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人正是猞猁,猞猁下車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李慕白。
猞猁看到李慕白之後先是一陣愕然,繼而臉上開始浮現出一絲憤怒。
李慕白看到猞猁這個表情,更是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李慕白知道,看來猞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盛業孝是被自己設計害死的了。
果然猞猁很快就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遠遠地瞄着李慕白。
李慕白靜靜地看着猞猁手中黑漆漆的槍口,並沒有有多感到恐懼,李慕白知道猞猁應該是特意來找蔣榮耀的,自然知道蔣榮耀就在別墅裡,猞猁也不敢開槍的。
果然如同李慕白所料,猞猁只是用手槍瞄着李慕白遠遠地走了過來。
猞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姓李的,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李慕白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面對猞猁咄咄逼人的態勢,李慕白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什麼叫自己送上門來了,你要是想找我,隨時可以來找我!”
“說得好!”猞猁走到李慕白身邊用手槍槍口頂住了李慕白的額頭,“我問你一句話,業孝哥究竟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
李慕白並沒有否認,輕輕地點了點頭:“沒錯,大家各爲其主,身不由己!”
“好一個各爲其主身不由己,我這一次來這裡就是爲了來找蔣少討回一個公道,既然你在這裡,那就省得我單獨去找你的麻煩了,兄弟們,把他帶上去!”
猞猁的手下紛紛走上前扣住了李慕白的肩膀。
李慕白眉頭微微一皺,雙臂用力甩了一下掙脫了幾個大漢的控制:“用不着這樣,我李慕吧並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我自己有腿,我自己會走路!”
“那就好!”
猞猁憤怒的吼了起來,隨後帶頭往別墅裡面走了進去,而李慕白也沒有猶豫,緊緊地跟在了猞猁的身後,猞猁帶來的幾個手下不敢大意,也緊緊地跟在了李慕白的身後。
此時的蔣榮耀還在一樓和宮本惠子笑着聊着天,忽然聽到了別墅外面傳來的騷動。
蔣榮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也是隱隱感到一陣不安,蔣榮耀朝堯訊使了個眼色,示意堯訊出去看一下外面到底怎麼了。
堯訊也跟了蔣榮耀好幾年了,自然明白蔣榮耀的意思。
堯訊朝蔣榮耀點了點頭,隨後快步往門口走了過去。
就在堯訊走到門口的位置時,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十分粗暴地推開了,率先走進來的自然是氣呼呼的猞猁,緊隨而來的就是李慕白。
蔣榮耀看到兩人彼此不爽的樣子,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蔣榮耀知道盛業孝的事情終究還是沒有瞞過猞猁,現在已經東窗事發了。
蔣榮耀不禁感到一陣惱怒,昨晚蔣榮耀還再三叮囑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謝曼,一定要瞞住這件事,必要時刻甚至可以把知道這件事情的無關緊要的人給滅口了,但是即便自己這樣叮囑,事情還是暴露了,果然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
蔣榮耀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猞猁和李慕白,蔣榮耀並不想這件事爆發的這麼快這麼突然,按照蔣榮耀的預想,自己今晚就離開相省去東北省探望田珏和趙俊凱,在東北省逗留幾天之後再回來,一方面自己也可以具體思考該怎麼面對李慕白和宮本惠子之間的事,一方面也給李慕白留下了足夠多的時間,讓李慕白可以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覆。
可是蔣榮耀怎麼也沒料到事情來得這麼突然。
猞猁憤憤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李慕白,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蔣少!我問過很多人,我也知道蔣少的爲人,我知道蔣少不止一次的叮囑過業孝哥來求醫的事一定要保密,可是,就這樣,李慕白還故意把事情抖到了南宮尚那邊,蔣少!業孝哥全家死得好慘啊!你和業孝哥生前也算是頗有交情吧?你一定要還業孝哥一個公道啊!”
蔣榮耀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輕聲問道:“你先冷靜一點,猞猁,你和慕白都是我的兄弟,這事你從哪裡聽說的?”
wωω ⊙тtκan ⊙c o “一個女人,是謝曼安排在南宮尚身邊的一個女人,是她親口說的!她親口說李慕白指使她向南宮尚高密,後來南宮尚在業孝哥的手機裡安裝了一個竊.聽.器,李慕白知道之後故意給業孝哥打電話,這才招致大禍臨頭!”
蔣榮耀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個謝曼果然還是太心軟了,謝曼的心軟直接導致了事情泄露了出去,這才讓猞猁和李慕白之間的矛盾開始爆發了。
猞猁看到蔣榮耀沒有說話,還以爲蔣榮耀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靠性。
猞猁轉過身瞪着李慕白:“姓李的,你敢否認這件事嗎?”
李慕白看了看沉默的蔣榮耀,隨後點了點頭:“我不否認,這件事是我瞞着蔣少脅迫小曼做的,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個人承擔!”
蔣榮耀聽到李慕白的話,差點肺都給氣炸了,蔣榮耀不禁在心裡罵了起來:李慕白啊李慕白,你平時不是能言善辯特別會忽悠嗎?你現在怎麼成了老實人了?你丫的就不會狡辯一下?給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你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
蔣榮耀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一邊是李慕白,一開始就跟着自己打江山的好兄弟,一邊是新加入不久的猞猁,代表着那些後加入興武幫的所有人。
如果自己站在李慕白這邊,就會讓所有新加入興武幫的那些人心寒,而且李慕白的狠毒一直都在興武幫內部不得人心招人反對,如果自己就這樣站在李慕白這邊,無疑會讓這些人起異心,好不容易穩定的夏國地下世界很有可能會興起一場叛亂,
如果自己站在猞猁這邊,那些跟自己一起打江山的兄弟自然都會感到寒心,且不論自己和李慕白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那些跟着自己好幾年的兄弟也會對自己失望,認爲自己是個過河拆橋的人,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蔣榮耀怎麼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李慕白的大方承認完全是給自己留下來一道無比艱難的選擇題啊,自己無論選誰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看着蔣榮耀陰沉不定的臉色,李慕白也知道了蔣榮耀的爲難。
李慕白雙手負於身後,大大方方的看着蔣榮耀和猞猁:“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接着!”
“說得好!有種!夠爺們!”猞猁已經開始因爲心中的憤怒開始失去理智了,猞猁右手手指已經把手槍的保險摁了下去,“蔣少,你也看到了,這個人承認了!”
堯訊看到猞猁真的有開槍的意思,不由得慌了,堯訊和李慕白認識多年了,而且堯訊的師父青龍也很喜歡李慕白,堯訊自然不想李慕白出事,堯訊不斷地朝蔣榮耀使眼色示意蔣榮耀阻止猞猁,但是蔣榮耀依然緊鎖眉頭,宛如沒有看到堯訊的眼色。
堯訊在幾次眼神詢問蔣榮耀未得到答覆之後也往前走了幾步:“猞猁,你冷靜一點!蔣少都還沒發話,你就這樣打算在蔣少一句話都沒說的情況下開槍殺人嗎?你不要因爲你心中的仇恨就不把蔣少放在眼裡!”
“蔣少!”猞猁不禁睚眥欲裂,“如果不是業孝哥,我猞猁根本就沒有今天,說不定早就死在了哪個地下拳場裡,我轉投蔣少之後什麼都沒求過你,我只求今天能夠殺了李慕白替業孝哥報仇雪恨!殺了李慕白,我任憑蔣少處置,哪怕是死,我也眉頭都不皺一下,我還會感激蔣少的!”
蔣榮耀面對猞猁的步步緊逼,依然感到極其爲難,陰沉着臉一句話也沒說。
猞猁繼續說道:“蔣少,我手底下的人都已經離開東北省來沙市了,如果蔣少能夠讓我殺了李慕白,我的人今晚就會重回東北省替蔣少鎮守東北省!”
猞猁話裡的深意不言而喻,如果蔣榮耀站在猞猁這邊,猞猁依然會忠於自己,如果蔣榮耀站在李慕白這邊,猞猁的人就會在今晚向陽和市南方大廈發起進攻,而且猞猁也一定留了後手,即便殺了猞猁,猞猁的手下也會如約在今晚進攻陽和市。
聽到猞猁的話之後,蔣榮耀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此時蔣榮耀已經對猞猁起了殺心。
李慕白聽到猞猁的話之後,不禁稍稍鬆了口氣,李慕白知道,不管蔣榮耀站在誰的那邊,猞猁這番話說出來就意味着他離死亡不遠了,李慕白聰明絕頂洞悉人性,太瞭解蔣榮耀了,蔣榮耀是個很討厭別人威脅他的人,即便是以前宮本家族幾次拿刀架在蔣榮耀的脖子上也沒辦法威脅蔣榮耀,更何況是猞猁的這點人。
蔣榮耀還沒說什麼,躺在牀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宮本惠子忽然掙扎着坐了起來。
宮本惠子從自己的枕頭下面抽出來一張銀行卡朝猞猁伸了過去:“猞猁,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識,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大家都是在蔣少手下共事的人,按你這麼說那豈不是以前振興會、血月、黑龍幫的人都要來找蔣少報仇?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我這張銀行卡里有一個億!”
宮本惠子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張銀行卡里的錢你拿去吧,要是嫌太少,我還可以湊錢給你,我只希望今天的這件,到此爲止,就這樣算了,怎麼樣?”
猞猁惱羞成怒的看着宮本惠子:“你覺得我今天是爲了錢來的嗎?!我今天只是爲了給業孝哥逃回一個……”
宮本惠子大聲打斷了猞猁的話:“我說了,錢不夠我還可以想辦法來湊!你如果想要其他的東西,我宮本惠子以我的榮譽發誓,不管是什麼稀世珍寶,我也會想辦法給你弄過來!我只希望你能夠改變你自己的主意,這事能不能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