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只是去大殿,想不到那宮人一路曲曲折折,去的竟是中宮。
蘇蘇心中雖有忐忑,但卻並不會太過擔心。
姜後向來以賢良淑德之名稱著後宮,雖然她不會天真到相信這一點,但爲了維護這個名聲,姜後勢必不會對她下明手,畢竟今天是祭祀之日,她還是在帝辛的眼皮子底下搶人,姜後的腦袋還沒有被門板給夾過。
也正因爲如此,她必定是篤定了什麼纔敢這般光明正大的請君入甕。
蘇蘇撇撇嘴,若她今日拒絕了,想必日後姜後定會陽謀陰謀盡出的將她『逼』去,橫豎都是要去,那倒不如趁着此刻她還在帝辛的庇護下走一趟,至少不讓自己處於被動。
至中宮,宮人揚聲朝內殿報,“壽仙宮蘇妲己候旨。”
姜後傳:“宣。”
少女低眉順目的隨着宮人走進大殿,進殿後發現大殿內除了姜後之外,黃妃和楊妃也在左右。黃妃見到蘇蘇時不再有先前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爽朗熱情,只是朝她點點頭,“蘇妃來了啊。”
只因爲主持祭祀,她竟成全民公敵了。
少女難掩黯然的一一對她們下拜,拜完姜後卻也沒有出聲叫她起來,只淡淡和幾位妃嬪打量着她,“蘇妃確實國『色』天姿呢。”
少女道,“蘇蘇只是蒲柳之姿,難登大雅。”
“哦?”尾音微微挑高,姜後面有哀『色』,“原本後宮自不容讓外人進出,但而今江山社稷爲重,只能……暫且違逆祖制。”
她不明所以的擡頭。
只見帷幕如水波般一『蕩』,一個束冠男子從屏風後緩緩踱出。他一身青『色』道袍外罩翡翠薄紗,丰神秀美玉面朱脣,眉心三光已開,未染塵『色』。
玉琵琶的話隱隱浮上耳畔:凡修道者,經年吸收天地靈氣,自毓秀鍾靈。
蘇蘇嫉妒地腹誹,也就是說,修道之人,雖然看上去都還年紀輕輕,其實搞不好個個都是爺爺『奶』『奶』輩的,只不過是無恥裝嫩罷了。
“日前,聽聞王都南門出了個命理先生,不論是批命卜卦推演測天象,皆無遺漏。”姜後道,“今日這命理先生求見宮外,預言宮中藏匿妖孽,勢將禍國……”說到這,她微妙的刻意停頓了下,看向少女,“蘇蘇,你可願讓先生一觀?”
“皇后你原來……早已認定我就是妖了?黃妃姐姐?你也是這樣想我嗎?”少女先是不敢置信的愣了下,漸漸紅了眼眶,“我不是……還要蘇蘇說多少次,我不是妖!”
姜後道,“本宮也不願懷疑你,但關於蘇妃的謠言已經傳的滿城風雨,有失體統。身居後位,本宮也必須將此事做一個了結,今日之事,實爲洗刷蘇妃你身上的污名,你毋需傷心。”
蘇蘇垂下眼,很遺憾,不管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是在落井下石啊。
姜後朝男子頷首,“先生,可否請你再轉述一次?蘇妃似對本宮有所誤解呢。”
“吾乃東海許州人氏,姜尚。”男子不卑不亢道,淡淡從少女身上收回視線
“吾幼訪名師,秘授陰陽,善識妖魅。今宮闈妖氣沖天,尚看破天機,願巢妖精於朝野,滅怪靜其宮闕。”
蘇蘇在聽到“姜尚”這兩個字時已經石化在原地,對於這個名字,她自然不會陌生。
姜尚……
日後,她將會被他殺死,而帝辛的江山,也有一半毀於他手中……
蘇蘇向來不是個善良的人,雖然在人祭時心有不忍,但更多隻是兔死狐悲。此刻一個足以威脅她生存的危險人物橫空出現,依她的『性』情,自然不會束手待斃。
少女退後半步,那張如花嬌顏楚楚可憐,“那……你的意思是,你也認定蘇蘇是妖了?”藏在淚眼下,是一片陰霾。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男子,未來將會殺死她,蘇蘇不由蹙眉思忖着,能不能順利在一切發生之前搶先殺掉他,截斷這個歷史。
靈臺突然一陣清明,一個聲音刺入她腦中,“妖狐,還想着殺死我嗎。”
蘇蘇抿脣,此刻姜尚背對着她,只朗聲和皇后對答。她的視線移到他背上,知道這次遇上的是行家,無法再矇混過去了。
姜後道,“那就請先生驗證一二,也免去宮中人心惶惶。”
蘇蘇的心提起來,不知道寐喜的障眼法牢不牢靠,若是被當場破了,她今天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姜尚領旨,他轉身正對蘇蘇,“蘇娘娘,請伸出你的右手。”
蘇蘇緩緩伸出右手,姜尚只伸出兩指輕搭在她腕上,由於他和她正面相對,因此蘇蘇清晰的看見他的指在她腕間只停留了幾秒,雙眼在她身上停了停,收回手退開一步。
姜後道,“先生可有定論?”
姜尚只稽首道,“回皇后,蘇娘娘並非妖孽。”
哎?
蘇蘇驚訝的看他,隨後宮外傳來宣報,“王上駕到”
果然,終極boss總是要在任務解決的差不多時出場。
姜後整整衣冠,起身接駕,同黃妃楊妃道,“陛下來得可真早呢。”
蘇蘇沒有作聲,之前由於緊張沒什麼感覺,此刻心中鬆了口氣,才意識到雙腳痠疼得幾乎不是她的。從入殿朝拜姜後之後,她便一直沒有讓她起來,現在……她就是要起也起不來了。
帝辛匆匆入殿,發現殿內多了個陌生道人,一旁的少女低頭伏拜,在他入殿之後盈盈擡頭,眼中無聲的在向他求援。
“陛下……”姜後領着黃妃,楊妃朝他一拜。
“今日皇后這很是熱鬧啊。”帝辛擡手虛扶起姜後,轉頭望向姜尚,“這位道者是誰,爲何求見皇后?”
姜後道,“先生乃是東海許州姜尚,秘授陰陽,善識妖魅。妾觀姜尚,才術兩全,何不封彼在朝保駕?”
帝辛不語,銳利的視線在姜尚身上梭巡片刻,“皇后說你有大才,那你告訴朕,成湯天下,還能澤庇幾代子孫。”
姜尚掐指測算推演,而後稽首道,“成湯基業將在陛下身上斷絕,此後便是改朝換代,新王天下。”
“大膽!”
“放肆!”
在場衆人無不『色』變,饒是舉薦他的姜後也氣得指手相向,“好!好你個姜尚,如今我商湯國富兵強,四海臣服,八方諸侯無不歸附!你竟出言相咒!其罪當誅!拉下去!立刻拉下去……”
“慢着。”帝辛揚手阻止左右宮人,他雙手負於身後,平靜的看着姜尚,“先生的意思是:成湯六百年天下將在朕手上滅絕?是這個意思嗎。”
姜尚寵辱不驚,道,“是。”
帝辛道,“既然如此,爲何先生不另選明主,依然要留在朝歌。”
“姜尚一則感皇王都城戴載之恩,報師傅秘授不虛之德。”
帝辛勾起笑,“那便請先生看着,我商湯在朕手中必如日中天,四方朝拜者如雲。而先生你,既然皇后說你有大才,我且給你一月之期,若一月之內,並無政績,定將你五馬分屍,曝於市井。你可願意?”
姜尚曰:“諾!”
帝辛道,“姜尚聽朕封官:官拜下大夫,特授司天監職,隨朝侍用。”?姜尚謝恩,隨後同傳令宮人領衣冠。在和蘇蘇擦肩而過那一瞬,他寬大的翡翠外罩薄紗拂過她的頰,蘇蘇偏頭避了避,隨後他的心音在她腦中再度響起。
“妖狐,這是我第二次饒你。第三次,我便不再留情。”
帝辛見少女突然煞白了臉,她依然保持着下拜的身姿,帝辛不由想擡手扶她起來,不想,少女卻避開身子,越發低下頭,“蘇蘇不敢。”
帝辛見她對他使小『性』子,只『摸』『摸』她的頭,將她往懷中輕輕一帶,“爲何不敢?朕都允你起身,你還有何顧忌。”
蘇蘇順勢倒入他懷中,帶着小女兒家的任『性』和委屈,大膽地道,“陛下……皇后姐姐還沒有應允蘇蘇呢。從蘇蘇進殿到現在,姐姐都沒有叫蘇蘇起來,蘇蘇腳疼得厲害……”
姜後尖細的指甲瞬間掐緊掌心。
楊妃喝道,“蘇妃,你莫要恃寵而驕!”
帝辛只冷了聲,低頭對懷中撒嬌的少女道,“蘇蘇,你入宮不久,莫要放肆了。”
雖然也語帶斥責,卻依然抱穩少女,未將她推開。
蘇蘇將臉往他懷中一埋,細瘦的雙臂勾着帝辛的腰,悶悶的說,“是。蘇蘇知錯了……求各位姐姐原諒。”
姜後寬厚道,“方纔也是本宮疏忽,怠慢了妹妹。明日東伯侯進貢珍奇,妹妹可來中宮一道賞玩,選一樣中意的,作爲賠禮,帶回壽仙宮可好。”
蘇蘇沒有答她,只偏過臉軟軟道,“陛下……蘇蘇累了……”
帝辛凝眉,輕彈她的額頭,責道,“蘇蘇,你太不懂事了。”
蘇蘇單手捂住頭,可憐兮兮的仰頭看他,“痛!”
帝辛低頭看着這小東西,孩子氣十足,卻也不忍扼殺掉這般純真的『性』情。只轉過她的臉道,“對皇后再認真道一次歉。”
蘇蘇依言而言,隨後帝辛對姜後道,“蘇妃年幼,不通世事。今後要勞煩皇后教會她規矩。”
姜後銀牙暗咬,只溫婉淑良地含笑應答。
與此同時
朔日曾窺見蘇蘇真身的侍人躊躇良久,垂袖立於中宮之外。
“我……我有要事,求見皇后……”
是夜
蘇蘇窩在大牀上憂鬱地抱頭糾結。
究竟那個真正的妲己給她留了多少個爛攤子要她解決?
她只是很無辜的cos了犬夜叉,這有錯麼,她哪裡知道會倒黴的和妲己長一個模樣?更沒想到那對cos的白『毛』耳朵和隱形眼鏡會讓她落入妖不妖人不人的抓狂處境。
“妖狐,這是我第二次饒你……”
思及姜尚臨去前那句話,蘇蘇哀怨的將臉埋在軟被裡,看來他曾經見過真正的妲己,並和她接下不小的樑子,但爲什麼他又要兩次放過妲己……
眼前是一片『迷』霧……
蘇蘇挑挑眉,睡前『迷』『迷』糊糊地掂量着該怎麼借帝辛之手搞定他,省的每次見到姜尚總心驚肉跳。
大殿內紅窗半敞着,夜風捲起紗簾吹送一絲薄薄的涼意,伴隨着夜風,屋內瞬間多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蘇蘇“喝”了一聲,睡意給嚇掉大半,“你是……”今夜月『色』份外皎潔,她輕易地認出來人,“姜尚?”
“妲己,你入朝歌意欲爲何。”?姜尚道。
果然是熟人。蘇蘇決定還是老實道,“我是奉女媧娘娘之命入朝歌。”
“女媧娘娘爲何要讓你入宮,身爲妖邪,自當遠離人間。”
你以爲老孃願意入宮嗎!如果不是女媧強迫中獎,她犯得着這麼辛苦的在朝歌混。
蘇蘇細聲道,“抱歉……女媧娘娘的秘旨,蘇蘇不能私自泄『露』……”泄『露』了就直接被推到斬妖臺咔嚓了。
姜尚靜靜的看着她,月『色』斜照在他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拉着長長的陰影。
蘇蘇被他彷彿洞悉一切的專注眼神看得不自在極了。
姜尚平靜的道,“妲己,下次我不會饒你。你修行不易,莫讓我親手殺死你。”
他的口吻極平淡,卻透着不容置喙的淡淡殺意。
蘇蘇心一跳,“如果我說,其實我不是妖……”
話未完,突然周身的氣流彷彿被侵蝕了一般劇烈震『蕩』了一下,氣流以肉眼可見的形態四散潰退……
“你還堅持你不是妖嗎。”
蘇蘇不用擡頭也知道,障眼法已經被他給破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半掩着,她雙手揪着尖尖的白絨耳朵,早該覺悟了,這副模樣,怎麼可能會有人信她……
“你怎麼……”看清蘇蘇的臉後姜尚表情僵了下,含蓄地道,“你似乎……年長了一點。”
好吧,你可以直接說老的。
所以她最討厭古代,明明是青蔥的26,在這裡就直接被貶爲大媽。20歲以上的女『性』就急速奔向大娘的隊伍。
最鬱悶的是,那是個loli控橫行的時代,就算是大媽,也曾經有粉嫩的loli期啊。
“你不覺得這種成熟風韻的模樣更適合我?”
姜尚默默無語。
我凸,又是一個loli控。
蘇蘇刺探道,“你就……沒有發覺我和往日有什麼不同?”
姜尚冷了臉,“莫要再施詭計,妲己,今日我言盡於此,日後我便不再容情。”
蘇蘇:“……”
她實在是比竇娥還冤啊
姜尚話畢就如來時般,乘着夜風消失在月『色』中。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後,蘇蘇身上的障眼法重新恢復,她託着腮望着姜尚消失的方向,宮裡有了這麼個能自由進出後宮的男人,帝辛就一點也不擔心頭冠被染綠?
翌日午時,卻聽聞帝辛於朝堂之上宣羣臣近日一道在中春之日至山麓……
至於朝堂政事,蘇蘇爲何會知道的這般清楚呢?
蘇蘇低頭把玩着手中的龜甲,自然是因爲帝辛派人至後宮傳喚,準確的說,這次她和姜後黃妃皆收到帝辛的傳喚,將在中春之日和帝辛一道……
設炮烙。
炮烙?
第一眼時,蘇蘇以爲自己看錯了,待令宮人重念一次後,還是炮烙。
蘇蘇開始覺得帝辛真是……品味獨特,炮烙朝臣就算了,還非要她們幾個后妃參與現場觀摩。而炮烙地點,就挑在歡樂谷附近,一邊是慘叫,一邊是呻『吟』……其實,帝辛大人你除了是個病弱受,
loli控之外,還是個強s吧
轉瞬就到了中春之日,蘇蘇這天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套一件素雅點的鵝黃長衫,只薄施脂粉,隨意戴上一串珍珠抹額再無其他。既然是到那血腥殺戮之地,自然不想穿那些正紅豔紫的顏『色』,濃妝豔抹。
誰想,到場後,發現除了她之外,姜後黃妃皆是鮮麗搶眼的正紅豔『色』,隆重登場。
蘇蘇低頭看看自己的服裝,好吧,雖然現在氣勢沒壓倒她們,至少……至少還可以安慰自己青春『逼』人吧。
帝辛瞥了蘇蘇一眼,『摸』『摸』她的頭,對身旁的宮人揚起手。
少頃,一個巨大的炭盆被數個宮人擡至山腰。以山腰爲界,以下,是所有朝臣所聚之處,以上,由帝辛和妃嬪佔據。雙方的距離隔得極遠,中間又夾雜着密密麻麻的宮人侍衛。是以,除非帝辛親自走出,否則朝臣皆看不清他們。
蘇蘇在來路上隱約望見今日到場的朝臣神情頗爲輕鬆,甚至還有幾分於往日不同的愜意愉悅之『色』,不由感慨這個時代血腥和暴力之普及,令人理所當然視若無睹。
炭盆內火焰被加旺之後,其上數枚被燒得通紅的銅柱銅板交互相錯,呈格狀,銅柱之上似乎被塗了油脂,滋滋有聲,蘇蘇移開眼望向對面山頭,心痛的扼腕,爲什麼歡樂谷設在山的另一頭,她看不見看不見啊。
從她的角度,僅僅能看見排着長隊的青春躁動的少年少女們相互含羞低頭,走入歡樂谷。先前望見這一長溜參加歡樂谷的隊伍,帝辛面有欣慰之『色』,蘇蘇自然能明白,身爲國君,預見江山未來會子民昌盛的喜悅……
掩面,蘇蘇只能羞愧並沒有古人的豪邁奔放啊。
手上突然一涼,帝辛將手覆在她手上,輕拍了拍。蘇蘇忙心虛的飛快將眼神從歡樂谷收回來,乖乖的眼觀鼻鼻觀心。
帝辛勾起嘴角,將手收回去。
兩旁的宮人並肩步出,站在炭盆前大聲宣讀朝臣的名字,第一位朝臣是個白髮老臣,他未有任何侍衛押解,徑直走向那灼熱的銅格,蘇蘇抿緊脣,看着他自動自發的在燒得殷紅的銅柱前停下……
伸出手……
迅速的從袖下取出一把象牙筷和肉片,開始烤肉!
蘇蘇的臉瞬間化爲一個大大的“囧”字!
隨後宮人繼續宣讀數位重臣的名字,隨着原地朝臣的數量減少,『露』出先前被掩埋在人羣中的一席肉圃,其上密密麻麻的盛放着豐厚的肉片肉排,右端則整齊的列着鑲金嵌玉的象牙筷。
商逢戰前振士氣,戰後慶軍功,祭祀完鬼神之後,君王常會設炮烙,以宴羣臣,在另一方面而言,此刻是君王和朝臣距離最近的時刻。不商國事,同歡共樂。
宮人按照品階來宣念,當先幾個重臣可以先食,其他朝臣慢慢一個個加入。
蘇蘇左手託着驚掉的下巴將它淡定的按回去,周遭已有宮人陸續將烤好的鮮嫩肉片如流水般運上來。除了肉之外,又怎麼能少了酒?
商人好酒,喜以酒佐餐、聚衆豪飲,此刻自然也少不了運上大批美酒。
第一輪朝臣親身取食,第二輪宮人已從山腳起,自上而下鋪上一層上等錦緞,錦緞在這個時代是矜貴之物,足見帝辛奢靡。
於朝臣座位之上,又加鋪一層檀木,供人跪坐。
朝臣分兩列整齊跪坐,身前的矮几上已擺上烤肉和美酒,宮人穿梭不停,其後又分別有兩個奴隸,若他們想取用什麼,便吩咐奴隸們。
帝辛起身,與衆臣同聚。
蘇蘇方艱難的轉頭朝黃妃問道,“這,確實是那啥的……炮烙?”
黃妃眼也不擡,“自然。”
蘇蘇:“……”
好吧,歷史還要給她多少驚喜,原來紂王設炮烙……還能是場烤肉宴?!?吉林爲您提供顛覆妲己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