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破堅城11
夜晚的征討軍大營很靜，大部分的士兵都睡覺了，軍官們也巡視一番營寨去修養精神，明天將有一場大戰，所有人都不敢把精力胡亂浪費。
只有帥帳還亮着燈，菲利普帶着自己的學生戴納正在一張圖紙上寫寫畫畫，如果湊近一看，會有人覺得這像一隻鳥，但又有人會疑惑這個鳥的身體爲什麼這麼像人類。
“還是隻保留一個魔動機，”菲利普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效率始終是個大問題，兩個魔動機也許還不如一個魔動機好操控，畢竟以前沒有人試過。”
戴納想了想，點頭說道：“那好，就按院長說的辦，我這就去叫人做實驗。”
戴納收起桌子上的圖紙準備向外走去，帳篷的門簾被人掀開，一臉風塵僕僕的格瑞斯出現在門口。
“啊？你們在忙？”
“沒有，公爵殿下，我們忙完了，您請自便。”戴納對格瑞斯笑了笑，抱着圖紙向外走去。
“他是在做那件事？”格瑞斯走到菲利普身邊問道。
統領大人迴應地對格瑞斯笑了一下，“是的，好了，不說那些事情，咱們好好坐坐？”
格瑞斯風情萬種地看了菲利普一眼，“僅僅只是坐坐？”女公爵向帥帳後面瞥了一眼。
菲利普立即湊上來，小聲說道：“放心，睡着了，讓我好好犒勞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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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維薩前的一大片空地足夠兩支軍隊擺開陣勢進行一場決戰。
菲利普的周圍是滿臉肅殺的士兵，近衛團、加利亞人、高等精靈、教會武士、倍提卡投誠的士兵，全都圍攏在菲利普身邊，可以稱得上鋼刀如林。
代表番號的旗幟迎風招展，以菲利普的帥旗最爲顯眼，這面最高的旗幟有羅斯家族的血玫瑰印記。還有布加斯帝國的獵鷹印記，代表着菲利普身兼兩大家族的厚望，同時也代表着帝國。
前方，整齊排列好的洛維薩叛軍似乎有股冷冽的殺意。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人一個人說話。
騎着高頭大馬站在最前面的康奈爾手中握着一把帶有鋸齒的戰劍。菲利普確信，只要被這把劍輕輕挨一下就會帶走大片皮肉。
“肖恩。我把近衛團士兵安插到你們部隊中，不會有怨言吧？”
與平時都是馬倫、卡索爾那些人站在菲利普身邊不同，今天最靠近他的是倍提卡投向過來的六位領主。
肖恩和自己的小夥伴們對視苦笑，向菲利普說道：“不敢。大人，這都是爲了接下來的計劃做準備。”
菲利普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點着頭笑呵呵地說道：“那好，就請你們和我一起觀戰吧。”
肖恩更加鬱悶了，今天第二師的軍官們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近衛團士兵盯着，這些征討軍中訓練嚴格，執行命令最嚴謹的士兵們將保證菲利普今天的軍令被一絲不苟地執行。哪怕是沒有他們這六個第二師高級軍官的指揮下。
對面，康奈爾高舉手中的戰劍大聲爆喝，緊接着，他身後的士兵們同樣高舉手中的武器。如同驚雷一樣的呼喊聲從軍陣中傳出。
擡頭看了眼在城頭上駐守不願意隨自己出城殺敵的科裡，康奈爾冷笑地心裡嘲諷一聲“懦夫”，皮鞭向後用力一抽，戰馬嘶鳴地“希律律”大叫一聲，撒開四隻蹄子向前衝去。
目標直指徵討軍中間的菲利普！
具體的軍隊指揮菲利普從來就不插手，無論是阿比蓋爾還是馬倫都比他更加職業，作爲一個領導者，菲利普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具體如何實現就要靠手下來實現了。
在阿比蓋爾的操控下，征討軍左右兩翼先動了，如同仙鶴展翅，兩隻又粗又長的翅膀從洛維薩叛軍的兩側向它身後襲去，看樣子是要洛維薩的後方形成合圍，將這支只有六千來人的軍隊包圍，然後一口吃掉。
“原本以爲阿比蓋爾至少要派八千人出戰，沒想到，竟然只有六千。他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馬倫湊到菲利普身旁有些不忿地說道，近衛團士兵監視第二師的軍官，那六個地位最高又在菲利普身旁的軍官，就由馬倫在監視了。
菲利普搖了搖頭，“不是康奈爾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而是他現在只能拿出這麼多人，你看看城牆上那些站得筆直的士兵，只有精銳的職業軍人才能長時間保持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我估計康奈爾和城裡的曼達爾軍官鬧翻了，他只能帶着自己的直系下屬出戰。”
“那我們現在以兩萬對六千，勝算很高啊！”馬倫欣喜地說道。
“打敗這六千人不難，難的是一口把他們全都吃掉，這六千人就算只逃回兩千，那座洛維薩城就很難攻下，這裡是關隘，他們只用一堵城牆就可以擋住我們，城牆上最多也就只需要一千士兵，逃回去兩千，城裡還有四五千人，都夠輪倒四個班次了。”
正說話間，穿插的左右兩翼已經越過了洛維薩叛軍隊伍的一半，馬上就要在敵人後方匯合了，教會武士和加利亞士兵們在戰鬥中已經鍛煉出軍人的迅猛。
“傳令！要求左翼右翼軍隊小心戒備，防止敵人阻撓！”阿比蓋爾大聲下令，敵人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派軍隊阻截合圍的征討軍，被包圍他們就會從四面八方受敵，將會處於極大的劣勢。
出乎阿比蓋爾意料的是，叛軍竟然沒有派人阻擋左右兩翼的敵人，直接衝向征討軍的中央本陣。
準確地說是在康奈爾的帶領下，衝向征討軍中央的菲利普！
洛維薩叛軍和征討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征討軍中央本陣的最前方是一整排鋼鐵打製的大盾，一人多高的盾牌完全把人遮擋住，讓叛軍們勇猛的第一刀只能看在黑鐵之上，就算濺出了火星，他們也無可奈何。
“喝！”
康奈爾嘴巴里發出暴烈的聲音，厚重的戰劍閃着銀白色光芒，帶着風聲砍在大盾上，堅硬的黑鐵竟然像紙糊一樣破碎，連帶着拿盾的士兵都噴血向後飛走。
盾陣被破了一個口，就像阻攔洪水的堤壩被掘開了一個口子，大片的洪水從這個口子中涌出，同時還把缺口沖刷地越來越大。
叛軍隨着康奈爾一起從缺口中擠了進來，大盾後的士兵們眨眼間就被洪流淹沒，特別是那些轉身用後背逃跑的士兵死得更快，沒有了作戰的勇氣，哪來生的希望。
“士兵們還是應該再加強高壓環境下的訓練，”菲利普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寫道:“按照計劃，我軍的盾牌手盾陣破了口子後應該從兩邊撤離，但是因爲缺乏戰鬥中的經驗，不少士兵在盾陣被破後竟然驚慌失措地站在原地或者轉身逃跑，戰鬥結束後應該加強這方面地訓練。”
合上本子，叛軍已經完全衝上來了，所到之處，叛軍似乎就像一條巨蟒在不停地攪動，同時還吐着信子撲向自己的獵物。
康奈爾對下嚴苛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當他勇猛向前，不可阻擋的時候，這支軍隊就是他的延伸，也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揮灑之間，所有阻擋都被斬斷。
征討軍的士兵們剛剛形成了一個防守陣形，就被康奈爾一個衝鋒扎破，緊隨在他身後的洛維薩叛軍又衝了進來，將整個陣形衝散。
洛維薩叛軍一路上攻克了征討軍的三道防線，目標所指的菲利普已經感受到了明確的殺意。
菲利普掃視一眼身邊地軍官，說道:“敵人太囂張了，誰去滅滅他的威風？”
菲利普話音剛落，馬倫撫胸請命，“大人，我願前往！”
菲利普掏出懷錶看了眼，“五分鐘。”
“明白，大人。”
說完，馬倫拍馬上前，身上同樣爆發出代表高級劍士的銀白色光芒，自從喬治失蹤後，馬倫就愈發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喬治，發奮練習之下竟然在一年多的時間裡達到了高級劍士的水平。
兩把帶着銀白色鬥氣的劍撞到一起，撒發出一圈圈能量波，呈一圈圈看不見的環形震盪開，讓兩人四周的士兵們就像被大風吹着一般，向外面跌跌撞撞地倒下。
康奈爾受阻了，也就意味着叛軍的攻勢受到阻礙了，原本氣勢如虹的軍隊變得緩慢起來。
看到敵人進攻受阻，菲利普招手喚來阿比蓋爾，說道:“可以開始了。”
本陣中，黃色和綠色的信號旗同時搖晃，原本已經在洛維薩叛軍後方集結的教會武士和加利亞士兵立即散成兩團，開始悄悄地往本陣中回撤，反正康奈爾已經帶着他的人完全陷在菲利普的大軍中，也注意不到這點了。
洛維薩城牆上，科裡倒是把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看到原本合圍的敵軍回撤後，科裡臉色大變，立即對身旁的軍官說道:“敵人這是拼了自己實力受損也要一口吃那六千人，快，趕快去通知康奈爾。”
曼達爾軍官苦笑着應下了這份苦差事，就這麼衝到戰場，很可能信沒送到，自己先死了，可這也沒辦法，作爲曼達爾職業軍人，對任何命令都要服從。
軍官剛想下城去報信，卻被科裡一把攔住，他帶着疑惑的聲音說道:“再等等，也許，你不用去了。”戰場上發生的一幕讓科裡又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