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穎見朱溫就這麼把呂用之給放走了,心中有些不甘,道:“你怎麼就這麼把他放走了?還讓他去找高駢,高駢本來就已經夠難對付了,這個呂用之武功這麼高,到了高駢那裡豈不是讓那老傢伙如虎添翼?”
朱溫笑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處,這呂用之一看就是大奸大惡之輩,而且爲人狡猾之極,哪裡會甘居人下?他一旦得到了高駢的信任就一定會打壓高駢手下其他將領,到時候定然會讓高駢衆叛親離,家破人亡。”
黃穎撇了撇嘴,道:“你怎麼那麼肯定?萬一這呂用之成了高駢的得力臂助怎麼辦?”
朱溫肯定的道:“我敢打包票,高駢定然會因呂用之而敗亡,不過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黃穎笑道:“漫長的過程?現在高駢已經七十餘歲,過幾年沒準閻王爺就把他給收了去,還用這賊老道去攪和?”
朱溫笑而不答,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無法回答,總不能告訴她那已經是歷史上早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吧?那樣她不把自己當精神病纔怪。
朱溫忽然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裡碰到了呂用之,呂用之還會不會去投靠高駢?高駢在沒有受到呂用之的妖言迷惑之下還會不會晚節不保?這晚唐時期的第一名將還會不會如歷史上那樣暗淡的隕落?
到底是自己按照既定的歷史去安排現實的發展?還是因爲自己的到來歷史纔會如此發展下去?朱溫不知道。不過他清楚的知道,今天自己的做法會直接的促成高駢的敗亡。這是歷史的註定?還是朱溫的刻意安排?
黃穎見朱溫呆呆的出神,伸手在朱溫額頭搭了一下,喃喃道:“也沒發燒呀?”
朱溫笑着把她的手打到一邊,道:“你搞什麼?你才發燒呢?”
朱珍在一旁笑道:“三哥,你怎麼知道穎姐‘發騷’呀?”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黃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瞄了姐姐一眼,想忍住笑,可實在是忍不住,在那裡捂着嘴偷笑。就連徐懷玉這個拼命三郎也是一臉笑意,卻因爲想忍笑而憋的滿臉通紅。
黃穎一回頭,瞪了朱珍一眼,喝道:“小兔崽子,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別跑……”
朱珍哪裡肯聽,反而跑的更快了,他可不是傻子,想想朱溫的耳朵他就知道了。
黃穎象徵性的追了幾步就不追了,冷笑道:“回去等着小荷收拾你吧!我吩咐她讓你跪牀頭!哼!”
朱珍苦着臉道:“不會吧,這麼狠!好師父、好穎姐,我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朱溫微笑着搖了搖頭,道:“別鬧了,我們去看一看這個呂用之的收藏是否如他自己說的那麼豐富。”
五人進了大殿,大殿正中供着地仙葛洪,朱溫記得好像後世的抱朴道院大殿中供奉的除了葛洪,還有純陽祖師呂洞賓,不過這時的呂洞賓雖然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在人們的心中還不足以和地仙葛洪相提並論。
朱溫等人在大殿中一人拿了一支蠟燭,按着呂用之的指示來到葛洪的塑像背後,仔細搜尋之下果然發現了一個機關。朱珍扳動機關,一陣“咯吱吱”大響之後,葛洪的塑像竟然向前移動了三尺有餘,地上現出了一個幽深的地道入口,入口向下是整齊的石階。
石階不是很長,大約有四五十級,石階的盡頭有兩扇緊閉的石門,石門看上去頗有些厚重之感。徐懷玉和朱珍兩人小心翼翼的推開石門,讓人意外的是石門之後並非是一片漆黑,門內有柔和的光線透出。
幾人從石門進去,裡面是一個不太大的石室,石室的頂上按北斗七星的位置鑲嵌着七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石室中分外明亮卻又一點也不刺眼。朱溫等人讚歎不已,就連黃穎和黃鼎姐弟兩個見慣了珠寶的人也不得不說這七顆大小一致的夜明珠價值不菲。朱溫和朱珍、徐懷玉這三個土包子就更不用說了。
正對着夜明珠擺成的北斗七星之下是一個絲質的**,朱珍按照呂用之的指點,掀起那個**,再撬起**下的兩塊磚,下邊又有一個同樣的機關。朱珍輕輕扳動機關,“咯吱吱”一陣響聲過後,石室的牆壁上緩緩的出現了一個大的暗門,暗門裡邊空間並不大,可裡邊放着六口大木箱。
幾人把六口大木箱全部打開,這小小的密室頓時光芒大盛,其中四個大箱子裡全是各式各樣的珠寶、玉器、翡翠,還有各種打造精美的首飾、古玩,真是琳琅滿目、耀眼生花。另外兩個箱子裡邊都是金銀之類的東西。
朱珍口水都流出來了,嘴中喃喃的道:“發財了!這下發財了!”
朱溫心中也是震撼的不得了,他同樣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珠寶,可好歹在二十一世紀的影視劇中倒是見過不少,可惜影視劇中那些道具和這些真的珠寶一比,那簡直一看就知道是冒牌貨。可他至少表面上還是一臉的淡定,看了看口水直流的朱珍,暗罵一聲“真沒出息,你激動就激動吧,在心裡激動一下就算了,幹嘛非要表現在臉上?沒的讓人笑話!”
果然,黃穎笑道:“乖徒弟,沒見過這麼多金銀珠寶吧?”
朱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黃穎道:“要不要挑幾件給小荷妹子?”
朱珍興奮道:“可以嗎?”
黃穎笑道:“當然,只要你拿得動,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朱珍歡呼一聲,就要上前動手。
朱溫咳嗽一聲,瞪了朱珍一眼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反正是要全拿回去的,有必要那麼心急嗎?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也不怕人笑話!就算是挑也得是我先挑幾件呀……”
“我暈!”朱珍在心裡把朱溫這個敬重的三哥暗暗鄙視了一回。一擡眼,見黃穎姐弟兩個和徐懷玉等都向自己投來了明顯的“我鄙視你”的目光。再轉頭看朱溫,見他並沒有上前動珠寶,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朱珍這才知道自己被衆人愚弄了一回,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嘆了口氣,道:“你們就鄙視我吧,反正我就這樣了,怎麼地吧?我給老婆挑兩件首飾有錯嗎?”
朱溫笑道:“沒錯,當然沒錯,可你不能表現的太過猴急呀!那樣人家會笑你沒出息的知道嗎?呵呵……反正這是不義之財,來來來,大家見者有份兒,想拿幾件拿幾件,不要客氣,反正不是我的,拿完了剩下的交給黃王處理。”
接下來幾人就開始了“分贓”行動,不過幾人也就是象徵性的各自拿了兩三件。徐懷玉一直負手而立,一件也沒有拿,後來在朱溫的一再催促下,就隨手拿了一件玉佩,放在懷裡。
朱珍笑道:“這纔對嘛!上次你的玉佩被葛從周給一刀砍廢了,你這‘懷玉’的名字就有些名不符實了,現在你又弄了一塊玉佩放在懷裡,這纔不辜負了你這‘懷玉’的名字,呵呵……”
衆人聽了也是一陣附和,倒把剛把玉佩放在懷裡的徐懷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幾人又玩笑了幾句,當晚就住在了抱朴道院,反正道院中客房不少,被褥都是現成的。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徐懷玉就騎馬回城,帶了五十來個兄弟又弄了一輛馬車來把呂用之的全副家當一股腦給弄了去,就連觀中的其他任何值點錢的東西也被五十來個兄弟給搜刮了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