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拖拉機來了！4
“辛苦了，諸位勞苦功高，待我返回加利亞之後爲你們述功！”菲利普點點頭，然後向迪莉婭回了禮。
禮畢之後，菲利普和精靈公主再度雙眼相對，男人搞怪似地對精靈女孩擠擠眼，惹得迪莉婭小臉就像喝醉酒了一般通紅。
每次談完公事，菲利普總會想逗逗這個可愛的女孩子，老習慣了。
背後再度傳來冰涼的氣息，菲利普猛然想起這不是加利亞的總督府，而是比提尼亞的城門外。這裡也不是無人的辦公室，而是有着自己未婚妻和情人的公衆場所。
幸好，弗朗西斯的聲音解救了菲利普。
“太好了，太好了，迪莉婭公主把拖拉機運來了。”
弗朗西斯慶幸地嘆道，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大爲欣慰的樣子。
老侯爵的眼睛不時飄向兩匹雄壯駿馬拉的平板馬車，似乎想用眼神看穿厚重的防水布，看到那下面有什麼東西。
不止是他，一大羣貴族涌到菲利普身邊，口中大聲恭維着菲利普或迪莉婭，一臉希翼地看着馬車……
“打開讓大家看看吧！”
隨着菲利普一聲令下，武士們齊刷刷地抽出腰間長刀，用尖刃對準手指粗細的麻繩，用力往上一挑，繃緊的繩子就像胡亂扭動的蟲子，紛紛掙扎着散開。
“譁！譁！”
防水布晃動的聲音撓得貴族們的心癢癢地，每剝開一層布，他們的心就跳動地更快一分，似乎對那深色布匹下地東西就多了一分期待。
終於，當最後一層防水布被掀開，貴族們都幾乎全屏住了呼吸。
圓圓的兩個大眼睛，比巨龍的眼睛還大，突兀地夾在方形的機頭上，顯得異常可愛。
柵格形的散熱器就像古怪的嘴巴。在機頭的最前面，千千萬萬的小孔對着前面，雖然讓人看不懂作用，卻隱隱感覺這符合某種說不出的道理。
皮帶、驅動輪。附着在方形機頭的外部，透過一些鏤空的位置，還能看見齒輪和軸承，沒有一點毛刺，形狀規則，齧合緊密，一看就知道出自熟練工匠的手中。
兩個斜向後方的扶手和兩個小腿高的輪子單從外表看上去就知道事極爲符合山地的結構，被人推着可以爬上任何人都可以爬行的山坡。
“嘖嘖！神奇，果然神奇。”弗朗西斯特意戴上一副金邊眼睛，湊到拖拉機前仔細看着。“精巧的機械雖然我們看不懂，但是卻能從上面感受到一種符合自然規律的美感，雖然還沒有看到它如何工作，但是，我相信拖拉機一定能給我帶來驚喜。”
老傢伙這是在催着趕快展示了。菲利普心中暗道，這些平時一個個在平民眼中高深莫測的傢伙，現在心裡一定像貓撓着一樣癢吧？
菲利普大手一揮，“各位，讓我們來看看這拖拉機有什麼神奇的吧！”
菲利普吩咐士兵從馬車上擡下來一個安裝好的拖拉機，再走到一輛沒有裝着拖拉機，而是一個個小箱子的馬車上。示意士兵們從將箱子擡下來打開。
一個個白色的犁整齊地擺放在箱子裡，井然有序的擺置從最細節就反映了電氣魔法商會的嚴謹態度。
菲利普拿着犁，走到拖拉機的前面，把一根手指伸進散熱器最下方的一個柵格孔中，用力一扳，散熱器最下面的一小塊和手掌差不多大的方塊被扳開。露出了一個圓形的小洞。
洞口剛好可以讓鐵犁最後面的一根長長杆子插進去，這根小圓杆上有一層粗大的螺紋孔，菲利普雖然不是機械工程師，但是螺紋聯結這種工科常識還是懂的，用於山地的拖拉機和鐵犁都是輕便型的。不需要太多的加強型結構，採用螺紋聯結就足夠了。
菲利普示意兩個押運士兵過來，一個用手扶着拖拉機的扶手，另一個和菲利普一起舉着重重的鐵犁，在空中一邊轉着圈，一邊往拖拉機中插去。
原本還有幾分可愛的拖拉機頓時就變成了一副崢嶸的樣子，突出在前面的犁就像一隻尖銳的武器，讓它看起來就如同有着鋒利長牙的猛獸，犁前的尖刃插在泥土裡，似乎要破開一切阻礙它的東西。
“啪！”菲利普的手在機頭上重重一拍，“各位，犁這種東西大家應該不陌生，可能有些人懂得比我這個年輕人懂得多了，以往大家見到的，要麼是用牲畜，要麼是用人拉，今天，我讓大家見識一種新的用犁方式。”
菲利普輕柔地撥動拖拉機頭上的一個開關，拖拉機頓時滋滋地顫動起來，雖然不是是用柴油之類的燃料，但是魔動機輸出的機械能帶動齒輪終歸還是有細微的聲音。
犁刃埋在泥土裡也被着顫動帶得不停地帶起一絲絲泥土，但是卻沒有前進後腿，也沒有突然從土地中出來，就像一個蘊含了強大氣勢卻一直沒有爆發的高手，蓄勢待發，準備隨時來雷霆一擊。
菲利普走到拖拉機扶手的地方，原本按着這頭鋼鐵小怪物的士兵立即退到一旁，將主動權讓給菲利普。
菲利普現在就像一個即將下令進攻的將軍，深吸一口氣，轉動作爲速度調節器的把手，手中頓時傳來一股向前的力量。
比人類大腿還粗的兩個輪子推動着拖拉機向前，犁刃插在地中，就像乘風破浪的戰艦，將大片大片深綠色的泥土從地下翻出，又被犁壁退到兩旁，
“各位，可以來握着拖拉機的扶手，現在，我完全是被拖拉機帶着走，而不是我在推着這麼大一堆鋼鐵疙瘩走哦！”
菲利普笑呵呵地說道，立即就有一個頭發花白的年老貴族走上錢，菲利普示意老貴族握着扶手，菲利普則讓到一旁，只控制着把手處的速度旋轉器。
“天！真的是它帶着我在動！”
老貴族驚訝地轉頭向四周的其他貴族說道，缺了一個牙齒的老嘴向上翹着，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更多的貴族圍攏上來，他們全都得到了和老貴族一樣的感受，自己不用出多少力。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着往前走。
“可是，大人，似乎有個問題啊！”
貴族中有人一副想說，卻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
菲利普無奈地撇撇嘴。他最討厭貴族的這種作態了，明明想說意見，卻擺出一副“你地位很高，我不敢批評你的樣子。”
沒辦法，自己也是貴族，將來也地位最高的貴族之一，必須要做出符合貴族圈子游戲規則的事情。
菲利普臉上的微笑不變，一副“我很大度，不會怪罪”的樣子說道：“請說。”
“大人，這個拖拉機轉向似乎不是很方便啊。您看，它一身都是鐵，我們要推着它轉向得費多大的力氣啊！”貴族用力轉了轉扶手，臉都憋紅了，可就是轉不動。
“嗯。不錯，你這個問題提得好，你叫什麼名字？”
“西里爾。”貴族點頭哈腰地說道，似乎對特使大人可以垂詢感到興奮。
小樣兒，叫你挑刺，以後所有的次品拖拉機全都賣給你了，你買一臺的錢足夠人家買兩臺。不，三臺！
心中的腹誹自然不會說，菲利普哈哈一笑，“西里爾閣下，放心好了，這個問題我們早就想好了。”
菲利普用腳一踢拖拉機上的一個踏板。機頭的地方立即落下一個拳頭大小的輪子，從後面看去，剛好在拖拉機的正中央。
輕輕一推拖拉機的扶手，全鐵打造的拖拉機立即改變方向，完全不用費太過力氣。
“各位。這東西造出來就是要用的，怎麼可能給大家添麻煩呢？”菲利普伸手示意讓西里爾來轉動，就像菲利普剛纔擺動的那樣，西里爾輕輕一推扶手，機身前頭的轉向輪立即改變方向，形成前進的軌跡後，再帶動後面兩個大的驅動輪變向，最終使得整個拖拉機變向。
“先生們，女士們，拖拉機怎麼用，想必大家心裡有了個初步印象，但是，比提尼亞這裡可是山地多，我們的拖拉機好不好用，最終還是要看它能不能爬山。”
菲利普一推把手，將拖拉機駛向安庫德旁的一座小山丘。
小山丘看起來不高，但菲利普目測了一下，十五六層樓房的高度總是有的，如果這在地球上，光是爬樓梯就累死個人，別說還扛着農具了。
只見菲利普推着拖拉機，連機頭的鐵犁都沒有停下來，就直接往山頭走去，菲利普的身後，是一條長長深深的溝。
有了坡度，菲利普首先感到了一點阻滯，隨後，兩手往下一壓，使機頭和鐵犁稍稍翹起，呈一個向上的坡度開始往前走，避免筆直往前，使得整個機器直接插進山丘裡。
“菲利普大人，就這麼直接上去？”弗朗西斯驚奇地問道。
“當然。”菲利普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個……拖……拖拉機有這麼大力？他能開那麼久嗎？”
“放心，拖拉機是用的是魔法能量，補充一次，往這座山上跑幾個來回是沒有問題的。”
“魔法能量？”弗朗西斯臉色就變了，魔法能量，魔法師，在他的印象中，凡事跟魔法相關的全都是用金幣堆出來的。
“大人，是用一次拖拉機要花多少錢給它補充魔法能量？”
“放心，用不了多少錢。”菲利普輕鬆地說道：“我們加利亞的魔能網絡您知道吧？”
“知道，這是大人發明的神奇事物啊，據說是用魔能網絡的人可以花幾個銅幣就能點一整月的魔法燈，這讓我們非常羨慕啊！”
隨着加利亞全省魔能網絡全線連同，以及新增了大批水力魔能站，魔能網絡的是用成本再度降低，就算是以幾個銅幣點魔法燈，電氣魔法商會還是有錢賺。
如此低廉的魔法能量使用成本，已經有人開始使用魔法能量去做別的事情，比如加熱啊，防盜，或者驅動魔法陣做別的事情。
現在用點魔法燈的能量來統計魔法能量使用多少似乎有些不合適了，電氣魔法商會已經考慮使用新的計量方法。
一種類似於地球上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單位——電力局這樣的機構已經在籌備當中。
當然，在加利亞不會再叫電力局這樣的名字。
“我準備讓魔能網絡進入比提尼亞，這些拖拉機未來將能夠使用魔能網絡進行充能。侯爵閣下可以放心，加利亞人能夠用上的廉價魔法能量，你們也一定能夠用上。未來電氣魔法商會的魔能網絡還需要各位大力支持啊……”
輕鬆愜意地聊着天，菲利普也同時地推着拖拉機往山上走着。就像一羣人在山上快樂地郊遊。
菲利普在前面推着拖拉機，貴族們在後面隨意地閒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燦爛，就像一個老財主，看着自家庫房裡堆積的金幣越來越多。
眼前，豁然開朗，菲利普的面前就是藍天和白雲，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按下拖拉機，鬆開把手，菲利普指着那條從山丘地下蜿蜒到山頂上的長溝。大聲說道：“各位，這就是我們剛纔的傑作，這座山我們從下到上挖了一遍，你們還有人懷疑拖拉機不能在山上爲你們開墾良田嗎？”
“大人，您說吧。這個拖拉機多少錢？我買了！”
剛纔反駁過菲利普的西里爾從手中拿出支票簿，一臉迫不及待地衝動菲利普面前。
現在的菲利普在這些貴族眼裡已經成了金光閃閃的財富之神，拖拉機的橫空出世將能夠讓比提尼亞那一座座沒法開墾的黃山上種滿糧食，這些自布加斯建國之初就擁有這些山脈的貴族們至少能夠把自己的財富在增加一半以上。
這些全都是拜菲利普所賜！
很快，被崇拜的特使大人就淹沒在大波支票之中……
“嗨！傑拉爾大哥。”
“你好，蘭頓兄弟！”
“你好啊，傑拉爾大哥。”
“你好。邁爾斯兄弟。”
走在熟悉的礦山道路上，傑拉爾努力在臉上擺出笑，和礦工們打着招呼，靴子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滿了灰塵，粘着自己汗水讓人很不舒服，更加讓人不舒服的是。這些礦工苦哈哈臉上竟然都是快樂歡欣的笑容。
混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人不滿，大家都過着快樂的生活，自己怎麼能夠挑動別人的不滿？
一個，兩個。傑拉爾還以爲是巧合。
三個，四個，五個……
傑拉爾的心越來越沉，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劇烈。
這都怎麼了，難道集體中彩票了嗎？
拉低頭上的帽檐，傑拉爾左右看看，發現沒有人認出自己後，快步來到一座小木屋前，麻利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小鑰匙，打開門閃身進去。
“卡蓮，親親寶貝！”
傑拉爾的聲音充滿了曖昧和期待，脫着身上的衣服，解開襯衣的扣子，熟門熟路地往臥室走去，在他的印象中，牀上應該躺着一個充滿誘惑的少婦。
傑拉爾剛走進臥室，兩隻手還放在衣領鈕釦的位置，整個人卻突然呆住了，少婦並沒有如同他預料的一樣，露出大片白酥的胸脯，用充滿誘惑的眼神看着他，而是穿戴整齊，冷然地坐在一張木椅上，看着傑拉爾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呃……卡蓮寶貝，你不舒服？大姨媽來了？我記得你上個星期纔來過啊！”
卡蓮的眼神依舊很冷，看得傑拉爾有些不自在，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錢袋，遞上去給卡蓮：“寶貝兒，又沒錢用了是不是？來，我這裡有點錢，你拿去用。”
“叮咚！”
錢幣的撞擊發出悅耳的脆聲，但是打在人臉上卻沒有那麼美妙了。
傑拉爾捂着發疼的臉頰，對少婦怒吼道：“你發瘋了嗎？蠢女人，要是沒有我，靠你家男人那點死薪水，你拿什麼養家，你那個癱瘓的弟弟還要不要錢買藥了！”
“傑拉爾，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歐亞現在的薪水已經比以前漲了五成，現在我們每個月都有一個金幣了，雖然不算寬裕，但就算是給我弟弟買藥，我們勉強維持生活還是夠了，以後，這裡不再歡迎你，出去的時候請把鑰匙留下！”卡蓮死死盯着傑拉爾說道，眼中似乎有團火要把男人焚燒。
“薪水？一個金幣？”
聯想到一路上那些礦工們的幸福笑容，傑拉爾腦海中突然抓住了什麼，他上前一部大聲問道：“你是說漲薪了？是歐亞漲薪了還是所有都漲薪了？”
“當然是所有人，怎麼？你還打算去騙別的女人嗎？傑拉爾大哥！放心吧，現在整個北山礦已經沒有多少女人會需要你那骯髒的金幣，我們現在能夠靠丈夫活下去，再也不用違心去舔你醜陋的噁心玩意了！”女人諷刺的聲音徹底打斷了傑拉爾最後一絲幻想。
進來時還眉飛色舞的傑拉爾渾渾噩噩地轉身就準備向外走去，還是卡蓮不想讓自己的醜事被曝光才冷漠地給傑拉爾套上褲子，扣上衣服，然後一下子推倒門外。
屋外，天空依然很熱，傑拉爾卻感覺自己如同走在冰窟之中，冷到連大腦都凍成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