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死亡與新生12
卡羅琳沉默了一下，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今天已經見識過魔晶炮的神奇了，但你單靠魔晶炮來說服阿卜頓和我的將軍恐怕不行，他們恐怕還是相信自己能掌控的力量，而且他們的妻兒也都去潘菲利亞。”
說到這裡，卡羅琳有些歉意，“菲利普，請原諒我，作爲你的未婚妻我本應該全力支持你的提議，但我也是這個國家的女皇，是皇族，是近衛軍還有一大羣依附我的勢力的代言人，我最多隻能做到兩不相幫。”
“那，讓我想想吧。”
菲利普點點頭，也陷入了沉思，卡羅琳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就像她所說的，近衛軍的親人全都去了潘菲利亞，拋開所有的東西，親情也逼迫着他們要去那裡。
焚燒屍體的味道鑽入菲利普的鼻孔，油脂燃燒的味道令人一開始讓男人想起了烤肉，但很快又想到這是人類屍體燃燒的味道，這就有些令人作嘔了。
“屍體處理完了，我們要走了。”
不知何時，議事大帳中又擠滿了人，大軍在歇息的時候順便打掃了戰場，不管是戰友的屍體還是敵人的屍體，全都焚燒乾淨了，按照羅伯特所說的，如果這些屍體不處理掉，就又給了對方亡靈魔法師施展亡靈魔法的機會。
沒有人想在對付天魂軍和其他曼達爾軍隊的時候再對付一支亡靈大軍，所以，戰鬥留下的所有屍體都必須燒掉。
就算是透過大帳，菲利普依舊可以看到沖天的火焰在燃燒。
男人猛然一下從馬札上站起來，小小的馬札被他的動作直接掀飛到帳篷的油布上。
“我們不去潘菲利亞，也不去加利亞。我們要消滅安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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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似乎從前面飄來，“得得”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菲利普已經看到騎在馬背上的卡索爾狼狽地用手擦着額頭的汗，帝國的獵鷹旗幟被亂哄哄的士兵簇擁着。東倒西歪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如果這些士兵不是精銳強悍的教會武士。百分之百會潰散。
道路上，只有菲利普一個人。可無論是卡索爾還是士兵們，看到菲利普都明顯地面露驚喜，紛亂的士兵們似乎在這一刻恢復了整齊，隊伍裂成兩條。繞過菲利普前進。
緊隨而來的是黑壓壓的一片“人潮”，整齊、不紛亂，甚至連雜亂的呼吸都沒有，如果仔細看，可發現這些“人”的臉上沒有強烈奔跑的疲憊感，眼睛裡只有白慘慘的眼白，而沒有眼瞳。
這是亡靈。安東尼的軍隊是以亡靈爲先驅，這些取之不盡的傢伙就算是死了也不可惜，而且還能利用死人源源不斷地製造出來，菲利普還能看見這些亡靈中點綴這不少高大的死魂武士。
菲利普深吸一口氣。身上土黃色的魔法光芒浮現，背後傳來一陣陣熱感，那是兩個箱子裡魔晶石傳輸過來的能量，菲利普站立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光點。
一隻綠色的手從泥土中伸出，緊緊拽住死魂武士粗大的小腿，猝不及防之下，三米來高的巨大身軀轟隆倒地，一隻被鑲嵌進死魂武士身體的斷臂從它身體裡飛出砸到了另一個亡靈的身上，順帶把這個普通戰士轉變的亡靈也打到在地。
無數的泥土巨人從亡靈大軍中拔地而起，無言地向天空張開雙臂，似乎要宣示他們的存在。
被泥土巨人這麼一干擾，亡靈大軍有些亂了，亡靈們雖然沒有生命，但總有生前的戰鬥意識，知道泥土巨人是他們現在的主要威脅，紛紛停下來轉攻這些高大的傢伙。
菲利普轉變魔法，一人多高的荊棘圍牆擋在自己和雜亂的亡靈大軍之間，然後身體高高躍起，向着卡索爾撤退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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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面上很快就能找到一條長長的人龍，這就是卡索爾帶領的教會武士，菲利普降低身體，飛到地面上，僅僅離地少許，保持和卡索爾差不多的速度向前飛行。
“這次人數少了很多？”
卡索爾一邊操控着馬頭，一邊皺眉說道：“是啊，五百兄弟，估計要損失百把人，要不是有大人你等在那裡爲我們施展魔法，恐怕就逃不掉了。”
菲利普也嘆了口氣，“辛苦你們了，下一次讓加利亞守備團斷後吧，敵人的強大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挖開沿途的所有墳墓，把死去的人全都變成了亡靈。”
卡索爾點點頭，倍提卡征討戰加上連續幾次爲大軍斷後，教會武士的傷亡很大，的確不適合再做這種九死一生的任務了。
正說話間，菲利普看到格瑞斯坐在一匹大白馬上矗立在大路中央，男人加快速度，讓自己降落在女公爵的坐騎上，揉着纖細的腰肢，柔聲說道：“怎麼了？想我了？”
持續的作戰讓人疲憊，菲利普現在很想抱着格瑞斯睡一個好覺。
“我們前方的道路被堵了，安東尼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支騎兵，擋在我們通往加利亞的道路上，阿卜頓將軍和阿比蓋爾商量後決定改道，”格瑞斯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張地圖，指着上面的紅線說道：“他們要我來告訴你們，待會兒就從這條路走。”
菲利普深吸一口氣，一夾馬肚子讓格瑞斯跟着教會武士們一起前進。
“這是第幾次了？沒想到安東尼竟然還藏了一支五千人的騎兵，每一次都能出現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我們稍有不慎就遭到前後夾擊啊！”
格瑞斯反頭白了菲利普一眼，“你制定計劃的時候就沒有怕了？那麼瘋狂的計劃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出來。”
“怕？怕也要做啊！”菲利普搖了搖頭，“卡羅琳身邊的人怕我架空他，我又覺得去了潘非利亞後完全沒有了反擊的底牌，所以纔要選擇兩邊都不去，爭取不打城市戰，在野外消滅敵人。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安東尼竟然還有那麼多軍隊，生生還變出了一直高機動的騎兵，我現在只希望最終的結果還能像我們預設的那樣。”
菲利普轉過頭，擔憂地看着身後，希望敵人破除泥土巨人的時候慢一點，能夠給自己多一點回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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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安東尼大人，敵人的迴旋空間越來越短了，您的騎兵——旋風盜總是能夠出現在他們逃跑的路線上，後面又是天魂軍、大人您的私軍以及亡靈大軍，他們正在一步步被我們逼得遠離城市。”
海登笑着對安東尼說道，魔法燈的光輝照耀在他臉上，讓他的笑容顯得輕鬆愜意。
在巨大的行軍圖上，安東尼看着兩個藍色箭頭逼着一個紅色箭頭不斷地向中部山脈逼近，也自得地笑了起來，似乎一塊巨石就要落地。
“各位，待我大事得成的那一日，我必定不會虧待各位，威靈頓裡的財寶任由各位享用！”
安東尼轉過身來，看着帳內諸人，
在海登、亨利和納維爾對面，
有穿着簡單皮毛，手拿狼牙棒的野蠻人，
有瞎了一隻眼，臉上刀疤密佈的盜匪，
聽到安東尼的許諾，一種鬼哭狼嚎的歡呼聲從帥帳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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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菲利普，後世的歷史學家總是充滿各種爭議。
有人說他是好色的“名媛收集者”，總是喜歡蒐集各種各樣的高貴女子；
也有人說他是卑鄙狡詐的野心家，接着女皇卡羅琳對他的愛戀，操控着布加斯帝國；
還有陰謀論者表示，菲利普和他的情婦科琳擴建的“幻影人”組織是統治者對這個國家進行特務統治的工具；
還有人說菲利普壓根就是魔界大陸的人，他利用電氣魔法技術顛覆了整個世界其實是爲了魔界大陸反攻光明大陸做準備，當然，這種說法被大部分歷史學家認爲是瘋言瘋語，魔界大陸的特務有必要把布加斯帝國打造成爲光明大陸的最強大國家嗎？
但不管是誰，都不會有人否認，發生在8746年深秋的那場戰爭徹底改變了布加斯，這個古老到快要腐朽的帝國在這一年最後的幾個月華麗地轉身，消除了身體裡所有的隱疾，開始重新煥發青春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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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環山，唯一的出口被安東尼的人堵着，
逃無可逃，
這裡是死地，
這裡是中部山脈一處寬大的盆地，也許是近衛軍和征討軍最後的歸宿，也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福地。
一切，都看着最終的一戰了。
“他們害怕了！”
科琳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認識菲利普很多年了，一定會認爲他在說瘋話。
“你們覺得我瘋了？”菲利普輕笑一聲，指着盆地出口那擠擠攘攘的亡靈，“他們只是用亡靈堵着出口，卻沒有發起進攻，難道他們不能嗎？不，是害怕了。安東尼從來就沒有在軍隊中任過值，他手下的武裝必定是五花八門，各種人都有。這些人知道，我們這是決死一戰了，誰都不想第一個和我們交手，怕被我們這頭瀕死的猛獸反咬一口，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害怕了？”
菲利普的自信傳遞到了他身後的軍官之中，每一次觀察敵人，菲利普總是會表現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讓其他人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