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寧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目瞪口呆,原本以爲佔據着絕對上風的華立剛一下子心情由高峰跌落到了低谷,這樣的心情可謂是熱血沸騰一般的,但卻不是在點子上。華立剛看着衆人很是失望的表情,心中也是充滿了愧疚。實際上這一次華立剛坑的可不是一個人啊。
首先就是單明濤,由於單明濤的叛變,整個一系的人馬跟着他倒黴。李天舒一系和張同堯對於此人可謂是恨之入骨。到底爲什麼恨之入骨呢?這個還用說麼?肯定是利益的問題了。
由於單明濤的叛變,整個鹽寧縣可謂是風水輪流轉。衆人從未想過,竟然華立剛會有翻盤的一天。首先蘇聯的解體,讓本身就有些小聰明的單明濤自認爲是看準了大局。
實際上如果不是蘇聯解體的原因的話,你就是讓單明濤叛變,單明濤也是不可能叛變的。人家跟着李天舒是多麼的逍遙快活?
爲什麼要跟着你華立剛呢?而官場之上最爲忌諱的就是這種小人了。
很多人叛變一次之後,如果在叛變第二次那麼基本上都是死無葬生之地的下場。
這個倒不是危言聳聽,沒有人喜歡這種兩面三刀的人物,是個人都是討厭這樣的人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鹽寧縣所有的常委除了華立剛之外,對於單明濤都是搖頭微嘆的。在這個時候,你居然叛變豈不是讓人恥笑麼?
但是單明濤覺得自己已經看準了,蘇聯解體國家還敢改革麼?這個東西在單明濤看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原本他們還寄希望於改革呢?畢竟李天舒改革了這麼長的時間,國家都沒有明確的一個觀點。不過自從風波過後,這兩年中央的態度非常的曖昧,讓衆人的心都盤旋着,很多的人,或者說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抱着觀望的態度,誰能夠在此時能夠站出來呢?
沒有人。
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這個時候能夠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天舒或者李家的出現,只能讓別人認爲他們在投機,絕對不會認爲他們能夠在這個時候能夠爲衆人指明方向的
。
說起來這個讓人相信實在是太難了,你李家雖然是豪門大閥,但是卻代表不了中央的意志。在一波又一波的政治鬥爭中,很多的豪門大閥已經變成了門可羅雀的地方。
甚至有很多家族已經分崩離析,現在即便是李家有心帶頭,但是還需要衆人有沒有這個勇氣能夠跟得下去呢?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是李家的擁護者他們改革的步伐也是相對的緩慢的。實際上李家的擁護者並不多,因爲李家的投機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危機的感覺,如果不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的話,他們絕對不會跟着李家拼好了是博得一個前程,但是拼不好,恐怕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了。鹽寧縣的政局以小見大,實際上目前整個華夏的政局都是處於這樣一個狀態,倒是怪不了別人。
因爲保守派此刻已經全程發力,而華立剛的這一變故實際上是蘇江省對於那些蹦躂出來的保守派一次強有力的回擊。
目前全國的形勢不知道,但是蘇江省的形勢已經明確,蘇江省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拋棄他們的信仰。他們就是要堅定的站在改革的一遍。
蘇江省委書記辦公室,鄭天明手捧着茶杯,有些愣神的看着窗外,雖然已經是嚴冬。但是卻看得出,鄭天明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這所謂的嚴冬上面,而是放在了整個國際的形勢上面。
鄭天明今年已經六十歲了,今年正好又是換屆選舉的時機。他的政治生涯還有最後的五年,如果不能夠進入中央的話,這將是他最後的政治生涯。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鄭天明的猶豫不是沒有道理的,首先從一個角度上來講,鄭天明實際上內心是保守派的態度。原因無他,他認爲目前華夏正值多事之秋,這個時候改革無疑是頂着雷管上前線。
如果中央能夠保守一些的話,對於安撫那些保守派的人還是有很大的作用的。鄭天明覺得中央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出改革的思路。這樣會引起很大的震動的。
可是鄭天明又隱隱的感覺出了不對,爲什麼不對呢?因爲中央的態度一直都是很曖昧。即便是出現了蘇聯解體這樣的重大事件,也沒有看出中央有任何的決定。這個就讓人非常的奇怪了。蘇聯解體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中央暫停改革最爲有利的一個時機,可是爲什麼……
鄭天明的腦海中一直都是盤旋着這樣的思想,他覺得他現在也是霧裡看花終隔一層,沒有能夠看清楚未來的大勢。如果這個時候在不做出一些舉動的話,恐怕到時候自己也將是一無所成了。原本鄭天明是沒有這個魄力的,可是現在卻有一樣事情讓鄭天明重新燃起了希望。
鄭天明的女兒鄭潔和華立剛好上了,而華家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舉動表明要反對鄭潔和華立剛在一起。這個就是讓鄭天明最爲疑惑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講,華家的人怎麼可能不反對呢?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華家的人就是沒有任何的反對,這個讓鄭天明不僅有些想法了。
鄭天明的內心非常的掙扎,鄭潔和張同堯兩個人形同陌路,實際上也是鄭天明的一個疙瘩。他覺得這兩個人不能同仇敵愾當真是有些讓人無語
。但是張同堯爲什麼會做出如此的選擇呢?難不成他不知道跟着李天舒未必就是有好下人各有志,而且張同堯已經是一縣的縣委書記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了。自己已經要退休了,難不成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以提點他的麼?有當然是有,可是他已經與自己的女兒分道揚鑣了,這個時候再去提點他他會聽麼?省委書記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鄭天明不是不想提點,可是想來想去,鄭天明自己現在也是水中望月,他怎麼去提點張同堯?現在兩個人分開也是好的。至少到時候能夠讓自己的女兒有好日子過吧?即便是最後華家一敗塗地,張同堯這個人鄭天明還是瞭解的,親情他始終是放不下的。
鄭天明對着一旁的秘書道:“這一次鹽寧縣的幹部被調整之後,有沒有什麼新的動靜啊?”
秘書道:“書記,風聲倒是沒有風聲,不過這一次小姐恐怕有些爲難了。現在小姐這一方的勢力已經是佔據了下風,而張同堯同志他們……”,秘書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也是非常的鬱悶的,畢竟之前他是知道的張同堯和鄭天明之間的關係的。
鄭天明道:“目前形勢非常的不明朗,我們只能是以靜制動啊!”,鄭天明目前前途也是未卜的,秘書現在也很惆悵,按照道理來說,這個時候的鄭天明應該將他下放了。
可是鄭天明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意思,這個讓秘書非常的不爽。萬一老爺子最後下臺了,到時候再想弄一個好一點的地方,恐怕真的就是千難萬難了啊。現在鄭天明想什麼實際上他並沒有太過關心,畢竟高層的事情他也關心不起來,現在他想的是他的前途。
鄭天明在蘇江省的時候,自己原本是第一秘,但是現在卻狗屁不是。常委會沒有能量這個是真正的摻不了假的,人家敬重你什麼?還不是敬重你手中的權力?
鄭天明想了想,突然道:“沈浩啊,你跟着我也有七八年了吧?”
沈浩自然就是鄭天明的秘書,沈浩立刻微微低下了腰道:“書記,八年零三個月。”
鄭天明笑着道:“時間過的真是很快啊,想當年我還是一個副省長,現在已經是省委書記了。可是我這個省委書記做的是不是憋屈了一些?讓你們下面做事也不太好做?”
沈浩連忙道:“書記您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怎麼敢有這樣的想法,能夠跟着書記就是我沈浩一輩子的福氣了,我哪裡還敢在奢求什麼呢?”
鄭天明道:“嘴上不說,心裡總也是有一些想法的。如果不這麼想,倒是不太正常了。你現在恐怕在怪我爲什麼不將你下放下去是吧?呵呵,這件事情我已經在開始考慮了。”
沈浩低頭,不吱聲。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自己的命運和前途,他總也不能說什麼吧?這樣還鄭天明看了看沈浩道:“沈浩啊,你老家是西通的吧?毗鄰鹽東是吧?”
沈浩點點頭道:“是的,我們西通就在鹽東的南面。坐車大概也就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
鄭天明道:“西通那邊缺一個常委副市長,我想讓你過去,只不過這件事情恐怕還是要在常委會上通過一下的
。你做好準備就行了。”
沈浩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第二反應就是有些心驚膽戰了。要通過常委會?那豈不是鄭書記壓根說了也不算麼?實際上沈浩也知道,常委會目前控制在張明浩的手中,鄭天明想要撼動張明浩的地位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鄭天明看了看沈浩笑着道:“是不是有些擔心了?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和張省長通過氣了。官場的規矩還是要講一講的,我這一段時間配合他也不是白配合的。否則的話,沒有我,他能夠玩得轉整個蘇江省麼?我們只不過都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上考慮而已。”
沈浩連忙道:“謝謝書記,謝謝書記。”
鄭天明道:“先別忙着謝我,李天舒這個人你怎麼看?”
沈浩道:“書記當真是要我說麼?”,沈浩此刻已經放下了心思。實際上鄭天明這個人絕對不是那種因爲說話而刻意去報復別人的人,除非你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鄭天明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子也跟我玩起了滑頭是不是啊?我不真叫你說,難不成還是假的不成?”
沈浩笑着道:“那我說了書記您可不要生氣啊,李天舒這個人我是非常欣賞的。至少我是不如他,甚至不如他的十分之一。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認爲他都已經獲得了成功。”
鄭天明道:“你認爲他爲什麼一直要堅持改革?你知道他的背景麼?”
沈浩茫然道:“背景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此人和張省長頗有些關係,是不是……”
鄭天明哈哈一笑道:“張明浩?呵呵,他是張明浩的後臺還差不多,京城李家的嫡孫你以爲是開玩笑的麼?李萬鵬老爺子的嫡孫啊,在我們蘇江還不止一個,還有連州市的李天雲。”
沈浩吃驚道:“什麼?他們兩個竟然是李副主席的嫡孫?這……這怎麼可能?”
鄭天明道:“那你以爲爲什麼張明浩能夠處處壓我一頭?李天舒此人我到現在也還沒有弄明白,或許對他來說真的是心中有百姓?所以無所畏懼?這一次的事情也不知道張明浩到底是耍的什麼心眼,竟然逆行。”
鄭天明所謂的逆行就是要在這樣的時期,力挺改革派!張明浩在蘇江的地位的確是與日沈浩道:“書記,有一句話其實我一直憋在心中很久了。我今天想要和書記您掏掏心窩子說幾句話。當然這僅僅是我的個人觀點啊,如果說的不好,書記您見諒!”
鄭天明笑着點點頭,沈浩道:“書記,我認爲國家要改革,而且是必須要改革。如果在不改革,難不成我們一直吃老本麼?我們黨的根基是什麼?是百姓,不是政治鬥爭。政治鬥爭總歸是下策,而百姓過上好日子纔是上策,難不成中央會選下策去繼續的政治鬥爭?而不選上策去讓人們過上好日子?讓國家富強起來?”
鄭天明被沈浩的一席話說的愣在當場,這個當真是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秘書?沒有想到竟然是一針見血,鄭天明的腦海中又開始混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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