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謹慎的趴在窗戶口向外看去,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中滿是絕望的驚悸。
弟弟法里斯怯生生的坐在房間的一角,手裡抱着一個罐子,這原本是一個盛糖的罐子,只是裡面的糖早就被當成飯吃完了,只有罐子壁上黏連着一點。
卡米拉姐弟倆已經兩天多沒吃東西了,已經餓得頭昏眼花,如果再不吃東西,恐怕他們已經連尋找食物的體力都沒有了。
然而外面綿延不絕的炮聲,令這對可憐的姐弟倆哪裡敢出去尋找東西?
“姐姐,我餓……”五歲的法里斯可憐兮兮的道,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然而再怎麼早當家,也抵不過肚皮的飢餓。
卡米拉小心翼翼的放下窗簾,生怕被可能存在的狙擊手誤會,這才走到弟弟的身邊,抱着弟弟的腦袋溫柔的道:“法里斯乖啦,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不餓了。”
“可是我真的好餓……”法里斯話剛落,便聽到一聲極爲刺耳的爆炸聲,被嚇得立馬住嘴不言,往姐姐懷裡鑽去,小小的面孔上滿是驚恐。
何止是他,就是卡米拉也被嚇得渾身微微一抖,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小女孩罷了。
伴隨着爆炸聲,破舊的公寓樓嘩啦啦灑下一堆塵土,越發襯托得裡面兩個孩子的渺小。
就在這時,房間的大門忽然被一腳踹開,隨即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賈亞迪你個野種,竟然敢勾結白人!主啊,趕緊讓這混蛋下火獄……啊哈,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如此美妙的人兒,這是主賞賜給我的處女嗎?”
隨着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名身着普通民服,抱着AK的男子闖了進來。
隨同他的還有另外三個人,看這三人皆是一身隨便之極的民服打扮,一看就是城中與賈亞迪火拼的白舍爾的人。
相較於賈亞迪全部統一着裝,甚至還有幾輛坦克的富裕,白舍爾的人馬就顯得窮酸之極,都是隨處抓來的壯丁,能有杆槍就不錯了,哪裡還捨棄統一着裝?
“哈哈哈,誰說這是主賞賜給你的處女?大家見者有份,莫非你是想上天堂之後,少分一個處女?”跟在罵罵咧咧男子身後的兩人,一看到房間中滿臉驚恐的卡米拉,皆是淫.蕩的笑了起來。
“誰他媽還管天堂,我們這些人不是一直都是火獄之中嗎?”其中一人叫囂起來,隨手丟掉手中的AK,就是撲了過去。
“巴塞爾你個混蛋,她是我先發現的,應該先由我來……”另外兩名民兵見此,頓時急了,精.蟲上腦的衝了上去,竟然就要輪.奸卡米拉。
“不……不要……”卡米拉拼命的掙扎着,然而不過十二歲的女孩,又怎麼能掙扎得了三名如狼似虎的成年人,不一會便被扯開,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凌亂的撕扯着。
一直被卡米拉抱在懷中的法里斯,驚恐的看着姐姐被三個男人非禮,不知道因爲什麼,忽然衝上去,抱住一個男人的胳膊就是狠狠的咬下去。
“啊——”那被咬之人,吃痛之下放開了卡米拉,看到咬着自己胳膊的小男孩,驚恐之極的咆哮:“哪裡來的野種!”
說完,拎起男孩的脖頸就是甩了出去,頓時法里斯被狠狠的砸在牆上,落了下來,後腦勺觸底,流出一片殷紅的鮮血,沒了聲息。
“不——弟弟!法里斯!”法米拉看到弟弟的慘狀,瘋狂的掙扎着,想要去弟弟身邊,然而此時的她哪裡動得了。
刺啦,隨着她身上最後的布帛被撕扯而開,法米拉忽然不再掙扎了,瞳孔滿是令人驚懼的空洞。
就在這三個男人淫笑着解自己身上衣褲之時,最先衝上去的巴塞爾後腦勺忽然炸開,濺起漫天血霧。
其他二人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忽然一黑,噗通一聲倒地,死亡。
衛修看着撲向倒地男孩的女孩,臉色黑得嚇人,轉頭走了出去,沒多久,隊伍中唯一的女人走了進來……
……
夜色降臨,點點殘星點綴星空。
轟鳴一白天的城市,似乎也隨着夜色陷入寂靜之中,偶爾響起的點點槍聲,襯托得夜色越發孤寂。
在一棟窗戶被壁櫥堵死的房間中,一堆篝火冉冉升起,篝火上煮着並不美味的食物,不大的房間裡,聚着十幾人,還有一些人卻是輪值去了。
衛修往火堆中丟幾根木頭,看了一眼眼睛雖然紅腫一片,情緒卻已經穩定下來的卡米拉,眼神不由讚賞的看了一眼唐娜,沒想到這個愚蠢敢來敘亞共和國做志願者的女人,竟然還精通心理學。
沒一會,架在篝火上的食物煮熟,衛修盛了一碗遞給卡米拉道:“你的家人呢?”邊說,邊給自己盛了一份。
卡米拉抱着熟悉的瓷碗,眼淚不知道怎麼的啪啦啪啦的掉落下來。衛修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又哭了的卡米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唐娜看到衛修尷尬的神色,想要衛修暴虐殺人的場景,忽然渾身微微一顫,趕緊在耳旁說了幾句,終於令卡米拉止住了哭聲。
卡米拉畏懼的看了一眼衛修,沙啞的道:“我媽媽出去找食物了,就再也沒回來。我爸爸……我媽媽說,我爸爸去國外找幫助我們一家逃離的方法去了。”
衛修聞言,渾身忽然微微發寒。
看外面到處一片斷垣殘壁的悽慘場面,誰能在外面活下來?更何況一個女人?所以卡米拉母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令衛修感到渾身發寒的卻是,卡米拉的父親恐怕已經孤身拋棄母子獨自逃亡了。
許久,衛修又問:“這個城市你知道是誰在打仗?”
“你知道這裡是誰在打仗?”衛修再問。
卡米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衛修見狀微微一嘆,這種事情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知道?無奈不再追問,低頭吃飯起來。
見到衛修不在追問,卡米拉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碗中的食物,在情緒放鬆之下,再也耐不住腹中飢餓狼吞虎嚥起來。
夜漸深,衛修卻一直毫無睡意,隨手在地上比劃着,眼神深處滿是猶豫不定。
翌日清晨,再次吃過一些早餐之後,衆人齊聚在一間房間中,衛修指着昨晚思考一夜畫的草圖道:“現在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這座城市毀了,想要通過民用方式想要聯繫上我的人無異於天方夜譚。”
衛修頓了頓,繼續道:“我不知道這個城市外面還遊蕩着多少土匪恐怖分子,我也不清楚這些人中有多少人準備要砍我人頭領賞。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這羣缺乏補給與裝備的人,恐怕很難走到政府軍控制區。所以我必須得聯繫上外界,而現在想要聯繫上外界,只有一個辦法……”
說到這,衛修掃了一眼衆人,指了指外面不時響起的炮火聲:“那些人的通訊設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衛修心中加了一句話:‘那些人的柴油發電機也是我最後的機會。’是的,再得不到能源補充的衛修,下面的旅遊恐怕就要依靠這些僱傭兵了。
然而現代戰爭,打的就是錢與裝備,失去這兩者,在這種炮火連天的戰場,只有早死晚死的區別。
衛修本不需要解釋,但是他還是解釋了,因爲他得依靠這羣人給他賣命!
“我知道他們在哪?”忽然響起的稚嫩聲音,令衆人一愣。卻是卡米拉竟然用嫺熟的英文插口道。
“你說什麼?”衛修詫異。
卡米拉畏懼的看了一眼衛修,想到慘死的弟弟,眼中深處閃過一絲決然:“我知道他們在哪?”
“在哪?你怎麼知道?”衛修問。
“在阿扎木爺爺雜貨鋪對面的百貨樓,我媽媽出去尋找吃的遇見過。”卡米拉道。
這下輪到衛修驚訝起來,開口道:“你說的百貨樓,大概位置在哪?你對那四周環境熟悉嗎?”
“在那邊……”衛修看着卡米拉指的一個方向,心中忽然上過一絲狂喜。
如果……如果有本地人帶路,不,甚至只需要大概描述四周地形,再以他探索者之利,偷襲對方總部,或許並不是什麼難事!
……
倪紫君很累,真的很累。因爲那一段全球直播,不僅衛修成了世人關注的焦點,就是探索集團也不能成了媒體眼中的香餑餑。
每一個出去辦事的高管,總會有意無意受到媒體的糾纏詢問,而偏偏有些問題根本無法回答。
探索集團太大,大得不可能因爲董事長出現問題就停轉不動,恰恰相反,因爲衛修的事情而造成國內出現大規模的罷工潮,已經令探索集團上下頭疼不已。
作爲探索集團的副總裁,倪紫君不僅要強忍悲痛維繫的偌大的集團,更要想盡辦法搭救衛修。
然而至今撒向敘亞共和國的大網,至今依然毫無所獲。
衛修似乎從那天直播之後,就消失了一般,是死是活,無人得知。
甚至有人猜測,應該是死了吧!
畢竟子彈無眼,在那種混亂的地方,可不是本事大就能活下來。或許一顆不起眼的流彈,就能要了你的命。
隨着衛修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長,衛修命喪黃泉的猜測也越來越被很多人肯定,實在是如果衛修還活着的話,以探索集團、衛修朋友乃至政府勢力撒下去的彌天大網,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捕獲不到?
想着生死不知的衛修,倪紫君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隨着時間的推移,如果還得不到確切的消息,公司恐怕就要亂了。她已經隱隱聽到,有些高管似乎要坐不住了。想要趁着衛修不在,聯手其他高管,公司改制,私吞公司財產。
這樣的情況,在先驅者那邊倒好了很多,不,應該說根本沒有。
這倒不是譚筱筱能力有多強,而是先驅者的股東實在是太多了,互相牽制之下,想做出點事情都不容易。
反倒是探索集團,幾乎就是衛修的一言堂,當他倒下,失去約束的人心,野心不自居就會蔓延而出。
沒人知道,在這一片亂哄哄之中,萬安安保公司在俄羅斯部分僱員忽然接到一條隱秘任務,而悄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敘亞共和國鄰國之一的沙特王國某航空公司忽然接到一筆飛機租賃訂單,隨後一架環快5000從沙特起飛,直飛德國巴登·符騰堡州。