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該死的遮掩不住的才華啊！
喬喻正在家裡悠閒的拿着手機，刷着懂呼，看人在裡面是如何花式吹牛逼的。
最近他是真不那麼緊張了。
小裡巴巴的獎金已經到賬，對面直接幫繳了稅，到了十八萬多。喬喻給喬曦分了九萬塊，家庭現金儲備暴增了130%。現在喬曦又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自從他開始努力之後，喬曦也開始努力了。戒了酒，又開始自己做飯，家庭開支肉眼可見的變少。
雖然距離他要求的生活質量還很遙遠，但暫時他也沒辦法不是？
選擇了一條路，就得忍耐這條路上的孤獨與寂寞。
這句話是喬喻自己總結的。取自於一位大概一輩子註定永遠跟着諾貝爾文學獎陪跑的某作家一句感言：孤獨是不可避免的，但選擇走自己想走的路，這樣的孤獨是值得的。
突然微信彈出了一個消息，有一個好眼熟的名字突然閃過。
喬喻下意識的點了下，果然這名字他才見過。
儒道至聖：喬喻你好，我是薛導的學生秦鏡儒。
喬喻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通過驗證。
他九點十分才把論文改完，發給了老薛，這才十點多鐘，秦師兄就加好友？
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加完好友後，喬喻發了個問號過去，等了一會，對面沒說話，這讓他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專門加他來罵人的。
喬喻剛剛心裡還在猶豫，如果這位秦師兄話說得太難聽了，要不要截圖給老薛看看呢。
……
餘大，紫港校區，某研究生寢室裡，一羣人正圍在秦鏡儒身邊，盯着他的手機。
“加了，加了，現在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老秦，就說求求您嘞，小導，幫我們把論文都通過了吧！”
“我呸！你咋不用你的號說？”
“我也想啊！但我都還沒加他啊！咋說？”
“都別廢話了，說正經的……要不老秦你就先犧牲一下唄？反正你已經被處刑過了。”
“想都別想！算了，我直接把喬喻拉到羣聊裡，大家都在羣裡說攤開了說吧！”
“等等，再新建一個羣，別把大師兄拉進來了，不然羣裡不方便說話。”
“對對對，老秦，新拉一個羣。”
說着秦鏡儒，手頓了頓，然後從善如流的再次新建了一個八人羣，這次把大師兄也排除在外，多了一個喬喻。
哎，總之不能他一個人丟人！不然這以後要是傳出去了，薛導這麼多學生，就他一個人這麼卑微，還要不要做人了？
早交一天論文總罪不至死吧？
於是狠狠地說道：“行了，羣建好了，不過你們可別什麼都私聊，有啥話都羣裡說啊！”
“放心吧，我先走了啊，老秦。”
“就是，都散了吧，再多呆會老秦要嫌我們煩了。”
“嗯，老秦拜拜。”
“……”
幾十秒的功夫，師兄弟們便走了個一乾二淨，寢室也重新安靜下來。
……
喬喻發了個問號，發現對面沒回應之後，就又去繼續刷懂呼了。
這位師兄，論文寫得一塌糊塗也就罷了，人還莫名其妙的。
只是人就是這樣，真專注做一件事的時候，突然被打斷，再續上就會覺得索然無味。剛剛喬喻還在驚歎於許多網友們精緻的裝逼技巧，再翻同樣的內容又覺得似乎也就那樣兒了，沒啥新意。
就在這時微信消息突然開始亂跳了。
喬喻點進微信看了眼，好傢伙，被拉進一個陌生的羣聊了，都沒有羣名的，裡面總共八個人，有七個正通過羣聊加了他好友。
不過看到秦鏡儒也在這個羣裡，而且排第一位，喬喻立刻大概猜是怎麼回事，然後目瞪口呆。
不是吧？老薛這就做得太絕了！
不會這麼多人的論文都要他先改一遍吧？
於是喬喻根本沒搭理那些好友申請，而是直接在羣裡又發了個“？”。
這次很快就有回覆了。
“@喻數臨風喬喻，加你好友了，通過一下啊。”
“嗯，對，幫忙通過一下，有急事。”
“哎……”
喬喻翻了個白眼，正在想着說句什麼，那位秦師兄突然就發了條長消息。
“喬喻，情況是這樣的。薛導上個月給我們佈置了一篇論文作業，他現在要求我們所有人的論文要先經過你的審覈，照你的要求修改，你通過之後，才能提交。這個羣裡都是我的師兄弟，我們的論文就拜託你了。
你要是覺得麻煩，可以不用加那麼多好友，大家的論文都放羣裡討論。這樣有些大家都容易犯錯的共性問題，也可以一次討論過後大家都避免再出錯。”
看到這條消息，喬喻隨手回了三個感嘆號，然後立刻從牀上跳了起來，坐到了電腦前，打開網頁進入某度就開始搜索“數學類論文輔導收費標準”。
結果是沒啥標準。
有些是論文輔導機構的廣告，還有些則是新聞各類新聞報道。
比如代寫論文江湖的價格，本科畢業論文價格低至一篇幾百塊；碩士畢業論文倒是貴一些，千字200-300之間，不過論文作業的話，顯然不可能是這樣的價格。
一個全新的領域。
看了這些新聞喬喻才知道，原來代寫論文都能賺錢。
當然也有專門的一對一潤色發表服務，那種倒是很貴，提出修改建議，固定時間講解，論文完成後還有人專門進行潤色，可以達到近萬塊一個人。
但這種論文人家是包發表的。
總之市場價很混亂，讓喬喻感覺有些難辦了。
回到羣裡，一幫師兄們，已經開始羣魔亂舞了。各種發言亂成一團，喬喻隨意看了兩眼，飛快編輯了一條消息發了出去。
“各位師兄，剛剛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薛導真這麼說的？”
他一發言，羣裡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半晌後，有人回答道：“是的，薛導的確這麼要求的。”
“哦，各位師兄，其實如何寫論文我也沒學習多久，想來薛導也是希望我們能通過這種方式在數論方面加深交流，一起探討，然後一起進步的。
畢竟我掌握的知識體系不那麼完整，不像各位師兄們基礎打得那麼牢固，還是有很多需要跟各位師兄學習的地方。”
有人回話就是好事，喬喻飛快的又回了句。
羣裡又安靜了片刻，伴隨着有人恬不知恥的回了句：“小師弟說的對，薛導的確可能是這麼考慮的。”羣聊終於又開始漸漸活躍起來。
喬喻給大家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畢竟薛鬆這些學生們對喬喻的瞭解並不多，初始印象還是從代數數論小數屋論壇那來的。
這印象咋說呢？
大概就是蔫兒壞、蔫兒壞的。
這一點從他解開薛導的方程後，在論壇上發的那通以道歉爲名的帖子就能看出來。
管理員都沒給他置頂，結果這傢伙第二天就在那兒不停的手動置頂，用的方式還是挨個道歉……那是道歉嗎？都是學數學的，誰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只能說那個歉道的，是真的很髒。 也就是管理員脾氣好，沒把帖子直接刪了。
但今天喬喻的表現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這話說的，很貼心吶。原本還有些尷尬的，但那句大家“一起探討，一起進步”一出來，感覺立刻不一樣了。
起碼在羣裡跟喬喻討論論文，不會感覺那麼尷尬了。
尤其是那一句一個師兄叫着，就好像喬喻真就是他們的小師弟一樣，大學跟高中之間的隔閡彷彿都被抹平了，就感覺很親切。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放下防備。
然後喬喻一口氣連發了三句話。
“就是各位師兄，那個……哎，你們也知道，高中學業也是很重的，今天幫秦師兄看論文，我都是晚自習躲着老師偷偷弄的，我其他科成績不好，可能就要補課。
雖然我也很希望跟大家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但我現在的主業還是學習高中知識。幫大家輔導論文的話，我就要耽誤其他課程的學習，偏偏這又是薛導要求的。
哎……畢竟我也想考上大學，以後成爲各位師兄真正的師弟。所以如果我說希望各位師兄們能適當轉給我些請家教補課的費用，也不知道這合理不合理。那個……各位師兄，你們覺得合理不？”
羣裡又安靜了下來。
這問的就壓根不是合不合理，而是在拷打師兄們的良心。
雖然師兄們並不傻，不會真的被喬喻忽悠到，但衆所周知，有求於對方的時候，對方都已經開始拷打良心了，那求人者最好是真有良心。
於是很快就有人弱弱的在羣裡配合着問了句：“小師弟啊，補課是師兄們都能理解，就是你們星城的補課費應該不會很貴吧？”
“不貴，不貴，我打聽過了，專業的全科家教三個小時收費才六百塊，我讓他打個折，他說如果八次以上的話，可以五百塊。我覺得以我的水平，補個八次應該差不多就能追上耽誤的進度了。”
羣裡有八位師兄，所以正好需要補八次，這簡直太合理了。
而且小師弟很貼心，還主動跟家教老師談價格，打了個超大折扣。
秦鏡儒覺得他必要帶個頭了，畢竟喬喻是真把他的論文從頭到尾都認真批閱了一遍，這是在點他呢！而且說起來，這個價格是真不貴，起碼他負擔的起。
於是秦鏡儒乾脆的在羣裡說道：“咱們當師兄的打擾了小弟的學習時間，這課時費的確應該出。這樣，小師弟，我先贊助你請一次家教的補課費用。”
發完，秦鏡儒便直接在羣裡發起了一個轉賬，選擇了喬喻的名字，直接把五百塊轉了過去。
“謝謝秦師兄，未來我也跟師兄一樣上了心儀的大學，必當涌泉相報。”一句話，後面還跟着三個拱手的表情。隨後他發的轉賬被收了。
好吧，秦鏡儒轉了五百塊後，心裡竟然還舒坦了許多。哎，早知道這傢伙是這樣的人，他應該剛纔早點私發的。
說實話，對於餘江大學的研究生來說也沒誰會缺那幾百塊錢。
畢竟真要家裡缺錢的學生，大都本科便選擇直接就業了。
起碼據秦鏡儒的瞭解跟他關係不錯的師兄弟，家境都是不錯的。不說特別富裕，起碼也屬於中產。
而且幾個師兄弟大都還是能拿到獎學金的跟各種補助，而且薛導經常還會給他們分配些諸如閱卷的任務，這些也都是有錢拿的。薛鬆或許要求嚴格了些，但在給補助這塊還真沒得說。
具體無法細說，但起碼比他們知道的大多數同校導師都要良心。
所以當他率先把錢轉了過去之後，羣裡也紛紛開始轉賬，很快八個人都轉賬完畢。
“各位師兄，我都加你們好友了，這是我的郵箱<a href="mailto:qiaoyu2009@xxx.com">qiaoyu2009@xxx.com</a>，請各位師兄儘快把論文發來，讓我有機會能向各位師兄們學習還沒來得及接觸的數學思想，再次謝謝各位師兄的無私幫助！”
“這小子，還真特麼夠虛僞啊！”看到這條消息，秦鏡儒實在忍不住感慨了句。
……
喬喻感覺他虧了。
這種大鍋飯式的收費方式不太對。
有些師兄的論文，其實看着還是不錯的，即便文章內容本身感覺沒什麼營養，感覺很水，跟老薛之前給他發的那些參考論文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但起碼基本論文規範都挺到位，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應該就能達到老薛的要求。
但也有些師兄的論文，那就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還真就是好看的論文千篇一律，糟糕的論文各有千秋。
這些師兄他只收五百，是真的虧大了。
比如明明就有很多文獻管理工具，但就有師兄引用個文獻都特麼能出錯的，這他能找誰說理去？
於是本來準備放鬆的國慶假期，他就都忙於給師兄們的論文提各種意見去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
起碼喬喻深刻理解到了，當一位負責任的導師有多痛苦。
並堅定了以後他如果真成了大教授，收學生的時候，絕對要寧缺毋濫的決心。就是一個學生都收不上來，顯得很沒面子，也絕對不要那種達不到要求，只想渾水摸魚拿個文憑的學生。
還好在這些作業論文都不屬於那種需要大篇幅去論證的大論文，唯一麻煩的是在修改這些論文前，他需要先去閱讀許多文獻，既包括了論文裡引用的文獻，以及老薛之前提供他這些正牌學生的一系列資料。
甚至還會閱讀一些引用的文獻中引用的文獻。
對於喬喻來說，這些閱讀過程，也的確加深了他對數學方面的理解。
大半個十月高強度的閱讀，提升了知識廣度的同時，喬喻發現了一個讓他覺得挺尷尬的現實。絕大部分中文文獻中所用到的數學工具都是國外數學家率先發現的。
國內絕大部分數學方面的所謂開拓工作，都是對已有數學工具的延升或者說拓展。喬喻幾乎沒看到能讓他眼睛一亮的新數學工具或者說數學思想。
起碼在這個十月他所接觸到的這些文獻，基本都是這種情況。
好吧，這其實本不該是他一箇中學生應該覺得尷尬的事情。
主要是其中用到的一個數學工具涉及到了他打算一生黑的麻省理工。
比如麻省一位名爲Abhinav·Kumar的教授，就爲這些論文提供好幾個數學工具。很多華夏的文獻都引用了這位教授的十多年前發表的論文。
這讓喬喻有點煩，都特麼2024年了，這位教授怎麼還沒從麻省理工這所即將日暮西山的高校跳槽呢？
但不管怎麼樣，喬喻是對得起他拿得那四千塊補課費的。
那些原本水平或者說態度就很正常的師兄自不必說，喬喻乾脆就盡心盡力的按照標準流程修改，在擴展閱讀了諸多文獻之後，對一些證明過程進行了優化。
至於另一部分水平明顯不太正常的師兄，喬喻也盡心盡力的給了各種細節上的審覈建議。照着改，總能改好的。反正就是一次作業而已。
就這樣，整個十月喬喻都過得極爲很充實，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就連國慶七天假，被夏可可那丫頭又拉出去逛了次街，也只活動了半天時間。
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校單獨爲他提供的自習室裡度過的。
沒辦法，這個世界的規律就是這樣，錢難賺，屎難吃。
最讓喬喻欣慰的是，老薛並沒有就他的師兄們出錢給他審覈論文，表達任何不滿情緒。當然也可能是這些師兄們壓根沒跟老薛提起過，但不管是哪種原因，都讓他很開心。
雖然理論上說，喬喻已經就他這種行爲打好了補丁。
真要讓老薛知道了，那也是師兄們怕他耽誤學習，湊錢給他的補課費，非常合理。但面對老薛多少還是會不好意思。畢竟連學校專門給他準備了一間自習室這事兒他都在老薛面前炫耀過。
失策了，再次說明了克服炫耀心理，悶聲發大財纔是王道。
珍愛生命，少上懂呼，當一個還沒會如何裝逼的懵懂少年似乎更符合他的人設。
但可惜的是，有些人的光彩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
“哎……媽媽，真的，我最近一直都在自我檢討，如何做一個低調的人，但現實總是不允許我低調！我這該死的根本沒法遮掩的才華總是會溢出來，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說人話！”喬曦瞪了眼晚自習歸來，剛剛進門就開始長吁短嘆的兒子，呵斥了句。
“額，中學生數學聯賽的成績出來了，蘭老師幫我查的，我全省第一。”
“呵……”喬曦冷笑一聲後，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
哎，時間過得好快啊，都是已經十月二十八號了，這小子馬上又要出遠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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