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枝現在當然看的出來朱溫和黃穎的關係很不簡單,有些尷尬的道:“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誤會了,可是我剛纔說的確實是真的呀!”
朱溫本來想讓她給幫忙解釋一下,沒想到她能來這麼一句,朱溫真的連撞牆的心都有。
黃穎白了朱溫一眼,冷冷的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朱溫抓頭道:“我當然有話說,我就不信我還解釋不清楚了我……”接着朱溫就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最後道:“那天師父也在場,前因後果師父他老人家看的清清楚楚的,不信的話我可以跟你到師父面前當面對質。”
黃穎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她又轉頭看着劉金枝,道:“他說的話可屬實?你不用害怕,有什麼事情我替你做主。”
朱溫一臉緊張的盯着劉金枝,生怕從她嘴裡說出一個不字來,他緊張的臉上的汗都下來了。
朱珍一臉歉然的看着朱溫的樣子,心裡暗罵自己糊塗,明明知道這個女子應該認識三哥,怎麼就愣沒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放她進來了呢?這下好了吧?女人這玩意兒,最多隻能有一個,一旦多了一個或者幾個的話肯定會出亂子,而且還是大亂子。
劉金枝看了看一臉緊張的朱溫,又看了看同樣是一臉緊張的黃穎,又看看一臉自責懊悔的朱珍,她咬了咬嘴脣,道:“朱將軍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我嘴有些笨,不知道怎麼說,這才讓你們大家產生了誤會,我在這裡向大家表示歉意。”說着向衆人福了一福。
黃穎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俏臉也緩和了不少,心裡也直怪劉金枝說話不利索,弄的自己真的以爲朱溫對她做了什麼似的。她有些歉然的看了朱溫一眼,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道:“不好意思,錯怪你了。”
朱溫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沒關係,說清楚了不就行了。”
黃穎這纔到牀邊看了看熟睡的朱友倫,見小傢伙睡的挺香,不忍打攪他,回頭問朱溫道:“朱友寧呢?”
朱溫道:“一直是二哥家原來的那個老媽子吳大嬸兒帶着,長的也挺壯實的,只是這兩天老是鬧着找爹孃,我怕他吵朱友倫睡覺,就讓吳大嬸帶他到後院兒去了。”
這件小小的插曲也算是告一段落,劉金枝也就從此住在了朱溫的家中,只是這個年輕的奶孃總是喜歡時不時的出現在朱溫的視線裡,她也就是想找一個靠山,一個可以讓自己擋風遮雨的家。即便自己並不是這個家的主人,她並不介意給朱溫做妾,說實話她也從來沒想過能夠嫁給朱溫這樣的人,如果朱溫能讓他做一個侍妾,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本來在賣綢緞的李家就是做侍妾的,爲李家生了一個兒子,但被人家主婦抱去養了,自己也只是充當了一個奶孃的身份。
賣綢緞的李家跟節度使李迢是遠房的本家,李迢是知道黃巢是遲早要知道朝廷的命令的,一旦黃巢知道了大唐王朝只給了他一個率府率的官職的話,一定會攻打廣州城。李迢是廣州的刺史,更是嶺南東道的節度使,自己無論如何是走不了的,可他還是事先通知了家族中那些在廣州城中的人,讓他們早做準備。
是以李家早早的就變賣了家當道閩中避難去了,好些僕役和姬妾也都遣散或者轉賣給了別人,也算是李家的家主還有些良心,看劉金枝替自己生了個兒子,也就沒有像對待其他侍妾一樣把她轉賣給別人。還給了他一些銀兩,讓他自謀生路去了。
後來朱溫的大軍就進了城,劉金枝無奈之下就躲在牀下,祈求老天保佑不要讓義軍發信自己,可最後還是被黃巢這個絕頂高手聽到了一絲氣息,這才碰見了朱溫。
當時她是抱着必死之心的,甚至還想到過比死還要殘酷的東西,沒想到的是朱溫這個滿臉是血的惡魔般的傢伙竟然毫髮無傷的把自己放了,當時也就對這個男子充滿了好奇。她躲在牀下的時候聽見黃巢叫朱溫的名字,是以知道他叫朱溫。這才找到了朱溫的住處,剛好遇見朱珍張貼聘奶孃的告示,也就和朱珍攀談了起來。就此混進了朱溫家裡。
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朱溫似乎對劉金枝沒什麼感覺的樣子,不禁讓她有些失落,可她毫不灰心,自己怎麼說也有幾分姿色,她深信沒有不吃魚的貓這個道理,遲早有一天自己應該會如願以償的得到這個男人的青睞,就算是做個侍妾也是好的,她想。
由於朱溫沒有了軍職,日子過的也還清閒,不過他還是時刻關注着廣州城附近的情況,廣州城中戰後的一片狼藉早已經清理完畢,黃巢的大軍也已經如秋風掃落葉般的佔領了廣州附近的一些州縣,聲勢大振。
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也已經被黃巢砍了腦袋,黃巢制定了新的律法:禁止刺史置私產,縣令貪污者以滅族論,把地主貴族的田產土地分給了貧苦農民。這一系列的措施得到了當地百姓的熱烈歡迎。
當然這些措施大多數都是出於張言的手筆,就連朱溫也不得不佩服張言確實是個人才。
在那種時代,能夠提出那種主張的人簡直少之又少,朱溫又一次在想:這個張言到底是誰呢?爲何在唐末這段歷史上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呢?按說就憑他的才智和能力,怎麼着也應該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纔對,如何卻名不見經傳?
對此朱溫百思不得其解,朱溫又一次搖了搖頭,把這些無聊的想法拋在腦後。他關心的是義軍的戰況,還有義軍水土不服的問題。由於軍中大多都是北方的將士,廣州氣候潮溼、炎熱,軍中已經有不少的人因爲水土不服而病倒,上吐下瀉,渾身痠軟乏力。義軍將領在城中四處徵集名醫,可病倒的將士還是與日俱增,竟然有越來越多的勢頭。
對此朱溫很是擔心,他也經常出去四處打聽一些醫官藥鋪,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方子,可這一切只不過都是徒勞。在那個醫療條件非常差的時代,哪裡會真的有那麼多的名醫?嶺南這種地方更是少的可憐。
可隨着日子的推移,病倒的將士日益增多,竟然接二連三的出現了死亡的現象。
這一下黃巢也坐不住了,如此下去,根本不用官軍攻打,義軍的兵力自己就會日益削弱,看來想以嶺南作爲義軍的根據地的想法終歸要化爲泡影了,他準備再次北上,跟大唐王朝的官軍再來一次生死交鋒。
可大唐王朝會眼睜睜的看着黃巢北上嗎?當然不會,大唐王朝的那些宰相們早已經做好了他們自己感到萬無一失的防禦策略,就等着黃巢這頭猛獸自投羅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