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莊吳財迷去世了,鄧子軒夫婦陪同陳錦堂夫婦前來送葬。“嫂子,人死不能復生,你就別難過了。現在就剩下你娘自己,你要爲她着想呀!”婉兒在墳前安慰眼淚婆娑的吳桃花。鄧子軒看見傷心的場面道:“陳兄,你的岳父走了,留下岳母一個人,你因該把她接到玫瑰莊園去。”“我也這麼想,正好岳父這裡可以安置人員,我已經通知長腿吳保,把白虎寨的人馬陸續轉運到這裡,然後在轉運到金山島。”
鄧子軒就着話題本想說點什麼,但意識到這種場合不合適宜道:“陳兄,死者爲大,先把你的家事安頓好,我們在商議下一步的謀劃。正好這段時間我清閒,留下來陪你!”“主公你能留下太好了,很多事情要向你請教。聽說南邊已經建軍了?”陳錦堂詢問。“是的一會兒咱們在細談。”鄧子軒說完向女眷走去。
當天喪事處理完後,婉兒親自陪同吳桃花和她母親前往玫瑰農莊。晚上鄧子軒與陳錦堂小酌,席間,鄧子軒道:“我們在海南島、安南北部成軍條件已經成熟,因此拉起隊伍也是順理成章。另外我隱約感覺,安南明年有可能產生變故,法國人有可能採取行動,因此南面先行一步。”
“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嗎?你曾不止一次說過,法國人一旦發動侵略,就是我們大展宏圖的是時候?”“坦率說我們還是沒有準備好,由此我的心情很急迫。”正如鄧子軒擔心那樣,今年下半年開始,法國公使數次向朝廷申訴,要求全面放開安南北部商埠,要求深入內陸展開商業貿易。要說放開商埠本身沒有什麼,可是法國人提出的條件,完全是霸王條款,這一點清廷是絕不會接受的。
“主公你擔心什麼?”陳錦堂發出詢問。鄧子軒收回遐想道:“未雨綢繆,我們必須有所準備,一旦安南出現變故,我立即前往海南島,然後揮師安南,我們第一步首先拿法國人練刀,爭取一戰打出我們的名氣。”陳錦堂大急:“你走了,上海城怎們辦,難到這麼多年心血付諸東流,主公,這不是你的風格。”
鄧子軒笑道:“我們費盡心血打造的根據地,怎麼能輕易拋棄那。不僅不會拋棄,他還要不斷壯大並且熠熠生輝。現在我就把詳細戰略計劃告訴你······。”聽到最後陳錦堂驚呼道:“主公,你要把我留在上海?不行不行!我擔負不起這種重託!實不相瞞,我的號召力不行!”
“陳兄!你要有自信,另外,我走後婉兒會留下來!”“這可不行,主母留下來太危險我不同意。”“方纔我給你說的戰略計劃,婉兒留下是最總要的一環。同時也是爲了給你增強自信心,我的決定不會更改!”“主母同意嗎?”“目前爲止我還沒有告訴她,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二人整整聊了一宿,陳錦堂再一次被鄧子軒的戰略計劃震撼。
按照事先的部署,幾天以後,從白虎寨來了第一批人馬,這些人在桃花莊遲留幾天後,陸續轉運金山島。八月下旬,已經轉運了2000多人。最後一批人馬來到桃花莊,裡面出現了吳保和他兩位老婆的身影。這小子幾年來很滋潤,尤其是娶了兩個老婆心裡有些惶恐。“主公在上,請受屬下一拜!”一見面吳保便跪倒在地,接着介紹自己的兩位老婆。
看到吳保表情有些尷尬,鄧子軒笑道:“吳兄,你起來吧。我無疑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要適可而止!”“主公!屬下明白。”吳保頷首。鄧子軒接道:“從白虎寨來的人陸續去了金山島,你與最後一批人馬就留在桃花莊。眼下金山島張滿倉坐鎮,你的職責是接任玫瑰莊園護衛隊隊長一職。從今天開始,我們南北勇士就算成軍了,由我擔任總司令,任命陳錦堂爲副總司令官,併兼任北路軍第3混成旅旅長,至於你們的職務,rì後有副總司令任命。”
北路軍如何成軍,鄧子軒與陳錦堂費了一番周折,rì後一旦造反,上海肯定會遭到清軍甚至洋人的攻擊,因此如何堅守上海地區成爲重中之重。單單堅守上海城沒有實際意義,確保上海的工業設施即兵工企業不被破壞是重中之重。因此北路軍第3旅被命名爲混成旅。
何爲混成旅,意爲是多兵種混合而成。一間屋子內,鄧子軒站在一塊黑板前表情嚴肅,黑板上掛了一張上海城及周邊地圖,陳錦堂與宋飛、吳保、張滿倉坐在一側,宋飛與張滿倉是從金山島趕來的。鄧子軒面sè嚴峻道:“這是一張上海及周邊地圖,現在我要說的是,rì後我在南邊起事,上海城要成爲清廷的眼中刺,因此如何守住上海是核心。”
鄧子軒接道:“因此第三混成旅的構成,其一,組建兩隻步兵團,進行重點防禦作戰。其二,組建一支炮兵團,既要擔負海岸要塞防禦,也要隨時支援步兵作戰。其三,組建一支騎兵團,隨時機動作戰,混成旅的構成就是爲rì後保衛大上海量身定做。”
這時宋飛站起來道:“主公,經過一年多的訓練,屬下大開眼界。主公提到組建炮兵團,乃驚駭之舉,屬下舉雙手贊成。可是據我所知,海岸要塞大炮都是洋人的炮彈,一旦炮彈打光了怎麼辦?我們的步兵炮shè程近威力小,對洋人的戰艦產生不了致命威脅。”
“宋飛,你想得很周到。不過這個問題不用擔心。眼下兵工廠按照要塞炮的口徑,已經開發出要塞炮彈,我們開發的炮彈已經遠遠超過洋人的炮彈,就是針對洋人的兵艦。”見宋飛瞪大眼睛鄧子軒笑道:“宋飛,你作爲軍師我想聽一聽你對防禦有什麼想法?”
宋飛臉上出現一絲喜sè,但是很快變得虔誠道:“主公,我認爲若想守住上海城,唯一的目的就是固守城池,上海城高大的城牆再加上我們先進的武器,肯定固若金湯。”“我想問你,城牆外圍的工廠、兵工廠怎麼辦?這些工廠、兵工廠是保證我們取得勝利的基石,否則我們固守上海也就失去了意義!”
宋飛忐忑道:“在上海城外圍防守,是兵家大忌,外圍幾乎無險可守,況且我們的兵力遠遠不夠。如果在外圍防守,沒有勝算。”陳錦膛插話道:“主公,以現有的兵力實施防禦作戰,可以採取主動防禦的戰術,既然我們武備先進,就應該發揮武器的最大功效,採用主動打擊敵人的策略方能奏效。”“說得好,這就是讓先進的武器發揮應有的作用。宋飛你差遠了,說明你對現代戰爭還是一知半解。讓你做軍師就是既能知己又能知彼,爲主官參謀好,而不是妄自菲薄。”
“是是是主公,屬下愚味!”宋飛臉sè通紅。鄧子軒不客氣道:“副總司令提出的主動防禦戰術很好,既然你熟讀兵法,在戰術上多多提供謀劃。按照現在清廷的裝備和戰鬥力,左宗棠的湘軍與李鴻章的淮軍有一定的戰鬥力。左宗棠的人馬留在了西部,你們主要對付的就是李鴻章的淮軍。”
鄧子軒接道:“江南大營的清軍不用擔心,這些滿族老爺兵已經退化了,沒有任何戰鬥力。但是一旦事變爆發,江南大營近在咫尺肯定出兵。因此你們要集中力量一口氣吃掉他們,即使吃不掉也要讓他們嚇破膽,在心理上讓他們產生懼怕。就像他們懼怕洋人的洋槍隊一般······。”
簡單部署完,張滿倉、宋飛回轉金山島,正式組建部隊,吳保由於這幾年在白虎寨搭理,有了初步的管理經驗。rì後戰事爆發,他要擔任治安工作,維護城內的安全,說白了就是jǐng察頭子。鄧子軒陪同陳錦膛,沿着上海城外圍走了一圈,沿途查看了地形地貌。幾天來,鄧子軒向陳錦膛灌輸了大量可能出現的不利局面,增加他的感xìng認識。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九月份。這天鄧子軒在碼頭上送陳錦膛道:“陳兄,目前金山島上,已經集中了5千人,炮兵團和步兵團先組建起來,至於騎兵團先把隊伍建起來。”“主公,我們的戰馬才200多匹,數量遠遠不夠哇!”“鄧子軒笑道:“這個我替你想到了,一旦接到指令,你立即控制上海城和英法租界。英國人和法國人的軍營裡有400多匹戰馬,城內外駐紮的清軍有500多匹戰馬,你還愁沒有戰馬嗎?”
“是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那!這幾天我還爲此事發愁那!”陳錦膛鬆了一口氣。鄧子軒接道:“新式步槍5000千枝,左輪手槍2000把已經轉運到島上,完全能滿足組建部隊之需。”“那些淘汰的洋槍怎麼處理?”“把他交給吳保,rì後他組建治安部隊使用。”陳錦膛似乎想起什麼接道:“你認爲張滿倉不適合擔任軍事主官,他如何安置?”“讓他擔任軍校校長,這傢伙對於訓練學員有癮,擔任這個職務很合適!”鄧子軒笑道。
陳錦膛又鬆了一口氣,這次組建部隊沒有張滿倉的名字,他擔心這小子鬧情緒。陳錦膛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道:“主公,你扯旗造反後,我如何獲得你的指令?”“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情。年底一條上海直達廣州的有線電報就會連同,這件事情是李鴻章親自督辦的。”鄧子軒笑道。“哈哈,李鴻章真是幹了一件大好事!你想通過電報發出指令。”
鄧子軒笑道:“正是如此,李鴻章擔心英國人搶先鋪設有線電報,所以他搶在洋人前面避免受制於人。李鴻章是出於軍事考慮,乾的很漂亮,可是他沒有想到,這條電報線路是爲我架設的。”陳錦膛笑道:“中堂大人的美意自然是心領了,主公你不去島上嗎?”“我要去福州一趟,尚虎率領特別支隊前往福州已經有兩個月了,我要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
陳錦膛乘坐一艘貨輪在金山碼頭靠岸,碼頭上張滿倉、宋飛等迎接。望着他們挺拔的身影,陳錦堂眼睛忍不住有些溼潤,多少個rìrì夜夜,多少次魂牽夢縈,不就是爲這一天嗎?他彷彿聽到了金戈鐵馬的聲響,彷彿看到曾經熟悉的戰場。
cāo場上莊嚴肅穆,一面鮮紅的戰旗迎風招展。士兵們隊列整齊、威武雄壯。在陽光的反shè下,步兵炮熠熠生輝,暫新的制式步槍和刺刀,有喧賓奪主的氣勢。此時,陳錦堂大步流星的走上了號令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