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朱溫半夜上完茅廁回來,無意中看見一個黑影從黃姑的房中閃了出來,兩個起落就沒入了圍牆之外。朱溫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飛賊!飛賊不是劫富濟貧的嗎?怎麼我們剛掙了兩個辛苦錢兒就被飛賊惦記上了?”
由於是晚上,加上那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動作又快,真的可以說是形如鬼魅。朱溫心道:“不知這飛賊到黃姑房中做什麼?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朱溫輕手輕腳的來到黃姑門前,輕輕拍了下門,沒人答應。又拍了兩下,還是沒人答應,他輕聲喊了兩聲,依舊無人應聲。朱溫心道,怎麼會睡這麼死?他想再拍兩下門,門應手而開,原來門是虛掩着的。朱溫對着門縫向裡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一絲迴應。
朱溫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難道是黃姑發現了飛賊,讓飛賊給滅了口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個箭步竄進屋裡,全身戒備着點亮了油燈。他的心跳的很厲害,雖然他是個軍人,也受過刻苦的訓練,但他在軍隊的任務卻是做飯,哪裡經歷過這種架勢。
藉着昏暗的燈光看向牀上,還好,沒有他想象的那種血腥的場面,黃姑緊裹着被子面朝牀裡睡的正香。朱溫趕忙退了出來,心中不住想着飛賊的目的。
猛然間他頓住腳步,再次進入黃姑的房間,一步步向黃姑的牀接近,朱溫很緊張的樣子,他伸出手,他的手因緊張而有些發抖,猛然間他下定決心,突然揭開了她的被子……
正好這時朱珍也起來上茅廁,剛一出門見對面黃姑的屋裡還亮着燈。心道:“難道她也去茅廁了,我先等會兒,萬一在茅廁撞見豈不尷尬?”
一轉臉看見朱溫屋裡的燈也亮着。心道:“怎麼三哥這麼晚還沒睡?難道也內急?”他進了朱溫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裡沒人,哦,看來茅廁裡是三哥在裡邊。
剛從朱溫房裡出來的朱珍擡頭正好看見朱溫神不守舍的從黃姑房裡出來,朱珍趕忙蹲在陰影裡,“一定有問題!”他心道。
他看見朱溫在黃姑房門口頓了頓,彷彿在做着什麼重要的決定,接着轉身又進了黃姑的房間。朱珍躡手躡腳的來到黃姑房外,從門縫裡看見朱溫一步步走到黃姑牀前,一把揭開了她的被子,接着就撲向了牀上……
“哎呦,可不得了了,這個朱老三這種事兒都乾的出來!不行,我得趕緊迴避……”朱珍趕忙又回房去了。
朱溫一把揭開了黃姑的被子,果然不出所料,被子下邊根本沒人!朱溫拿起牀上的東西看了看,幾件衣服,幾片厚厚的棉花,枕頭上還有一個假髮套。
朱溫陷入了沉思:“剛纔出去的那個人就是黃姑?我本該早就想到的。唉,如果她生在現代,當演員的話一定是最好的演員,各項大獎肯定可以拿到手軟。”
原來雖然夜晚不容易視物,朱溫還是看見剛纔那個黑衣人身材高挑纖細,和黃姑的身材大相徑庭,是以並未疑心到她的身上。可當朱溫看到被子下的棉花和假髮套後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竟然身懷絕技!她到底是誰?喬裝改扮接近自己等三人有什麼圖謀?她半夜出去又是去做什麼?這一切朱溫都想不明白。
朱溫思索了良久,絲毫不得要領,心道,無論她有什麼目的,也無論她到底是誰,明天讓她離開好了,要不然肯定惹禍上身。打定了主意,朱溫就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部放回原位,這纔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完早飯,朱溫讓黃姑到自己房裡來一下,說是有事跟她說。
朱珍擡頭看了朱溫一眼,一臉“我佩服你”的表情,心道:“三哥夠厲害,都明目張膽了,可這黃姑也太那啥了點兒了吧,不過三哥也有二十四五了吧,可能有點飢不擇食……”等兩人出去之後,趕忙把自己昨晚無意中撞破兩人“姦情”的事向朱存詳細彙報……
朱溫等黃姑進來後,把房門關上,開門見山的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要錢我可以給你,都給你也行,不過請你不要打攪我們平靜的生活。”
黃姑身子明顯的一震,沉默良久,道:“你是什麼時候怎麼發現的?”
朱溫故作平靜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出去了,我還以爲是賊,我進了你的房間,看到了你的假髮和僞裝身材用的棉花。”
“……”黃姑沉默。
朱溫繼續道:“你沒必要解釋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哥哥和兄弟受到傷害,我們只想過平淡的生活。”
黃姑深呼吸了一下,道:“可你們本不該這麼埋沒下去,你們有出人頭地的實力,難道你們不想爲天下百姓做點事嗎?李唐昏庸,藩鎮割據,只有推翻李唐,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剛開了十多天的小吃攤子,官府就來收了四次稅你們就不感到委屈嗎?”
朱溫平靜的道:“就算你們能夠推翻李唐,你們又能對百姓做什麼?”
“我們會殺盡貪官和地主富商,把糧食和錢財分給窮苦的老百姓……”
“你們那不叫拯救黎民,你們那是在破壞。何時沒有貪官?何時沒有貧富?龐勳起兵後一路攻城掠地,擁兵二十萬,聲勢不可謂不大。可結果呢?一年多就兵敗身亡,官軍固然死傷數萬,義軍同樣也死傷數萬,百姓死傷怕不有十萬有餘……
“是的,你們給了他們錢財,他們爲了得到更多的錢財跟你們一起攻城掠地,哪一戰沒有數千人的傷亡?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你們說要拯救黎民,卻讓多少黎民爲你們而死?讓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朱溫侃侃而談,神情有些激動。
黃姑道:“幹大事就要有犧牲,沒有數萬人的犧牲怎麼能換來數千萬人的安樂?‘天冊將軍’龐勳雖然死了,可現在有‘天補平均大將軍’王仙芝。”
朱溫苦笑道:“王仙芝一邊起兵反唐,一邊利用唐宰相王鐸的弟弟王鐐跟朝廷談判,不過是爲了利用起兵的影響在唐廷謀個官職而已,如果唐廷許一節度使的官職給他,他會立即罷兵。我說的對麼?”
黃姑黯然道:“這也是黃將軍跟他分兵而治的原因。”
朱溫問道:“你姓黃,應該是黃巢的女兒或者侄女吧?煩你轉告黃巢,破壞並不能給百姓帶來安樂,只會給百姓帶來災難,如果他起兵真的是爲百姓的話,請他不要做流寇。流寇只會給百姓帶來死亡和災難,讓他在一個富饒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基業,徐徐圖之,做大事不是三年五年的事情……
朱溫頓了頓接着道:“非萬不得已,不要輕言殺戮。殺戮只會帶來仇恨,過多的殺戮更會讓人喪失理智。”
黃姑疑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朱溫不答她的問話,反問道:“王仙芝和黃巢的聯軍什麼時候進攻宋州?”
黃姑驚道:“你怎麼……”忽然驚覺失言,趕忙掩住嘴巴。
朱溫道:“你夜晚出去肯定是打探宋城守軍的虛實,想來王仙芝和黃巢不日就要攻宋州了,宋州下轄十餘縣,唯有治所宋城可守。宋城城高壕深,糧草充足,只要堅守不出,守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王仙芝和黃巢合兵一處也不過是八千餘人,打宋州必須有內應。”
朱溫盯着黃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所以你進城了,對麼?”
黃姑看着微笑淡定的朱溫,發現這個人越來越神秘了,他可以做出讓“吳一勺”都拍案叫絕的菜餚,他能不出家門瞭解到王仙芝和黃巢兩路義軍的動向,他甚至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的情況下猜出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天吶!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她的手不自覺的放到了腰間,那裡有她的兵器——一條一丈二長的多節鋼鞭,她的手已經觸到了鞭柄。
朱溫心中一驚,心道:“不好,玩過火了,女強盜要殺人滅口!完了完了,看她昨天晚上那鬼魅般的身手一定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殺老子還不跟殺只雞似的容易。”
心裡不住的責備自己多管閒事,“看來古人說的‘天機不可泄露’真的是至理名言吶,怎麼辦?難道朱溫就這麼被她殺了?看來歷史真的不可信。”心裡一邊胡亂想,一邊暗暗戒備。
他當然不想束手待斃。
嘴裡淡然道:“你想殺人滅口?”嘴角還掛着淡淡的微笑,彷彿是那種不屑的表情。
黃姑被他看破心事,知道偷襲不成。
眼看朱溫一臉淡定的樣子,還真的看不透他的底細。心道:“像他這樣神秘的人定然是深藏不露之輩,要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還是不要莽撞爲好。”
手慢慢的放開已經緊握的長鞭,笑了笑道:“怎麼會!我殺你有什麼好處?黃將軍雄才大略,求賢若渴,以朱先生之大才,何不追隨黃將軍幹一番大事呢?一來可以建功立業,留名青史,二來可以救天下黎民於水火之中,何樂而不爲呢?”
朱溫嘆道:“史家之筆向來刻薄,留名史冊不假,想來恐怕留給後人的是千古罵名吧。王仙芝起兵已有三年,中原兵禍不斷,各方藩鎮不勝其擾,不久各鎮定然起兵圍剿。黃巢這次與王仙芝合兵恐是禍非福,中原處四戰之地,非久居之所。聽說黃巢與王仙芝分兵後只帶走了兩千人馬,不到一年時間二人再次聯合,黃巢的兵力已足與王仙芝並肩,足見黃巢深得人心。若能暫時佔一富庶之地爲根本,韜光養晦,暗養甲兵,逐步蠶食,徐徐圖之,並非不能成功。言盡於此,黃巢用與不用,聽其自便。”
黃姑道:“我會把你的話轉告黃將軍。從我這幾天打探的情報來看,宋城城高壕深,兵精糧足,防範森嚴。刺史張蕤頗懂兵法,並非庸碌之輩……”
朱溫聽到“張蕤”的名字感到有些熟悉,到底在哪裡聽到過呢?一時想不起來,不禁皺起眉頭沉思了起來。
黃姑見朱溫忽然神不守舍的陷入沉思,便停口不說,以爲自己所說的話有什麼不妥之處,就靜等朱溫說出他的高見。經過一番談話她心裡已經對朱溫佩服之至,總以爲他說的話就是對的。
誰知朱溫想了老半天突然說了一句:“張蕤現在還是宋州刺史嗎?”
黃姑一聽差點暈倒,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呀?都來了宋城半個多月了,連宋州刺史是哪個都不知道。可他本來他不應該知道的機密大事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天啊,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
朱溫還沒一點自覺,繼續問道:“張蕤不是應該在幾年前就卸任回鄉了嗎?”
原來他終於想到張蕤的來歷了,野史記載張蕤可是朱溫的老丈人啊。
史書記載說張蕤卸任回到老家碭山以後,朱溫在放羊的時候見到了張蕤的女兒,驚爲天人,遂有麗華之嘆,發誓非她不娶。數年後張蕤的女兒流落江湖,被朱溫的部下擄來獻給朱溫,其後兩人結爲夫妻。
史載張氏“賢明精悍,動有禮法”,朱溫對她一直敬畏有加,言聽計從。是以朱溫聽到張蕤還在做宋州刺史,心中納悶兒,感嘆與歷史不符。想看一看五代大魔頭朱溫的賢內助張氏是什麼樣子也沒機會看到。
黃姑白了朱溫一眼道:“哪個跟你說張蕤幾年前卸任了?”
朱溫乾笑兩聲道:“呃……我在來宋城的路上聽人說的,呵呵,誤信人言。”心道,我總不能跟你說從書上看的吧?
黃姑道:“原來你只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心道:難道他知道義軍的動向也是道聽途說?可這是義軍的機密之事,軍中將領知道的也很少啊。
兩人各自想着心事,場面不禁有些冷場。
朱溫擡頭看了看這個自稱黃姑的女人,心道:跟她在一起沒什麼好下場,黃巢雖然轉戰南北後來還攻下了東都洛陽、唐都長安,由於黃巢稱帝后不思進取,貪圖享樂,部隊紀律散亂,最後被李克用和朱溫等人趕出了長安,後來在虎狼谷兵敗身亡。只能說黃巢有雄心,卻無大略。還是趕緊跟她劃清關係爲好。
朱溫道:“既然宋州已成是非之地,過兩日我就遠走他鄉,我兄弟三人只想過平淡的生活,不想捲入征戰殺伐,還望黃姑成全。”說罷深深一揖。
黃姑笑道:“如今天下紛亂,到處都是征戰殺伐,試問何處有桃園?”
朱溫微笑道:“巴蜀。”
在唐末,唯一沒有被黃巾軍波及的地方就是巴蜀地區,唐僖宗曾兩次奔蜀。朱溫想,既然中原**,倒不如去四川耍耍,四川山清水秀,倒還能過幾十年安穩日子。
晚上幾人依舊去夜市擺攤,朱存與朱珍兩人還不知道黃姑身份,朱溫也不說破,他可不敢確定兩人知道她身份後會不會跟了黃巢做流寇。畢竟史書記載朱存是在隨黃巢攻打廣州時陣亡。
朱溫看了看正在劈材的朱存,臉上的汗水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油光發亮,這個二哥雖然有些不喜農耕,爲人倒還老實勤奮。還是平淡點好,畢竟造反是殺頭的買賣,成者王侯敗者寇,甚至要誅九族。想想都讓人膽寒。
次日,黃姑以要打聽親戚的情況爲由出去了。
朱溫知道她一定是出城向黃巢彙報軍情,等她去遠後。趕緊把朱存和朱珍叫到跟前,把黃姑有可能是黃巢的女兒或者侄女的事情跟他倆說了,又說王仙芝和黃巢聯軍不日就要攻城。
朱溫道:“萬一城破,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我們還是趕緊逃走吧。”
朱存和朱珍倒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朱珍道:“不至於吧,這宋城怎麼說也是宋州的治所,城高壕深,聽說黃巢才幾千人馬,擄掠一下鄉間的土財主還行,你要說他攻打周邊縣城我相信,公然打州治所在地這樣的大城應該不會吧。”
朱溫急道:“我騙你幹什麼?這個黃姑身懷絕技,我們三人一起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她進城就是探聽城內情報來的,跟我們在一起不過是爲了掩飾身份而已。等她出城彙報完情況再回來時應該就不是一個人了,定然不少人入城做內應。到時候他們一定強迫拉我們入夥,我們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們還不殺我們滅口啊?”
朱存道:“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掙錢的路子,怎麼能說走就走啊?這幾天生意多好啊,一天能掙五六兩銀子,人家黃姑若是黃巢的閨女或者侄女能跟咱們幹這體力活?我看人家黃姑這人不錯,挺能吃苦的,雖然人長得不咋地,可有力氣,能幹活,咱都是窮苦人出身,好不好看也不怎麼打緊……”
朱溫聽的是滿腦子漿糊,心想這二哥吃錯藥了吧,怎麼越說我越糊塗啊,趕緊喊停。
朱溫道:“二哥,你等等!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她是反賊跟她長得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嗎?他能吃苦能幹活跟咱們是不是窮苦出身有什麼關係?”
朱珍往凳子上一座,翹着二郎腿不屑的道:“三哥,你就別裝糊塗了,我都看見了……”
朱溫看朱珍一副欠揍的樣子,不解道:“你看見什麼了你?”
朱存嘆了口氣道:“老三啊,前天晚上的事兒,朱珍都看見了,也跟我說了。我這個當哥的也想說你幾句,做人要厚道,雖然人家黃姑長得醜了點兒,可你也不能始亂終棄呀……”
朱溫一聽差點氣暈過去,這都什麼事兒呀,回頭狠狠的瞪了朱珍一眼。心裡那個冤啊,他知道前天晚上朱珍肯定是無意中看見他半夜進了黃姑的房間。
昨天一早他又恰巧把黃姑叫到自己房裡並關上了房門,二人很長時間纔出來。自己想想也是,這事兒給誰誰都會懷疑呀,可問題是自己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朱溫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解釋道:“這是個誤會,真的是誤會……”
朱存實在忍不住了,怒道:“我說老三,珍老弟都看見了,你還說誤會?那我問你,前天晚上二更天的時候你是不是去了黃姑房裡?”
朱溫如實回答道:“是。”
朱存接着問:“你是不是揭開了黃姑的被子?”
朱溫還是如實回答:“是。”
朱存繼續問:“你是不是上了黃姑的牀?”
朱溫回答:“是……啊、呃……不是……我是上了她的牀,可那時她不在屋裡,我不過是爲了查看一下她的一些東西,從而分析她的身份……”
朱存冷笑道:“誰信?”
朱溫看了看一臉欠揍的朱珍,不用說他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他真的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可這事兒不解釋清楚是不行的,畢竟這不是什麼好名聲。
朱溫一把抓起朱珍的衣領道:“你說你都看見什麼了你?啊?你看見我上牀以後幹什麼了嗎?”
朱珍搖頭道:“沒看見。”
朱溫生氣道:“沒看見你亂嚼舌頭?”
朱存怒道:“夠了老三!你不要臉,別人還要臉呢!珍兄弟哪裡好意思看你做那種事?”
朱溫感到好笑,自己明明是清白的,可怎麼就解釋不清楚呢?解釋不清楚就不解釋了,情況危急,三十六計走爲上。
朱溫放開朱珍的衣領,喘了口氣道:“反正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咱不說這個話題了好嗎?這幾天黃巢就要打過來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萬一等那個什麼黃姑帶人混進城來就晚了,到時候要麼入夥,要麼被滅口。”
朱存一臉正義的道:“老三,我知道你安得什麼心,你想趁黃姑出門的時間一走了之啊你,難道你就忘了劉太夫人和娘是怎麼教導你的嗎?娘經常對你說:’做人要厚道……’”
朱溫頭都快炸了,跟這些人說話太費勁了,實在沒辦法了,雙手抱頭,嘆了口氣道:“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