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樹密,陽光僥倖地透過快要連在一起的葉子變成一照下來,潮溼、悶熱是這個地方真實的寫照,以店霄爲首的七十八個人對於如此環境是再熟悉不過,一個個都用最簡單有效的方法讓自己頭腦的保持冷靜及身體乾爽。
現在一羣人正聚在一個懸崖的旁邊,感受着那從崖底吹上來的風所帶的清涼,間或側耳傾聽下面的動靜。
“再放一點繩子,對,往左,兩丈距離,別甩,想輪死我啊,這個地方有塊大石頭,上面這是誰呀?就不能溫柔點,換一個。”
“換了,還用動嗎?小二哥,你找到什麼好東西沒有?”
崖上的人聽到下面的喊聲,把一個調整着繩子的特種部隊人員換掉,上來一個手上動作比較細膩的,這個隊伍的隊長探出去半個身子,用看很遠望向下面,高聲地喊道。
店霄此時身上綁着繩子,後面揹着一個簡儀的揹簍,一手拿着小鎬頭,一手摸着崖壁,在那裡不停地採摘着石頭縫隙中長着的植物,按照那個獵人兼採藥人的說法,這上面的藥比別處好,店霄只認識由拳山上見過的,其他無從判斷,只好都採下來,到時候再細分。
又是一棵奇形怪狀的草被連根刨出,滾落的泥石砸在下面的崖壁上又帶下去不少的鬆軟石頭,‘嘩啦啦’響成一片,這一塊地方算是弄乾淨了,用腳在石頭上一蹬,身子借力向旁邊悠去,再次對上面喊道:
“再往左兩丈,快些,我要扶不住了。大家不要急,這裡的風多麼涼爽啊,吹一吹吧,等我找到千年人蔘、萬年雪蝮的時候就上去,給你們吃了提升功力。這麼險個的地方總應該有點什麼吧?最適合藏些秘籍或靈丹妙藥。”
上面的人把繩子再次向左移動,對於店霄後面越說聲音越小的話都沒有聽清,一個個耐着性子陪他在這裡玩,整個斬龍崖照這麼找下去,沒個十天半月地是別想離開。
店霄一臉悠然地把身後的揹簍給裝滿,使勁壓了壓發現真的放不下了,這纔在不知道多深的地方對着上面大喊把他拉上去,那磨在石頭上有些斷股的繩子質量確實不錯。估計按現在地情況還能堅持兩天。
“小二哥,你找來這麼多的草藥都是給我們用的嗎?我們這兩天已經採了一些,估計夠用了。”
見店霄上來,隊長一顆提着的心終於是迴歸原位,打量着那滿滿一揹簍的各種花草,不解地問道。
“當然不是了。有些我都沒見過,哪能用在你們身上?我是準備回去賣個大價錢,聽說這個地方的都是如此,還有這種草。我都打聽清楚了,吃上一片,嘴中麻麻的,上癮呢,腦袋也暈忽忽的。回去賣給有錢人,哦,現在天已經晚了。向前趕趕,找個寬敞地地方露營吧。”
把整個揹簍中的東西翻出來,交給隊伍中的其他人,一人幫着帶上些,店霄落得輕鬆,邊打頭走着邊對隊長說道。
隊長擡頭看了看天,確實是如此,從上午一直到現在,大家都在斬龍崖這裡吹風,現在都快黑天了,緊走兩步追上店霄問道:
“小二哥,我們是不是應該加快些速度?到那邊好下手,以免夜長夢多。”
“不急,我們慢些走,熟悉熟悉這邊的地形和環境,找找看有什麼能用的東西,這大好的時光不能都用在趕路上,實話跟你說吧,我琢磨出來了,那邊地人應該快沒糧了,我這次跟着的隊伍其實就是給那邊送一些肉食和糧食,他們的伙食是越來越差,只要那二十個人把路給阻住了,他們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來保證體力。”
店霄從懷中拿出一卷紙來,展開看着,那上面是一些簡易地圖,不時對比一下腳下的各種花草,見到有同樣的就拔出來扔到後面的揹簍中,看上去是一個相當敬業的採藥人。
隊長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仔細看着店霄拔地草,有漏下的他也幫着弄出來,揮手扔進店霄的揹簍中,其他人則調整着呼吸和步伐,節省着體力養精神。
“小二哥,那些人是在山坳裡面,周圍地山上應該有野物,他們不會獵取嗎?能在那邊呆如此多的日子,一定是有河通過的,河裡還有魚,主食差也也沒關係,若是我們這些人,那可是什麼都能吃的,常見的蟲子等都能裹腹,不會缺那個‘營養’。”
隊長打開身上的鐵壺,灌上口水對着依舊聚精會神找東西的店霄說着,光線漸暗中,不少的飛蟲開始活躍起來,兩隻手來回撮弄着幾樣可以驅蟲的草葉,把那汁水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抹。
店霄也發現蚊蟲多了,同樣弄了些草葉子揉碎了在身上蹭,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個稍微寬敞,樹木較稀的地方,說道:
“到那裡休息吧,今天就趕這些路,安排人到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動物能抓的,弄回來幾隻烤着吃,這纔是真正的野味,那邊的人不用擔心,讓他們抓去吧,抓的越多越好,範圍大了,人手就要擴散,我們也就好有動作,到時候他們抓的東西算是賣給他們的,一定不能讓他們白吃。”
“那,我們不快些回去,大小姐在客棧不會有危險?早知道留些兄弟在那邊好了。”
隊長說着話側上前一步,抖手甩出去一根籤子,正好把盤踞在旁邊樹上的一條四尺來長的蛇頭給釘在那裡,旁邊馬上有人過去收拾,看來這條蛇是今天
個獵物。
店霄好似未覺一般看都不看那蛇,繼續向着剛纔選中的地方走去:
“不怕,紫萱能忙過來的,平時都是有我在,她才變成什麼事情都不上心,那邊的護衛也不差。交給她帶着,我那個便宜大哥討不了好去,好了,散開吧,把周圍看看。沒什麼事情就在這邊呆到明天早上。”
身後跟着的特種部隊人員聽到這話,眨眼間就離去不少人,剩下的開始在前面地地上仔細觀察,不放過一個螞蟻窩和鼠洞。
有間客棧傍晚的時候是最熱鬧的,人來人往,大廳之中不停走動的好奇之人相互攀談着體驗這種另類的感受。
原本只是用來交換買賣貨物地兩個集市,現在已經有聰明的人擺開了小吃的攤子,在那裡用便宜的價格賣一些客棧不提供的吃食。一些手藝不錯的燒烤之人,只帶着幾樣簡單的工具,其餘的全在集市中買,鮮活地雞買來殺掉,在後面的河水洗淨,做成各種形狀開始烤的時候分外吸引人。
除了燈籠、篝火。天上還有一輪圓圓的明月,把四周的星星那閃爍的光芒都壓了下去,幽冷地照在大地上,襯托遠處黑漆漆地山。顯得是那樣的慘白。
晚風馳過,呼嘯着在空曠的荒地上橫掃,經過密林的時候‘嗚嗚’出聲,客棧地那些幌子與旗幡也是跟着‘咧咧’做響。
鬧鬼的跨院中最近幾日悲慘的幽泣聲漸大,間或還有其聽不清的話語攙雜在其中。一陣強比一陣的,更加動人心絃。
經常在客棧中住宿地人會發現最近夥計一個個臉上的笑容不是那麼親切了,好象無奈做出來樣子一般。眉宇間也是帶上一種憂慮,那個經常到大廳中躲在一邊聽別人講故事的女掌櫃也沒了身影,偶爾會聽到後院中傳來叱呵、叫罵之聲。
整個客棧給人地感覺就是充滿了壓抑,再也沒了前些日子那輕鬆的樣子,大概知道些什麼的人都會嘆息一聲,卻不願意多嘴,以前那過來看鬼的大戶人家的女子經常彈奏出的曲子,現在也不再出現,看那樣子或許是要離開。
過了集中吃飯的時間,大廳中不少人開始點上一些就酒的東西,聽着那外面集市中此起彼伏地叫賣,偶爾動心了會沿着搭在兩邊的棚子,走到那邊看上一看,覺得確實好了,便買點回來。
魏秉辰現在坐在正西的一個窗戶下面,手中端着一碗茶水,慢慢地潤喉嚨,不時在桌子上的盤子裡揀起樣乾果,細細品嚐下,面色輕鬆,坐在他對面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到不如他這般模樣,手上是酒,面前是一片片薄薄的牛肉,捏起一片在旁邊碟子中沾沾蒜醬,一口塞進嘴裡。
月亮西移,這個壯漢終於是耐不住興致,儘量壓低聲音對着魏秉辰問道:
“軍師,那個小娘子真的能過來,我只看過一次,不知道現在是否又變得漂亮了?都說女人發愁的時候最美,今天我可要好好觀賞一番。”
“恩,三當家的放心,她一定回來的,我已與她說好,今天聽那邊的消息,她爲了牛風也會過來,這幾日一直未見到她,想是過並不好吧,到時三當家的你可要注意些話語,莫要心思過急,引起她的不快,這種事情要慢慢來纔有味道。”
魏秉辰喝掉口中的茶水,說着話見三當家的在那裡吃得香,也探出手去直接
抓上一片,慢慢放進嘴中咀嚼,讚歎道:
“這邊的廚子也不知道是從哪找來的,先前根本沒有這般好吃,現在味道我總覺得比一些外面闊氣的酒樓還強上不少,到時候能弄來就好了。”
三當家的讓魏秉辰這一說,那雙焦急的眼睛開始四下裡看去,見還沒有女掌櫃的身影,心不在焉地說道:
“是呀,這邊的廚子好,以後要讓他們天天給做,軍師,那邊的錢真的籌夠了?綁了牛風去的人有沒有消息?可別太早就放回來,這女人啊,沒了主心骨才容易屈服,我就是想看到那個女掌櫃的慢慢委身於我,哦,是我們,到時候可由不得她,嘿嘿!”
“三當家的放心,那邊還沒有籌夠錢,到是放出風聲了,現在我也不指望那個牛風,他不回來纔好,這邊快要動手了,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他們玩,等把這女掌櫃的及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騙到山上,那此處的一切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三當家的一會兒要跟着我的話走,千萬別漏了嘴。”
魏秉辰把那邊的事情講出來,對三當家的有些不放心,又強調了一次,便不在言語,想着一會兒該如何去說。
三當家使勁點着頭:“曉得,曉得,大不了我不出聲,我就是看,山上的兄弟可是把藥都準備好了,我要看着這個女掌櫃的在我面前一件一件脫光衣服,奈不住後求我與她歡好,到時我就叫幾個兄弟進來先在旁邊看,然後輪着玩弄一番,讓她徹底認命.還要……。”
三當家正在那幻想地說着,就被對面的魏秉辰一個眼神給制止住,順着他的目光,扭頭想後看去,有着二十多步遠的地方,姍姍走來一女子,正是那個女掌櫃的。
此時的她早就沒了以前那歡快的樣子,頭髮有些凌亂,臉上也是黯淡無光,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沒有一絲神采,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心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