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泫只是想報復的,隨時隨地的要拓跋琳琅臣服於自己,可是當他極盡掠奪的時候,意識是貪婪的,想要永遠的佔有,永不放手。
手緊緊的擁着身邊的人,光滑細膩的肌膚,淡淡的花香……真正再次遇到,再次糾纏,腦子裡的恨意不由自主的消弱……
原以爲自己是很恨她的,想要無情的折磨她,可是當腳真正踏上她的背,當看到她在雨中被淋的模樣,當看到琴澤抓着她不放,凌瑾泫的心是煩躁的,打破了一貫的冰絕冷靜。
他記不得什麼“等待”,找不回冥冥之中的那種感覺,彷彿剎那間從夢中驚醒,夢散了,只有現實。
這就是這個女人帶給他的改變,徹底改變了他的心境。
音清的音容時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不知不覺當中,凌瑾泫已經有幾分在意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子,尤其是當琴澤說她是第一琴師,面對衆人審視的目光,依然保持着淡定的神情,能壓得住場面的氣場,都已經將他吸引。
如果,她只是音清,自己或許也會將她再帶回瑾王府。
如果,她只是音清,自己與她之間變的也就很簡單。
但是,她不只是音清,更是自己日日恨着的女子。
可是當他開始對付她的時候,竟然還想着音清,想着三年前的那次經歷,漸漸的將音清與眼前的人合二爲一,淡化了蓄藏了很久的恨意。
動作漸漸的溫柔……車內平靜下來,車外依舊大雨磅礴。
不知何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凌瑾泫的手下都是很明事又口風很嚴的人,懂得該怎麼做。雖然此時瑾王的行爲令人詫異,但依舊保持沉默,配合。
拓跋琳琅安靜的穿好了自己的衣衫,雖然這一次不像在暗室的溫泉中那樣的冰冷,也不能不說她也感到了懶洋洋的愜意,但是一切結束之後,她只認爲自己在完成做爲奴的責任,滿足凌瑾泫的隨時需要,這樣的職責是屈辱的,但她默默的承受。
“你叫什麼名字?”凌瑾泫問。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
“拓跋琳琅。”拓跋琳琅回答。
“音清,隱情?你取那個名字就有着深意,是本王沒有察覺。”凌瑾泫道,“本王查到的屬於音清的資料也是假的吧?”
拓跋琳琅點點頭,輕輕的道,“我家的人不讓我透露他們的情況,所以我不可以多說,欠你的是我,你只要對付我就夠了。”
“你分的可真清楚!”凌瑾泫冷冷的道,拓跋琳琅直言的隱瞞又激起他潛藏的怒意,對車外靜候的車伕冷然道,“回府!”
車外一直都有人的,即使有雨聲的遮掩也擋不住近在咫尺的滿車旖旎,那個人一定聽得到所有動靜。
拓跋琳琅紅着臉,緊抿着脣,只覺得自己被赤 條 條的晾在世人的眼中,說不盡的恥辱。
當年與凌瑾泫是極度保密的,沒人知道那場經歷,可是今日自己要在毫不相干的人的面前接受凌瑾泫。
拓跋琳琅的心有些猶豫了,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淡然應對這筆債。
雨下了一夜,拓跋琳琅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着的,醒來時發現,自己並不是身在瑾王府,而是一間陌生的房內。
“醒了?看來你有些疲憊。”清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哥哥?”拓跋琳琅看清站在牀邊的人,馬上坐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拓跋夜淡淡一笑,“來看看你。如果覺的累了,就回天山,不必留在這裡受氣。”
“我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會回去嗎?”拓跋琳琅絕然笑道,“哥哥,你本是瞭解我的,就不必再多說什麼了。”
“你爲何如此倔強!”拓跋夜清靜的聲音多了幾分凜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不讓妹妹受到傷害,可是卻偏偏將她逼到了受害的漩渦。
“我不是倔強,是不想認命。哥哥,我是不會迴天山的,解決掉凌瑾泫的事,我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不會再受到任何束縛。那樣纔是我想要的快樂。”拓跋琳琅充滿嚮往。
“你是天鳶族的族女,也掌握着預測未來的本領,你有沒有給自己算過,這樣做是不是值得?”拓跋夜問。
拓跋琳琅輕笑着搖搖頭,“我說過,我是不會給自己算的,我不要有個清楚的將來,那樣的人生是毫無意義的。所以,哥哥,我也不會向你問有關我的未來。未來對於我來說是神秘而美好的。”
拓跋夜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難道自己當年真的做的太絕了?不該給她出那樣的一道難題,以致今日讓她與凌瑾泫有了難以捋清的糾纏。他試着替妹妹算過,可是竟然算不到她的將來。
天鳶族預測未來的本領只有一個盲點,就是被測算的人或者事進入另一個與現世不同的地方,就會算不到將來。他算不到琳琅,自己,甚至還有凌瑾泫的將來,他不清楚由於當年的安排,這些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以致離開了現世,到了另外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拓跋夜很想將眼下發生的事情終止。
“哥哥,我不會後悔。你也不必後悔,發生了就讓它發生下去好了。”拓跋琳琅彷彿一眼看穿了拓跋夜的心思,淡然道。
“如果以後有了改變,遇到什麼難處,就找哥哥。”拓跋夜道。
他怎會任由妹妹獨自生活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她不做族女,離開天山,他也會以做哥哥的身份幫助她,血緣是割捨不掉的。
只是拓跋夜當年刻意的阻攔,讓拓跋琳琅覺的冷漠,再也不想跟他敞開心扉。
拓跋琳琅起身,昨夜是和衣而睡,所以當拓跋夜將她從瑾王府帶走時,衣着是整齊的。
拓跋琳琅捋了捋秀髮,送給拓跋夜一個微笑,走了。
站在門口,看着拓跋琳琅遠走的背影,拓跋夜凝眉沉思,是不是琳琅該跟凌瑾泫有個不錯的結局?畢竟聽到天鳶族裡那個小傢伙咿呀學語發着“爹爹”的聲音時,都能觸動他這個做舅舅的心絃。
“一大早,去了哪裡?”
拓跋琳琅剛回到王府,就見凌瑾泫已經準備好出發的馬車,站在王府門外。
“隨便走走。”拓跋琳琅輕聲道。
雨後的清晨有些冷,地上還積着雨水。但是,拓跋琳琅安靜的走到了馬車前,準備下蹲。
“馬上回府,等着本王回來。”凌瑾泫一手撥開馬車前的拓跋琳琅,擡腳上了馬車。
拓跋琳琅挺直了身子,靜靜的站在原地,望着馬車奔向街頭。
天還是陰的,隨時都能下一場雨,這纔是凌瑾泫要坐馬車的真正理由。
“拓跋琳琅?現在你沒事可做了吧?正好到了本夫人洗澡的時間。諾,這個時間還是你訂的呢!”瓔珞喚住了剛走進王府的拓跋琳琅,“不過沒給你自己做安排,不妨幫本夫人一下,去準備洗澡水?要知道留在瑾王府可不是吃白飯的。”
“瓔珞夫人。”拓跋琳琅滿含笑意的朝瓔珞走去,“你應該知道我此時的身份吧?”
“呵呵,王府裡誰不知道,你就是王爺親點的最卑賤的奴。”瓔珞笑的妖嬈萬分,可惜被圈在瑾王府,沒人欣賞。
“不錯,既然我是王爺親點的,也就只屬於王爺。”拓跋琳琅傲然注視着瓔珞,這個最不懂事的女人,“所以,夫人你沒資格使喚我,我也不是你的奴婢。”
瓔珞鳳目一瞪,擡手就朝拓跋琳琅打去。
“夫人!”拓跋琳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瓔珞便感到五指疼痛。
“我是瑾王的奴,只有瑾王可以命令的了我。你不配!”說着,拓跋琳琅將瓔珞甩到了一邊。
此時她要在所有人面前豎起尊嚴,就算在凌瑾泫眼中分文不值,也要在外人眼中保持着高貴,不容侵犯。
“你好大的膽子!”瓔珞氣的手指着拓跋琳琅,但是被她那傲然不屑的樣子嚇到了。
本是寧靜的站在自己面前,卻有與瑾王相類似的東西存在,暗含的氣勢不怒而威,讓瓔珞收斂了本性,不敢多言。
“姐姐,丫頭們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你快去用吧,天不好,你可要小心些,彆着涼了。”凝楣適時的走來,給瓔珞找了個臺階下。
瓔珞順勢哼了一聲,憤然離開。
“今天王爺讓你留在王府,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也好應對王爺的責難。”凝楣溫和的道。
她不是沒有看出拓跋琳琅與平常女子的不同,也在懷疑凌瑾泫對她的恨是不是因爲多了在意?
所以,她不會傻到跟瓔珞那般得罪這個特別的女人。哪怕她做着王府裡最卑賤的事,也有着旁人比不上的特別。
“謝凝楣夫人提醒。”拓跋琳琅禮貌的笑笑。
通過一陣子的觀察,她知道這個夫人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表現的總不像瓔珞那般的在意瑾王府裡的地位,處事井然,很難窺透到她的內心。
但,進了瑾王府後院的女人,哪個會真心不在意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