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九郎交給了狼一個蘆葦葉笛,讓他先去尋找橋下的暗道,找到了以後吹笛聯繫。
石頭喝了口葫蘆後,發現現在的葫蘆只有一個,喝完血量剛回到一半,而且血條上面代表復生次數的圓點現在也沒出現:“我們現在好像還不能復活啊,接下來謹慎一點,儘量別死了。”
不過出門以後,外面都是一些基本的雜兵,對於已經打過破戒僧的石頭來說根本沒什麼難度。順着前面一路探索,很快就發現了一座木橋,扒着牆跳了上去:“誒呀,沒有鉤爪感覺笨拙得不行,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拿到鉤爪呢?”
橋上有兩個雜兵在談話,被狼竊聽到了:“這座橋的下面,護城河的盡頭有個暗道吧。傳令下來說那裡也要把守。”
“嗯……還真是戒備森嚴啊,搞不好就快打仗了。”
石頭瞭然:“沒錯,看來九郎說的暗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在橋下吹響葉笛,隨後就播放起了過場動畫。
正太走到了差不多兩米高的土坡邊緣,和站在暗道前的狼對視一眼,坐了下來,腿小心翼翼試探着一點點往下伸,碰掉了一層積雪,隨後輕輕一跳,白皙的雙足踏在了泥土地上。
當九郎走到狼身前時,狼單膝跪下,恭迎他的到來。
“狼啊,多虧你能找到。”九郎扭頭看了一眼被牆上火盆照亮,蒙着蜘蛛網的暗道木門,“那麼,我們走吧。”
這裡似乎已經久無人用,狼“嘎吱嘎吱”用力推門的時候,積累的塵土撲簌簌直往下掉。
九郎意味不明地嘆道:“我竟然只能,逃離血之宿命嗎……”
暗道內,和九郎交談,他開口道:“出了這座城,要去哪裡呢?先離開葦名國吧……或是,藏身到某處……你怎麼想?”
狼聲音低沉,酷酷地吐出幾個字:“謹遵意旨。”
九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開心:“謹遵意旨嗎……你真是一點沒變呢。”
“哦?”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懷念。好了,走吧。”
石頭感嘆道:“哇,這兩個人真是,有點甜?御子的笑容由我來守護!”
“石頭,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御子真是太可愛了!”
石頭操縱着狼,一路來到了暗道外。
外面似乎是一片曠野,周圍只有一片片齊腰高的茂密蒹葭叢,能聽到風從蒹葭中沙沙吹動的聲音。天空上,高懸一輪皎潔的圓月。
狼在前面緩步走着,正太九郎亦步亦趨跟在後側,轉頭一直看着他。
這一步邁出後,狼止住了腳步,他的目光直視前方。
九郎發覺狼不走了,也停了下來,順着狼的目光,向前看去。
月下的蒹葭叢中,遠遠地站着一個顯眼的人影。
在他們想要逃離葦名國的時候,前方恰好有個人出現在這連只鳥都看不見的荒郊野外,必然不是來觀賞美景圓月的。
來者不善。
一聲低沉的鼓響,風吹的聲音消失,背景音換成了“嗚嗚”的微弱號角聲,更是讓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久違了啊,御子。”
男子的聲音中帶着兩分陰柔,熟絡地打着招呼,卻給人一種很屑的感覺。
他穿着整副的武士鎧甲,揹着一把弓身粗壯如牛角般的誇張長弓,頭盔上有着漂亮的裝飾,和遊戲片頭中葦名一心所用的一樣——前立裝飾一方面是方便區分敵我,一方面也是用於炫耀和突顯身份。
背對着狼和九郎的男子剛纔似乎是在欣賞月亮,又或者是想淡淡地裝個逼,此時轉過身來,模樣倒是也挺帥的,眉間含着一股威嚴:“上次見面,是在叔父大人的墓前吧?”
石頭道:“哦?九郎和這人是認識的,可能還是親戚關係?”
“弦一郎卿……”
九郎的聲音有些顫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上流露一絲哀色,像是不敢相信弦一郎會出現在這裡,原本計劃的逃跑願望化爲泡影。
他將頭撇向一旁,肩膀起伏,隨後又擡起頭來,勇敢直視着弦一郎,上前一步,提高聲音道:“我是……”
狼的手突然擡了起來,擋在了九郎的身前,也攔下了他要說的話。
鏡頭旋轉起來,沿着九郎望去的視線,狼的手臂又收了回來,扶在腰間掛着的楔丸護手處,將劍鞘緩緩下壓。曠野的風吹動他的武士圍巾微微飄動,同時捲起了身後羽毛般飛舞的白色蒹葭葉。
“對不起。”九郎聲音顫抖,不知是後悔還是難過,低了下頭,隨後轉過身子,快步向後離去。
“交給我。”狼的聲音依舊平靜沉穩。
他的左手拇指按在護手上,輕輕一推,“咔噠”,刀已出鞘。
右手緩緩提起,手刃在刀柄上輕輕一搭,手掌下壓,隨後合起握住了刀柄,這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似乎已經重複了上萬次,本身就具備一種驚心動魄的力量。
握住刀柄後,狼的身上頓時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勢,微向前屈,左手按壓住刀鞘,右手呈弧形拔出,刀身和刀鞘摩擦發出極爲清晰的“cing”的一聲,被完全抽了出來,迎着月光的照射,閃過一抹令人生畏的寒光。
鏡頭一直在圍着狼旋轉,在狼拔刀的一瞬間,速度也配合着加快了一霎,當他徹底地拔出刀後,鏡頭剛好從側面旋轉到了狼面朝的方向,展現出一幀極爲驚豔的構圖。
圓月,狼,弦一郎,蒹葭。
狼是這副畫面的焦點,他左腰刀鞘斜掛,右手橫握武士刀。極爲遙遠的圓月似乎就懸在狼的頭頂,平添了幾分孤傲不羈,平靜決絕的意味。
他是狼,是一匹孤獨而驕傲的狼。
唯一的羈絆,就是自己的主公,主公的意志就是他的一切。
而現在,有人擋住了主公的路。
隔着被風吹拂傾倒的大片潔白蒹葭叢,右側的地平線上,那個模糊的身影則是弦一郎。
“你要妨礙我嗎,御子的忍者。”
弦一郎平淡的語氣中,隱含着一股威脅的味道,手臂舒展,同樣緩緩從刀鞘中抽出了武士刀,斜握於身側。
大戰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