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羣山之間,廣袤碧藍的蒼天之下,平坦豐美的土地之上。吐蕃各部的代表都在這裡,他們各自的旗幟紋飾迎風飄動,參加與潘正的會盟儀式。
德高望重的僧人們先誦經,恭祝德高望重的大金皇帝益壽延年,隨後登臺的是披甲帶劍的潘正,他儀態威武,神情傲然,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偉男子確實值得人信服,各個代表都向他行禮,並且天然的覺得此人可以信賴。
此次參加會盟的有包家族,李家族,齊家族,寧可熱不裝讓不捨,求不熱渴不?飲粥不等大小三十多個吐蕃部落,近六萬帳,他們都是潘正在這段時間逐漸聯繫並且建立互信的。
在這期間,烏古論長壽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到達臨洮之後,潘正爲臨洮府尹,而烏古論長壽作爲同知,兩人一起在金朝領土的最西端統率軍馬,隨時抗擊西夏和南宋的入侵,還要應付吐蕃部落的騷擾。潘正也正是在這個環境之下,通過長壽想辦法聯繫了吐蕃諸部,並且邀請他們進行會盟。
過程自然是千難萬難,但潘正和張天綱還是一點一點的打動了這些部落,在這些高原之子當中,也有不少人曾經是炎黃之後,爲了躲避唐末的戰亂才入山谷之間,與吐蕃人共同生活,他們在接到召喚之後紛紛向潘正表示忠誠。
“以前臨洮府的諸位官長經常賤價從吐蕃部落買馬,牧民深受其害,今日,我等在此盟誓,與吐蕃諸部共進退,也必然以平價買馬!”
會盟先用漢族禮儀,在用吐蕃風俗,潘正的臉上抹着牛血,接過吐蕃巫師遞過來的箭,把它折斷扔在爐火之中,占卜的結果是聯盟將會長存,吐蕃人與潘正的友誼永不中斷。
其他部落的首領也都依次按照類似的方式進行宣誓,並且他們向潘正獻上了吐蕃諸部的禮物:他們湊出來整整4000匹戰馬,並且同意潘正的要求,每個部落的貴族都選出子弟來加入潘正的軍隊,組成一支質子軍。
相應的,潘正也給予他們必要的保護,允許賣給他們鐵器和急需的糧食,並且保護他們免受西夏人的侵犯。
這4000匹戰馬對於潘正來說是個不小的助力,現如今,潘正雖然在軍隊規模上還趕不上山東本部,但是質量卻更高了,不但有成羣的敢戰老兵,而且步兵部隊也配發了相當數量的馱馬,機動性遠非山東太平軍可比。
剛剛過去的一年裡,西夏軍隊損兵折將,不但秦鞏戰役大敗,而且還丟失了蘭州和會州,數年來侵略陝西的成果一朝皆失。然而,李遵頊並不甘心失敗,根據陝西邊防的情報,他正在調集軍隊,試圖在春季大舉反攻,奪回各州,甚至和南宋再次合作,夾擊秦州、德順等地,切斷臨洮府與金朝本土的聯繫。
而潘正也已做好準備,他命烏古論長壽加緊聯絡河湟地區的吐蕃人,爭取做到裡應外合,一旦西夏軍發動了對蘭、會的進攻,他們也立刻出發,一舉奪取河、湟,威脅西夏人的側翼。
戰爭的陰雲一日重似一日,陝西邊將們已經多次看到久負盛名的平夏鐵鷂子在邊境地區活動。
李元昊時期的西夏軍制仍以部落點集爲主,整個党項分爲若干部落,每逢戰事,西夏王要求各部如數出人,隨他出徵,各部落都有自己的特色,可以分門別類。李元昊出生的平夏盛產精銳騎兵“鐵鷂子”,而靠西一些的山訛則擁有強悍的步兵“步跋子”。長期以來,西夏依靠鐵鷂子馳騁平原,依靠步跋子逐險山嶺,與宋軍苦鬥百年,居然延續了國祚。
但是這套制度隨着西夏封建化改革的逐步深入而搖搖欲墜,因此,在西夏中期的時候,夏崇宗李乾順命令其弟察哥主導了軍事制度改革,轉而以農兵爲主。與此同時,原本的鐵鷂子還是想辦法保存下來,轉而變成了由中央財政供養的常備重騎兵部隊。
現如今的西夏部隊主力是農兵組成的步兵,少量精銳的鐵鷂子——御圍內六班直騎兵,再就是吐蕃回鶻貢獻的一定數量的部落騎兵,起到協助的作用。
但這畢竟是一支不同的對手,對於初來乍到,尚沒有將軍隊和地方緊密結合起來的永昌軍而言依舊是不小的考驗。潘正已經着手在本地徵兵,建立新的軍隊,他向高俊寫信,建議在陝西新成立兩個營。
給高俊的信已經寫好了,又提筆寫給白卉的信,正所謂紙短情長,這信寫了半天也總是詞不達意,潘正嘆了口氣,卻瞥見了桌案上的另一封信,是從開封來的,那個琢磨不透的女人居然單獨給他寫了封信,這讓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自然。
高俊並不知道如此“潘學”的現場,他正懷着憤懣的心情與嚴實約誓。他惡狠狠的指出,一旦嚴實敢寒盟背誓,從背後偷襲,太平軍一定會加以嚴厲報復。
“信不信我派大炮來,把你們一個個都送上天!”高俊語出不善,而後者只是應付。
這倒是讓高俊自討沒趣,但他隨即又提出另外一項要求:“令妹在我營中住了已經有段時間,我看她與我的部將馮達似乎有情,我看,咱們還是成人之美爲好,你覺得如何?”
嚴實氣得當場就想發作,但是立刻就按耐住性子,陪笑着表示假如馮達統制沒有意見,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可以做主,不過高郎君還是應該將舍妹送回到我這裡一段時間,要不然的話婚禮豈不是不好辦。
高俊纔不吃這一套,當即議定了聘書聘禮成婚流程,這才,表示會把嚴實的妹妹送回去一段時間,以便他們準備嫁妝,不過結婚一定要趁早,要在大炮還在城外的時候就解決完畢。
嚴實無奈之下也只能同意,馮達得知此事之後,半是欣喜,半是憂慮,他可沒像潘正那麼懂得愛情,只是覺得嚴實的妹子模樣周正,人也還算好,再者,既然自己已經摸過了人家,多少也要負點責任。
“那我當初出賣嚴寧給時青又如何!放虎歸山,必爲所害!”高俊冷着臉回答,即刻策馬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李銘。
第三十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