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初,安南迎來了雨季。天空中時常飄下來濛濛細雨,時常又雨過天晴、陽光普照。一場陣雨剛剛過去,天空依然yīn霾。河內西門西北部的大道上,遠遠望去,一支大隊人馬正在迤邐而來。“劉將軍,他們來了,總司令率部凱旋了!”在城門迎接的何猛對劉永福興奮道。
“聽說鄧總司令還不到而立之年,此話當真?”劉永福問道。“此言不虛,但是年齡不能代表什麼,鄧總司令的學識、英明和偉大已經遠遠超越年齡的界限,我敢保證當前大清國還沒有第2人能與他比!”“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各領風sāo數百年!”劉永福竟然咬文嚼字賣弄起來,可是有些不倫不類聽着彆扭。
站在旁邊的軍事唐景鬆聞聽此言大吃一驚,察言觀sè、聯繫他們的所作所爲,這完全是造反的言論。難倒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這位自稱主公的人藉着出兵安南要謀反?正在唐景鬆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隊人馬來到面前。前面開路的是一支馬隊,人數大約20多人,後面跟着的是法軍俘虜,這是最吸引眼球的。
大批安南老百姓聚集在大道兩旁看熱鬧,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法軍俘虜過來了,人們停止鼓譟安靜下來。民軍的服裝人們早已經熟識習慣了,可是緊隨其後的火炮部隊讓他們再一次震驚。“沒有想到貴部裝備瞭如此威猛的大炮,真讓人羨慕。”劉永福嘖嘖稱讚,何猛對劉永福的稱讚含笑不語。炮隊過去後,緊隨其後是繳獲的法軍各式大炮。
劉永福看的眼熱,更讓他眼熱的出現了。馬車上拉着繳獲的步槍,隨便堆放的步槍散發着迷人的光芒。一溜馬隊過來了,騎在馬上的軍官紛紛下馬。何猛見狀急忙跑上去,只見一名年輕將軍不慌不忙胯下戰馬。劉永福仔細打量,年輕將軍身材適中,雖然有些單薄但是顯得很結實。一張白淨的面孔泛着紅暈,一雙眼睛儘管顯得很柔和,但是不怒而威、炯炯有神。
“報告總司令,安南暫編第2旅副旅長何猛向你報到,請訓示!”“我忠實勇士好樣的!”鄧子軒微笑伸出手,何猛有些激動的握住鄧子軒的手道:“總司令!我要求歸隊!”“急什麼!不要着急,我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鄧子軒說完把目光轉向劉永福。何猛連忙介紹。望着比自己矮一頭的劉永福鄧子軒雙手握拳道:“劉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名震華夏,今rì相見,鄧某榮幸。”
劉永福有些慌亂忙作揖道:“鄧將軍,劉某慚愧。將軍率領虎狼之師橫掃法軍,必將名震天下、千古流芳。”接着劉永福介紹唐景鬆。“鄧將軍,唐某見禮!”唐景崧居然有些慌亂。鄧子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接着又轉向劉永福道:“劉將軍,安南是你的家園,遠來的客人應該受到款待,劉將軍是否盡地主之誼?”“鄧將軍!請請請!”
劉永福在河內原自己的城防司令府邸親自招待鄧子軒等。場面熱烈,偌大的客廳內客人濟濟一堂。這廂除了鄧子軒外,作陪的有白勝、何猛等。那邊除了劉永福外,還有軍師唐景鬆,部將吳鳳典等。賓主入席鄧子軒首先道:“白勝!”“到!請總司令吩咐。”“下一步要向劉將軍移交所有防務!”“是!屬下尊令!”
劉永福聞聽大驚道:“鄧將軍,莫非你要離開安南?”鄧子軒笑道:“劉將軍你多慮了,短期內我不會離開安南。當着衆人的面我要說點大話。大家切記,安南是華夏之樂土,這一點毋庸置疑,因此劉將軍應該有所作爲。下一步鎮守安南劉將軍責無旁貸,安南阮氏皇帝名存實亡,你可以把他接回來,但是你要把軍權握在自己手裡,記住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劉永福聞聽大喜道:“我希望鄧將軍鼎力相助!”“沒有問題,我決定繳獲的法軍所有槍支、火炮、軍用物資,全部給你。我希望你擴充軍隊、招兵買馬。爲了加強你部的戰鬥力,我會留下人訓練你的軍隊,幫助你穩固防禦。爲了防止法國人繼續北犯,你要派人深入南方sāo擾、襲擊法國人,讓他一刻也不得安生,如此這般,你就會高枕無憂!”
“鄧將軍,大恩不言謝,劉某絕不會讓你失望!”劉永福忽然升起一股豪氣。在酒jīng的刺激下,場面越發熱鬧。激動之餘,劉永福渴望得到的東西似乎從天而降,他喝醉了。當天晚上,在北城牆,一名黑影偷偷的溜下城牆,剛一落地便出現兩名大漢,用槍頂住了他。鄧子軒的臨時府邸,臥室內他正在閉目養神。一名沒有着軍裝穿着便服的人走進來。
這名穿便服的人,面孔有些yīn鬱年齡大概40歲左右。“報告主公,唐景崧派出的人,在城外被抓獲,此人身上搜出了信件。”來人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退出。鄧子軒不用猜就知道信裡寫的是什麼。“來人!”jǐng衛隊長走進來。“去把唐景崧請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唐景崧出現在鄧子軒的客房。鄧子軒沒有起身待客,而是冷冷的望着客人。唐景崧一進屋心情有些忐忑,驀然之間望見桌子上的信件什麼都明白了。這傢伙反而輕鬆了,居然坦然的坐下來。“唐先生,你不想解釋嗎?”鄧子軒平靜的問。
“解釋什麼,對於大逆不道者我無需解釋。我唐某生是大清國的人,死是大清國的鬼,休得在言,是殺是剮請動手吧?”唐景崧似乎有些大義凌然。“唐先生!你把我看成劊子手了,我爲什麼要殺你?豈有此理我幹嘛要殺你。既然你看出來我也不瞞你,很快我就揮兵進入廣西,打響推翻滿清王朝的第一槍。”
“鄧將軍!你不會得逞的,試圖推翻滿清那是妄想,太平天國就是前車之鑑。不過生靈塗炭,最終遭殃的是黎民百姓。”唐景崧義正嚴詞。“唐先生,我知道讓你轉變思想很難,還是讓鐵的事實來說話。但是我要告訴你,安南是華夏之土決不能拱手讓給法國人,唐先生是想做千古功臣還是做千古罪人,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是繼續輔佐劉永福穩定安南,還是充當清廷的鷹犬。請你三思。唐先生帶上的你的信可以走了,送客!”jǐng衛隊長走進來。
唐景崧有些迷糊的走出宅院,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細辨認信箋確實沒有拆開過,忽然他醒悟過來,鄧子軒是讓他輔佐劉永福圖謀安南。次rì,一大早唐景崧見到劉永福道:“劉將軍,現在可以肯定,鄧子軒完全是借出兵安南之機起兵造反。”“造反?”劉永福聞聽大吃一驚繼而暗喜,可是他當着唐景崧的面不好表露。
“何以見得?”劉永福明知故問。“是鄧子軒當面告知,接着唐景崧把經過詳細的複述了一遍。劉永福道:“鄧將軍要造反那是他的事情,與我沒有關係。我現在需要鄧將軍幫助,度過眼前的難關。唐先生,若讓我與鄧將軍做對,純粹是找死。常言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乃是我的立身資本。唐先生,況且我現在不是大清子民,只好隨波逐流!”唐景崧聞聽無語。
唐景崧出去後,劉永福對部將吳鳳典道:“看着姓唐的,不許他壞了我的大事。”劉永福證實了鄧子軒確實要造反,簡直是心花怒放。他知道自己骨子裡就不安分,如今一個強大的靠山出現了,何去何從擺在劉永富面前?可是局勢並不明朗,思前想後他決定看看在說。
“報告總司令,屬下前來報到,請訓示!”一大早何猛的身影出現在鄧子軒面前。“請坐!”鄧子軒親自上了一杯茶水,何猛立馬又站起來惶恐的接過茶水。“不要緊張,軍人嘛應該淡定自若,不卑不吭。”“總司令的訓示,屬下牢記。”何猛挺胸擡頭。
鄧子軒面sè嚴峻道:“何猛!”“到!”“我正式任命你擔任新兵旅旅長!”“感謝總司令擡愛!”“你手下的那個營歸建,我把第一旅軍官教導大隊給你,在此基礎上組建新兵旅。明月山莊哪條路你走過吧!”“是的總司令!”“目前王小二正在轉運武器彈藥,你率隊通過明月山莊秘密進入定明縣,立即動手組建新兵旅。王小二的護莊隊、護商隊人員有幾千人,都經過基本的軍事訓練,在此基礎上你選拔人員組建新兵旅,人員暫定3000人。然後你的任務是······。”
半個月後,法軍統帥孤拔派來的特使經海防到達河內。鄧子軒與劉永福商議。“鄧將軍,萬萬不可,我怎麼能代替你接待那。”劉永福聞聽讓他代替鄧子軒接待法國特使頓時迷惑。鄧子軒笑道:“劉將軍,rì後你要和法國人長期打交道,必須讓他們對你懼怕。試想想你黑旗軍一鼓作氣殲滅法軍5000兵馬,那是何等的威風。”
“鄧將軍,我可不能貪功竊爲己有。”劉永福惶恐。“劉將軍,我配合你演一場雙簧。必須讓法國人認爲你強大。因爲你需要時間,這一點非常重要。唐軍師你說那!”鄧子軒對沉默不語的唐景崧發出詢問。
唐景崧有些尷尬站起來道:“鄧將軍此舉乃安邦之策,目的就是讓法軍不敢輕易北犯,併爲劉將軍招兵買馬、加強北部防禦爭取時間。”劉永福頷首表示欽佩。接見法國使者,劉福成以王者自居,鄧子軒扮演麾下的大將軍。法國使者和鄧子軒用英語對話,震撼了所有人。
不用猜,鄧子軒糊弄法國特使手拿把恰,這傢伙相信了是黑旗軍消滅了5000法軍。鄧子軒親自陪同法國特使參觀法軍官兵俘虜營。在士兵營房允許他交談、詢問,在軍官營房只需看不許問。這傢伙看到法軍俘虜官兵生活的很好,並對黑旗軍表示由衷的欽佩。
接着鄧子軒又帶領法國特使參觀了白勝的第1旅官兵。駐軍兵營一面黑旗軍大旗迎風招展,軍營門前的招牌赫然寫着黑旗軍左路第5旅。不難看出這是有意糊弄法國使者,鄧子軒擺的**陣,其實就是讓法軍統帥孤拔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