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未遂

二人相擁良久,吳天德忽覺觸手一片粉膩,低頭一看,才發覺藍娃兒被人將衣衫扯破了一片,肩背後露出一片白嫩。又見她衣衫溼透,肌膚滑涼如玉,心頭憐意大起,一把扯開自己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吳天德的衣服雖然滿是汗味兒,卻熱烘烘的,藍娃兒抓緊了衣領,忽地想起兩人相識以來的種種,忍俊不禁咭地一聲笑,嫣然道:“吳大哥,不知道我是和水有緣,還是和你的衣服有緣,每次分開再見面,總是讓你脫衣服給我穿。”

吳天德一想果然如此,也不禁失笑,信口道:“還不是你調皮?現世報還得快,我脫了這麼多次,下一次輪也該輪到你……”他說到這裡忽地閉口,見藍娃兒還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地瞧着他,臉上不由一熱,忙改口道:“你身上都溼透了,山中寒冷,我們回去吧。”

藍娃兒溫順地點了點頭,吳天德攜了她的手轉身欲走,幾名玉璣子的徒弟又驚又怒地橫劍攔住去路,喝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殺了我師父,這便想走麼?”

吳天德目光一寒,冷冷地掃視了他們一眼,手指探向腰間的彎刀,剛剛碰到腰間的刀鞘,一聲響亮的龍吟倏然自鞘中傳來,那刀連鞘一陣抖動,他的肩頭在這瞬間似乎也突然變高了些。

那幾名泰山派高手年約四旬,也算見多識廣,可惜卻不曾見識過這等功夫,不禁駭然一退,吳天德冷笑道:“以大欺小,下手偷襲,不該死麼?”

他冷目四射,煞氣逼人,就這麼一瞪,那幾人又齊齊退了一步。

天門道人聽到玉璣子死了,雖然和他毫無感情,但身爲掌門也不得不過去看個究竟,他奔到玉璣子身邊,只見他雙目圓睜,瞳仁已散,顯然早已氣絕。那鐵青的面色上,一條被刀氣割破的血線齊刷刷直延伸到嚥下,滲着細密的血珠。

他的身子挺得直直的,硬邦邦的按都按不動,天門道人心知是那人一刀劈下,威勢之大駭人聽聞,玉璣子被這凌厲的刀氣所逼,條件反射般掙緊了全身的肌肉,刀鋒劈到眉心時,強烈的恐懼嚇裂了膽脾腎一類的內臟,這位泰山名宿就此被活生生嚇死了。

天門道人見了卻也無可奈何。玉璣子出言辱人清白,在人家手下留情後又猝然出手偷襲,如此卑鄙的行徑,不要說是名門正派的泰山派,就算是黑道好漢,也不恥這種行爲,若是他堂堂正正死在那人刀下,那也罷了,結果卻是被人活活嚇死,他死了是糾由自取,可這事傳揚出去整個泰山派都要爲之蒙羞了。

這時見玉璣子的親信弟子攔住吳天德二人,天門道人忙急匆匆奔來,攔在那些人前,怒視了他們一眼,那些人雖不認可他這位掌門人,但是玉璣子已死,一時也失了分寸,被他一瞪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劍便垂了下去。

天門道人轉身向吳天德稽首道:“貧道泰山派天門道人,請教二位高姓大名。”吳天德現在容貌改變,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臉漢子,天門可沒認出這人就是在劉正風府上把他訓得跟三孫子似的那個吳參將。

吳天德見是他衝過來,面上神色也是一緩,忙拱手道:“在下是華山劍宗門下,她麼……”他望了藍娃兒一眼,說道:“她也是本派中人,天門真人德高望重,晚輩久仰大名。晚輩二人身系要事,姓名麼,實實不便相告,請真人恕罪!”

旁邊那些玉璣子的弟子們見這個武功奇高的漢子對天門道人如此敬重,心中又驚又奇,無形中天門道人在他們心中的份量也重了些。

天門道人方纔見他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馬上動手殺人的架勢,現在對自己說話這麼客氣,有點受寵若驚地道:“不敢,不敢,原來是華山劍宗的道友,唉!老道真是愧對二位,師叔他……唉!”

吳天德呵呵一笑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那人行徑無恥,可與泰山派沒有干係,晚輩和劍宗同門對泰山派和天門真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他說着忽地瞧見藍娃兒站在一邊,眼睛彎着、嘴角翹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不禁怔了一怔,不知道這小妮子什麼事這麼開心。

天門道人聽了他的話心中大喜,方纔見那少女劍法之精妙,實是生平僅見,這人武功之高,更是深不可測。早聽說華山劍宗捲土重來,重出江湖,想不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門下弟子竟然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劍宗雖不在五嶽盟友之中,可也算得上名門正派,俠義道中可是添了一支極強的力量啦,而且他的同門都十分敬重自己?呵呵呵呵,天門老道的眼睛也笑眯了起來,連道不敢,謙謙然一向嚴肅的老臉也堆滿了笑容,瞧得玉璣子一衆門下鬱悶不已。

天門道人可不知吳天德是見了他擲劍救下藍娃兒,對他感激涕零之餘,甚至十分愧疚當初不該罵得他狗血淋頭,這纔對他畢恭畢敬。這老道雖然脾氣倔點、不懂事點、人糊塗點,其他的倒還不錯,起碼剛正不阿,行事磊落嘛。

原來吳天德從道觀中出來,料想藍娃兒不會走得太遠,爲尋她下落,專挑高處疾奔,行至此谷山峰上時,瞧見谷中有火光,便疾掠下來,遙遙看清是藍娃兒,壓在心中的大石纔算搬掉,他正向谷中疾奔,恰看見藍娃兒丟劍縮手,然後那道人猝然出手偷襲,眼見小藍幾乎喪命在他劍下,驚得魂都飛了。

待天門道人脫手一劍解了小藍之危,他纔來得及趕到救人,對他怎能不大生好感?吳天德道:“天門真人,晚輩救人心切,出手魯莽了些,竟爾鬧出人命,這個……”

天門道人聽他說起玉璣子,臉上一片愧色,嘆道:“罷了,說起來這是本門的一件醜事,玉璣子雖是我的師叔,可是勾結外人,謀奪掌門之位,對這位姑娘又不顧身份、下手偷襲,如此行徑,我身爲掌門,本該清理門戶,唉!是老道愧對你們纔是!”

吳天德聽了有些意外,隱約記得泰山天門道人的師叔在五嶽大會上篡奪掌門之位,逼死了天門道人,怎麼這事竟然提前了麼?

聽到被自己駭死的人是泰山派的叛徒,吳天德不禁鬆了口氣,忙向天門道人施禮道:“晚輩這位同門被歹人劫擄,逃脫後慌不擇路,才闖入此谷,既然真人尚有門戶之事需要處理,晚輩二人不敢打擾,這便告辭了。”

天門道人聽他說及門戶中事,不禁心亂如麻,頓時也沒了心思客套。玉璣子雖死在這人手中,但玉靈子、玉馨子兩位師叔野心也不在玉璣子之下,再加上他們三人的弟子,勢力佔了泰山派一半。天門道人雖然是名正言順的泰山掌門,面對如此龐大的勢力,可也是狗咬刺蝟,無處下手。

吳天德攜了藍娃兒小手,踏着那片柔軟的草地,堪堪翻過山谷,便聽谷中打雷般的大嗓門吼道:“玉璣子欺師滅祖,犯了本門第一門規!暗箭傷人,不講道義,犯了本門第六門規!罪有應得,死有餘辜,你有臉去尋仇?口口聲聲爲了泰山派,泰山派的臉都讓你們丟光啦!”

吳天德和藍娃兒聽了不禁相視一笑。皎潔的月光照在藍娃兒身上,好似爲她披上一層朦朧的薄紗,那雙眼睛像星辰般燦爛,吳天德不禁停下腳步,嘆息道:“小藍,今天幾乎要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我再也不想承受那種痛得心都要碎了的感覺,你願意留在我身邊麼?”

藍娃兒方纔聽他對天門道人說她也是華山劍宗的人,已知自己在他心中佔有了一席之地,此時聽他親口說出來,不由怦然心動,心中又驚又喜,她含羞帶怯地點點頭,吳天德見了大喜,拉住她手道:“好娃娃,今後真的要爲我鋪牀疊被,一輩子伺候我啦,哈哈哈……”

藍娃兒滿臉暈紅,羞喜地啐了他一口,隨着他奔了兩步,忽地哎喲一聲,險些跌倒,原來這谷中以下,遍地都是柔軟的野草和落葉,一出了山谷,卻是遍地石礫,藍娃兒赤着嬌嫩的雙足,方纔逃命時還可忍受,這時到了吳天德身邊,卻似變得弱不禁風,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吳天德見她一聲嬌呼,低頭一看才發覺她還赤着雙足,不禁暗罵自己大意,他拉起藍娃兒,自己俯下身去,道:“來,我揹你回去吧。”藍娃兒躊躇一下,道:“路好遠呢,吳大哥。”

吳天德想想,忽地記起道觀門口那匹馬來,那觀中道士只當那馬是他騎來,逃散之時竟無人敢碰,自己當時慌得失了魂兒一般,怎麼竟沒想起來騎着它來尋找小藍?還真是暈了頭了,想來那馬還在那裡,便道:“呵呵,我纔不信小藍兒能有多重,上來吧,平時那麼刁蠻,今晚怎麼也知道體貼人了?”

藍娃兒哼了一聲,不客氣地趴到他的背上,說道:“誰體貼你了?不怕重就壓死你。”她說着伸手在他背上一拍,笑叫道:“駕兒得,快些走!……”吳天德不由哈哈大笑,加快了步伐走去。

藍娃兒雙掌拍下,忽覺他背上衣衫已經溼透,一怔下聞到他身上濃濃的汗味,纔想到自己失蹤後他定是心急欲狂,這兩個時辰不知跑了多少路,縱然內功再深,人的體力總是有限的,他能支撐到現在,心中該是多麼的在乎自己?

藍娃兒趴在他背上,淚珠兒已忍不住一串串地滾落下來,落在他早已溼透的衣衫上。吳天德走了一陣兒,不見藍娃兒說話,不禁奇怪地回頭道:“怎麼這麼靜,莫不是我這馬兒走得四平八穩,你睡着了?”

他話未說完,藍娃兒忽地攬緊了他的脖子,提起身子來重重地在他臉上叭地吻了一口,吳天德被她這大膽的一吻,弄得一愣,扭頭瞧見她臉蛋在月光下似乎有些黑黑的,若是在陽光下,那麪皮一定是漲得紅透了,不禁又驚又笑地道:“你這丫頭,調戲本大俠,膽子不小喔。”

藍娃兒一時情動,大着膽子主動親了他一口,已臊得臉皮都紅了,哪禁得他再說,羞得將臉掩在他頸後,說也不敢說一句,呼出的鼻息都熱了許多。吳天德見她害臊,便不再說,走出幾步,藍娃兒含含糊糊地道:“吳大哥,你怎麼找到我的?”

吳天德邊走,邊將如何一路尋到道觀,在觀裡如何大打出手,又如何從那採花賊觀主口中知道那人中了極上乘的惑心媚術,如何一怒之下手刃那狼狽爲奸的一對大盜一一說來……

藍娃兒趴在他寬寬的、厚厚的背上,只覺得身上暖暖的,心中甜甜的,連風都是柔柔的,暈暈陶陶的只想就這麼趴在他背上,永遠這麼走下去,他說什麼,反而沒有聽在耳朵裡。

一個魁梧的漢子揹着一個嬌美的少女一路走一路聊,漸漸地遠去了。

二人回到城中,已近子夜,幸好臨近年關,夜禁已解,城門也未關。

那位砸了盤子的店小二被老闆一頓痛罵,獨留下他來收拾大廳以作懲罰,此時正扶着快累折的腰擦着桌子,忽見那位幽靈般消失的商人揹着一位美麗的少女出現在眼前,不由得一聲尖叫,剛剛叫了聲:“有……”趕緊又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老闆,聽見自己叫有鬼,便連這個月的工錢也要泡了湯。

吳天德見是他,想起多虧他自己才能尋回藍兒,便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裡,笑嘻嘻地道:“小二哥,麻煩燒些熱水送到甲字三號房。”

店小二張大了嘴巴看着這漢子背了那少女上樓,才驚醒過來,抓起那錠銀子往嘴裡狠狠一咬,一顆蛀牙咬得生疼,可是痛得扭曲的五官上卻掙扎着擠出一片笑容:“整整十兩白銀,兩年的工錢啊!”

吳天德在外間匆匆洗去一身風塵,敲了敲裡間房門,輕聲道:“小藍,你洗好了麼?還要不要吃點東西?”

藍娃兒苦兮兮的聲音道:“吳大哥,我洗不了!”

吳天德聽了一怔,問道:“我可以進來麼?”藍娃兒道:“嗯!……”吳天德推門進去,只見藍娃兒坐在牀上,雙腿懸在牀沿下,旁邊是客棧裡專用的浴桶,腳下放着一個木盆。見了吳天德,藍娃兒苦着臉道:“吳大哥,人家的腳心疼,洗不了澡,我想洗洗腳就好,可是痛得不敢放進去。”

那雙腳白皙、纖秀,腳趾羞澀地併攏着,腳面着還沾着幾片草根樹葉,吳天德嘆一口氣,走過去輕輕蹲下,握住她的足踝,藍娃兒身子一震,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身子,卻咬着脣任他擡起了自己的腳掌。

腳心劃破了兩處口子,沾着一些泥污沙粒,吳天德憐惜地道:“你囊中有金創藥吧?忍着點疼,我幫你洗洗乾淨,敷上些藥,就癒合得快些了,好不好?”

藍娃兒紅着臉點了點頭,吳天德輕輕撩起些水來淋在她的腳面上,藍娃兒纖腳一縮,好在那水晾了這麼久,已經涼了,淋在腳上已不像方纔那麼疼。

吳天德見了更加小心,他輕輕地沾了水,用手指一點點抹去藍娃兒腳上的沙粒和泥土。藍娃兒被他輕柔的手指在腳心上一陣撫摸,頓時覺得腳心上有一股細細的熱氣漾開,沿着足踝、小腿電流般傳了上來,一雙大腿變得又酥又麻,連人都似乎一下子軟了。

她的腳掌非常優美,腳面似無瑕的白璧,十分光潔,吳天德輕輕地替她清洗着,也不禁驚歎於它的美麗。

藍娃兒雙手撐在牀上,只覺被他摸過的地方越來越熱,幾乎酥軟得都要融化了,胸膛也忍不住急促地呼吸起來,吳天德的手指每一下滑過,都引起她從心底發出的一串呻吟,惹得她暈生雙頰,她想抽回雙腳,卻偏偏使不出力氣,好似內心中竟十分渴望他的撫摸。

一雙腳漸漸地清洗乾淨了,它是那麼優美,十個小小的腳趾勻稱整齊,正緊張地蜷縮着,那雙纖纖玉足柔若無骨,圓柔的腳踝和白膩的腳掌勾勒得雙腳細緻纖柔。

吳天德還沒有這麼近、這麼仔細地看過少女的腳掌,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他已不敢擡起頭來,生怕藍娃兒發現他的異樣。但他的鼻息噴在腳面上,藍娃兒又如何察覺不出?

一想到吳大哥正貪戀地撫摸着她的雙腳,藍娃兒更加難忍其癢,卻又一動也不敢動,只得將雙手使勁扭緊了牀單。

吳天德咳了一聲,擡頭對藍娃兒道:“小藍,把金創藥……”他這一擡頭,霍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紅得像牡丹綻放的嬌顏,那雙眸子似羞似喜,烏黑的長髮披在她的肩頭,幾縷髮絲掩着那雙蘊含着綿綿深情的雙眸,似有勾魂蕩魄的媚力。

吳天德被她盈盈的眼波一掃,心房砰然爲之一跳,急忙又低下頭,這一低頭,才驚覺她半挽褲管的一雙小腿也是那麼圓潤、白嫩,那雙微微顫抖的豐盈大腿似乎正散發着可以焚燒一切的熱力。

吳天德沙啞着嗓子顫聲道:“娃娃,你……你不要對我使用媚術。”不料藍娃兒的嗓音居然也沙啞起來,同樣顫聲答道:“我……我沒有,我要喜歡我的人,是真心的喜歡我。如果用媚術,我分不清是喜歡我,還是……”

她的聲音雖也沙啞,可是卻增添了一種更加魅惑人心的吸引力,聽得吳天德心頭一蕩,忽地擡起頭望着她柔波盪漾的雙眸,眼中射出灼熱的光芒,那雙大手已悄悄撫上了她一雙彈力驚人的大腿。

藍娃兒哆嗦了一下,急忙伸手按住了吳天德的雙手,她咬了咬嘴脣,慢慢的、輕輕的、用着夢幻一般的聲音道:“吳大哥,如果你喜歡……小藍願意用媚術服侍你,可是……不是現在,我現在好想……只想要一個真真實實的我陪你……”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又如一聲輕柔的嘆息,聽得吳天德心中似燃着了一團烈火,他已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雙馥郁芬芳的紅脣,藍娃兒一聲呻吟,纖白優美的雙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擁着他向牀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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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日月神教分壇,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薛三智被任我行一掌掏出了心臟,託在手中森森一笑,冷冷地掃視了那些人一眼,道:“名爲三智,實爲不智,死心塌地爲東方不敗賣命,我還當他生了一顆熊心豹膽,原來他的心也和別人一樣!”

說着任我行手掌一合,滋地一聲血水自指縫間射出,那顆猶在跳動的心臟被他握得稀爛,丟在地上。那數十名壇中高手面如死灰,有的已忍不住嘔吐的感覺,急忙捂住了嘴巴。

任我行的目光緩緩掃過,忽地停在一個年近五旬、身材佝僂,手中提着一根旱菸袋的老者面上,向他喝道:“隋一風,我任教主之時你是貴州分壇武岡香壇香主,我記得你一手點穴功夫名冠西南,排教爭奪武岡三江地盤時,你以掌中一枝烏鐵煙桿力鬥排教高手,排教派來七個香主有四個被你點中死穴,爲本教立下汗馬功勞,現在位居何職?”

那人被任我行一叫,嚇得身子一顫,立時面無血色,但聽任我行說出這番話來,面上不禁一片感激之色。事隔十餘年,自己都已淡忘了那轟轟烈烈、豪氣干雲的往事,可是這位任教主被關了十餘年,居然仍能記得自己爲神教立下的這件功勞,自己當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香壇壇主呀。

隋一風禁不住雙膝一軟,已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啓稟教主,屬下……屬下現爲湖南分壇桃源香壇護法。”

任我行一皺眉道:“香壇護法?你武功不濟,不進反退麼?”

隋一風霍地擡頭,抗聲道:“屬下日夕苦練,武功一日不曾擱下,十年前屬下一招連打五處大穴,現在已可在一招之間,連點九處大穴。”

任我行厲聲道:“本教賞罰分明,唯纔是舉,你可是犯了大錯,以致貶謫?”

隋一風聽了漲紅了臉皮,一把扯開了前胸衣襟,只見胸前交叉縱橫,足有七八道各式兵器留下的傷痕,隋一風大聲道:“屬下對神教忠心耿耿,凡有敢犯我神教者,屬下誓死殺敵,從不落人後!”

任我行哈哈大笑,搶前一步,一把將他扶起道:“隋兄弟,你武功不凡、忠心神教,我在總教時聽了你的功勞,本想讓你在地方再磨鍊兩年,就調到黑木崖去,再不濟也是個長老,唉……不提他了,從此刻起,我便任你爲湖南分壇壇主,咱兄弟同心,有生之年好好爲神教闖出一番大事業來,你可願意?”

隋一風激動得幾乎落下淚來,那瘦削佝僂的身子也似突然高大了許多,昂然說道:“屬下願追隨教主,生死相隨,共創大業!”

說完他轉身對那些總壇高手道:“諸位兄弟,任教主纔是咱們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篡奪教主之位,犯了本教第一條教規,當受萬刃分身之刑,你們是願意追隨於任教主座下,還是爲那犯上叛教的東方不敗賣命?”

那些人早被任我行嚇得魂飛魄散,此時聽隋一風一說,彼此相視一眼,忽啦啦跪倒一片,齊聲道:“屬下願追隨任教主,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任教主文成武德、壽與天齊,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任我行沒聽向問天對他提起過這些詞兒,這時不由一怔,隋一風冷哼一聲,他就是因爲看不慣這套馬屁經,加上外形長得差了點,所以雖屢立大功,卻不得賞識,此時聽了沒好氣地道:“任教主掌管神教時,待屬下親如兄弟,從來不聽這套馬屁經,大家以後不要再用恭維東方不敗的這套詞啦。”

任我行這才知道居然是東方不敗定下的規矩,他拍拍隋一風肩頭,說道:“隋壇主說的對,以後東方不敗那一套就不要談了!……”說着走回盈盈身邊,關心地問道:“盈盈,你傷得可重?”

盈盈蹙着秀眉道:“爹爹,向叔叔方纔爲我療傷,現在已經好得多了,我……想去歇一會兒。”任我行點了點頭,對隋一風道:“隋壇主,安排個地方給小姐休息,然後取來本教在湖南的人員花名冊,我和向左使,跟大家把酒言歡,好好聊聊!”

薛三智練的是童子功,沒有內眷,所以這總壇也沒有內眷住房。隋一風抓了兩個不識武功的丫環扶她進廳旁廂房中休息,又吩咐人做些清淡的飯食給她。盈盈休息了一陣兒,有人端來飯茶,因爲內傷方愈,只喝了碗粥,便坐在房中打坐調息。

任我行倒也體貼女兒,見她在近處休息,便道大廳內血腥味濃,帶了衆人去偏廳飲酒,瞭解湖南分壇的人員配置和各地舵把子的情況。

任盈盈調息半晌,卻是難以入定。方纔在廳中與薛三智較量之時,那股突如其來的巨大悲傷和絕望感一直困擾着她,那種痛楚、傷心的感覺實在太過刻骨銘心,現在想來,還會不期然地涌起一陣淡淡的憂傷,自己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她自不知那時正是藍娃兒以爲難逃被人凌辱的命運,決意一死,想起吳天德來,又是傷心、又是絕望,情緒波動異常強烈,以致影響到她體內的本命蠱,直接將那種情緒接收入她的心中。

任盈盈調息久坐,身體再無什麼異樣,那種突如其來的悲傷感覺已消失不見,這才放下心來,安心調息一會兒,見燭將燃盡,夜色已深,便熄了燭火臥牀休息。就在這時一種莫名的幸福和愉悅感涌上心頭,好似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那種激動、熨帖、幸福的感覺雖只是一剎那間的事,卻在她心頭回旋良久。

這一下駭得任大小姐又騰地坐起,張大了眼睛,臉上滿是恐懼之色。歡喜、幸福的感覺自然誰都希望,但若是莫名其妙就有了那種感覺,可就不免叫人恐懼了。

此時正是吳天德從天而降,一刀嚇死玉璣子,抱住藍娃兒傾訴自己的擔憂和掛念的時候,任大小姐不知其中緣由,這一嚇非同小可。她愣愣地呆了半天,可是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像靈光一閃般消失不見,難道自己要發瘋了麼?

可憐的任大小姐,因爲吳天德擔心她一怒之下殺了藍娃兒,隱瞞了本命蠱的奇異作用,一向平靜如水、淡泊漠情的聖姑盈盈,此刻竟被嚇得花容失色,還當自己犯了瘋病。

任盈盈披衣起牀,在房中踱了許久,又推開窗子,望着天上一輪明月,心情才舒暢了些,她合衣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了半晌,睡意矇矓起來,才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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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娃兒果然是絕妙的美女,那蓬亂的雲鬢,如絲的媚眼,微啓的櫻脣……惹得吳天德整個人都似化作了一團火焰,只有她晶瑩的身子才能將他的烈火熄滅。

飽滿的酥胸、修長的玉腿、渾圓的足踝……每分每寸,都充滿了女性的誘惑,女性的魅力,隨着吳天德一雙魔手的侵擾,藍娃兒婉轉呻吟,滿臉潮紅地任由吳天德將自己的衣衫一點點除下,心中只是甜蜜地想着:今晚,我要成爲吳大哥的女人了。

她的鎖骨瘦削性感,胸部卻很飽滿尖挺,大腿長而筆直,臀部豐滿渾圓,全身上下顯現出一種誘人的魅力。那曼妙修長、曲線流暢的胴體簡直像是美玉雕成,造型優美而生動,冰清玉潔的肌膚,沒有一點瑕疵。

吳天德就着燭光癡迷地愛撫着她的身子,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小藍,娃娃,你好美……”那圓潤的身體曲線從兩座山峰間流過,流過圓潤光澤的平坦小腹,平坦漸漸收縮並柔軟地砍削成纖細而富有彈性的腰肢,玉一樣細膩而富有質感。

藍娃兒一手掩胸,一手掩着自己的眼睛,羞窘地躺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完全出於自然的旖旎嬌羞引逗得吳天德如癡如醉,藍娃兒偷偷自指縫間瞧見吳天德癡迷地撫摸着自己的身子,忽然羞不可抑地挺起身來,一雙柔軟的玉臂,蛇一般纏上他的脖子,顫聲道:“吳大哥,不要看了,好羞人呀……吳大哥,愛我……!”

吳天德被藍娃兒這一抱,整個身子都壓在她柔軟的身子上,藍娃兒突然感覺到他的堅挺,不禁身子一僵,駭得不敢再動,雖然還隔着吳天德的衣裳,可那種火熱、堅挺的感覺,讓她就像被雷電劈中一般,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大腿上的肌肉緊張得突突直顫。

碧玉破瓜時,郎爲情顛倒。一晌偎人顫,教君恣意憐。可是此時的任盈盈卻滿頭大汗,藍娃兒那種又羞又喜、神魂顛倒的快感也同時影響着她。那蠱名爲本命蠱,又叫情蠱,對情慾最是敏感,因此此傳遞過來的信息也尤爲強烈。

任盈盈不但對藍娃兒心裡羞喜交加的感覺感同身受,更可怕的是連身體上都似能產生同樣的感覺,她此時陷入夢魘之中,朦朦朧朧中感覺那個正輕薄非禮自己的人似乎就緊壓在她的身上。

任盈盈已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她想睜開眼睛,偏偏一雙眼睛就是睜不開;她想跳起身來,偏偏身子酥軟得已不聽使喚。

任盈盈陷入痛苦的掙扎之中,情慾像天生的本能,控制着她的身體,可是她尚存的理智卻叫她萬萬不可沉淪進去。吳天德的堅挺觸及藍娃兒的身子時,讓她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動彈分毫。任盈盈在這一刻也感應到那人竟似要侵入自己的身體,強烈驚駭的感覺使她一下子脫離了藍娃兒的情緒控制,脫口驚呼一聲:“不要!”猛地一腳踢了出去。

這一腳踢出,任盈盈才猛地醒來,一下子坐在牀上,冷汗已浸溼了她的羅衫。

室中靜靜無人,只有柔和的月光如水般照進窗來,春夢了無痕,可是爲什麼自己的感覺那麼真實,甚至那人的相貌……任盈盈想到自己夢到的那人,也不知是該羞、該怒、還是該恨,身子卻像風中的樹葉一般抖了起來。 吳天德也已慾火難耐,正想伸手去解自己衣衫,忽地藍娃兒僵硬地躺在那兒予取予求的身子一下子跳了起來,那力量大得將他的身子都彈開了,只聽藍娃兒一聲驚呼:“不要!……”飛起一腳向他踢來,嚇得吳天德翻身一躲,被藍娃兒一腳踹中小腹,直跌下牀去。

好在藍娃兒情急之下沒有用上內力,不然……

吳天德坐在地上怔了一怔,藍娃兒也驚惶地坐在牀上,大睜着雙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竟然忘了去遮掩自己的身子。吳天德見了她茫然的樣子,心中又是尷尬又充滿憐惜,這女孩兒根本未經人事,今晚又受過那種驚嚇,想是自己的粗魯又使她想到了那可怖的情景了,自己怎麼可以在這時候對她動了慾念?

他只當是自己的粗暴嚇着了藍娃兒,忙起身拉過一牀薄衿掩住她身子,柔聲道:“娃娃,你今晚受了驚嚇,我不該……別怪我好麼?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哥去外面睡!”

藍娃兒見他要走,不禁急得一把拉住他道:“吳大哥,你別生氣,我不是……不是我……”她急得不知所措,垮着臉慘兮兮地道:“不是我呀,吳大哥,是……一定是剛剛盈盈姐姐感應到了,所以她……她……”藍娃兒說着臉又紅了起來,想到盈盈曉得她方纔的感覺,窘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說。

吳天德呆住了,自己怎麼忘了任盈盈,忘了情蠱的事了?原來不止藍娃兒能影響她,她的情緒波動太大時一樣可以影響藍娃兒,慘吶!

好不容易有機會向吳大哥袒露心聲,將自己的身體獻給自己最愛的男人,藍娃兒怎麼捨得他走?她輕輕咬了咬脣,一狠心,羞羞答答地道:“吳大哥,要不……要不……你把我綁了起來吧!”

吳天德嚇了一跳,玩束縛?偷偷一瞥薄衿下露出的一雙悠長動人的大腿,吳天德心中一蕩,但卻搖了搖頭,他輕輕攬過藍娃兒,在她脣上輕輕一吻,輕笑道:“我倒真的把任大小姐給忘啦,我們現在這樣,對她太不公平,等解了蠱毒吳大哥再好好疼你吧,娃兒乖……”

吳天德軟語調笑,哄了她一會兒,藍娃兒見吳大哥並沒有失望生氣,這才展顏一笑。但吳天德一離開屋子,藍娃兒就馬上懊惱地一拉被子,整個蒙在臉上,像個沒有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過了會兒又忽地掀開被子,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全無睡意,想起方纔那旖旎的風光時,那雙眼睛就彎了起來,朦朧得像天上的月光……

一樣的月光,不一樣的心情,但是相隔千里的兩個女孩兒註定都要渡過一個不眠之夜啦……

至於老吳呢?這廝用冷水洗了把臉,躺回牀上輾轉反側了兩炷香的時間,然後……睡着了。他前半夜跑得比驢還累,現在當然睡得比豬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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