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鼠話音一落,那些人卻都沉寂了起來,一個個或是或是翹着二郎腿,搖頭晃腦地做哼曲子的模樣,就是沒有人再去接陳大鼠的話,只是每個人的眉宇間都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思索。佩佩貢獻
“咱們這些賣鹽的和他們做銀子的本來就是不怎麼和,尤其是這個交子過來以後,凡是要用的銀子必須存在他們開的銀莊當中,每個月都必須給他們額外的印子錢,咱們拼死拼活下來居然還得養着他們,這叫什麼事兒,以前是衙門也是我們的人,在別處那點損失能補回來,現在呢?不要說那那箱子裡裝的是成稟實送給縣令的果子。”
陳大鼠見衆人都不說話,他也不強迫,在那裡開始翻這兩年的舊帳,親弟弟中的老二也在一旁附和:
“就是,我早就看他們做銀子的那些人不順眼了,上次咱們走出去的鹽,對方錢早就給送了過來,可他們開的那個銀莊卻說還沒過來,結果白白吃了我們那筆錢兩個月的貸,這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是覺得自己摸到了這走鹽的門路,準備和新來的縣令聯手把我們趕走,好用那個什麼新的製鹽方法賺錢。”
他這話一說,那些人再也悠閒不起來,心中的事情被說中,相互間看看卻沒有任何好的辦法能想,只有一個人還報着點僥倖心理問道:
“陳老二,不能吧?上次走鹽回來的錢,他們不是說路上遇到了事,耽擱了麼?並且還賠給我們一些,還有那個縣令,他家中不是也有錢嗎?難道還能在這邊弄?”
“哼~!什麼不能?路上遇到事情和我交子送過來的。沒有銀子你開什麼銀莊?賠那點錢只是半個月放貸的,可他們卻晚了兩個月,那剩下的錢怎麼算?”
陳二鼠覺得那個人地解釋本身就是一種懦弱,有些瞧不起地看過去一眼,又接着說道:
“那新來的縣令家再有錢,能趕得上咱們東莞縣這些鹽場?我看出來了,他是打着有錢的幌子到這邊來弄大錢,這樣的人可比上一任厲害,小恩小惠的根本就不能打動他。再不想辦!法到時咱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話說的夠嚴重,那些人都憂慮起來,卻並沒有人馬上出聲說他要如何如何,一個個應該都在爲自己的利益考慮,坐在角落處的一個年歲較大的人這時嘆了口氣說道:
“辦法其實也不缺,無非就是軟硬兼施,只是這個度卻不好把握,是先讓他害怕呢,還是先給他錢讓他高興?說實話。他做地事情,一時間我還真想不明白,這早一茬的稻子剛剛種下去,他就讓人重新劃好了地方拔出來,耽誤了幾天重要的時候不說,那苗也死掉不少,結果他把那地給種上了其他東西,活着的苗都挪走了,那些百姓也願意讓他如此作爲,他要幹什麼?”
這回別的人也都是同一個樣子。紛紛對這個事情猜測起來,看樣子他們知道的不多,陳大鼠轉頭看了看四個弟弟,大嗓門喊道:
“都別想這個事情了,不就是那個集體化規模化種植麼?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那些個苗不是縣令讓拔的。是那些各個村子裡的人,說什麼才種進去幾天不耽擱,麻利些就行,結果便成了如此模樣,那些菜也不是隨便就種下去的,要看地和周圍其他縣地情況,就這些,和咱們沒關係。”
衆人這才露書恍然的神色,看樣子陳大鼠手下的人不少,到處都能監視上。他本身也是屬於粗中有細的人。
“有了,我有個辦法,咱們現在只能對縣令下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什麼事情都做不成,這就需要咱們把東莞縣的一些商家都聯合起來,囤積糧食、布匹等東西,鹽就不用了,這邊的竈民不少,根本就限制不住。到時先給縣令送去些銀子,他要是識相。那就沒什麼,若是不識相,哼!咱們就好好治一治他。”
一個明顯有些禿頂的人在門口的位置站起來說道。
陳大鼠眼前一亮,點點頭贊同地說着:
“不錯,這是一個好主意,可是咱們是做不了的,需要老爺才能行,今天老爺不會過來,不如這樣,先湊一些錢給那個縣令送去,最好是等他在外面吃飯地時候當着其他人的面給,到時他若是不合作,那就說他收受賄賂,他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名聲一下就沒了,其他的事情等老爺那邊安排好,咱們再同時配合着行動,至少今年的鹽稅,他是別想交上去了。
“大哥說的是,這只是第一步,我馬上就安排手下能幹之人,一但這邊動手了,那邊同時會跟着動,絕對要讓他顧不過來,再安排兩回假地刺殺,就不信他不怕,諸位,既然事情已經定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聽說我那處今天他們打海水的時候,揀到了一個衝上岸的貝,其中有顆不小的珠子。”
說話的人是陳家的老三,看來他還是那麼暴力、直接,話一說完,抱了一圈拳當先離去,剩下的衆人相互看看,也覺得沒有什麼要說的了,留下個自己出多少錢的話,紛紛離開,那剛做好的菜卻沒有人動那麼一口。
牛牛牛肉丸子這裡雖是晚上,可週圍依舊是那麼地明亮,無它,四十間房子的所在,縣令大人特意派出衙役給挑起了燈籠,並商量着讓成家的二公子給提供些吃食,要把這邊變成一處熱鬧的的地方,旁邊的路上給收拾一下指定爲夜市。
二公子也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下來,安排些人繼續用他人隨便吃,他也是無奈,這邊他蓋了房子沒錯,地皮卻不屬於他,正常來講他蓋着些房子後,補辦一個手續。掏點錢就能弄到此地的地契,可縣令卻說什麼都不幹,反而給了成二公子一筆錢,說是租他晚上房子的,結果這當天晚上就變成了如此模樣。
此時的縣令大人尹非凡正帶着童童坐在牛肉丸子上面地平臺處喝咖啡,同奶一起煮的咖啡豆是廣南西路地雷州府送到的,還有一封徵詢意見的信,至於那兩顆夜明珠嘛!絕對是沒有送來。
“苦,比茶葉還苦。”
童童焦急等待中。那咖啡豆終於是煮好了,沒有專門用的咖啡杯,只好用茶杯代替,桌子上還擺着鹽和糖,看樣子都是最精緻的,童童好不容易等到給他倒的一杯,捧在懷中使勁!吹兩下,這才輕輕嚐了一口,馬上就癟着嘴兒喊苦。
大小姐見他如此。學聰明瞭,先把糖放裡一勺子,用攪拌棍攪和的覺得可以,遞給店霄說道:
“幫我嚐嚐,看看還苦不苦,這個味道聞着到是覺得不錯。”
店霄接過來抿一小口,點點頭:
“不怎麼苦,這東西要的就是如此的味道,用不着放那麼多糖,有那些奶就已經不算什麼了。這東西和茶地作用差不多,同樣能提神和助消食。”
這麼說店霄其實覺得有點違心,他曾經喝茶及咖啡的時候,都是越喝越困,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是喝完後短暫的不到兩個小時。
尹非凡見店霄不覺得苦,他也不好加糖。喝下一口抿抿嘴兒認爲可以承受,趁着熱都給喝了下去,同時到這邊品嚐的還有謝芙雲三個,三個人喝完表現出了三種不同的樣子,謝芙雲是吧嗒兩下嘴思索,謝芙雨是使勁地吐舌頭,抓過旁邊的糕點猛吃,冰劍好象沒感覺,嘗過後對店霄點點頭說道:
“如果還能更濃一些的話,和罌粟膏能起到相同的用處。就是差一些。”
“喂,你們把樓梯挪走幹什麼?我怎麼上去呀?那個牛郎,快點把梯子給我弄出來,我要吃飯。”
大家正在看着下面那得到消息過來逛夜市地人,旁邊原來階梯的地方就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衆人往那邊一看,只見喊出聲的是個少年打扮的人,後面跟着一個應該是保護的,店霄有印象。就是他在白天的時候點了二十二道菜,結果就吃不一點。剩下的全讓店霄送給到那邊吃東西的百姓了,那些百姓還真不嫌棄。
見到這人又過來,別人還沒說什麼,布頭卻嚇得直往後躲,臉色都變了。
“不賣了,我們打佯了。”
“那,那你們上面爲何還有人?恩?那個是新來的縣令吧?我有事情要找縣令說,是急事,關於東莞百姓地民生。”
這人沮喪地擡頭往上看,突然看到了那裡的尹非凡,眼珠一轉馬上賦予了自己很大的責任和很高的身份。
上面的幾個人相互看了眼,覺得這個女扮男裝的人身份確實不一般,最少是有錢人家地,店霄對着布頭示意,布頭非常不情願地順着旁邊的一個地方滑下去,把那梯子費力地給挪到地方,期間還受到那個人的不少抱怨:
“喊了這麼多嗓子你纔下來,白天我可給你不少賞錢呢,還陪你說話,你應該是馬上下來纔對。”
“是,您說的是,多謝您陪小的說話,小的感激不盡。”
布頭沒有閒心和她浪費時間,直接承認了,示意她和那個保護的人先上去,他好挪走這階梯。
“當然要感激我,我在家中的時候就很少有人和我說話的,讓他們陪我聊會兒,他們也都是問一句答一句,一點意思都沒有,這次來我孃舅家,我才能出來看看,吶!這是給你下來辛苦的錢。”
這人站到第一個階位上才與布頭一邊高,從腰間地錢袋中又掏出塊碎銀子遞給布頭。
“牛郎,快點過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味道聞着好香。”
喬裝的女子到了上面對着可愛的童童擠擠眼睛,又驚豔地看看謝芙雲,這才發現他們面前都有一個杯子,其中裝着褐色的東西,也不顧自己上來的藉口,對着剛剛爬上來的布頭就招呼着。
“這個…?好,您稍等,馬上就來。”
布頭猶豫一下,看到大小姐那邊已經點頭,這才應着去給倒了一杯咖啡端過來,此人也不客氣,連續吹兩下就喝下去一口,皺起眉頭,看看桌子上的糖,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頭說道:
“好喝,這東西喝着苦,其實還很香的,以前從來沒喝過,這東西應該很值錢纔對。”
“這位姑娘,你不是找本官要說什麼東莞縣民生地事情麼?本官可是洗耳恭聽等着呢。”
尹非凡在旁邊突然插言問道,面前還有一杯店霄給他倒的第二次咖啡,也是店霄跟他說地一個時辰之內的最後一次。
“啊?姑娘?你,你看出來啦?那好吧,我就是姑娘,你能把我怎麼樣?”此人一看人家揭了底,也承認了,見人家都沒如何,又換過語氣說道:
“不錯,本姑娘正是要與你談談這東莞的民生之事,我蘇家可是掌控着東莞三成糧食的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