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胖此時憋紅着臉像個關公似的,看樣子體力已經是快要接近透支了,不過他並沒有哼一聲,依舊是和大家一起倒立在正揚廣場。
像他那樣的身材,一百八十斤的身軀能在正揚廣場這裡倒立了這麼久,也算是個奇蹟了,不過,雖然是創造了奇蹟,但他這麼重的身軀倒立時,最難爲的就是他的雙臂。
手臂間傳來的麻痹感使他感覺猶如被千萬只螞蟻在上面爬來爬去一樣,不過他還是咬了咬牙,鼓足一口氣撐了下來,只是原本那白潤的臉孔現在已經開始有點發青。
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學員開始出現體力不支的現象,也有的學員直接跌倒在地昏闕過去,不過,他們很快就被一直站在旁邊的指導師擡走。
看到如此之多的學員還在苦苦地支撐着,鄭三胖的內心裡極其過意不去並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這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卻要讓全部外院的新學員陪着自己一起受罰,甚至有的還出現昏闕,這些畫面一幕一幕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雖然倒立對大家來說是一個極其嚴厲的懲罰,但在場的學員都沒有供出昨夜是鄭三胖去食堂的廚房偷吃,就憑這一點,鄭三胖的心中可謂是無比的感動,也正因爲是這樣,他認爲再也不能逃避責任了。
只見他晃了晃左手說道:“兄弟,進來了這麼久,你是我認識的人之中最爲靠譜的,咳咳,或許用靠譜二字並不能表達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過也算了,不表達了,老蕭,我覺得我應該去承擔屬於我自己的責任,不能讓大家陪着我一起受罰,或許在我選擇承擔這個責任後,我將會被踢出尖峰外院,畢竟這裡的規矩是殘酷的。”
蕭正橋閃過一絲驚愕:“你知道這樣子,接下來是要承受什麼嗎?”
鄭三胖苦笑道:“我知道。”
“那你還犯什麼傻!”
“可我不能這樣白白地害了別人跟我一起受罰啊,我的心裡過不去,這種受罰方式,簡直就不是人可以想得出的,你又不是沒有看見,那些一個個直接昏闕過去的學員,每一個都在刺痛着我的心,折磨啊!他們可是爲了我這件事而無辜被罰。”鄭三胖滿臉愧疚地盯着遠處被其他指導師擡走的學員。
“你是承受不了的,讓我來吧。”蕭正橋停頓片刻,眺望着遠處的學員時眼中露出堅定的目光。
“可…”還沒等鄭三胖將要說的話說出口,蕭正橋便果斷反轉過身直接在地面上站了起來。
蕭正橋和鄭三胖在剛入尖峰外院時認識的,雖然他平時比較喜歡貪吃,而且有時候有點膽小,但他的心還是善良的,這一點,蕭正橋是絕對認同的。
蕭正橋在這個世界可以沒有任何的牽掛,雖然是現在還頂着蕭氏家族三少爺的名頭,但他對這個蕭氏家族並沒有任何的留戀。
鄭三胖卻不同,他是這個世界的人,並且進入尖峰外院也是他全家人的希望,後他的父母都爲他感到自豪能進入尖峰外院,這一點,在進入尖峰外院時,鄭三胖就已經告訴了蕭正橋。
所以,鄭三胖在尖峰外院不能走錯路,否則,他在學院中的前途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特別是今天這個懲罰和昨夜他去廚房偷吃的事,是嚴重地違反了尖峰外院的院規。
尖峰外院在南部大陸上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紀律和管理也是在南部大陸上出了名森嚴,如果鄭三胖站了出來之後,很大可能會被開除出外院,這可不是鬧着玩。
蕭正橋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無牽無掛,但鄭三胖卻不能!
鄭三胖當時進入尖峰外院時,他是全村人的驕傲,村裡的人都殺豬宰羊爲他慶祝,臨走時一直將他送到了村口,如果鄭三胖被開除出去學院,那他之前風風光光地走出村口,到了最後卻失敗頹喪地爬回村裡,這不是讓全村的人對他都失望透頂嗎?
況且一旦被村裡人知道他是因爲違反院規而被尖峰外院開除的,那之後他在村裡豈不是擡不起頭做人,同樣的道理,就比如在地球上,你考上了清華北大,在快要畢業時因爲違反校規而被學校開除你,讓你滾回去原住地,你的家裡人怎麼看你,村裡人怎麼看待你,鄰居呢?
而蕭正橋深知鄭三胖是無法承受這些懲罰的。
此時,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爲了哥們,幫他頂罪又如何,上了!
況且在這個世界上,蕭正橋壓根就沒把自己歸納於這裡,得與失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到時候自己還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到了那個時候,無論自己在這裡能有多大的成就,也不過是浮雲。
在場的學員驚訝地盯着站起來的蕭正橋。
他一副臨危就義地喊道:“是我做的!”
張教導聞聲之後轉過身來。
而司徒浩看見這一幕後猛然一驚,盧義也是如此。
瞧他那身板,怎麼看也不像是偷吃的主,說他身旁的鄭三胖偷吃,大家或許都會相信一二,畢竟鄭三胖那身一百八十斤的肉都在那裡明擺着。
司徒浩的餘光觀察鄭三胖,他此時滿臉愧疚地看着蕭正橋。
“看得出原因在哪不?”盧義滿臉孤疑地盯着蕭正橋,隨後便推搡一下一下司徒浩。
“還沒。”
“我覺得鄭三胖有些奇怪。”
“我看看。”司徒浩陷入了思考,一直注視着鄭三胖面上的表情。
盧義見到司徒浩盯着鄭三胖,心中頓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蕭正橋爲鄭三胖扛了這件事下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是的!”司徒浩應了一聲。
“不是可能性大不大,而是肯定在爲鄭三胖頂罪。”司徒浩補充了一句。
雖然司徒浩和蕭正橋曾經有過不少的矛盾摩擦,但在他的眼裡,此刻,能爲兄弟扛難的,他由心地佩服,這纔是真漢子!
眼前的這件事,雖然司徒浩一直想不通這到底是爲什麼,但最終還是無奈地笑了笑。
張教導朝蕭正橋的方向緩步走去,手中不斷地揮動鞭子。
“嚯嚯”的刺耳聲音從鞭子上傳出。
“確定?”
“確定!”蕭正橋面不改色地答道。
“前面才表揚你,緊接着就承認是偷吃了,我看你的膽子是養肥了。”
張教導在正揚廣場中緊握着鞭子環視一圈後,鞭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突然,張教導猶如發飆一樣,怒喝道:“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了,在我的個人觀點中,我壓根就沒有想到居然是你,但現在既然你承認了,那就得按照規矩辦事。”
“你,就是一顆老鼠屎,打壞了一鍋粥,我不想見到你,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尖峰學院的外院學員,今天內立即搬東西滾蛋!”一股凌厲的氣勢從張教導的身上散發而出。
張教導指着地面重聲說道:“我說過,在這裡,我需要的是紀律,是一個有紀律的軍人!”
這個處罰,對於蕭正橋來說是早有預料的,而對於鄭三胖和司徒浩等人來說卻是始料未及。
“姓張的,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我會記着的!”鄭三胖聽到如此嚴重的懲罰,心中一涼,頃刻間,內心就如山崩地裂。
司徒浩嘆了一口氣後搖了搖頭說道:“處罰太嚴重了。”
“張教導的這脾氣簡直是沖天而起啊。”盧義抿了抿嘴。
張教導傳說中的火爆脾氣,現在在場的學員確實是算見識到了。
在衆學員的認知中,半夜去廚房偷吃也不過是小罪而已,也犯不着要處罰那麼嚴重啊,但他就是處罰得卻是如此嚴重。
張教導緊握着手中的鞭子,道:“任何違反學院規矩的,必然重罰,殺一儆百,否則,一旦有了第一個,那麼就會有了第二個,以後就剎不住你們這股歪風邪氣!”
當衆人聽到張教導的態度是如此的堅決的時候,再想到剛纔蕭正橋直接被張教導開除出院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畏懼地看了一眼着張教導那猙獰的臉孔。
而張教導狼似般的眼神怒視地環視一圈後,最後還在學員們的身上掃過,而在場的人不由地低下了腦袋,誰也不敢和他對視。
但唯獨蕭正橋淡然地注視着張教導,清澈的眼眸侗恫有神,絲毫也沒有把剛纔的事放在心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雖然蕭正橋是不在乎被開除出外院,但鄭三胖卻是在乎,是無比的在乎。
正揚廣場上此時籠罩着一股冰涼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