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沒有。”蕭玖璃搖搖頭。
“那日因爲你,六弟當衆罵了七弟,話中帶刺,指向葉小姐。七弟如今和葉小姐如膠似漆,京城人人皆知葉小姐被他寵上了天,我擔心他因此爲難你。”白尚儒輕嘆一聲。
這些日子白逸羽每日和葉瓊在一起,各種貴重禮物源源不斷送往葉府,而他每次前去找葉瓊,身邊都不曾帶蕭玖璃。看在白尚儒眼裡,自然各種擔心。擔心白駿澤當衆斥責白逸羽因葉瓊而不管蕭玖璃,觸了白逸羽的痛腳,更擔心是白明宣那一句“給主子戴綠帽”才讓白逸羽再次冷落蕭玖璃。
“殿下多慮了,屬下沒事。”提到白逸羽對葉瓊的好,蕭玖璃低垂了眼簾。
自那日對弈之後,白逸羽已經數日沒和她說過話了,每次他前去看望葉瓊都會將她留在府中,她只覺得自己離他越來越遠。有時候她都懷疑,回京後白逸羽是不是換了個人,在平州時將她寵在手心裡的小七到哪裡去了?
這般落寞的表情看在白尚儒眼裡,難免不擔心。他起身走到蕭玖璃身邊,拉住她的手,壓低的話音帶着藏不住的急切,“阿九,跟我走好不好?”
“殿下……”蕭玖璃一慌,想要縮回自己的手。
白尚儒緊攥不放,“你心中有人,我也不介意,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委屈,更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就在這時,門簾一撩,白駿澤閃了進來,看着兩人這般姿態,他愣了一下,隨即上前,“二皇兄,這是?”
白尚儒眸光一暗,卻未放開蕭玖璃,“六弟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不想見七弟?”
“我當然不想見他!”白駿澤癟癟嘴,看向蕭玖璃,“聽說他去找那葉瓊了,我纔想着來看看這小子。”
“阿九已經沒事了。”白尚儒將蕭玖璃向身邊一拉,隱隱透出幾分佔丨有的意味。
白駿澤覺得奇怪,再次打量着兩人,“你們這是?”
“我正要帶阿九出去用膳。”白尚儒笑着放開蕭玖璃,“你沒覺得她這幾日又清減了?”
“是瘦了!”白駿澤拍拍蕭玖璃的肩膀,“小子,既然二皇兄要請客,那還猶豫什麼?走,我也餓了!”
蕭玖璃猶豫了一下,和兩人一起出了府。
三人一進酒樓,蕭玖璃就看見了蕭玖瑤,蕭玖瑤依舊是一身丫鬟裝束,似乎正要陪着小姐去後院如廁。面具人爲她弄的易容很巧妙,只是改變了她的眉眼,加之一身裙裝,便顯得她和蕭玖璃並不是太像。
假裝肚子疼,蕭玖璃也向後院走去,白尚儒和白駿澤不疑有他,徑直去了二樓的雅室。
本以爲面具人就在後院,沒想到後院空無一人,蕭玖璃不敢太上前,眸光死死鎖住蕭玖瑤,無聲詢問,“玖瑤,你可好?”
“姐姐,玖瑤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蕭玖瑤張張嘴,也用的脣語,“你氣色好了很多,主子他沒讓你服奇香丸了麼?”
當年,蕭玖璃當着蕭玖瑤的面服下了第一粒奇香丸,被選入護衛營的第一年,她受不了那樣的苦,差點放棄,面具人暗中安排蕭玖瑤混入護衛營給她打氣,也順便給她帶去了奇香丸。因此,蕭玖瑤一直清楚蕭玖璃爲何看上去像個瘦小的男子。
“還在服。”蕭玖璃平靜地用脣語回答,不想增加妹妹的負擔。
“我還以爲姐姐的毒已經解了。”蕭玖瑤癟癟嘴,眼裡亮晶晶的,“都是因爲我……”
“玖瑤,只要你安好,姐姐沒事。”因四下無人,蕭玖璃膽子大了些,“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想辦法解了毒,帶你離開。”
“姐,你啥時候可以解毒?你能找人也幫我解毒麼?我不想被毒死,也不想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蕭玖瑤眼裡帶着急切。
蕭玖璃還來不及說話,那小姐打扮的人從溷廁裡走出來。蕭玖瑤當即低了頭,唯唯諾諾地跟在那女子身後走了,低眉順眼的模樣看得蕭玖璃心酸。
突然,一道門無聲打開,一個人影一閃,蕭玖璃心裡一沉,走上前去,門在她身後關上,她單膝跪下,“參見主子。”
“白逸羽爲何要娶葉瓊?”簡陋的雜物間,面具人站在那負手而立,其威壓絲毫不減。
“玖璃不知。”蕭玖璃雖然隱隱猜到白逸羽求娶葉瓊和與金流結盟有關,但她不願出賣他。
“你不知?”面具人聲音一冷,手一收,蕭玖璃頓時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撲到她面前,扼住了她的喉嚨,像是要掐斷她的喉管一樣,“你不是早就成爲他的心腹了麼?如何會不知道?”
蕭玖璃難受得說不出話來,青銅面具下,面具人的眼裡閃過一道寒芒,手一收一擡,蕭玖璃被凌空舉起,差點窒息。
“想在本座面前耍花樣,你是不想活了?”面具人說完,狠狠將手一放,蕭玖璃重重摔在地上。
她翻身起來跪在那裡,捂着喉嚨喘着粗氣,“玖璃真的不知,白逸羽一回到京城便求了皇上指婚,玖璃只聽他給其他兩位皇子說是因爲葉瓊性子好。”
“性子好?”面具人冷哼一聲,“耍猴呢?這小子嘴裡真是沒有一句實話!本座看你跟他久了,也謊話連篇了。”
“玖璃不敢。”蕭玖璃心中一震。
“他和金流可有來往?”面具人冷冷地看着蕭玖璃。
“他的信函,從不給下人看。”蕭玖璃一臉的無奈,“白逸羽對玖璃並不是那麼信任。”
“你把本座當傻子?”面具人語氣更冷,“本座真該一顆毒藥送你和你妹妹歸西,看你還敢不敢耍花招!”
“玖璃無能,還請主子饒了玖瑤。”蕭玖璃心裡一滯,唯恐他遷怒蕭玖瑤。
“這藥拿去服了!”面具人手指一彈,一粒瑩白的丹藥飛到她手邊。
“這是?”蕭玖璃一愣,頓感不妙。
“廢話什麼,讓你吃你就吃,如若不然,本座這就送你妹妹去勾丨欄院!”面具人一拂衣袖,一股寒氣直面而來。
蕭玖璃不敢再說什麼,剝開丹藥吞入口中,一股熱辣衝進腹中,隨即一陣巨痛襲來,她的手猛地撐在地上,臉色蒼白,滿頭冷汗。
“去吧!把白逸羽盯緊些,設法看看他平素都和誰暗中往來密切。若下次問你還是什麼都答不上來,你就等着給你妹妹收屍!”面具人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蕭玖璃強忍不適走了出去,剛剛走出後院,就遇到前來尋她的白駿澤。
“小子,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你掉進去了。”白駿澤正在打趣,突然發現蕭玖璃面色不對,一把抓過她的手,“你怎麼了?怎麼滿頭冷汗?”
“六弟,你怎麼和這小子在一起?”兩人說話間來到樓梯處,沒想到竟遇到了白明宣和小奴兒,白明宣掃了一眼白駿澤握着蕭玖璃的手,笑得有些隱晦,“莫非,你瞞着七弟,與這小子私會?”
一旁的小奴兒放肆地盯着白駿澤和蕭玖璃上下打量,意味深長地笑了,那笑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白駿澤的臉色當場就變了,他惡狠狠地瞪了白明宣和小奴兒一眼,“我和他見面,用得着瞞誰?什麼私會,說得這麼難聽!”
“難道六弟敢做不敢爲?這手都拉在一起了,還能是什麼關係?”白明宣冷笑一聲,“難怪你成日都護着他,原來是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啊!你不妨找七弟要了他去,七弟該不會不成全你吧?”
“你……”白駿澤氣得手握成拳,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不過別怪哥哥我沒提醒你,這小子品行不好,不論男女都要招惹,六弟你確信他跟了你,不會給你戴綠帽?”白明宣陰陽怪氣地看着蕭玖璃,話裡極盡嘲諷。
“胡言亂語!”白駿澤氣得揮拳就要打人,蕭玖璃拖住他,對他搖頭。
“六弟,這麼衝丨動幹嘛?哥哥我這不是爲了你好麼。”白明宣冷笑着躲過白駿澤的拳頭,將那小奴兒拉到自己身後,“反正七弟向來不怎麼喜歡這奴才,你要是真在乎,就要回你府上,省得他跟着七弟受罪。想必你只要開了口,七弟斷不會拒絕。”
白明宣的聲音不低,酒樓裡不少食客全都看了過來,投向蕭玖璃的眼神頗爲怪異,不少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地非議起來。
不知何時,白尚儒也走了過來,他一改往日的溫潤穩重,黑着臉立在蕭玖璃身側,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四弟,你這玩笑開大了,六弟只是把阿九當朋友。”
“二皇兄也在?”白明宣一愣,看向蕭玖璃,脣邊的嘲諷更甚,擡手拍拍小奴兒,“奴兒,光是會唱曲有什麼用,你好好跟這奴才學學如何討好人。你看看,幾位皇子都爲他說話,他這哄人的本事可是不小。”
“殿下,奴兒學不來這左右逢源,奴兒可不是那三心二意之人。”小奴兒抿脣一笑,故作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