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金鐵交鳴,火星迸濺。
房樑上,一名黑衣人揮刀格開了展昭的劍,顧不上被震的生疼的虎口,果斷躍身而下,向門口急掠而去。
“還想跑。”
展昭大怒,揮手一甩,以纏在劍鞘上的布帶將長劍捲回手中。
劍光再閃。
他人已搶至門口,劍鋒毫不留情,刺向了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無處閃躲,倉促間,唯有出刀硬接,又是“鐺”的一聲,雄渾內力透刀而來。
“噔噔噔……”
他頓時連退七步,整個人已從門口被逼回了佛寶閣的中央。
“讓你跑了,我就不叫展昭。”
展昭爆喝一聲,七殺劍訣出手,在燭光映照之下,劍尖爆出漫目寒芒,急向黑衣人點落而下。
銀光閃閃,如雨傾盆。
黑衣人目光一凜,心知對方功力強橫,自己萬萬抵擋不住,當即將刀銜在口中,足下一蹬,在飛身後退的同時,雙手齊動,接連揮出。
“嗤嗤嗤……”
破空聲響中,密密麻麻的手裡劍閃着淬有劇毒的幽光,激射向了展昭周身要穴。
“雕蟲小技。”
展昭不退反進,腰身一擰,凌空急旋,劍轉如輪,登時將迎面射來的手裡劍盡數彈開。
黑衣人毫不戀戰,趁着展昭無法抽身,再次向門口急衝而去。
誰知,就在他一隻腳已經踩到門檻前時,門面夜空中忽地又是寒光一閃,飛射而來。
緊跟着,就是“鏘”的一聲,一柄長劍貼着他的腳尖,深深釘入了地面。
幾乎同一時間,又有三道如風般的身影緊隨而至,正是聞聲趕來的任以誠、楚楚、包拯三人。
楚楚和包拯守在門口,任以誠則徑直來到了長水大師的身邊。
“展昭,這個人就教給你了,可千萬別丟了你堂堂大宋第二高手的臉面。”
楚楚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笑盈盈的提醒道。
“該死!”
黑衣人見狀,不由暗罵一聲,連忙回身出刀,延誤這瞬息之間,展昭的劍已再次逼迫而來。
劍未至,氣先到。
凌厲劍氣自劍鋒透出,砭人肌骨,讓黑衣人立時從腳底涼到了頭頂。
“叮叮噹噹”的刀劍碰撞聲中,展昭步步緊逼,黑衣人節節敗退。
另一邊。
長水大師的臉上不斷沁出冷汗。
任以誠二話不說,連忙將真氣渡了過去,隨後便發現,長水大師體內有八處氣脈受阻。
分別是雙手神門穴,背後的膏肓、膈俞、身柱、以及胸腹間的太乙、中樞、巨闕,這八處穴道。
而在長水大師的手腕的神門穴上,任以誠看到了兩個黃豆大的紅點。
“八針封穴。”
任以誠眉頭一皺,同時真力加催,緩緩透入那八處穴道。
須臾後,就見八根細弱牛毛的銀針,自長水大師體內逼出。
“用這麼陰毒的手段對付一個老人家,你簡直該死。”
展昭在聽到任以誠的話後,心中怒火更盛,下一招出手,劍勢再漲三分。
黑衣人本就不是對手,此刻更顯支拙,電光石火間,伴隨“叮”的一聲,他手中之刀已經斷爲兩截,摔落在地。
展昭冷哼一聲,長劍橫拍,黑衣人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傳來,整個人竟硬生生砸在了地上。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鼠輩。”
展昭一把拉下了黑衣人的面紗,旋即面露驚色,訝然道:“居然是你。”
這人赫然竟是東瀛的少將軍!
少將軍冷笑道:“是我又如何?”
展昭怒道:“你爲什麼要傷害我師伯?”
少將軍道:“我樂意,你管得着嗎?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他倨傲的看着展昭,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任以誠淡淡道:“哼!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展昭,想殺就殺,有什麼後果我給你兜着。”
雖然這樣,很可能會導致展昭追不到小狸,但是大丈夫何患無妻……
展昭眸中殺機閃動,長劍緩緩舉起,若是別人還罷了,可長水大師是他師伯。
“手下留情。”
一團黑色的東西隨着這四個字同時來到,迅疾無倫的撞向了展昭的長劍。
強烈的勁風聲,昭示着出手之人,有着極其高明的內功修爲。
只可惜,來人忽略了守在佛寶閣的楚楚和包拯二人。
楚楚目光一瞥,劍鞘反手點出,“嘭”的一聲,那團東西應聲碎裂。
從殘餘的痕跡來看,那應該是一串佛珠。
咧咧聲響,衣袂破風。
一道人影趁機欲飛身撲入佛寶閣中,包拯腳步一動,人已擋在門前,雙掌齊出。
下一刻,兩人雙掌交接,真力碰撞之下,包拯小退半步,來人則直直拋飛而出數丈之外才穩住身形。
與此同時。
展昭的劍已堪堪刺破少將軍的肌膚,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小狸急切的聲音。
“小色鬼,不要。”
展昭的劍頓時定住,回頭看去,只見小狸正扶着一孽大師快步走來。
燭光之下,一孽大師嘴角隱有血跡,顯然剛纔跟包拯對拼那一掌,已讓他受了內傷。
“阿彌陀佛!”
一孽大師宣了聲佛號,雙手合十,看着楚楚、包拯、展昭三人,感慨道:“三位施主武功驚人,中土果然能人輩出,一孽佩服之至。”
楚楚冷冷道:“這個時候說得再好聽也沒用了。”
包拯也嚴肅的望着一孽,正色道:“大師,貴邦少將軍在宋境之內,意圖謀害人命,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交代才行。”
一孽大師道:“少將軍身份尊貴,老衲無權過問,此事需得夫人前來處置。
不過,大宋和東瀛素來交好,老衲希望各位能看在兩國邦交的份上,能高擡貴手。”
“屁話!”
少將軍憤怒道:“我藤原鐵男,堂堂東瀛大將軍長子,你們這些宋人想治我的罪,還不夠資格。
一孽,你怕什麼,大不了魚死網破,殺他們個血流成河。”
展昭用劍身拍了拍他的臉,寒聲道:“你好像還沒看清自己現在的處境,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那你囉嗦什麼,動手啊。”
少將軍的態度猶自強硬,豈料他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喝斥。
“住口。”
將軍夫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厲聲道:“事已至此,你還敢放肆。
這裡是中土不是東瀛,沒有你狂妄的資格。”
少將軍面帶忿忿之色,很是不服,卻終究沒再說話。
公孫策這時也趕了過來,他第一次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學武功。
他氣喘吁吁道:“展昭,先把劍收起來吧,就算處置他,也該先把事情的緣由弄清楚再說。”
公孫策的面子,展昭自然是要給的,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向了長水大師。
“師伯,您還好吧?”
長水勉強笑了笑,道:“孩子,別擔心,這位任施主內功高深,我感覺好多了。”
任以誠仍然在給長水大師渡氣療傷。
老人家的年紀實在太大了,若是不多費些心思,就算現在暫時沒事,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沒事就好。”
展昭鬆了口氣,對任以誠道:“任大哥,麻煩你一定幫我治好師伯。”
任以誠笑道:“傻小子,我的醫術你還不放心麼?”
“少將軍,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莫非你跟長水大師有仇?”
公孫策是在場官位最高的人,這次的案件又涉及兩國邦交,明面上交由他出處理最合適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