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改行不做助理去當福爾摩吉米麼?”看着正在訓練場上練習擊劍的吉米,lucy不由得開口叫到,然而那件擊打着的那人似乎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不是所有喜歡劍術的人,都叫福爾摩斯。另外,你現在不是應該留在電臺繼續你的工作麼。”只是片刻的停頓,吉米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這是一場和空氣人的對決。
lucy淡淡地笑了笑,聲音聽上去很柔媚入骨,“節目錄制完畢了。我來看看你。”
“我可以不需要麼。”
“不需要什麼?”
“不需要你的關心。”吉米的語氣很強硬,聽不出迴旋的餘地。
那吊在空蕩蕩的房頂上的大型吊燈,散發着屬於它的獨特的幽暗光線,遮蓋住了lucy所有細微的表情,“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會爲我掉一滴熱淚麼?”
哀怨。
那是佔據了滿屋子空氣的哀怨氣息。
“死?你會麼?”低聲沉悶地笑聲,在這件寬敞幽蕩的屋中迴盪着說不出的嘲諷,但這卻並沒有成功地激怒那位站在不遠處,上下不停打量着他眼前的嫵媚女人,她不像拂柳,像妖。
今晚的lucy,似乎特別容易感傷,就連她的聲音也不如以往那麼有力,“我爲什麼不會死?”
“你今天,怎麼了?”吉米停下手中不停揮舞的軟劍,順帶着摘下了頭上網狀的‘盔甲’,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鼻息濃重,甚至有點喘,顯然,他是被累到了。那被髮膠摸得造型炫酷的發,早就被壓得沒了形狀,它們全都低低地趴着,吉米能聞到自己那股屬於汗液的酸味兒。
“我沒怎麼。”lucy依舊是用那種讓他猜不透的眼神望着他。
莫名地,這他尷尬了,“今晚你的故事講到哪了?”
“講到——我還以爲,你不關心這些了。呵呵,講到白可可的瘋病了。”lucy背過身去,用一種近乎哀傷的口吻對他說道,“還有單柯對黃希文案件的介入,她想跑去拿那盤錄像帶,但是沒成功,還差點被發現,很傻吧。”
屬於兩個人的,良久的沉默。
昏黃的燈光直直地照射着他們,但他們好像永遠都活在自己的黑暗中一般,不給面子。
“你,算了。我要去換衣服了。”
“然後就要離開了。”
lucy依舊是揹着身與吉米對話。‘然後就要離開了’,這句話就像撞進了他心裡一般。
似乎是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到無比的內疚,但那種內疚僅限於對往事的回眸。“我沒有說過我要離開。”
“但你已經這麼做了,就像很多年前,你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一樣。”
吉米的身體猛地一陣!他的目光刺向身側的這個女人——她依舊是那套豔紅的呢大衣,黑色的絲襪包裹住她纖細的雙腿,她還有一定紅色的帽子,那帽子戴在她身上,很是詭異,但對於吉米而言,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也都是可以,忽略的。
“這是故事中,即將出場的一句臺詞,你喜歡麼?”lucy驀地轉過身來,嘴角掛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微笑,眸子裡透着說不出的哀傷。
“你,是她麼?”
lucy沒有回答,她只是優雅地將帽子戴起,就像戴起她的僞裝一樣,“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她。”
吉米定定地打量着lucy,似乎要將她的樣子刻在腦子裡一般。
“吉米助理,今天呢,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在擊劍之餘忘了自己的工作,我的錢可不是白拿的,呵呵。”
她,好像變得格外的——像起了那個人。
讓他魂牽夢縈的那個人。
但他知道,這樣的她絕不可能是,他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恢復正常,卻還是差點漏了餡,“我不會忘的。”
我不會忘的。
不會忘了工作,還是不會忘了她?
lucy的脣角不禁泛起了苦澀的漣漪,不知是爲誰而綻放的笑容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劃破了自己沉着冷寐的公衆形象。
還真的是很想回到從前。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