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洗過澡清清爽爽,恰在此時小二送來滿滿一桌子菜,曲非煙還以爲吳天德要和她在房中就餐,不料得知吳天德被別人請去喝酒,不禁大失所望。那滿滿一桌子菜也沒吃多少就飽了。
曲非煙在房中坐了好久,才聽到樓梯嗵嗵直響,人還未到,吳天德呵呵地傻笑聲已經傳來:“哈哈,哈哈,他奶奶的,洞房不敗,東方不敗?居然會嚇跑人,有趣……”
旁邊有人緊張地道:“好了,好了,別說了,若被有心人聽到,傳進東方教主耳中總是不好。”曲非煙好奇地打開房門,只見一個粗壯的獨目漢子,一個矮胖的白臉漢子,兩人一左一右架着吳天德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後邊跟着一個面貌醜陋的女子和不戒和尚。
曲非煙見吳天德喝得兩個紅眼圈兒,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見吳天德走到門口,連忙伸手攙過來,羅賓和遊訊笑嘻嘻地道:“嫂夫人,吳掌門喝得有點兒多了,呵呵,請掌門夫人多多包涵。呃……我們不多打擾了,告辭!告辭!”
不戒和尚對曲非煙道:“這小子內功深厚,給他弄壺熱茶喝,一會兒酒便解了……”說着轉身上樓,搖着大光頭道:“一派掌門,酒量這麼差,還得練哪!”
見衆人都離開了,曲非煙將吳天德扶到牀邊坐下,轉身去關房門。吳天德雖然醉得頭重腳輕,十分興奮,神志倒很清醒,這時借酒裝瘋,斜靠在被上,故意作出副色迷迷的模樣,乜斜着眼睛對曲非煙道:“咦,小姑娘挺漂亮的嘛,來,讓本大爺抱抱。”
曲非煙瞧他說話舌頭都大了,瞪了他一眼,板着臉道:“如果還沒醉死,乖乖地來陪本大爺吃酒……”說着自己先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吳天德見她一顰一笑極盡妍態,不禁眼前一亮,作出一副豬哥樣湊了過去,曲非煙聞到他一身的酒味,連忙推他去洗。壁角屏風後,擺了一隻大木桶,桶中盛滿了清水,水溫尚熱,曲非煙催促他道:“快脫了衣服洗洗啦,瞧你一身酒味兒。”
吳天德笑道:“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呵呵呵,所以故意灑了許多……”他一面說一面毫不顧忌地當着曲非煙的面脫得光潔溜溜,從木凳上爬進水裡,嘻笑着一拉曲非煙的手腕道:“你也來,咱們洗個鴛鴦浴。”
吳天德酒後手勁頗大,一下子將曲非煙拉進了桶裡,他胸口剛剛逾合,現在那道蜈蚣似的傷疤還帶着些嫩紅,曲非煙怕碰痛了他,不敢伸手去扶他胸口,於是結結實實栽進水裡。
曲非煙又羞又氣地從桶裡爬出來,溼淋淋地跑到一邊將外裳除下,貼身的褻衣已經溼透,緊貼在身上。這身淺緋色的褻衣一着了水,曼妙動人的嬌軀頓時呈現出來。婀娜的身姿,曼妙流暢的曲線,兩條結實筆直的大腿,勾勒得中間那V字形突起的暗影,像磁石一樣把吳天德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曲非煙瞧見吳天德火辣辣的目光,急忙轉了個身,吳天德還來不及在她翹翹的圓臀上狠盯一眼,小妮子已經燕子般飄了出去,對吳天德笑道:“本姑娘先去睡了,要是等得本姑娘睡着了,你什麼都不要想,乖乖地睡覺吧。”
溼衣沾身極不好受,曲非煙自去取了一套小衣悄悄換下。
吳天德哈哈一笑,他最喜歡非煙的大膽得趣,閨房之樂莫過於此,相對來說,朱靜月就要矜持得多了。吳天德匆匆洗淨了身子,水淋淋地跳出木桶,張牙舞爪地撲向曲非煙。曲非煙正趴在牀上,雙手託着下巴,瞧見他那副醜樣子,不禁哎呀一聲捂住了臉。
吳天德興沖沖地坐到牀頭,曲非煙捂着臉嬌嗔道:“你……去熄了燭火嘛……”吳天德俯身在她頸後吻了一下,笑道:“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關了燈豈不是暴殄天物!……”他洗了個澡,頭腦已經清醒許多,此刻溫柔地替曲非煙寬衣解帶,曲非煙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地就着他的手褪下了衣衫。
曲非煙已經有些成熟的身子極其優美,她趴在牀上,曲線從肩肋收束到纖腰,然後向下延伸,隆起成一盈渾圓,那渾圓中間一道誘人的淺縫,兩瓣丘峰如同剛剛剝了皮的雞蛋般光滑、圓潤。
吳天德移身躺到牀上,曲非煙依偎到他的懷裡,小心翼翼地撫着他胸口的傷疤,滿面幸福地道:“天哥哥,自從離開華山,我們很久沒有這樣輕輕鬆鬆地在一起啦。”
吳天德拉過一牀錦被,蓋在兩人身上,柔聲道:“等接回靜月,我們就回華山,天天都膩在一起。”他一邊說着,一邊撫摸着曲非煙幼滑的肌膚,輕輕地捏弄着她豐盈結實的臀部,曲非煙陶醉地閉上眼睛,鼻翅輕輕地翕動着,極爲享受吳天德的愛撫。
吳天德品味着那種圓滑細膩的感覺,興奮地摟緊了她的嬌軀,親吻着她,曲非煙的身子在他的愛撫下開始發熱,她癡癡迷迷地用舌尖撩撥着吳天德,鼻中發出暱喃之聲。
吳天德輕輕地壓了壓她的肩膀,曲非煙會意,鼻中輕哼一聲,牙齒輕輕咬噬了一下他的舌尖,纔有些不情願地將身滑了下去……
吳天德的身子一顫,體味着那種極樂的快感,非煙的技巧日漸提高,今天在黃伯流府上聽了吳天德那番貼心話,此番有意討好,弄得他銷魂蝕骨,魂飛天外。過了陣兒,吳天德心中的激情愈加難耐,他迫不及待地將曲非煙拉起來,輕輕掩上她的嬌軀,緩慢而堅定地分開她的大腿……
隨着曲非煙口中一聲誘人的嬌呼,狂熱、激烈的交響曲奏起,曲非煙蹙着一雙眉毛,雙眼朦朦朧朧地望着吳天德,俏臉上一片嫣紅。
紅燭緩緩地融化着,不知過了多久,曲非煙稚嫩的身子漸漸承受不了吳天德的征伐,她蹙着眉尖兒哀求起來:“天哥哥,我不行了,你放過我吧,你……今晚好厲害……人家真的不行了。”
此時吳天德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曲非煙無奈,只好哀求道:“天哥哥,人家真的不行了,你不要再……要不……人家給你那裡嘛……”吳天德見她額頭汗涔涔的,才醒覺自己壓抑良久,今夜有些需索過度了,平時還有靜月替她,現在這小丫頭可是不克承歡了,他憐惜地退出她的身體,奇怪地道:“給我什麼?”
曲非煙捶了他一下,嗔道:“就是你一直想……想要的嘛……”吳天德忽有所悟,驚喜道:“你不怕痛了?嘿嘿嘿,真的肯給我嗎?”
曲非煙看見他得意的笑容,又羞又臊地伸手去打他,卻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在掌心裡親了一下,曲非煙嬌羞地道:“今天……你肯在別人面前那麼顧着我,人家還有什麼不肯的?哎呀,你……只許一次喔……”
吳天德望着她的媚眼如絲,七魂頓時失了三魄,未等她說完,就將她的嬌軀翻轉了過來,嬌慵地俯伏在榻上……
天矇矇亮,曲非煙偎依在吳天德懷中睡得正香,她睡覺時的聲音細細的,像只溫柔的小貓。吳天德輕輕地拉開她的手臂,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滿足地在她頰上吻了一下,匆匆穿戴起來。
他受傷這段日子,只是練過內功心法,拳腳功夫未免有所荒疏,這一夜歡娛,氣血活動開了,而且覺得精力更加充沛,便想獨自去院中練練拳腳。
他推開房門,剛剛踱出房門,卻大吃一驚,憑欄下望,只見長方形的一樓院落中,整整齊齊站列着四排精神抖擻的穿青袍,戴紅纓帽的佩刀漢子,這四排人足有一百多人,站得整整齊齊,肅然而立,鴉雀無聲。
從樓上望過去,只見廊下也貼牆站着一排人,一個個身杆兒筆直,吳天德識得這些人的裝扮都是廠衛的番子,難道朱靜月詐死事發,朝廷派人來緝拿自己了麼?瞧這光景恐怕客棧外也有不少人,這麼些人悄無聲息地控制了整間客棧,雖說自己今夜難免耳目不靈,也可見這些人不光是訓練有素,而且武功不弱。
吳天德定了定神,正想退回房中喚起曲非煙,再想辦法遁走,院中一個臉色灰白的店小二瞧見他出來,已經連滾帶爬地跑到左邊廊角去,吳天德順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見廊角停着一頂藍暱小轎,轎旁立着兩名軍官模樣的漢子,瞧裝扮應該是百戶。
店小二伸手指着吳天德說了幾句什麼,那兩名百戶聽了向樓上瞧了瞧,俯身對轎中說了幾句話,只聽轎中傳出呵呵一串笑聲,一個悠悠地尖細聲音道:“東方教主起了麼?咱家可是久候多時了。”這人的聲音並不見高亢,卻徐送耳邊,清晰如在面前。
吳天德聽見轎中人說東方教主,心念電轉,他雖昨日酒醉,也還記得自己一句“洞房不敗”嚇跑前來渾水摸魚、想謀個一官半職的那些江湖人的事,難道消息傳得那麼快?竟然有人以假作真,前來拜訪東方不敗了?
吳天德正覺好笑,只見那軍官一挑轎簾兒,一個身材高挑兒的太監自轎中哈腰走了出來,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向樓上望來。二人目光相接,都是一怔,只見那人高高的個子,一張白淨的長臉,細而長的眼睛,面上雖堆滿微笑,卻仍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官威,正是自己在周王府結識的那位魏進忠。
魏進忠瞧見是他,也不禁驚訝,他成立西廠後還曾想過找這位吳將軍回來攘助自己,只是派人一打聽,福建方面也不知吳天德下落,他甫一上臺就和東廠鬥得不可開交,這事兒便擱下了。
此刻瞧見是吳天德,魏進忠暗想:“聽說日月神教東方不敗到了這裡,店夥計指的就是這間房子,怎麼吳天德卻在這裡?莫非他離開官場,投到了東方不敗手下?嘿,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看這模樣他必是東方不敗極信任的人,我曾專程前往黑木崖拜山,卻被日月神教的人推託教主不在,擋了我的駕,若是通過他,或許能得到日月神教的支持。”
魏進忠這樣想着,面上作出無比欣喜的表情道:“原來吳將軍在此,咱家對將軍可思念得緊呀,東方教主可在樓上?”
吳天德見果然不是爲了朱靜月的事而來,頓時放下心來,將房門一掩,沿着樓梯拾階而下,來到魏進忠面前,呵呵笑道:“魏公公,久違了,此處只有吳某和內人一行人,並沒有什麼東方教主呀。”
魏進忠一怔,微有些不悅地道:“吳將軍何必隱瞞呢,咱家昨夜得報東方教主在此現身,是以匆忙趕來,在這廊下候了一夜,可謂一片赤誠,還望將軍代爲引薦。”
吳天德哭笑不得,這時讓魏進忠剛剛揚聲一聲東方教主的呼喚,將樓上的住客都驚醒起來,推門看見許多朝廷的官兵,連忙都掩上房門不敢出來。遊訊、桐柏雙奇悄悄躲在房內,見吳天德與那個大太監對面而立,相談甚歡,瞧樣子這太監必是朝廷極有權勢的人物,不禁對吳天德又敬又畏,只覺這位華山掌門手眼通天,江湖、官場都有勢力,自己巴結這位大人物果然沒錯。
不戒和尚站在三樓瞧見樓下一羣東廠番子打扮的人,不敢聲張,連忙喚起了儀琳暗作準備,若是這些人對吳天德不利,說不得只好大打出手了。吳天德見驚起了這許多人,無奈拉着魏進忠到了大廳中坐下,忸忸怩怩地將昨天醉酒的事兒說了出來,魏進忠聽了不禁失笑,他聽說東方不敗在此,連夜趕來,爲表誠意,在廊下呆了大半宿,想不到卻被那些江湖人擺了一個大烏龍。
東方不敗不在,魏進忠又動起了吳天德的主意。他去福建賜婚時,撿了吳天德遺失的袈裟,此刻辟邪劍法已有相當火候。這門奇功當真了得,魏進忠四十多歲的人才開始習武,練了這門功夫,居然打敗了錦衣衛北鎮撫使厲烈,恩威並施將錦衣衛拉攏了過來。
在魏進忠眼中看來,這袈裟上面的武功來自吳天德,那日見吳天德遺失了袈裟也不甚着急,那他一定有更加高深的武學了。雖然論勢力他現在在朝廷炙手可熱,又剛剛得朱熹宗賜名忠賢,聖眷正隆,但他要把持東廠、西廠,急需這樣武功高強的江湖人物協助。
一想及此,魏進忠對吳天德道:“將軍在福建軍功赫赫,本來當今聖上和咱家都以爲將軍必可青雲直上,不料卻被泰王讒言,以至貶官,深爲將軍扼腕嘆息。聖上登基之後,咱家曾派人往福建尋將軍而不遇,今日在此得見將軍,實是天緣,吳將軍可有意重回朝廷?將來建功立業、封妻廕子,那纔是正途啊。”
吳天德當然知道跟着魏忠賢混,的確是可以青雲直上,不過也一定是……遺臭萬年,所以搖頭嘆道:“魏公公,你也知道吳某是一介粗人,官場上那一套實在是玩不轉,唉,是當今聖上,對我青睞有加,魏公公對我也有知遇之恩哪,不過吳某實在不是那塊料兒,如今我已擔任華山劍宗掌門,一介江湖人,不能爲公公鞍前馬後了,恕罪恕罪。”
魏忠賢聽了華山劍宗掌門幾個字,心中不由一動:“劉公公現在被自己咬住一些紕漏不放,成了落水狗,泰王一派現在棄車保帥,已經不再保他。原本歸附東廠的嵩山派直接攀上了泰王這個高枝兒,以致自己礙手礙腳,有這些相助泰王,剷除泰王勢力增加不少麻煩。若是自己能好好利用一下華山派這枚棋子兒,以江湖制江湖,說不定可見奇效。”
魏忠賢心中正盤算着如何與吳天德拉近關係,利用他對付嵩山派,一個番子匆匆跑過來,對他耳語道:“廠公,夥計們發現劉公公他們的蹤跡了……”聽到這個消息,魏忠賢霍然而起,暫時打消了拉攏吳天德的念頭,向他道:“吳將軍,咱家還有要事待辦,這便告辭了。將軍縱然無意於官場,你我總算曾同爲聖上效力、淵源頗深,來日若有機會,咱家說不定還要再去拜訪將軍的,哈哈……”
吳天德含笑道:“公公有事儘管去忙,吳某草莽中人,一介白丁,公公要見,自然是隨時可以見得到的。”魏忠賢急於剷除自己的心腹大患,聞言向他含笑拱拱手,急匆匆地去了。
吳天德注意到他步履輕盈,彷彿有一身極上乘的功夫,不禁微微一奇,他記得初見魏忠賢時,這人頂多只會一些粗淺的功夫,怎麼短短的時日,居然學會了一身上乘武學?
魏忠賢一去,客棧中裡裡外外數百名西廠番衛都隨着潮水般退去,吳天德思索再三,想不通其中緣由,便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時廳口傳來曲非煙的聲音:“天哥哥,出了什麼事?”
吳天德扭頭瞧去,只見曲非菸頭發只是輕輕挽着,顯然是匆匆下來,還不及好好妝扮,輕挽的秀髮蓬鬆着,給她稚美的臉龐帶上一分慵懶的感覺,十分迷人。吳天德看着愛妻,覺察到她向自己款款走來時,雙腿的姿勢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忽地想到了其中原由,不禁促狹而得意地向她咧嘴一笑,頓時讓曲非煙又暈紅了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