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處,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頎長的背影英挺而威嚴,銀色的面具在日光下熠熠奪目。
他不需要說話,只是那麼站在那兒,全身散發的寒氣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追着未惜夏的一羣人在看到那張銀色的面具時露出驚恐之色,一個個顫抖着手,戒備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槍,還沒準備開槍,高大的身軀以如風般的速度閃到幾人之間,一記漂亮的連環踢,幾人手上的槍全數被踢到了地上。
“酷斃了吶!”身後的惜夏一見墨津修利索的拳腳功夫,興奮拍着手叫好。
戴着面具的墨津修緩緩側過頭,眸光靜靜在她身上停駐了一秒,長臂攬過她的身,大手將她小巧的腦袋按壓進自己懷裡,黑瞳閃過一絲殘酷,還沒等惜夏反應過來,只聽見幾聲槍響傳來,周圍,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心跳節奏在槍響時變得紊亂,惜夏怔怔回過頭,當望見癱倒了一地的男人時,臉上的笑慢慢凝固,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都死了……
他殺人都不用眨眼的嗎?
想着月牙湖那個溫柔的墨津修,惜夏突然覺得腦袋好混亂。
黑眸不動聲色觀察着她的反應,發現她眼中的驚恐,墨津修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手臂將她一鬆,轉過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應該讓她看到自己的這一面……
“等……等一下……”望着離去的背影,惜夏顫抖着身子,焦急呼喚着。
頎長的背影微僵,腳步一頓,側頭微微看了她一眼,靜靜等待着她的下文。
惜夏緊抿着下脣,正想說什麼,目光卻在看到地上緩緩撐起身的男人時閃過一絲驚恐,“小心———”
“砰!”緊跟着她的提醒,一聲槍聲響起,殘存了幾口氣的男人,拼勁最後的力量將槍對準墨津修後,重重跌回了地面,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惜夏擡起頭,目光緩緩移向墨津修的方向,當發現他流血的手臂時,行動比思想反映還快地奔跑了過去。
“你受傷了……”扶着他中槍的手臂,惜夏胡亂拉扯着自己的裙襬,顫抖着手替他包紮着。
墨津修擰緊眉頭,看出了她眼中的擔憂,心底浮起一絲不忍,擡起手想安慰她,但恐於自己現在的身份,手動了動,最後硬忍了下來。
“是不是我每次遇上危險,你都會出現?”邊幫他處理着傷口,惜夏邊和他交流着。
只要他一說話,她就知道是不是墨津修了……
周圍異常安靜,他,並沒有回答她。
“你槍法好厲害!”
“……”
“你一直都在保護我對不對?”
“……”
“你……!”惜夏無語了,本來還想聽聽他的聲音的,但自己都說了好幾句話,偏偏,人家一句都沒回。
說一句話會死人啊?
“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幾秒的不淡定過後,惜夏眸光轉向他不斷流血的手臂,眼神含着期待,不放棄地繼續說着。
墨津修淡淡看了她一眼,掙扎着站起身,輕輕搖了搖頭。
惜夏無語望天,深吸了口氣,正想說什麼,還沒開口,卻聽見身後墨南優的聲音突然傳來。
“惜夏,原來你在這兒,找得我好苦!”
“抱歉……”未惜夏看了墨南優一眼,淡淡應了句,回頭正想繼續和墨津修繼續溝通,卻發現身邊早已沒了人影。
“人呢?”往前走了幾步,焦急的目光四處尋找着熟悉的身影,卻怎麼也沒看到。
“你找誰?”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墨南優狐疑發問。
“你剛沒看到嗎?站在我身邊的男人!”惜夏抓着他的手臂,企圖確認,但換得的卻是墨南優的搖頭。
“我們回去吧!”大概猜測到發生了什麼,擔心墨津修的傷,墨南優試着建議。
沮喪的惜夏一把揮開他手,大步往回家的方向奔去……
嫿染莊園。
“墨津修!”半個小時後回到嫿染莊園,未惜夏急匆匆跑到主臥室,滿含憤怒推開門。
“惜夏小姐,少爺在書房。”看着一臉焦急的她,露娜小聲提醒。
“謝謝!”淡淡衝着她一笑,未惜夏拔腿往書房跑去。
“砰!”書房門用力被推開,惜夏的身影隨後出現在了門口,“墨津修!”
“怎麼了?”坐在高檔皮質沙發上的墨津修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俊朗的眉微微上挑。
未惜夏目光定定落在他的右肩,安靜檢查着,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受傷的痕跡。
秀眉輕輕擰緊,素雅的臉疑惑更重了。
白淨休閒裝遮掩的手臂,陣陣疼痛還很清晰,墨津修默不作聲剋制着傷口的痛,表情,仍是雲淡風輕。
旁邊,伯格不動聲色觀察着她的臉色,身上早已嚇得冷汗涔涔。
如果她再不走,恐怕,清理到一半的傷口血就要滲出來了……
“不可能的……”惜夏死死盯着他的右臂,不相信自己看見的。
儘管他一直沒承認,儘管那人的冷血和這幾天的他相差十萬八千里,但那麼熟悉的溫暖,她不可能會認錯的……
“什麼不可能?”臉色在過度隱忍下慘白了幾分,墨津修硬撐着疼痛,繼續以平淡的口吻和她說着。
伯格實在看不下去了,很想開口讓惜夏離去,嘴纔剛動,就被墨津修用眼神阻止。
開不了口,最後只能在心底乞求她快點離開。
一股委屈從心底陡然升起,惜夏眼眶微微發紅,將門“砰”地甩上,氣憤奔出了房間。
墨津修給的溫暖明明和那人那麼相似,怎麼可能會出錯?怎麼可能!
不對,墨津修剛臉色一直很慘白!
猛然想起這個問題,惜夏轉身往書房方向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