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大人,他們胡說,他們明明有東西,就是不賣
那些要買貨的人再次喊了起來,看那怒目圓睜的樣子,應該氣得不輕。佩佩貢獻
那些個賣貨的人又一次開始解釋,尹非凡站在高處就那麼看着,不時看下轉到他這邊開始拌涼菜的店霄,店霄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眼睛也來回在那些人身上掃着,心裡面琢磨:
‘這種事情應該發生在大災或戰爭的時候,現在這個東莞可離戰爭遠着呢,那邊也不需要他們給拿出多少東西,如此情況還能這樣,那就只有一個事情符合了,有人在背後使壞,囤積,有規模和統一的囤積,讓民生動盪起來,當地的縣令一定不會好過,怪不得肇慶府那邊有人過到這裡,原來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想到這裡,店霄好象是對自己拌的菜不滿意似的,輕輕搖了搖頭,那尹非凡心領神會地開口說道:
“諸位鄉親不要着急,此事本官已知曉,可能這些商人確實有他們的苦衷,這樣,待本官查實情況,再想辦法,如何?都散了吧,哪家要是真吃不上飯,到本官這裡,本官給幾文錢,到下面的地方吃,那可是成大善人開的。”
“大人,不是我們急,是我們真缺這些東西,大人,既然您說你能解決,那能給咱們一個期限不?讓咱們好有個盼頭。”
下面那個剛纔揪着別人衣服的人再次高聲喊道,其他那些人馬上跟着附和,至於被帶來的商人則一時沒有了聲音,就那麼低個頭不說話。
店霄盯着喊話的人看了一會兒,給尹非凡使了幾個眼色,再次搖搖頭。尹非凡也跟着說道:
“這個事情本官也只能盡力而爲,本官初到此地,有些事情還不是太清楚,要問明白纔可以,先回去吧,本官明日就找當地的這些商人問問。”
“大人既然如此說了,那咱們就先回吧,相信大人一定能夠解決的,這種事情對大人來說是小事。都回吧。”
那個人這次開始轉身勸別人,跟來地其他人也順從地離去,一直到那些人都走了,尹非凡這才長吁口氣,再次回到屏風圍成的雅間裡面,剛一坐下,成稟實就說話了:
“大人,這個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這一切都是老爺在後面搞的鬼。那‘老爺’就是這個地方真正的說話算的人,整個東莞縣說歸他管也不過分,這一次應該是聯合了本地所有的商人來抵制大人的。”
“哦?此話當真?成管事與本官說這些,難道就不怕被那個老爺知道了,招來禍事?”
尹非凡這個時候想起父親給的東西上說地話了,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輕易地相信別人,還是有些懷疑地問道。
成稟實一口把咖啡喝進肚,苦澀的味道馬上就在嘴中曼延開來,只是這種苦比起心中的卻相去甚遠,回味的時候反到是有種甜甜的感覺。這可能就是苦盡甘來吧,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甘在何處,對着還不信任他的縣令露出個難過的表情說道:
“大人啊,成某論歲數比大人可大上不少,可我混的卻不如大人風光,別看我管着這麼多賺錢地東西。可也要聽別人的話才行,可惜啊,就是如此,那身後的人也沒有相信成某,就因閔兒放了幾天糧,我收了大人的銀子在這邊修橋補路,結果就被他們刺殺,好在我命大,也是做了回善事,終於在自己修的橋上逃了回去。大人啊,成某是真的不願意在過以前的日子了。”
他這番話說話,尹非凡還沒有什麼表示呢,成二公子卻緊張起來,轉過身就開始上下打量自己這個爹,關心地問道:
“爹,您,您什麼時候被刺殺的?不會是昨天晚上吧?是了,一定是。怪不得晚上前面亂糟糟的,後來您進來讓孩兒把這邊再好好修點房子。原來如此,您沒受傷吧?那個老爺是誰,孩兒怎麼不知道咱們家後面還有這樣的人?”
這番言語和動作可不是裝出來地,成二公子流露的是真的感情,從小到大,父親就已經成爲了可以依靠的人,並且還時刻想着能象父親這樣,現在聽到即使父親這樣的人居然也要聽別人的,有些不敢接受地時候,更擔心的是父親有沒有危險。
成稟實連忙擺擺手,欣慰地說道:
“沒事,沒事,爹這條命不是誰都能拿去的,爹想明白了,跟着別人欺負自己的鄉親,到頭來沒有好下場,昨天爹跑的時候路過幾戶人家,就想進去躲躲了,可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進去後或許會被人家直接給趕出來,那是就什麼都晚了,以後不這樣了,咱家的錢夠花,夠了,是該拿出些給鄉親們做點事情,至少要把這東莞的橋和路給修好,萬一再遇到這種事,好能直接跑回來。佩佩貢獻”
這番懺悔的話是對兒子說的,可其中的意思卻是對尹非凡在表態,尹非凡依舊是對他有所懷疑,把杯中地咖啡喝下去一半,對着布頭說道:
“夥計,再給成管事倒一杯咖啡,童童,你不是說要看看這邊廚子做菜時的樣子嗎?本公子今天高興,就帶你看一次,成管事,您和貴公子先品着,本官去去就來。”
語閉,尹非凡也不等成稟實反應,帶上童童就走了出去,大牛也覺得這雅間有些小,自己到下面吃東西去了,等布頭離開給倒咖啡,這裡面就只剩下成稟實父子二人,相互看了眼,成稟實開口說道:
“剛纔我說的可都是真
不準備再給那些人幹了,可惜這個縣令還有些不信,和那個書童商量辦法,哎~!這就是民心啊好,別人又怎會不信呢。”
成二公子深以爲然,點頭說道:
“爹說的是。孩兒這些天也有些感觸,那些吃過東西的鄉親,在路上遇到孩兒都會問聲好,以前是躲着孩兒的,可是爹,您如此一來,那些人的刺殺可能會更犀利,咱們是不是要多做些準備?”
父子兩個人好象已經很常時間沒有在一起好好說過話,此時藉着這個機會。你一句我一句地來回討論着,目的就是怎麼能擺脫那些人,保護好自己,大概過去一刻鐘,新上來地咖啡已經涼了,尹非凡這才帶着童童回來,臉上顯露出一副輕鬆的模樣。
“成管事方纔說有人要對成管事不利?誒呀,這可不行,別人說什麼成家如何如何本官不知道。本官就知道從本官到此,成管事所做的事情和貴公子所做的事情都是對我東莞有好處的。”
尹非凡回來還沒有落坐,就開始對成稟實表示起了關切,童童也配合着露出張笑臉。
“哦?大人真是如此想的?真的不再追究成某過去地事情?成某手中可是還有兩條命案呢。”
成稟實不知道這一會兒工夫兩個人到外面是怎麼合計的,回來就換了一種態度反而讓他有些不適應,到這個時候也不能再隱瞞什麼,一咬牙把身上揹負最重的事情說出來,等待着一個結果。
尹非凡這時稍稍沉默了一下,看着成稟實緩緩地說道:
“那夫婦二人死了以後,只剩下個老人領着孩子。現在老人也去世了,孩子才五歲,縱然把你抓了,孩子的父母也找不回來,而你的罪卻無法定下來,畢竟動手的不是你。命令也不是你直接下的,交出動手和下命令的人,讓孩子能好好長大,此事便和你無關。”
成稟實愣了,那夫妻二人本來是到他的錢莊問爲什麼多算了他們地利錢,就是因爲他曾經說過的,敢鬧一點事就要往死裡打,結果那邊的人才下的命令,不想那夫妻二人身體一直不好,一頓打下來居然沒挺住。也就是這一個命案是在特殊情況下造成的,至於銀場操作火爐和中毒死的,那就多去了,哪個銀場都一樣,他並不覺得如何,現在尹非凡的說法就是在給他摘脫責任,想到這裡,成稟實嘆了口氣,說不出來是輕鬆還是無奈。點點頭:
“好,下命令的交出去。他本就是老爺手下的人,不然我也會給他辭去,至於那個動手的,他已經死了,昨天晚上保護我地時候,那些人都死了,那個孩子我來養,一定讓他長大成人。”
對於大家來說,這也算是一個最符合現實的辦法,尹非凡不可能狠下心把成稟實給抓起來,哪怕就是他親手打死的,都要考慮怎麼給他開脫罪責,唯一的一個壓在兩方之間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尹非凡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可能是因爲心情變化,這口咖啡給他地感覺是香甜的。
“既如此,大人就不用再考慮銀場上的事情,那邊成某還壓得住,這邊若是大人需要錢財,成某也一樣能拿出不少,只是想在這邊買到足夠的貨來對抗囤積,那可有些困難,外面的百姓還等着大人解決呢。”
“不怕,先讓他們囤積些日子吧,最好是讓百姓心中多些怨氣,這樣本官做起事情來才能得到更多百姓的同意,至於外面吵吵等待的,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百姓,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人,普通的百姓敢進到商鋪之中把那些掌櫃或者帳房給揪出來麼?糧食不用愁,想來你成管事家中的存糧也不能少了,就先在這邊給吃不上飯地人發一些,等這邊事了,本官絕對會在其他方面給予補償的。”
尹非凡重複着剛纔到外面店霄給他說的話,一切好象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最後的時刻到來。
“好,既如此,成某告辭,等大人忙完這邊的事情,成某再與大人好好喝上一頓。”
與此同時,海邊的鹽場屋子裡面,那個帶着大沿帽子的人坐到了主位置之上,此時頭上的帽子已經摘下,露出了一頭的華髮,在頭頂上挽成了一個抓髻,用一根簪子插住,目光掃視一遍下面地人,開口說道:
“這一次是我們遇到最爲辣手的一個事情,新來地縣令並不象表面上那樣軟弱,成稟實或許已經動搖了,這都怪我,昨天晚上攆走了他以後居然沒有派人保護,害得他遭到了刺殺,等我再次派人去找他時,那兩個人卻一直沒有回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刺殺成稟實的人給攔住,這就是說他手底下也有人。”
“老爺,我不怕,他能有幾個人?咱們這幾年可是培養了不少心狠手辣的,這周圍駐軍的地方老爺您不是打夠招呼了嗎?那就成了,明天我就派人找他,讓他幫着辦事,他可是收了錢的,敢說個不字,我讓他名聲和性命都沒有。”
說話的是這些人中勢力最大的陳大鼠,無論是強壯的身體還是這番言語,都是帶着進攻性的。
這個老爺卻沒有責怪他鹵莽的意思,好象看自己兒子一般把五鼠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點頭道:“既然大鼠想這麼做,那就去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