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不要說我沒給你提個醒,也許現在用了這個程序後,你可以風光一時,不過,到時候會有很多的麻煩惹上身的。”在張學年的辦公室裡面,莫水語重心長地對着張學年說道。
“放心,你以爲我這麼多年混的社會是白混的麼?!有了這麼個程序,之後這業界上、社會上會有什麼反應,我自然都很清楚。不過,如果就連這麻煩都頂不住的話,那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去哪裡上個班,混口飯來着。”張學年嘬着茶,悠悠地說道。
“知道就好,別到時候怪兄弟我是在給你挖坑讓你跳就可以了,其實這個程序原理很簡單…”莫水看到張學年如此自信,因此也就不再打擊他了,畢竟他在這上海灘水裡火裡混的比自己都長,活的也比自己都滋潤,自己來上海這麼久,不是這個實驗室,就是那個實驗室的,還有的就是窩在家裡矇頭搞研究,基本上與這社會脫節了。
“說吧,你這程序確實讓我感到吃驚。在學校你厲害也沒厲害到這個程度啊,是不是去哪個國家給黑了這程序回來?”張學年聽到莫水開始說起這程序原理,又突然頓住不吭聲了,不由地急道。
“你以爲現在這世道還是原來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麼?!這超級電腦一出來,誰都沒辦法能夠突破這系統的,哪裡有地方去黑人程序啊。況且,這程序原理,還不是老外們能弄的出來的。”莫水鬱悶地說道,對於“卦象芯片”以及那個入侵因子問題,一直是莫水心中的痛。
“說的也是,現在是混黑越混越沒個前途了,這行業已經是完全變天了,換了是我這水平,能不能再寫出一段黑段子都成問題了。這LOONG集團也真的是厲害,居然能夠發明就那麼一個小芯片,就能夠把所有的硬件都一網打盡。唉,我啊,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網遊行業吧。”張學年聽莫水一分析,也覺得現在自己的唯一活路是在網絡遊戲市場上了。
“好了,也別感慨了,路是人走出來的,我跟你說吧,這程序其實就是一個完整的《周易》卦辭專家系統,《周易》你不陌生吧,當年我們的智能課的教授就有提了點,不過當初對這一瞭解不深,現在我這程序就是根據這一原理進行模型化應用的。”莫水開始分析起這一卦辭專家系統的編制原理。
“哦,是個專家系統?還是《周易》卦辭專家系統??暈死!居然還有這麼個回事,想當年我對那個教我們智能課的老教授,可是鄙視的要死啊。”張學年一聽莫水說這程序原理居然是從《周易》裡面搞出來的,不禁狂汗,狠狠地BS了自己一番。當年聽到那個老教授教智能課的時候,居然大談特談什麼中國古老文化的理論什麼境界等等的,要不是看到老教授活了一大把年紀也不容易,自己差點想上臺去痛扁他一番,好好的智能理論不講,卻扯到什麼中國古文化的理論境界,這不是八杆兒湊不到一塊麼!沒想到那個老教授還真的是有先知先覺啊,想到了這,張學年更是感覺了當年自己的年少無知啊。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說的就是你這丫的人。老祖宗的東西,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我們沒那個智慧去發現他們的好。你看看,這個卦辭專家系統,說白了,也是我莫水剽竊老祖宗的東西得來的。原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我沒研究出來,中國這麼多牛人,自然也會有人會研究的出來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好了,其餘的也不多說了,有空自己好好研究一番,或許對遊戲的後期開發有很大的作用。這程序我就隔在這裡了,花點心思,別把大學曾經學過的東西都給扔了,畢竟現在的網絡遊戲拼的還是代碼實力,沒有出彩的遊戲,宣傳再好也是白搭的。”莫水把那個U盤往茶几上一放,對着張學年說道。
“切,你以爲我不知道啊。這一行業,我可是比你瞭解的深透,你就放心搞你的東西吧,對了,你這傢伙,實驗室搞了這麼多錢,現在怎麼沒看到你來這耍把戲呢?!”張學年撇了撇嘴,不滿地道。
“實驗室先放着吧,過一段時間會用的上,現在有一個問題困繞了我很久了,沒把它搞個清楚,我對什麼都沒興趣。”莫水鬱悶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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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的便,反正實驗室我也搞不出什麼名堂來。”張學年翻了個白眼說道。
“好了,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就忙你的事情吧。”莫水拍了一下座下的沙發,站了起來說道。
“好吧,我這裡的事情也真不少,特別是你那程序的應用問題,我得過去整個清楚。”張學年也想到現在公司的事情也確實開始多了,關鍵是這個程序的實際應用問題,還有很多需要自己去拍板決定。
別了張學年,莫水一人獨自打車回家,等待他的仍然是讓他頭大的因子問題。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爲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當期之日。二篇之策,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萬物之數也。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天下之能事畢矣。……”
回到了家的莫水,重新翻看了繫辭的這一段話,對於“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句,自己要找的就是這遁去的一。大衍之數五十,這是一個完整的系統之數,而能讓這系統運轉起來,則這遁去的一是個決定因素。而這遁去的一,自己已經在當初考慮到這因子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是己方的IP地址。而如何讓這遁去的一,發揮出他的功用來,則是要尋找的目標。“卦象芯片”裡面有着16777216卦,這麼多的卦象中,到底是哪個卦能夠讓這遁去的一發揮作用呢?!
排除法,唯一能用的就是採用排除法。對於內六十四卦,無論是辭、象、彖、文言等,莫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這外層的4096卦以及最外層的16777216卦,並無文字可尋,因此,必須要進行的是重新推算,而這推算,並不是簡單的規則推算,而是涉及到詞意、語境等的,畢竟現在是要進行卦辭系統的重組,並非是卦象規則的運算,所以這所花費的精力是相當的驚人的。莫水所頭疼的地方就是在這裡了。
遁去的這個一,莫水現在所採用的就是自己的那臺早先購買的超級電腦,至於後面兩臺的IP地址,現在莫水也沒精力去兼顧了。這是一種唯一性,也就是說,除了這個IP地址外,換了別的IP地址,那麼整個卦辭專家系統的重組又會是另一個起卦方式,通俗地說,因子,具備唯一IP地址特性。當然,如果有精力,那也是可以尋找另外一個IP地址,建立另外的一套起卦方式,進行卦辭專家系統的重組。
之前,莫水是從《乾》卦開始往上推,結果,直到最後一層外卦,仍然沒能找出一個與自己的IP地址相適宜的起卦方式進行卦辭專家系統的生成。在《乾》卦受挫後,莫水又直接往《坤》卦進行上推,而這結果仍然是另人沮喪的。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直到現在,莫水才發現自己是被這一句給忽悠了。自己始終認爲,這因子,是從這《乾》、《坤》兩卦中能夠引起突變的。但是,事實卻說明了,這根本就是一種本末倒置的認知錯誤。之後,莫水又從《剝》卦進行推論,想到其象所說的“君子得輿……”莫水還以爲能夠從這一點進行突破,可以結果仍然令自己鬱悶,後來又從《復》卦進行,“一陽來複”,本以爲終於算了找到了點上了,可是在經過了千辛萬苦的推論之後,莫水無論如何也找不出自己的思維方向了,被這樣的邏輯推演,給搞的自己差點神經錯亂掉。也因此,當張學年告知其遊戲方面的事務時,莫水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卦辭系統的應用問題,畢竟換腦、換位思考,可以很好地緩解自己的思維疲勞。
必須要拋棄現有的思維模式了,正統的卦辭、象、彖、文言,根本不能觸發卦辭專家系統的進行自重組、自建立。這是莫水在不斷碰壁的無奈下,得出的總結。
那麼該如何進行呢?陷入迷茫的莫水,從書房踱步來到客廳,穿過客廳,來到了北面的陽臺,現在他需要的是靈感。
黃浦江的水,還是那麼不急不慢緩緩地流淌着,已經是近黃昏的陽光,金黃色的光彩鋪滿了整條江,鱗鱗的閃光,象是在訴說着這亙古以來存在的“水映長空”這一永恆的自然規則。因子的觸發點在哪裡?!莫水無言地思索着。
“唉!”莫水長長地嘆了口氣。難道這樣的系統真的是突破不了麼?幾千年來,有多少的前輩們,他們進行的是如何對這麼一個系統進行各種各樣的應用研究,從未曾提及該如何進行系統的突破,而之前的自己,不也是這麼做麼?!“卦象芯片”、“電子空間”、以及現在的“卦辭專家系統”,這些,無不是對這一八卦系統的科學應用。但是,自己作爲特殊的異類存在,秉着的卻是如何能夠突破系統的黑客德性,也許從古至今只有自己想着如何突破這樣系統吧!想到這,莫水搖了搖頭,苦笑着。先是給自己豎立了一個堅不可破的盾,然後再研究該如何製作出一把能夠突破這麼個盾的矛來,嘿嘿,自己還真的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啊。
找不着靈感的莫水,無趣地轉過身,準備再回書房,繼續着海量的卦變推演去。轉過身後,正準備擡腳的莫水,眼角的餘光觸碰到楊冰冰隨意地擺放在茶几上的那本彩色版的《育嬰寶典》,紊亂的心神突然猛地震動了一下,之前的入侵的因子,不就是從那本《育嬰寶典》中想到的麼?!
“或許,還能從那裡找到突破系統的靈感來!”莫水默默地鼓勵着自己,便急切地來到茶几旁,抄起那本《育嬰寶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準備好好地回憶一下,當初自己是如何地這裡想到因子問題。
精子、受精卵、*、胚胎,……,莫水從嬰兒的生產的全過程進行細緻地瞭解。精子,攜帶着父親的DNA遺傳密碼,進行與卵子的結合,從而使卵子得到受精。而自己現在所具備的因子,就象是這精子,所謂的DNA遺傳密碼,在因子看來,卦辭專家系統,就是其所謂的遺傳密碼。那麼,現在自己所要尋找的就是關鍵的“卵子”,從16777216個卦中尋找適宜的卵子,來進行系統突破。
受精卵,在母體的*裡面進行孕育,然後形成胚胎,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直到懷胎十月,孕育完全的嬰兒纔會從母體中分娩出來。那麼因子呢?該如何進行這一個過程呢?!不用說,一個受精卵,沒有經過生命的自然演化規則,是不可能進化成嬰兒的,那麼所謂的入侵因子呢?該如何進行這麼一個進化過程呢?!
想到了這裡,莫水現在才發現,之前自己想到的只是這樣的入侵因子的果,沒有更進一步考慮到這因子該如何進行演化。當初,自己的潛意識裡面是想因子它能夠在卦象邏輯系統的規則下能自適應成長,但是,這顯然需要的是一個演化的細緻化的順序,需要的是一個步驟過程,就象受精卵,進化成胎盤,然後再慢慢地一步步進化成嬰兒。
雖然對於卦象規則這麼一個存在的演化系統規則,但是,對於因子成長的一個順序問題,如何進行釐定,自己卻從沒有認真地進行研究。這也就是自己始終難以確定具體的卦進行卦變,從而形成有效地建立自適應的卦辭專家系統的問題所在。
莫水想到了這一點,之前所有的疑惑便瞬間豁然開朗了。自己的思路還是存在着本末倒置了,苦苦尋找的“卵子”其實並不是最有效的選擇方式,正確的方向應該是進行逆向的思維,就象是從嬰兒逆推至受精卵,因子問題,也必須是從入侵的目的逆向推演至入侵因子所需要的卦變的卦。
想到了這裡,莫水已經明瞭了自己需要從哪方面進行了,那就是從《序卦》進行逆向推演。
“有天地,然後萬物生焉。盈天地之間者唯萬物,故受之以《屯》……”。莫水來到書房,翻開了《序卦》的章節進行查閱,首先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句開篇語。苦苦尋找的因子的起卦,原來就是從這裡得到的啊。《屯》卦,《屯》卦,爲什麼自己會沒想到從這裡着手呢?!莫水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鬱悶地想到。
從《序卦》裡面,完整嚴密的卦序演變規則,已經很清楚地指出了卦象系統的演化成長,現在莫水已經可以想像到了因子在被入侵方的系統裡面進行起卦,進行成長,進行着卦辭專家系統的自重組,進行着入侵目的的實現。
所有的東西,古人均已經提及到了啊。莫水又深深地感悟到古人的智慧,現代的人,缺少的是發現的眼光,而不是什麼別的東西。所有的理論方面,古代的人都已經完整地建立了起來。想到了這,莫水又開始汗顏了起來,看來自己得又一次地剽竊古人的東西了。
有了《序卦》理論在,莫水便結合自己的IP地址,從《屯》開始進行尋找因子的起卦卦象。從第三層的4096卦開始尋找,一直拓展到16777216卦中。現在有了《序卦》,有了《屯》卦起卦出發點,因子終於在莫水的努力尋找下,成功地被尋找了出來。
接下的工作,就是進行實驗了,隨便選擇了一臺超級電腦設定爲被入侵方的超級電腦,莫水用原先的那臺超級電腦,(畢竟之前所採用的IP地址,是自己原先所使用的那臺超級電腦。)開始了入侵實驗。
由於卦辭專家系統在被入侵方的電腦裡面是根本查詢不到的,因此,莫水在被入侵方的電腦裡面存儲了一份名爲“TEST”的圖片文件,入侵的目的就是進行這份圖片文件搜索與拷貝。
在電腦裡面設置了入侵因子程序後,莫水便向被入侵方輸入了一份記錄己方IP地址的請求,並攜帶搜索“TEST”的指令程序。
按下回車鍵,指令程序很快地從被入侵方反饋回來了,同時,名爲“TEST”的圖片文件,也在同一時間被拷貝至自己的電腦裡。莫水看到入侵就這麼容易實現,還是狠狠地被嚇了一跳。迅速地起身,來到那臺被設定爲被入侵方的電腦,開始查閱起系統日誌,看看自己的那臺電腦的IP地址,是否被記錄在案。
系統日誌無任何改動過的痕跡!這是莫水查閱的結論。不放心的莫水,再次進行試驗,這次的文件是一份龐大的應用程序的安裝程序,再次試驗的結果,仍然如第一次那麼順利。而被入侵方的電腦系統日誌裡面,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痕跡。
應該是成功了吧?!莫水還是不敢確定。苦苦追尋的入侵因子,難道就這麼簡單地被自己解決了麼?!“卦象芯片”以及“電子空間”這麼個操作硬件、軟件的核心繫統,難道就這麼輕鬆地被自己給突破了麼?!
莫水到現在還不敢確定,自己就真的這麼突破了這樣完美嚴密的系統。因此,不放心的莫水,便開始了網上衝浪,先是對平行界的服務器進行入侵實驗,在成功地完成了入侵目的後,莫水便開始針對一些門戶網站的服務器進行入侵實驗,只有經過網絡相關的服務器的驗證、檢驗,這樣的入侵因子程序才能夠得到確認。
所有的實驗結果,均讓莫水確信,這樣的入侵因子程序可以完美地實現入侵目的。而在被入侵方的電腦裡面,在完成了入侵目的後,在《序卦》的最後一個卦《未濟》的動作下,在被入侵方的系統裡面建立起來的卦辭專家系統便被成功地清除乾淨,不留下任何一點點渣滓。
這纔是完美的入侵!莫水在試驗完畢後,總結出這麼一個結論。之前的“電子空間”入侵系統,有心人,還可以從對方系統的物理電路上發現痕跡,而現在這麼一個入侵因子,在對方的電腦裡面,根本就無從查起。因爲,現在的入侵動作,是從對方的系統內部進行的,這樣的入侵方式,任誰都無法想像的到的。
“老公,我回來了!晚飯煮了沒?”楊冰冰下班回來的聲音,提醒着莫水,現在已經是晚飯時刻了。
“啊?!老婆,我忘記煮飯了。那,那,不如,晚上我們外面吃飯去。”莫水聽到楊冰冰這麼一說,終於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研究因子,已經忘記了時間。
“你這傢伙,已經不只現在這一次了啊!”楊冰冰聽到莫水這麼一說,撇了撇嘴,嗔道。
“呵呵,罪過,罪過。今天就讓我好好地安慰安慰老婆啊。”莫水從書房裡面走了出來,接過楊冰冰的挎包,放在了一旁,然後陪笑着擁抱着楊冰冰,慚愧地說道。
“好吧,不過……,嘿嘿,我前天發現了一個不錯的餐廳,正想着什麼時候去嘗一下,現在可好,有機會了,走吧!走吧!”楊冰冰嘿嘿一笑,掙開了莫水的擁抱,重新拿起了挎包,一手挎過莫水的手臂,拉着莫水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