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恪說道:“江陵本屬荊州不假,但現在是在江東手上,荊州即使收回,也是從江東手上收回。所以,江東在江陵城保持一定程度的存在,三少應該不會有異議吧?”
黃順說道:“夏吟坊以商業起家,江凌城也不例外,自然不會拒絕江東在江陵城建立商業據點的要求。”
諸葛恪再說道:“但劉備方面如果也要求在江陵城建立據點,三少卻要拒絕才是。”
黃順爲難道:“這樣不好吧?”
諸葛恪笑道:“我家主公好歹也是江東之主,多少也是要點面子的。我想,要回江陵城,付出這麼點代價,三少完全能夠接受纔是。”
諸葛恪嚴格說來對黃順來說也不是外人,黃順便也沒有拿出談判的架勢來應對,笑着承認道:“如果孫權只這一條件,我確實可以笑納。”
諸葛恪說道:“當然不止這條,還有呢。我家主公已經答應江夏自立,我家主公說了,單隻四族,斷然沒有那個魄力運作江夏自立,夏吟坊一定參與其中。同樣,若只是四族,我家主公也不會同意江夏自立,看在夏吟坊三少的面子上,我家主公才勉強答應。
希望江夏能夠與江陵城一樣,用作商業用途,不要駐紮重兵。同樣允許孫氏的商業存在,拒絕劉備一方。”
黃順爲難道:“四族運作江夏自立,本就是以江夏爲軍事重鎮以保安全的意思,按商業模式來,四族斷然不會同意。這一條,怕是不好操作。”
諸葛恪笑道:“不好操作的還不止此呢。我家主公只是答應了歸還江陵城,可沒說怎麼歸還。三少總不至於現在就揮兵打過去接受吧?”
黃順說道:“這倒是個問題。對此你家主公怎麼說?”
諸葛恪搖頭道:“什麼也沒說,臨行前我特意問過,他只是說,當前緊要處理的是大事,這些細枝末節的,以後再談不遲。”
黃順笑道:“這豈不是又是另外一個孫權和劉備的故事嗎?要是孫權一直霸佔着不還,我豈不是還要出兵奪回?既然左右要出兵,那還費這勁做什麼。”
諸葛恪幫孫權說話道:“如此大事,當然還是你們當事人之間坐一塊談的好。但現在孫權肯定抽不出空來處理這件事。對此,三少也要予以理解纔是。
江夏城本就在四族手中,不存在交接問題。有四族坐鎮江夏,孫權想霸佔着江陵城不還,也不長久。所以,另一個孫權和劉備的故事,不會上演。”
黃順捂頭道:“理是這麼個理,但孫權如此好說話,我總覺得,其中有什麼陰謀。”
諸葛恪說道:“就算有什麼陰謀,憑夏吟坊的能量,拿下江陵城還有什麼問題嗎?只要孫權答應過歸還,夏吟坊出兵就師出有名,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出三少的不是來。”
黃順聽着點頭,自言自語道:“一把好牌,如果打成那樣,可真夠失敗的。”
沉吟了一會,黃順對諸葛恪說道:“你且下去,容我思量思量。”
諸葛恪退下,陸琳緊接着便來,並沒有多少時間留給黃順思考。
陸琳快人快語,言簡意賅,幾句話就表明了來意:四族已經出兵,接下來如何運作孫權和劉備雙方坐下來談判,就看三少的了。他這次來,就是來探探黃順的底,四族那邊好做出相應準備。
黃順說道:“要劉備接受談判,唯一可行的路徑就是戰場上送於他一敗。否則,劉備不可能接受談判。這個任務,只能由你們四族來完成了。”
陸琳說道:“我們也是如此認爲。既然要擊敗劉備,單憑我們四族的力量,怕是不夠,還需要三少的協助才行。”
黃順說道:“不要過於指望我,孔明還在我這裡呢,我明面上不可能太過偏向於你們。”
陸琳點頭道:“理解。我們需要三少做的,就一件事,保證一個月內,劉備不要拔營離開夷陵。”
有夢的幫助,黃順一下明白,四族已經有了取勝劉備的良策,需要劉備待在夷陵這個預定戰場。
“這個忙,我可以幫。你回去告訴陸遜,一個月內,劉備不可能離開夷陵。”黃順說道。
陸琳大喜,匆匆說了一句:“太好了!我這就回去稟告。”
黃順連忙說道:“江夏和江陵城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該商量出個對策來。孫權如此大方,其中透着詭異。”
陸琳不在乎道:“江夏城就在我們手上,他能玩出什麼花樣?隔着江夏城,江陵城就是孤城一座,他能有什麼作爲?三少多慮了。眼下軍情緊急,這些細節顧不上,我要趕緊趕回去,先保證戰場勝利再說。”
陸琳走後,黃順還是心裡不踏實,便找來白雪和程瑤,三人一起計議這事。
果然,白雪認爲,其中不確定因素太多。黃順所擔心的江陵城,白雪反而認爲情況要好一點。畢竟孫權已經點頭歸還,之後孫權要是推三阻四,黃順完全可以以兵強行奪回。存在問題的反而是黃順認爲已經穩了的江夏城。
畢竟四族與孫氏的關係複雜,強行運作江夏自立,對四族來說未必就是好事。別的不說,只說四族在江夏城之外的勢力,恐怕就要易手了。對孫權來說,江夏自立,四族就相當於獨立於江東,四族在江夏城意外的資產,孫權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收回。這一點,怕是四族之前沒有考慮過的。
“四族起家於吳郡,在吳郡的勢力根深蒂固,孫權真敢把四族的實力徹底剷除嗎?”黃順有些不敢相信白雪的判斷。
白雪說道:“到那時,江東已經沒有劉備大軍的威脅,當然可以優哉遊哉的與四族談判了。江夏城能不能順利自立,我看就懸了。”
黃順慢慢的點頭:“不錯!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想拿回江陵城,最大的可能仍然是以兵取之了?”
白雪說道:“既然我們現在就預見到問題,運作得當的話,應該還不至於。相比於城池的得失,我更擔心另外一種情形。”
“還有什麼更壞的情況發生嗎?”黃順心裡一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