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之際,冷太后又笑道:“皇上,子罹的前任王妃,已經逝世三年多,而他至今都是孤家寡人,您這個爲人兄長的,怎麼也不關心關心。”
皇上臉上笑容不減,接口道:“六弟的婚事,哪裡肯讓朕操心?”
爲了轉移冷太后的追問,皇上立刻下令,讓安寧馨當衆表演了一曲琴曲。
長樂來到御花園的時候,衆人都沉浸在美妙的琴曲中。
夜子罹最先發現長樂的到來,特命宮人將她引到了身邊,款款落座。
一曲終了,冷太后心情大好,轉頭看着皇上,輕笑道:“好!幾年不見,馨兒的琴藝,越發出衆了!是吧,皇上?”
皇上點頭,淡淡一笑,道:“的確,琴音清冽,果然不可多得。”
安寧馨?
長樂心中一動,看向剛剛彈奏完的女子,果然鍾靈毓秀,眉目如畫。
不由得掃向旁邊的夜子罹,卻見他星目生輝,正專注的看她,一見她看來,便用脣形說話問道:“你怎麼來了?”
看懂了他的話語,心中,她點頭,“我改變主意了唄!聽着,今晚你有豔遇!”
夜子罹渾身冒出一層冷汗,長樂輕輕一笑,在桌座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昔日的晉王妃,對吧?”忽然,聽到有人提起她的名號,長樂連忙轉過頭來,一看衆人都把視線投向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長樂毫不在意的擡頭,低聲道:“姑娘認錯人了吧!”
安寧馨款款而來,捧着古琴彎腰一拜,“或者,我該稱呼你爲……雲姑娘!早聞雲家三女名動京城,不知今日安寧馨是否,有幸以琴會友,得雲姑娘撫琴一曲?”
目光盈盈流轉,笑容溫婉動人,說出來的話,卻並不那麼美妙!
於是,長樂擡頭,撒了一個小謊,“不好意思,我不會彈琴!”
“撲哧!”卻是旁邊的夜玄澈,一口茶,剛灌下去便被嗆了出來。
蕭池低着頭,看掌心的紋路,雙肩卻不停的抖動。
安寧馨愣了一愣,卻也只是一瞬,笑容像是沒是沒斷過似的,又掛在臉上,“怎麼會?雲姑娘,當年在六殿下生辰宴上的表演,可是被世人津津樂道……”
小融當然懂她的意思,於是,迅速的站起身來,向着安寧馨微微一禮,“安姑娘,您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失去了記憶,前塵往事,都已經不記得了,至於那些才藝,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安寧馨笑了笑,有些咄咄逼人,“莫非是覺得安寧馨技藝粗鄙,不屑於切磋?”
長樂正要回答,手一緊,卻是夜子罹站起身來,微微將她護在身後,表情淡然,已經開口說道:“她今天不彈。”
一句話,簡單明瞭。
安寧馨看看他,抱着琴一禮,“馨兒明白了。”
轉過身,便往回走。
冷太后嘆息道:“只是可惜了那一身才藝了。”當年的表演,她也看過一些,以至於,其他女子所表演的,那些琴棋書畫之類,變得毫無新意。
想到今天這宴會的目的,只怕夜子罹是難消美人恩了。
長樂面上帶着淡然的笑,突覺掌心一暖,卻是夜子罹伸手過,握住了她,她低着頭,看他在桌面上,一字一句的寫着,“我,只有你,只要你。”
長樂吸吸鼻子,用力的抓緊了他。
這一次,誰再來搶,她都不讓。
長久的沉默過後,冷太后終於開口,“馨兒,你過來坐吧!”
安寧馨施以一禮,腳下卻沒動,眼睛輕微的掃了掃長樂。
皇上清咳了一聲,長樂望過去的時候,他的視線,正在安寧馨身上停了停。
這個皇上,該不會又有啥想法了吧?
長樂轉過頭來,玩笑的說了一句,“其實,她和你挺相配的!”
夜子罹霍然起身,拉着長樂的手,嘴角繃得緊緊的,眼神銳利如刀,凌厲的射向皇上。
長樂伸手拉了拉夜子罹。
夜子罹停了一會兒,才放鬆了身體,向炎雷看一眼。
炎雷立馬意會到主子的意思,向皇上一禮,“皇上,王爺想要先行告退了。”
晉王夜瑾風,自五年前,做了逍遙王爺,不理朝政之後,他的責任,就更重了!
本來夜子罹,對這樣的宴會沒什麼好感,要不是今晚,另有要事,他是絕不會耐着性子,坐到現在的!
現在,連那個讓他繼續留下來的目的,也不存在了,他就更不想再多呆。
因此炎雷的話,纔剛出,還沒等皇上點頭,他便拉着長樂走了。
他的步子邁得很大,長樂幾乎要小跑步,才能勉強跟得上,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隱隱生疼。
長樂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拉他,“夜子罹,你在生什麼氣?”
他充耳不聞,只有胸膛,微微起伏着。
長樂一急,使勁的去他的手,“夜子罹,你抓疼我了。”
一個手指被她掰動,夜子罹頓了頓,這纔看向她。
長樂吼了他一句,“你給我放開。”
夜子罹看向她的手腕,已然發紅,腳步一停,連忙放鬆了力道,輕輕撫上。
長樂拍開他的手,自已揉了揉,“我叫你放開。”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消音於他脣齒之間,“你在……唔!”
他吻得很用力,讓她覺得隱隱生疼。
長樂放在他背上的手,揪了他幾下,當然,這種力道對於夜子罹而言,完全是可以忽略的。
不過因爲是她,他還是察覺到了,片刻之後,低低的嘆息一聲,鬆了力道。
倏然而至的溫柔,讓人心痛。
長樂不再掙扎,不僅是對方熟悉的氣息,更是,因爲他的無聲裡,從來不曾宣之於口的肯求和不安。
“王爺!”炎雷跳過來,險險躲過夜子罹,隨手丟過去的枝條。
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不敢去看王爺的神色,若不是事出有因,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打擾,“王爺,七殿下說有事相商!”
長樂顧不得臉紅,甩着夜子罹的手,就往回走。
今晚,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回來的時候,夜子罹居然受傷了!
而此刻,長樂正聚精會神的查看夜子罹的傷勢,她大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臉湊到他頸邊,她的氣息,暖暖拂在他耳側,睫毛很長,微微向上翹着。
還有,她的脣,鮮豔欲滴,夜子罹忽然閉上了眼睛。
長樂伸手戳了戳他,低聲道:“居然能把這個武林高手傷到,對方是什麼人啊!”
夜子罹身子微微一怔,沒有回答。
因爲閉上了眼睛,感覺卻更加靈敏,她的身軀玲瓏有致,正暖暖的貼在胸前,夜子罹閉着眼睛,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長樂沒有注意到,只是專心的幫他塗藥。
夜子罹身子繃得緊緊的,長樂趴了一會,才察覺到他的異樣。
長樂直起身子,然後視線下滑,不由怔住,“子罹?”
夜子罹卻整個人起身子,翻身向裡,不再看她。
長樂呆呆的看着,某人從頭開始發紅,紅着脖子一直隱入白色裡衣,像只……煮熟的蝦子。
“撲!”有些想笑,就真的忍不住笑了。
聽得她的笑聲,夜子罹把眼睛閉得更緊,只是那聲音越來越響亮,他終於忍不住,翻身坐起,紅通通的臉直視着長樂。
長樂連忙用手捂住嘴,努力控制住笑意,“對不起,可是子罹,你這個樣子,很可愛。”
她笑起來的時候,臉會發光,夜子罹怔怔的看着,緩緩靠近。
她的脣,很柔軟,輕輕的碰觸,都帶着讓人心跳的磨力。
伸手捧住她的臉,緩緩探入,溫柔,卻執着。
“子罹,唔……”她想說還要治病,他卻吞下了她的聲音,覆在她臉上的脣,帶着火熱。
忽然他雙手下滑,天旋地轉間,便將她抱上了牀。
他劇烈的喘息着,眼睛裡,是迷亂的光,髮絲滑落在臉側,長樂看得心一緊,這樣的子罹,帶着致命的性感。
他勾心動魄的一笑,修長的身軀便壓了上來。
雙脣含住她的,輕輕的吮吸,在她快不能呼吸的時候,才放開她,慢慢的的滑到她臉側,在她精巧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啊!”身子一顫,一聲輕吟溢出喉嚨。
夜子罹色加深,熱燙的脣輾轉向下,熾熱從他衣下而來,讓長樂的臉也變得通紅。
長樂忍不住伸手揪緊了他的衣襟,像是無助,也像是懇求。
夜子罹的雙手,帶着微微的顫抖,卻急切的撩開她的衣衫,當她的肌膚接觸到空氣的剎那,忍不住微微縮了下。
他的雙手,卻帶着灼熱的溫度,在肌膚上一寸寸遊移。
全身像是有火在燒,長樂有些難受的扭動着身體。
一滴液體掉在她頸側,她艱難的睜大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隱忍的臉,和額頭滴滴透亮的薄汗。
等到她看他,他才急促的喘着氣,張了張口,“長樂,我們馬上就成親,可好?”
他的身體,滾燙的壓在身上,這種時候,他居然在問她這個問題。
明明,已經那麼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急切和痛苦。
長樂低低的喚一聲,透着沙啞,“子罹……”
他看着她,胸膛不斷的起伏着。
長樂仰起頭來,親了親他微溼的胸膛,“我愛你!”
就像是一句咒語,點燃了更猛烈的激情,夜子罹重重的壓了下來,雙脣如火,在她身上燃燒。
他進入的時候,長樂有些痛,忍不住的輕吟一聲。
他雙齒緊緊的咬着下脣,卻僵着身子不敢動,直到長樂睜開眼,迷離的叫了一聲,“子罹!”
他才吐出一口氣,急切地動了一下,卻又停住了,汗水大滴大滴的掉下來。
“子罹?”
夜子罹閉了閉眼睛,似乎有些難堪,好半響,才低了頭,“痛。”
長樂心裡又酸又漲,忍不住撐起身抱緊了他,將臉貼在他胸前,有些想哭,“夜子罹,我何其有幸,遇到了你。”
“啊!”一口氣吐了出來,夜子罹再也忍不住,急切的動了起來。
只是那樣的急促裡,也保留了小小的溫柔,帶着他滿腔愛意。
長樂閉着眼睛,渾身像被輾過一樣痠痛難當。
她閉着眼睛,一動也不想動,心頭一陣無力,本來是治病的,是怎麼演變成這樣?
還有,她想不明白,爲什麼男女情事,明明費力是男人,事後腰痠背痛的,卻是女人?
夜子罹在看她,她知道,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只想閉着眼睛,儘管沒睡着。
安靜了好久,夜子罹起身了。
短暫的離開一會之後,又走了進來,輕柔的抱起她,稍頃,身體一暖,是將她放入了水中。
火熱的手掌,在她身上輕輕滑動,力道適中,在繚繞的熱氣中,長樂真的有些想睡了。
只是她靠着的身軀慢慢繃直,耳側的呼吸,慢慢粗重。
警醒的睜開眼睛,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對上她的視線,如玉的臉上,浮現幾絲紅暈,他略略移開了眼睛,手還放在她身上沒動。
長樂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身體,“我自已來。”
好一會兒,他臉上的紅暈,才慢慢褪去。
長樂擡腳跨出浴桶,忽然一個踉蹌,“啊!”
叫聲未落,就落入夜子罹的懷抱,長樂伸手就在他腰上,狠狠捏了一下,都是他害的,疼得夜子罹倒吸一口冷氣,雙手卻不敢稍離,穩穩的抱住她。
長樂梳理頭髮的時候,夜子罹就站在她身後,不時地瞅瞅她,一副有話要說口難開的樣子。
直至她梳好頭髮,他走過來,一手握住她掌心,暖暖的氣息涌入,催動着在她全身流動。
一會兒之後,果然,好受多了!
長樂看看他,微微一笑,“原來你的功夫,也能這樣用。”
夜子罹臉紅了紅,拉着她的手沒有放,“樂兒!”
“嗯?”
“樂兒。”他繼續叫道。
“怎麼了?”
他微低了頭,一縷髮絲垂下,“沒什麼,就想喚你的名字。”
長樂一怔,隨即點頭,“我知道。”
夜子罹擡起頭來,“我想問你好不好,想知道你的心意,在任何時候。”
即使,是她閉着眼睛的時候。
長樂看着他,脖子仰着太久了,有些酸,連帶的,牽動了眼睛都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