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沁嵐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深陷進一個黑暗無盡的空間之中。
仔細聆聽,寂靜的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包括她的呼吸聲剛從鼻息間傳出便消散,冷沁嵐試着咳嗽一聲,乾脆的兩聲響不留一點回音。
邰翼嘯把她帶到了什麼地方?
摸黑向前走了幾步,同樣沒有腳步聲響,也沒有落腳的感覺,就好像踩在真空中,只是身體沒有失重。
這個黑暗的空間好像漫無邊際,朝哪邊走都沒有盡頭,而不管冷沁嵐走了多遠,都不會有疲勞的感覺。
“邰翼嘯!”冷沁嵐大聲叫道。
不確定邰翼嘯能不能聽得見。
應該是聽不見的吧?冷沁嵐想。叫了兩聲之後,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動靜,便不再叫了。
走了一圈兒之後,冷沁嵐坐下來,坐在真空之中,整個身體也好像飄飄蕩蕩的像是在鞦韆之上。
其實若不是清楚自己被綁架了,冷沁嵐認爲這還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閉上眼睛就好像一切都放空了似得,很輕鬆。
暫時不清楚狀況,冷沁嵐開始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顯然是邰翼嘯的催眠影響到了她,與她的反催眠產生了另一種作用,讓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些東西。
她看到的那個男人是誰?爲什麼想起來心裡還會跟着難受?
到底那是屬於原主深存的記憶,還是屬於她的?
本來她的眼睛一向看到的都是將來會發生的事,可是這次她看到的,那種切身的體驗,分明就像是已經發生過的,真真實實,不只是一晃便消失的無聲畫面。
還有那句誓言,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長老,有沒有靈珠的動靜?”
一座山洞裡,一個頭裹黑巾,身着一襲寬鬆的黑袍,鬚髮冉冉,皺紋深深,雙目微眯,但有瑞明光澤流出的老人正盤膝坐在蒲團上,在他的雙腿交叉上放着一面鏡子。
鏡子的年代有些久遠了,邊緣有碰撞過的斑駁,鏡面也有幾道劃痕,背面還有被烈火焚燒過的青黑。
被邰翼嘯稱爲長老的黑袍老人就是巫家的大長老,他的精神力全部都放在那面鏡子上。
聽到邰翼嘯在問,巫家大長老收起探索的精神力,搖了搖頭,“沒有絲毫靈珠的動靜。”
“沒有?”邰翼嘯的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
巫家大長老把鏡子放在蒲團上,站起身,“這面鏡子是識主的,它沒有任何反應,便不是靈珠,想必大王猜錯了,不是這個女人。”
“不是她。”邰翼嘯若有所思,“本大王來的時候也去過邢家,找到過邢家的老家主再次問過當日靈珠出現過的情形,那個老家主描述的葉秦的模樣與冷沁嵐極爲吻合,而冷沁嵐的母親就是葉雪,至於另一個男人,一開始就被以疑似東楚皇孫猜測,冷沁嵐,一個在東楚不起眼的女人,純武功的水平施展的很不錯,又懂得反催眠,本身就具有一定的不平常性,如果不是她的話,難道就是那位疑似東楚皇孫?”
“可惜當日讓他們從蛇蛛天獄跑掉了,如果我能見到那個人,便能查驗一二。”巫家大長老道。
“現在那個女人醒了麼?”邰翼嘯掃了眼那面鏡子,問。
“醒了。”巫家長老道。
“真是麻煩,方便起見,朕還要帶着這面鏡子回都城,等回宮之後再放她出來。”邰翼嘯道。
“可以。”巫家大長老不反對,躬身從蒲團上拿起鏡子,交給邰翼嘯。
邰翼嘯接過鏡子之後便離開了巫家所在的部落。
巫家族人坐落在西遼的一座從外表看起來杳無人煙的沙城中,在這座沙城深處,有一條通道,通向一個埋藏在地下的石城中,石城殘損的城牆建築可以顯現出曾經的輝煌,只是終有一天埋在了沙土中,宛如一座枯死的墳墓。
巫家族人所住的洞穴,就是從石城中掏空修建的,陰暗乾燥。而一個個身着黑袍的巫家人,就像是這地下城中的幽靈。
生活在地下的巫家人是不需要光亮的,對於黑暗的適應能力很強,只有外人來纔會帶着照明用的夜明珠,地下城中是不準用火把的,因爲火把的燃燒會與人共用本就稀薄流通緩慢的空氣。
出了沙城,邰翼嘯便趕往西遼都城。
被困在鏡空間的冷沁嵐感覺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完全與世界隔離了。
時間就是那麼的巧合,在巫家長老放下鏡子的時候,冷沁嵐開始運功打出一套蘊集着超高武力的功法。
黑暗的空間裡卻留不住武力波,武力波一出現就好像被一種無知的力量吸弒掉。
“什麼鬼地方?”
各種辦法都試過的冷沁嵐不由的碎碎唸了一句。
她不信邰翼嘯會困她一輩子,索性就等着他來釋放自己好了。
不知被困了多久,空間中好像發生了波動,放眼前方,冷沁嵐看到一道明亮的空隙。
難道是裂了個出口?
冷沁嵐起身向那道明亮的空隙躍去。
足尖點地,是實實在在的落地感覺。
周圍是大自然的光亮,回頭,冷沁嵐看自己剛剛躍出來的地方,一面鏡子折射的陽光晃着她的眼。
而那面鏡子正拿在邰翼嘯的手中。
在鏡子的空間中,誰也沒有看到,原本無盡黑暗的地方,隨着冷沁嵐的躍出悄然閃亮了一下,亭臺樓閣樹木花草猶如曇花一現,瞬間又掩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邰翼嘯把玩着手中的鏡子,鏡子只有女人的巴掌大,在邰翼嘯的手中更像是面令牌。
物空間?
冷沁嵐只是聽說過這種罕見的靈寶,還從未見過,想想一個不大點的東西里面能夠包羅萬象,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可是她剛剛被困的空間只有一味的黑,一點生氣都沒有,實在不好玩兒。
“這是西遼王宮?冷沁嵐看看四周。
看起來跟東楚皇宮類似的建築羣,但是建造房屋的石塊都很大,樹木也是以松柏爲主,附和西遼沙土居多的特色。
她要是一路上都被塞進鏡子裡,誰能夠掌握到她的蹤跡?邰翼嘯也是一身輕鬆就把她帶回來了。
“不錯,你終究還是被朕帶到這裡。”邰翼嘯道。
回到西遼,他就不必爲了跟東楚皇以示區別,以“本大王”自稱了。
“留不留得住還兩說。”冷沁嵐冷哼,“本姑娘餓了,作爲東道主,不懂得待客之道嗎?”
邰翼嘯收起鏡子,拍拍手。
幾個西遼女人打扮的宮女各自端着托盤走來,然後直接進了旁邊的屋子。
“放心,朕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的。”邰翼嘯走近冷沁嵐,隨意微敞開的胸襟很自然的貼近,男人的曖、昧之氣撲面而去。
冷沁嵐靈巧的一個旋身閃到一邊,“既然大王這麼大方,可不可以把你手中的鏡子給我?”
邰翼嘯翹脣一笑,雙臂環胸,“好啊,只要我們成親,朕把它當聘禮送給你。”
“大王,您回來了!”
“大王,臣妾好想您!”
“大王,以後去軍營能不能帶上臣妾?”
說話間,四五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向邰翼嘯迎過來,一個個嬌滴滴的讓冷沁嵐聽了想作嘔。
在西遼大營就已經見過邰翼嘯的品味,這個時候一來好幾個在她眼前刷存在,真是……真是……
“大王先忙,我吃飯去了,我們的事之後再說。”冷沁嵐丟下一句,轉身朝屋子裡走去。
“大王,她是誰啊?”
“大王,讓臣妾伺候大王吧,臣妾最近剛看了一套不錯的手法。”
“大王,讓臣妾來,臣妾包管大王回味無窮,滿意一百。”
……
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邰翼嘯牢牢包圍,水蛇一般的纏在他的身上,聽聽她們毫無遮掩的蕩話,再看看她們一個個飢餓難耐的樣子,就好像庭院當中就能立馬上演一場激動盪漾的活春 宮。
“你們的消息很靈通啊,朕剛回來你們就來伺候朕。”邰翼嘯勾起一個女人的下巴。
被邰翼嘯點中的女人故作嬌羞的一笑,“大王行途勞累,臣妾適時來幫大王舒活筋骨是應該的。”
“是呀,大王,臣妾一聽說大王回來了,就趕忙梳妝打扮來迎接大王。”另一個女人不甘示弱。
“不錯,很用心。”邰翼嘯笑道。
“大王……”有個女人的手搶先伸進了邰翼嘯的胸襟裡,只是指尖剛剛滑動了一下,整個人就酥軟的半癱到邰翼嘯的身上。
這下,可引得其他女人醋罈子翻飛。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響。
糜爛的氣息陡然凝固。
那個被邰翼嘯勾住下巴的女人腦袋一歪,隨着邰翼嘯鬆手,倒在地上。
她的下巴被邰翼嘯活生生的捏碎了,修長的手指從下巴滑到喉間,連筋扯斷,一條人命登時終結。
“大王饒命!”
一干女人嚇的魂飛魄散,紛紛跪倒在地。
那個半癱在邰翼嘯身上的女人從水蛇瞬間化成直棍,硬挺挺的跪着,僵硬的像是雕石。
“來人,把這幾個人全部丟進獸籠,查一下是誰給她們傳的消息,全部拔舌杖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