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鎮定!李小蕙對自己說着,她定了定神,努力忘記那是一張優美的臉,而想象着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恐怖的人,在那張漂亮的臉背後,是一個正吐着信子的毒蛇。
這麼想,李小蕙就控制住了自己花癡的情緒,她笑了笑,道:“自然好看,皇上賞賜的東西,還有難看的麼?”
張易之看着李小蕙,剛纔她還有些慌亂,那是張易之看慣了的表情,宮中的女子,哪個看到他的時候不是那種表情的?可是這個女子,明明剛纔已經有些慌亂了,爲什麼可以這麼快地恢復平靜?
張易之喜歡看着女子在面對他的溫柔時表現出的慌亂或是陶醉,在這種狀態下,女子容易輕信,而且防備心會降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套出來。
可是,李小蕙現在的狀態,明顯不是他想要的狀態。
張易之微微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道:“這麼久沒有見你,你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啊!
從前就是這樣,就算所有的婦人公主在面對他的容顏時意亂神迷,卻唯有她,可以不動聲色,甚至在旁邊冷言冷語地嘲諷。現在,她明明有那麼一瞬間是被迷惑了,可是卻又那麼快地恢復常態,難道這個女子,她不喜歡男人麼?
李小蕙當然不是不喜歡男人,相反,李小蕙在現代的時候就是超級大花癡一個,雖然從未談過戀愛,但是她喜歡過的男星,那可是以打來計算的,足有好幾打。
不過,雖然喜歡的時候是極爲喜歡,換起來也快,她爬牆的速度也是天下第一,也許第一天還對某個美男子念念不忘,第二天就馬上換人。也正是因爲這樣,她花心的名氣,在朋友圈子裡也是人所共知的。
大概也是因爲如此,所以她在面對可以迷惑萬千少女少婦的張易之時,還可以保留那麼一點兒理性,可以讓她迅速地恢復平靜。
而且,如果想像一下,這個男人是武則天的男人,是李小蕙這具身體祖母的男人,李小蕙就立馬沒有什麼興趣了。況且,這男人還是害死永泰郡主的罪魁禍首,這種藍顏禍水,就算是再迷惑人心,也要避而遠之,與這種男人接近,實在是再危險不過的事情。
張易之冷了一張臉,他說道:“皇上說,世界之大,有兩個容貌相近的人也不是奇事,你要用什麼來證明你就是郡主?”
“我母親不是已經證實過了麼?難道母親也會認錯自己女兒的?”
張易之道:“太子妃認定你,也不過是因爲你胳膊上的一個印記,印記是可以仿造的,不足爲證。”
張易之略爲眯起眼睛,看着李小蕙,如果李小蕙沒有辦法證明她是真的,那麼他就可以說她是冒名的,可以名正言順地殺了她,她就算是還想再做什麼別的事情,也做不了了。
“哦?如此說來,是皇帝陛下認爲我是假的呢?還是您認爲我是假的?既然你認爲我是假的,可有證據?”
李小蕙笑了笑,踢皮球這招誰不會用啊,與其她自己說一大堆讓張易之抓破綻,不如讓對方說,她來逐一擊破,這樣就容易多了。
張易之看了看李小蕙,對這個女人,他要重新評估了。並不是所有的女人在看到漂亮的男人之後都會變笨,不好對付的女人張易之也見過,比如太平公主,所以,針對不一樣的女人,他要用不一樣的方略。
“你是從哪兒來的?”張易之問道。
“這點,不必問我了吧?恐怕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在我來洛陽之前,你就知道了。”李小蕙道。
張易之冷哼了一聲,他的確是早就知道了,不僅知道,他還派出了人數衆多的殺手,想要將這個女人殺死在半途中,可惜他失敗了,這女人也不知從哪兒找來那麼多幫手,殺手一批一批地上,不是鎩羽而歸,就是乾脆被不聲不響地殺了,連這個女人的面兒都沒有見到。這麼厲害的人,他還從未見過,這女人有什麼魅力,居然會讓厲害的高手給她賣命?
真的是因爲那枚扳指的關係?或者還有其他的因素?
早知道她是這麼個麻煩的傢伙,在她沒離開之前就應該殺了她以絕後患,省的今日這麼麻煩!
張易之眯着眼睛,道:“我自然聽說,你病好了,於是從長安一路到了洛陽,郡主一路顛簸,身體纔剛剛痊癒,現在感覺可好?”
“多謝關心,我好得很。”李小蕙笑了笑,道:“倒是小惠聽說皇上的身體有恙,不知調養地如何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張易之顯然已經有些失去了耐心,或者是換了一種方法來恐嚇李小蕙。
李小蕙搖了搖頭,道:“不想做什麼,我早就說過,我是思念父母,所以身體一好,就趕緊跑來看的。”
“郡主,你在說謊。”張易之湊近了李小蕙,低聲道:“你知我知,這一年來你根本就不在長安,你夠聰明,把那個女人弄消失,然後你代替她,這樣,你以爲就沒有人懷疑你了麼?這一年,你究竟去了哪裡?現在忽然出現,你若說無所求,騙誰!”
“大人是記錯了吧。”李小蕙冷笑道:“衆所周知,小惠是在長安養病的,如今好了,自然要來洛陽,又有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