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本王在園中坐一會兒便好。”他淡漠的回着,眸光微斂,盯着不知名的角落沉思。
他一向不是縱慾之人,對女人大多是敷衍了事。而就在剛剛,他進入蕭貞兒身體之時,腦海中竟一閃而過天瑤哭泣的容顏,那般的楚楚可人,心,竟莫名的躁動。
他們分明是陌生的,卻爲何,她的氣息,那般熟悉,好像,似曾相識。
“殿下還在爲雍州之戰煩惱?”徐嬤嬤關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楚琰一笑,知道她誤解了他。
“皇后娘娘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殿下凱旋而歸。”
“嗯。”楚琰冰封的眸子難得染了幾絲暖色。
……
早朝之後,聖旨從景陽宮傳到東宮太和正殿。次日啓程雍州,除了雲劍隨軍,文帝當真未給楚琰一兵一卒。
東宮太子府東側最偏僻清幽的角落,坐落着一座雅緻的八角閣樓,閣樓的窗子長年緊閉,樓內光線昏暗,只有桌臺上搖曳的燭火發出幾縷微光。
楚琰負手而立於案前,深諳的眸子凝視着面前冰冷的牌位。
四周潔白的牆壁上懸掛着數幅美人圖,圖中或站,或笑,或仰臥,或撫琴賦詩的均是同一個女子,一顰一笑,燦若桃花。她便是已逝的皇后——雲世蘭。
他眸光清冷,指骨蒼白,緊攥着一卷明黃聖旨。
“母后,明日孩兒又要出征了。您放心,無論以一敵十,亦或以一敵百,孩兒都會平安歸來。”
陰暗的閣樓,不知從何處吹進一股冷風,燭火搖動,光線明滅不定,燭芯發出噼啪的燃燒聲,格外的鬼魅駭人。
楚琰孤冷的矗立,無絲毫懼意,並緩緩伸臂,用指腹摩擦着冰冷的牌位,小心翼翼,好似在撫摸母親的臉龐。十幾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現在腦海。
母親倒在血泊中,目光溫潤如水,不帶半分恨怨。她說:“琰兒,好好活下去,會有人替我來愛你。”
他問,“什麼是愛?”
母親低頭,嬌羞含笑,那是他第一次從母親臉上看到一種叫做嫵媚的東西。“等有一天,你遇見了那樣一個人,便會明白了。”
如果,愛註定要痛,那麼,他寧願斷了這個字。
走出閣樓的時候,天不知何時變得陰霾,空中窸窸窣窣的飄落着零星的雪花。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涵雪就站在閣樓下的臺階上,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撐着一把油紙傘,嬌柔羸弱,我見猶憐。
他走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的身體已經是冰冷的了。“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天這麼冷。”
涵雪一笑,楚楚動人的擡頭,“雪兒知道殿下心情不好,就想着來陪陪你。”
多麼感人的話語,而楚琰卻不是容易被感動的男人,懷中的女子很好,只可惜並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