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望着少年緊閉雙眸的樣子,嘴角溫柔的勾起。當然,女子溫柔的對象絕對不會是面前這個面容醜陋的少年,她只不過是藉着這個少年,透過他回憶那一抹腦海深處的身影罷了。看着少年,女子的眼裡、心裡浮現而出的通通都只有一個人的樣子,身形挺拔,面容俊秀:軒逸。
她想到當年戲臺上下,她回眸一眼,他含笑而立,也就是那一眼讓她對那個男子情不自禁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想也就是那時她深陷於男人而不可自拔。然而,她飄泊天涯那麼多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她怎麼會看不出那個男人是無心的,又怎麼會不明白奢望一個江湖浪蕩子能夠爲着一個女子而停下腳步是有多難!只是,她依舊心生僥倖,希望她會是那一個例外,可惜最後的結果是她帶着滿心的殤情踏上報復那個男人的路途!以她自己作爲資本。‘恨不知所蹤,一笑而泯。’
少年‘嚶嚀’一聲,慢慢的睜開眼睛,,當那張妖豔的花旦臉闖入視線時,少年“啊”一聲猛然坐了起來,卻又因爲身上的疼痛又倒了下去。少年的眼裡全是驚恐之色,那張臉,他在刀王屈燭照和刀皇張老實的臉上看到過,就他們死亡的時候。
“你•••••你?”少年發現他已經被從木架上放了下來,想張口問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呵呵。”花旦當然知道少年向說什麼,可是卻也只是泠泠的笑着,不理會少年或驚恐或詫異的目光。頹自任由少年胡思亂想了一陣,她起身站起,低頭俯視少年,說道:“我只是奉命不能讓你死了罷了,否則【青書】要怎麼辦呢?現在,這世上知道【青書】下落的人,可就只剩下你了。”聞言,少年低頭掩蓋住眼裡的情緒,不再言語,也不再看花旦一眼,低着頭,緊呡雙脣。
夜月之下,黑衣白領的少年對月獨立,一道身影緩緩上前,比之女子毫不遜色的白皙的手搭上少年的 額肩膀。
“我很遺憾。”楚恆低聲說道,“我對此一無所知,或者換句話說,我毫無所覺。”他明瞭定然是少年失去了某個重要的人,在花旦的手中失去。
燕九歌不語,凝視着前方被月色籠罩的森森樹林,目光深沉、複雜。少年的背影意外地有些單薄和寥落,楚恆甚至有一瞬間的錯覺,這個外界傳聞總是帶着笑的少年其實是不快樂的,他脆弱
。念頭浮現,楚恆不由得一震,隨即失笑的搖搖頭,真是傻了!怎麼會!一直以來,少年給他們的感覺除了深不可測就是不可捉摸。
“額頭怎麼了?受傷了?”楚恆問他,看着少年纏在額頭的的黑布條,楚恆眼露疑惑,自從少年回來的時候,就多了這樣的一個東西,楚恆覺得每每看到是就覺得非常的突兀和不協調。
燕九歌轉過頭來看着他,眼睛裡藏着連楚恆也看不懂的神色,“這裡,有東西。”少年的手撫上額頭,隨着不跳的脫落,楚恆的眼睛越睜越大,直到最後••••••
“北荒仙奕!那個消失的家族!”楚恆驚呼出聲,無奈是他收到的衝擊太大了,那個神秘的家族他聽說過無數次,每一寸都是震撼他心靈的洗禮
面前這個男人的失態是燕九歌第一次見到,就連當初花旦的出現都沒能引起這個男人額外的過激情緒。面前面前這個男人他雖然相處不久,然而,燕九歌卻出奇的信任他,楚恆給他的感覺和軒逸相似,都是燕九歌覺得可以交心託付的人,唯一的區別在於前者則更貼近於人。
楚恆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他在少年的眉間赫然有着一枚淡金色的火焰標誌,此時正穩穩當當的掛在眉心中央。
“你是那個家族的人?”楚恆終於緩過神來,把少年拉近到自己的身旁小聲問道。
“也許是。”少年模棱兩可的回答讓楚恆差點兒薄情繃不住。
“什麼意思?”楚恆問着少年,“這種淡金色的火焰標誌,我確信只有北荒仙奕一族人才能擁有,只有他們纔會有資格。”
“那又如何?我對此好奇印象。”燕九歌沒想到還會有人知道那個家族,他也不過僅僅憑藉着腦子隨着印記一起出現的莫名的點點記憶,才大概弄清楚罷了。
“的確不能怎樣。”很厚突然有人出聲,傲來子走到少年的面前,“只是,北荒仙奕一族早在百年前就已經無故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乃至記憶中。”神醫眼裡一派坦然和平淡。
“你也知道?”楚恆看着傲來子問道。
“那日給他檢驗血液之時,我就發現他的血液中含着一絲細細的金色的細線分離狀的液態物質,非常微弱,毫不起眼。
燕九歌在一旁挑眉,“所以,我的血並不是不適合他們,而你不想讓我給他們換血,是不是
?”他道,難怪!燕九歌驀然記起來當時傲來子給他放出一點血後,表情有那麼一瞬不自在,甚至是有些微微的詫異和震驚的,後來回答他時也詞不達意,閃爍含糊的意味兒居多。
“恩,確實如此。”傲來子道,伸手撫着自己的白鬚。
“看樣子,你是知道這個家族的一些情況的。”楚恆道,“我所知也就僅僅只是表面,百年前世人受到北荒仙奕一族守護,卻在某一天,着個族羣徹底消失匿跡在江湖上,直到後來人們漸漸不知道有夠這麼一個族羣。”
“的確,這是事實的一部分。”傲來子點頭道,然後他轉向燕九歌,“作爲這個族羣中的一份,你想知道麼?關於具體的事實。”
燕九歌微微頷首:“如果你願意。”
百年前,北荒之地有過那麼一羣人,他們身負強大的能力,各不相同,生來就有。他們,是一個族羣。在世人賦予他們“仙奕”之稱前,他們的族羣叫做‘赤侗’,全族盡皆爲男性,沒有女子。這樣的一羣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哪裡有不平就前往那裡,頗有些愛打抱不平的俠義,其實說白了就是愛管閒事兒,這一點黑衣白領的少年倒是有些符合。
這個族羣的子嗣傳承來自於外來者,他們向一些對他們有特別求助的人要求的報酬就是一個子嗣的傳承,這是他們的生存規則,等價交換。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羣奇怪到了極點的人,然而卻不得不承認,在這樣一羣奇怪的人的守護下,人們的日子的確平靜不少!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赤侗族人出現在外界的次數越來越少,漸漸地,甚至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年輕的男子抱着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孩兒最後出現在世人眼前一次,至此,“北荒仙奕”徹底消失無蹤。
於是,漸漸地,在百年之後的今日再難有人會知道曾經在這北荒大地上曾經出現過一羣叫做‘赤侗’的族人,他們天生神力,保衛一方,最後又無故消失匿跡。
“所以,你認爲我是‘赤侗’族人?”燕九歌開口,望着傲來子的眼裡平淡無波。
“不是認爲,而是事實證明你就是!”傲來子肯定的回答讓燕九歌和楚恆兩個人同時都有些詫異,他究竟憑什麼這麼肯定?而沉默思索的他們都沒有看到傲來子眼裡有些沸騰的神色以及他的話語中暗含着的些微的興奮與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