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帶着部隊的關係,所以天池行進的比較慢。
中間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的傍晚,一行兵將距離戰場都還有近百里的路程。
而這期間,天池攔下的戰報中也表示,我軍雖然一直據守不出。但在這短短三日時間,已經損失了六千多兵力,逃兵的數量也達到了一千八百多。
這讓原本就捉襟見肘的防禦工事,也越發岌岌可危。
而天池這邊,眼下還有百里路程,即便是連夜急行軍,那也要到後半夜才能到達。
可是連續兩天兩夜的奔襲,不說人吃不吃得消,就連座下牲口也有累癱的情況了,也不知道邊防軍能不能守住最後的防線。
如果守不住的話,即便是天池等人到了,那也只是杯水車薪,起不到作用了。
畢竟對方如果攻進來之後,萬一兵分幾路,到時候天池就不知道該去追擊誰了,總不能把這三千士兵再分成幾股吧……
“宗主,前方探路弟子來報,說據此五十里的地方有敵軍蹤跡。”
就在天池想着心事的時候,忽聞弟子來報,這讓天池也不由一驚。
“什麼?!敵軍已經攻破防線到了腹地嗎?”
天池站起身皺眉問道。
“不是,對方士兵只有五千,身上都戴着繩索巖鉤,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股兵力應該是從韓城西側繞山脊,翻越過來的,似乎是想跟敵軍主力部隊前後呼應,繼而拔除韓城兵力。”
那弟子報告道。
“哦?原來是這樣……吩咐下去!大家先不要休息了,我們連夜出發,先把這五千人拔除再說。”
天池聽後,不禁喜形於色。
對於現在的南國來說,眼下最需要的就是一場勝利,一場以少勝多的完勝。
而這五千敵兵,就好像是在自己感覺困了的時候,忽然送來的枕頭一般。
“宗主……現在所有士兵都已然疲憊不堪,如果急行軍的話,恐怕讓大家吃不消吧?”
弟子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
“五千兵力,基本不用這些士兵進攻,我們衝過去只是爲了讓他們看着,讓他們親眼目睹一場勝利而已,你現在看看這些人垂頭喪氣的樣子,你認爲即便他們所有人精神滿滿的,就能打一場勢均力敵的勝仗了嗎?不見得吧。”
天池苦笑一聲,接着指了指那些散亂不堪,正愁眉不展的士兵們,然後對着那名弟子隨口解釋道。
而過來彙報的弟子,這纔不禁恍然大悟,對着天池一抱拳,接着就轉身吩咐去了。
至於那些兵將們,起初聽到吩咐之後,一個個也不禁開始擔心起來。但軍令如山,最後也不得不起身上馬,開始繼續朝着北方奔行。
又是一陣跋涉奔襲,大約過了整整兩個時辰,直到半夜的時候,天池帶着衆將士,這纔跟探路的弟子匯合在了一起。
“情況怎麼樣了?”
見到探路弟子之後,天池於是急忙問道。
“是,前方敵兵距離我們二十里,因爲是夜襲,爲了不走露風聲,所以對方行軍較慢。”
探路弟子上前報告道。
“那正好,命令所有人給我加快速度,打完這一仗,我們就能到韓城,屆時好吃好喝好牀鋪就都有了。”
天池對着身後被任命爲副將的弟子說道
。
“是的宗主。”
這副將也是千水宗悟字輩弟子,名喚悟昌。
聽到天池吩咐,於是抱拳應道,說完轉身就去吩咐手下士兵了。
……
再說敵軍這邊,原本接到大將軍太叔功的命令,挑選軍中精銳翻山越嶺來到敵後。
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速度較慢,本來是打算後半夜到了敵軍後方以後,就以發射火箭爲號。
到時候前後呼應一舉拔除南國防線,
只是卻在這時,有探子來報,說後方有一股約三千人的兵力來襲,不過觀那羣南國兵的氣勢,卻似乎是經過了長途跋涉,已然疲憊不堪了。
這個消息,讓這位先鋒官不由一陣冷笑,暗道南國這只是在做垂死掙扎罷了。
於是吩咐下去整軍戒備,先將這後方三千兵力剷除,然後再執行大將軍太叔功的命令。
只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衆將士準備迎擊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只有約五十人衝了出來,直朝己方這邊過來。
西夏先鋒官一看,也不禁傻眼了,難道說南國的士兵都傻了嗎?
“對面的將軍!我們是南國叛軍,來這裡只是路過,希望將軍放行!”
來到兩軍陣前,天池忽然跨馬而出,對着西夏先鋒官大聲說道。
“哈哈哈……”
而天池的話,立刻便引來對方一陣鬨笑,紛紛暗道南國士兵看來真的是傻了。
哪有上來就說自己是叛軍的?先不說這是不是詐降,單說這三千兵力,如果己方拿下的話,到時候在大將軍太叔功面前那也是不小的戰功啊。
“衆將士聽令!給我放箭!一個不留的全部殺光!”
西夏先鋒官笑罷,接着對身後的弓箭手命令道。
因爲天池這五十人已然進入射程之內,西夏先鋒官自然不會放過天池了。
而天池見狀,臉上也不禁一喜。
孫子!老子就怕你不打!
“啊!!宗主!我中箭了!要死了!宗主……要爲我報仇啊!”
“我也是!”
“啊!!我親孃給我縫製的衣服被刺破了!宗主!你要爲我親孃報仇哇!!”
“宗主!我的馬匹被嚇尿了!宗主!你要爲我的坐騎報仇哇!!”
一輪箭雨過後,天池身後五十名弟子,立刻有人“鬼哭狼嚎”起來。
更有甚者,竟然真的下馬抱着馬頭“嚎啕大哭”起來。
連天池都不得不讚嘆,這幫人果然有做流氓的潛質……
天池這邊五十人大呼小叫,對面的西夏軍卻傻眼了,這一輪箭雨過去,照常理來說,別說五十人了,就算是五百人也該報銷了。
可現在呢?刀光劍影之後,對方五十人不僅毫髮無傷,而且還在那裡耍起寶來,這就讓西夏軍一個個都不能淡定了。
“好!小的們!爲了你的傷!爲了你老孃!爲了……咳咳,你的坐騎!跟我衝啊!!!!”
天池說着就祭出了驚夜槍,一馬當先的朝敵陣衝去。
而身後五十人一個個也如狼似虎一般展開衝鋒。
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
殺人毀屍如砍瓜切菜一般,一路衝鋒下去,皆無一合之將!
“混賬!回去!都給我折回去!衝過頭
了!”
眼看着悶頭硬衝的弟子們,一個個都跟着自己,硬生生將敵軍自中間切開一條道路。已然衝出了敵軍陣營,一馬當先的天池,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衝過頭了,於是急忙對着身後弟子命令道。
“混賬!回去都回去!宗主說衝過頭了!”
天池罵完,身後弟子也不禁跟着叫囂起來。
罵完就直接各分二十五人,左右開弓散射出去。
這場仗……
說真的,打的有點欺負人了。
但天池哪管那個,對方也不是什麼善類,殺起來也不用手軟。
“撤!快撤!”
已然發覺這五十人不尋常的西夏先鋒官,此時也不禁對着部下大聲命令着。
“衝啊!殺呀!!!”
而在這時,早就看得獸血沸騰的三千帝王直屬軍,此時也圍了上來!
修士就是修士,轉眼間西夏方近千人便被砍殺。
至於西夏方剩餘的四千人,以爲對方這三千直屬軍也像這五十人一般,哪還有心思再戰,抱頭鼠竄之時卻被直屬軍斬殺,至於負隅頑抗的那些人,天池自然也不客氣的帶人砍殺殆盡。
一場戰役下來,敵軍五千盡誅,南國直屬軍折了三人,輕傷兩百,重傷十多人。
而這兩百輕傷的人當中,有大部分人則是因爲興奮過頭,被自己人撞翻踩到的,敵軍造成的傷害反倒沒有多大。
只不過一場以少勝多,極具壓倒性的勝利之後,所有人也不禁精神一震。
至於那些受傷的人,此時似乎也忘記了傷痛,一個個都眼放光彩的看着天池。
“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沖沖衝!沒看到自己人嗎?!有什麼可高興的!!一盤散沙!敵軍沒傷到你們!你們卻自己人把自己人弄傷!你們真是有愧於精英之名!”
衆人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只是這時天池卻忽然將一盆冷水直接潑了下來。
而那些士兵們,一個個左右看了看受傷的人,不禁也露出了羞愧之色。
若是之前,天池這麼說,大約有很多人都會不屑一顧,但現在,天池卻成了衆人的主心骨,而他現在的一句話,那自然也就比聖旨都來的好用很多了。
“整軍下馬!厚葬死亡將士!全軍跪下向你們曾經的弟兄道歉!看看你們身邊的人!他們跟你們朝夕相伴!哪一個不是生死兄弟!我不想再看到因爲你們的愚蠢!因爲你們的雜亂無章而傷害到自己人!”
天池下完這個命令之後,也跟着下馬。
由五十名弟子挖出三個長沙坑,接着拿出三塊屍布將戰死的士兵裹起來,放入了沙坑之中。
“三位……我天池帶你們出來!是要建功立業的!卻不曾想讓你們落得個客死異鄉的下場,我天池愧對你們!對不起了!”
天池來到墳前一臉愧疚的低聲說道,說着就將右手放在胸口,身體微躬的默哀起來。
而那五十名弟子見狀,自然也跟着默哀。
身後剩餘的所有士兵,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修士們,一個個都被天池帶着行禮,心中也都不由紛紛一熱。
士爲知己者死!
修士之上,視俗人皆爲螻蟻,讓這樣一羣修士以禮相待,就算是死了!從他們內心來說,似乎也覺得無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