起在窗外,重重的倒地聲緊跟響起。
洛芙和墨南優互看了一眼,推開門,拔腿往窗外奔了出去。
“恩婭,幫我照顧雲斷!”反應過來的惜夏隨意交代了一句,緊跟着追了出去。
窗外,早在那聲音響起後聚集了一大堆保鏢,望着癱倒在地身份不明的男人,一名保鏢冷冷對準那人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劃破窗外的寧靜,匆匆趕來的墨南優在聽到那聲槍響後臉色一沉,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
“誰讓你們開槍的!”撥開人羣,望着胸口不斷涌出鮮血的男人,墨南優抓狂地吼着。
“三殿下……”一羣保鏢茫然看着墨南優,不知道他因什麼這麼憤怒。
隨後跟來的惜夏和洛芙推開圍在周圍的人羣,幾步走到了中槍的男人身邊。
“說,誰派你來的!告訴我!”惜夏扶起那人,焦急地追問着。
紅豔的血從那男人胸口涌出,越流越多,地上,染紅了一片,擡起頭,怔怔看了惜夏一眼,那人呼吸越來越弱,嘴脣卻倔強咬着不肯說。
“不準死,我警告你,如果不肯招,我一定將整件事情追查到底,連同你的身世!到時候牽連的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你也有親人,想知道自己親人受傷或者死去是什麼滋味嗎?不肯告訴我?到時候我就將今天所受的痛一併讓你的親人償付!”看着他緊抿的嘴,惜夏眸光一戾,冷聲恐嚇。
威脅的話,聽得那人眸光閃過一絲驚恐,嘴脣微微動了動,似乎在說着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惜夏急了,俯下身,湊近他耳邊認真聽着,旁邊,洛芙則認真觀察着他的脣形,仔細做着辨讀。
“北……呃……”一聲弱得近似氣流的話從那人口中飄出,輕得像是羽毛飄落。
“大聲點!”看着不斷動的嘴脣,聽不清他聲音的惜夏更急了。
那人淡淡看了她一眼,身體忽地彈動了一下,眼皮沉重閉上……
“醒醒!,你給我醒醒!還沒告訴我答案,不準死,聽見沒!”惜夏慌了,手不停搖晃着他的身,聲音抓狂低吼着。
洛芙靜靜望着這一切,忽然小聲開了口,“我似乎猜到他的意思了。”
一句話,引得墨南優和惜夏同時側過頭,目光急切看向她。
“根據他的脣形,如果沒出錯的話,應該說的是北字。”洛芙瞥眼惜夏,話說得小心翼翼。
北,他們身邊只有兩個人,北折原,北惠媛!
墨南優緩緩看向惜夏,眸光一點點變得暗沉。
已經殘忍到連孩子都不放過了嗎?
惜夏眸光驟然冷卻,什麼也沒說,貝齒將紅脣咬得緊緊的,轉身一步步向着醫院外走去。
“惜夏,我只是猜測!”身後,洛芙焦急呼喚着。
“你跟去陪着她,我去保護雲斷。”墨南優交代了洛芙一句,轉身往病房走去……
婚禮現場在事發之後嚴厲封鎖了下來,無論是賓客還是服務人員一律不得進出。
墨津修抱着墨云然走在人羣中,深邃的黑眸帶着淡淡的傷痛凝視着一張又一張的面孔,手將懷裡的女兒抱得緊緊的。
伯格安靜跟在身後,眸光警惕防備着四周的動靜。
“然然,有看到相似的人嗎?”墨津修垂眸問着懷中的墨云然,冰冷的眸子轉柔了幾分。
“沒有,我們繼續吧。”墨云然回以他淡淡一笑,眸光繼續落在了身邊的人臉上。
惜夏悶悶走到現場,眸光在人羣中四處掃射了幾眼,當發現獨自站在遠處某個角落的北惠媛時,臉色一冷,幾步向着她走了過去。
似乎感應到臨近的腳步,北惠媛緩緩側過頭,端着酒杯的手在看到那張含怒的娃娃臉時一抖,眸光有過一閃而逝的慌亂。
“你在抖什麼?”沒有錯過她細微的動作,惜夏冷冷開問。
“未惜夏,你這是什麼口氣?我不管怎麼說也是你長輩!”北惠媛神色恢復淡定,目光與她直視。
“做過什麼自己最清楚!”虛僞的面容看得惜夏心中一股火氣直往胸口處竄,手上的銀鏈對準北惠媛狠狠一擲,在快要劃過那張臉時,卻被一雙手臂牢牢纏住。
看到趕來的人,北惠媛下垂的眼眸閃過一絲狡猾,身體往北折原身邊縮了縮,聲音帶着顫音,“未惜夏,你受了什麼刺激?你這是存心想找我挑釁嗎?”
“你放手!”不去理會北惠媛的諷刺,惜夏冷冷對着北折原命令。
“惜夏,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星眸中的狠絕看得北折原一愣,手牢牢抓着銀鏈,嘗試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