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和湯家究竟是什麼關係,平時如何聯繫的?
跟大小姐來到被抓住的人這裡,店霄坐在一個凳子上翹着二郎腿儘量裝做狠辣辣的樣子,問一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人。
他臉上的那道人爲貼上去的疤痕,到是把剛被叫過來的這人嚇一跳,隨後仔細一看說道:
“小蔫?你不是那個跟陳老頭子在茶肆那賣東西的小蔫麼?嘿嘿,別說,換了一套衣服,新綁個頭型還真差點沒認出來,你怎麼跑這來了?還弄個凳子坐,行啊!”
店霄要營造出一個嚴肅氣氛的想法聽過這人的話後徹底打消了。
咳嗽一下後說道:
“對,我就是那個小蔫,你是?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張大哥,還在那茶肆喝過酒呢,我記得你,上次遇見你時,你可揹着不少茶,怎麼跑這來了?給我說說,沒什麼大事兒的話,我與綠野仙蹤關係不錯,讓他們把你放了,回去陪嫂子多好,來人,給張大哥弄碗水。”
那人伸手接過遞到面前的水碗,也不客氣,張嘴先灌一口下去,隔着衣服摸摸肚皮嘆道:
“這世道,真變了,原來說話都說不明白的小蔫,現在居然能學着人家來套話了,小蔫,你老實跟我說,誰教你的,怎麼把你的傻病治好的?我不白聽,看到沒,這裡有二十個銅錢,你說了,就給你。”
那人說着話真從懷中掏出一小串銅錢,也不知道是貪狼衛壓根沒收,還是沒發現。
店霄準備用熟人的親近來得到信任的想法也失敗了,無奈地對旁邊一個護衛使個眼色。
那個護衛從身後拿過一根鞭子,上前兩步。掄起來還沒等打呢,就聽這人馬上喊道:
“別打,小蔫,我這回信你了。別打,剛纔逗你玩呢,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店霄看着他點點頭說道:
“行。能耐,耍着我玩,拖下去。給我往死裡打,換下一個上來。”
“說吧,從頭到尾的說,湯家怎麼找到你們,又是如何安排的?什麼時候開始地。”
店霄對着另一個被帶過來的人問道。
這人看着不遠處正在好幾個人的鞭子下來回嚎叫、翻滾的那個人,眼睛中不由出現一絲恐懼,擡頭說道:
“我,我…。”
“大小姐、小二哥。不好了,剛纔守在沫水河邊地兄弟遇到了一個吐蕃李氏一族的人,那人說打箭爐湯家有三千多拿着武器的人奔我們這來了,那人在後面,一會兒就到。”
被問地人正我、我的不知如何開口時。從遠處跑來一個護衛對大小姐和店霄彙報着前面的事情。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兒那吐蕃人來了帶到帳篷中。”
店霄對這個報信地人說完又跟旁邊一個護衛吩咐着:
“去找貪狼衛的何頭領,還有陳老頭,命令下去。所有綠野仙蹤的人準備戰鬥。”
等這個護衛也應聲離去後,店霄再次把精力放到面前被問的人身上說道:
“剛纔你要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你們趕緊把我放了,等湯家人來到這裡我還可能給你們求求情,不然?哼!”
這人態度一下就變了,看的店霄和大小姐目瞪口呆。
“哇,小店子,你真神了,這不是和你講的故事中說的一樣麼?我還以爲世上不能有這樣地人呢。”
好一會兒大小姐才反應過來,用手捅了捅店霄說道。
“說實話,我也不相信有人能這樣,走吧,這裡交給護衛,咱們去等那吐蕃的人和何頭領。”
店霄對着這個人豎了一下大拇指後不再理他,帶着大小姐轉身往別處走去,代替店霄的是一個獰笑走來的護衛。
“報!白大人,成都衙門東面牆已被衝破。”
一士兵跑到白老頭所在的酒樓下面,對着站在那裡地白頭頭仰頭報告着。
“知道了,再探。”
白老頭一聽有一面突破,登時就高興起來,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不少。
“報,白大人,成都衙門西牆被我軍攻破。”
又一個斥候跑到酒樓下面報告。
“恩,不錯,你下去吧。”
白老頭覺得這應該算好事成雙。
“報,貪狼衛已於成都衙門後面殺進,正在往院中清理。”
負責後面的斥候也在這時趕來報告。
白老頭剛要再誇兩句,目光卻看到前面正門處也攻了進去,好象突然間抵抗就小了似地,疑惑地看着剛纔於正袁站立的那個臺子,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妙的想法,馬上對着周圍地人喊道:
“快,快讓所有攻進去的人撤出來,在外面守着,都不許進去。”
那些人不知爲何大人不讓進,可還是四散開來挨個地方跑去傳令,正門處的士兵因離的最近,當先停下來,正不明所以呢,就見到院子中塵土帶着火光一下飛起來,同時有‘轟隆啪砰’聲傳到。
站的位置稍微靠前的士兵覺得身體好象被幾十個人推了一下似的,向着後面就飛了出去,胸口沉悶中還有鼓熱氣噴到臉上,發現周身一痛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天的煙花比起晚上來要差上許多,即使炸的再響,也沒有夜色中的漂亮。
可就是這不和
放的煙花卻讓酒樓上的白老頭覺得心在滴血,江邊那炸金老三後,派去探察之人所描述的慘狀已經讓白老頭知道了煙花炸人的恐怖,沒想到這一次卻是自己的人捱上,那從後面衝進去的貪狼衛啊。
一時間,白老頭忽然覺得那些爆炸聲和慘叫聲好象突然遠去一般,眼前的景色也換成了一副小時候數星星時地樣子。還有那帶着滿頭鮮花的晴兒跑到自己身邊拉着衣袖,撒嬌地叫着自己。
“白大人!白大人!您怎麼了?來人,快來人,白大人暈倒了。”
一直護衛在白老頭身邊的莫凡見到那爆炸的樣子時同樣心中一顫。正想着要衝過去把兄弟們救回來呢,旁邊地白大人卻往後摔下,連忙一把拉住。把其身子放平,邊呼喚邊用手按着人中。
一番折騰,白老頭終於是睜開眼睛。無神地看着莫凡吩咐:
“我沒事了,不要管我,去安排人在全城找大夫,所有的大夫都找來,快給那些人醫治,於正袁一定跑了,叫人去城外搜索,看看什麼地方有地道。我要知道他往哪個方向跑的。”
傳令地事情自然用不到莫凡親自跑腿,他就是貼身保護白老頭的,其他人接令離開後,他對白老頭勸道:
“大人,您別多想。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您戎馬一生這還看不透?”
“我見慣了生死。可卻從來沒向今天這樣窩囊,想我白拓疆十九歲便提槍跨馬出征,爲炎華開疆拓土。何曾敗過如此憋屈,打不過我還能跑呢,可這連跑地機會都沒有,那些貪狼衛呀,我帶他們出來做什麼?”
白老頭說着,目光定定地看着已經燃燒起來的房屋,和還依舊持續爆炸的煙花,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於正袁,果然厲害,每年進京給那些官送禮都捨得出手,以至於皇上欲調查他時居然沒有幾個人能用,還得派我們這些不在位的老臣,此地也被他整治的如鐵桶一般,這次他已與吐蕃幾個部族聯繫,希望他別往那邊去,不然,再想抓他,難啊!”
成都府知府衙門煙花爆炸時,城外錦江邊上一處連續有百十來個茅屋相連的小村落一間屋子中,兩個身穿知府親兵服裝的人正從地上一個大窟窿中往外拉着知府於正袁。
好半天他那身軀才從地洞中擠出來,直接坐到旁邊的地上喘着粗氣,他後面陸續有人鑽出,走到外面等待着命令。
出來人地不只這一間屋子,幾乎所有的屋子都是如此,可見於正袁在此地經營時下過多少功夫。
“可擠死我了,那時候本官還沒這麼胖,誰知現在差點沒出來,以後再挖地道時可得往大了弄,真要命呀。”
於知府見自己的管家也隨着出來,便拉到一旁指着洞口感慨着。
管家在一旁點頭,喘過兩口氣說道:
“老爺,咱們準備去哪裡?這次他們可是調來兩個府路精銳,別處可能也在動作,咱們只一個成都府路的兵怕是不成呀,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提前動手,成都府若是有了防範,他們想進來,絕對不會如此容易。”
“先去雅州,與那邊的永康軍會合,命令各地廂軍同向雅州運動,然後我們乘船到打箭爐,不,不能用船,白老頭萬一在水上安排人就完了,翻二郎山,翻過去與湯家守在沫水河邊,憑天險阻朝廷軍隊,等吐蕃那幾個部族準備好後,我們便打回來,朝廷絕對無力兩面用兵。”
於正袁說着話被兩個親兵攙扶起來,拍拍身上地灰,當先走出門外,此時整個村落中已經站滿了人和馬,更有一輛裝扮漂亮的馬車穩穩停在這個茅屋地門口。
待進到車中後,於正袁挑開車窗的簾子對幾個漁夫裝扮的老頭吩咐道:
“你們也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最好是混到府城之中,告訴那些還沒有被發現地幫派暫時隱忍一下,等我打回來時來個內外夾擊,還有那些商家也是一樣,要本分做生意,走吧!”
一刻鐘後,村莊已開始燃起熊熊大火,剛剛趕到此處的十來個騎貪狼衛看着新鮮的馬蹄印,相互間點點頭,分出兩騎從不同方向往回報告,剩下的人則沿着馬蹄印隨後追去。
“三千人?帶着武器?穿着皮甲?有弓箭?有馬沒?哦,沒騎!有云梯和投石車沒?哦,連普通梯子都沒有!那沒事兒,啥都沒有,想強攻二郎山的這條路?累死他,真以爲我們就二百人呢?”
店霄和大小姐及何雄武坐在帳篷中招待着前來報信的李家之人,聽完他說的事情,店霄開始一個一個問道,最後確定,湯家不可怕。
那吐蕃人一邊回答他的話,一邊在那猛吃着,桌子上的東西也確實豐盛,看的在一旁還沒吃飯的何雄武直咽口水,試探地問道:
“這位兄弟,你應該是搶着要來報信的吧?想來的人是不是挺多?”
“恩,你怎麼知道呢?”
那人往嘴中塞着東西,擡眼看過來疑惑地問道。
何雄武沒告訴這人原因,搖搖頭起身往外走留話道:
“煙花是來不及埋了,我去安排人對敵,大小姐、小二哥.記得給我也弄些好吃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